“夫人,您莫要生气,大郎君还小,有的是时间去教,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刘环的乳母杏娘伸手将睡着的刘环接了过来,小心的放在了窗边的竹塌上,盖了一层薄被。 凤娟涨红着脸,返身坐在屏风前,也不知心中想到了什么,一会功夫眼中便藏了泪:“当初,便不该随了侯爷,你看看,眼下,连这小子都知道拿这话来刺我了~~” 她呜呜咽咽的拿着帕子遮住脸,哭得极是伤心。 “夫人~”杏娘看着刘环睡稳了,方才去水盆里重新洗了一方帕子递给凤娟:“我听着侯爷那意思,陶氏她,是不是?” “怎么不是!那个贱人,早先益阳的人便传来了话,说是大王爷闭门许多天,我便怀疑是不是来了京里,现下里看,哼!”凤娟拿着帕子洗脸,被杏娘转移了关注点,心中略略好受了些,她冷着脸说道:“那贱人也真是不忌讳,昨日刘倩发生那么大的事,她竟一头扎进大王爷的怀抱不管不问,怪不得侯爷喝得烂醉!” “您说大王爷入京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杏娘一惊,实在没想到竟然听此惊天之闻:“当年那个狗皇帝不是说了,让他无诏不得入京的吗?他怎会这么大胆?” “他大胆的地方多了,不在于这么一件两件!”凤娟冷笑一声:“当年他可是连弟媳都敢偷的人!若不是因此,那个狗皇帝怎么会舍了嫡长,选了现在的这个,哼!一家子的龌龊,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夫人,您说,这事当今知道不知道?”杏娘听凤娟说起这个,不禁起了八卦之心,她压低了声音:“那朱氏也死得太蹊跷了些,就凭着秦如意,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如意是秦贵妃在闺阁中的名讳。 “哼!”凤娟说起这个,有些不屑的说道:“管他呢,反正他们是狗咬狗,我还巴不得他们乱呢,最好姓萧的都死尽了才好!” 。。。。。。 “少夫人,您回来了!”王弦歌带着人回到青岚院,红绫便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秦贵妃赐下的嬷嬷。 “少夫人,娘娘赐下的书,您可看完了?”其中一个嬷嬷犹豫了一下,上前拦着王弦歌说道:“方才宫中传了讯,贵妃娘娘要主持桃花节,给您也送了贴子来。所以,这些日子,您还是不要随意外出,好好的将娘娘赐下的书给学好了方是正经。”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王弦歌一愣,立马应声道:“嗯,多谢嬷嬷提点!” 反正你提点你的,我行我的,这年头,别说秦贵妃了,谁来也不好使! 外出是必须要外出的,但是也不能抹了宫中来的嬷嬷们面子:“我这就回去认真研读,就不陪嬷嬷们闲聊了,告辞!” 两位嬷嬷也没想到王弦歌这么好说话,当下准备的一大撂子话,就这么噎在了嗓子里,不上不下,只得看着王弦歌带着丫头们入了屋内,躺到了竹塌上。 两个嬷嬷在院中站了半晌,也没见她拿起书来。 相反一会这个丫头来量衣,那个丫头来量脚,人来人往,那叫一个热闹。 她们站在门外想了半晌,到底是顾忌着二殿下先前的敲打,自我催眠道:她们话已经捎到了,事也说了,王弦歌做不做便不是她们能做主的了—— 这么一催眠,二人甚觉安心,又回到了偏厢内,做鞋子的做鞋子,绣花的绣花。 不得不说,秦贵妃派来的这两嬷嬷真是心大,要是遇着那种死板的,王弦歌估计得完。 只是王弦歌的得意,也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因为过了不多时,外院的管事,便来召王弦歌去前院刘乐书房,说是侯爷有话要讲。 这做公公的要与寡媳有话要讲,真是为了银钱,一丝避讳都没有! 王弦歌在心里腹诽了一番,方才空着两只手随着管事来到了刘乐的书房。 刘乐并不在书房中,说是外院有点事,让她在书房里等等。 王弦歌也不见外,自己寻了位置坐了,就开始打量刘乐的书房。 刘乐出身极低,听说是起了势做了官之后,才请了先生识字读书,其掌握的知识,大体上是能看懂公文为主。 上一世,刘经掌管侯府的时候,听说从刘乐手中发出的公文,贴子,全部出自幕僚之手,所以王弦歌下意识的就认为刘乐就是一个白丁,书房里仅是摆着好看罢了。 却万万没想到,刘乐的书房竟摆了这么多藏书,整整四排三层的书柜上,摆得密密麻麻的全是书,就连他对着窗子的大书桌上,还有未合上的经文批注。 这是刘乐的书房? 他真的只是一个武夫白丁吗? 王弦歌有些愣怔,若是刘乐腹有诗书,又为何要让别人代笔公文? 若是他只是一个武夫白丁,那这批注与密密麻麻的各类书籍又是准备来给谁看的,难不成就为了装着有学问吗?
第74章 各有算计 正当王弦歌四处打量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书房外有脚步声。 她立马将看了的书合上,规规矩矩的站到了书桌旁放的红木圈椅边上。 “你来了。坐吧!”刘乐进了门,径自坐到大书桌的后面,将面前的书推到了一边,看着王弦歌坐下后方才说道:“昨日去宫中可还顺利?” “回侯爷的话,贵妃娘娘甚是亲切,对儿媳说了许多开导的话,还命令儿媳无事多去宫中坐坐。”王弦歌信口开河道:“出宫时,儿媳还有幸见到了二殿下,他听儿媳说娘家送来了不少生意门路,还指点儿媳如何做生意,遇到事了就传话给他,他给儿媳撑腰。” 这话也是能在公公面前说的? 这是生怕刘乐不多想她与二殿下的交情吧? 刘乐脸色一黑,倒是没有对此过多评价:“有人撑腰倒也不错,免得有不开眼的撞上来——不过,你是安乐侯府的少夫人,想那些行商的,也不至于敢随意出手。” “说起你的嫁妆,我听你那管事的说,有几个铺子是在京里?我手下有几个不错的管事一会让刘大管家介绍给你。” 只是介绍吗?这意思是可用可不用? 王弦歌自然不想要刘乐的人,但是她目前受制与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拒绝,只得说:“那就先谢过侯爷了,不过章丰来京时,也带来几个得力的,到时候就麻烦侯爷的人多帮衬他们些。” 帮衬就是章丰带来的人为主,刘乐的人为辅。 刘乐一顿,没有想到这王氏竟还有底气跟自己讨价还价! 难不成以为自己巴上了二殿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你那些陪嫁的管事都是来自于乡间里民,自然不懂京中行商的规矩,若是任由他们做主,不定得罪了什么紧要的人物。” 说完话,看王弦歌脸带犹豫,便打算再加把火:“虽然贵妃娘娘因着二殿下对你青眼有加,但那也基于你是刘家媳的身份。若是你真出了什么差错,得罪人什么人,估计第一个放弃你的便是贵妃娘娘了。” 你与二殿下的“交情”若是摆在明面上,估计第一个容不下你的就是贵妃娘娘了。 刘乐并没有将话说得太直白,他知道王弦歌心中有数。 “侯爷说得也是~”王弦歌聚紧了眉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只我父亲耽心我做不得主,会被人谋财害命,所以来时便与章丰说了,在京中的事,除了田产庄子和之后的收益归我管之外,别的东西都不许我插手——父命难违,侯爷说的话,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收益归她管? 刘乐眼前一亮,其实他手下哪有什么得力的人,能上手的基本上都是陶氏的人——若是还要接着用陶氏的人,她这嫁妆收益,哪有自己染指的份? 还不如派了懂账目的人去她手下帮忙,到时银钱账目明了,自己只需隐居幕后收钱,化被动为主动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这么一想,心中顿时开阔,却面上不显:“亲家这想法倒也不为过,这么的吧,我寻几个得力的掌柜去给你帮忙,主要的事务还是以你父亲带来的人为主。” “只一项,你已经嫁入了刘家,还有轩哥儿在,这些嫁妆的收益……” “收益自然归侯府所有!”这是王弦歌早就想好的说词:“说起轩哥儿,儿媳倒是有一事相求~他出身在儿媳未曾进府前,府中下人对他多有怠慢,儿媳这几日因此事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生怕有一天,有人将他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说到了他的面上去!” “这个你放心,我与夫人自会定下规矩,下人若是敢不敬,便全数发卖了出去!”刘乐承诺道。 “堵住了自家人的嘴,却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啊,侯爷!”王弦歌看刘乐故意装做不懂她的意思,只得往明白处说:“还请您体恤一二,早日将世孙的名头请封下来,毕竟他是夫君唯一的骨血。” “向上请封倒是可以,但这个就不是我说了能算的。”刘乐想了想,决定先糊弄过去再说:“那我便上书一封先试试陛下的意思如何吧。” 这意思是先试试,成不成另算? 王弦歌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轻拿轻放了,当下立马接口道:“那就多谢侯爷了,还请侯爷能早些开了宗祠,将轩哥儿记在族谱上去。” 这个事情简单,总能做得到吧? 刘乐眉头一皱,其实他属意的是刘青入族谱宗禄。 但眼下,又想收买王弦歌,将她的嫁妆收益收归自己所用,也就只得面上同意了:“此事我早就想过了,待家庙建成后再说吧。” 家庙是你王弦歌烧的,这就怪不得我了! 王弦歌见自己答应拿出收益来,换的两个条件,刘乐都不能爽快应下,心中自然有了别的想法,既然刘乐能一推二五六,那么自己也能一推二五六,反正应是应下了,接下来怎么做,就看刘乐表现了。 其实她最想求的还是自己世子夫人的名头,她想试试世子夫人的名头,能不能让幻境里的权势等级升起来。 可是想及前世刘轩的结局,还想为他求上个名份出来,毕竟上一世两人相依为命十来年,刘轩又是个那么体贴聪慧的孩子,她实在不愿让他因为身份而被世人诟病,这一世他已经记在了自己的名下,可仍是担了非婚生子的名声,也只有得了世孙之位,方能名正言顺。 刘乐没有爽快应下,她便打算先将自己世子夫人的名头坐实了再说:“今日贵妃娘娘派了人来传话,行宫里要举行桃花节,让儿媳准时前去。” “嗯,这是好事,那你便陪着你母亲去见识见识。”刘乐以为她一个人不敢去,立马将陶氏拉了出来,他自觉已经足够体贴抚恤了。 “儿媳对这场面的确有些拘怵,有夫人陪着去自是再好不过。”王弦歌先施礼道了谢,接着说道:“只是儿媳出身商户,又在明面上没了夫君,连品阶都无,若是出席桃花节,恐是会被人诟病带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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