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啦,你就让她老人家放心吧,嫁入你们刘家三日了连口饭都没吃,饿都快饿死了,哪还有力气闹腾呢!“王弦歌懒洋洋的站起身,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长长叹了一口气:“连口水都没有一丝热气,唉!” “这是老奴疏忽了,请少夫人宽恕!”嬷嬷看着桌子上的茶杯,上面沾了一圈黄色的碎沫沫,不软不硬的说道:“还请少夫人漱漱口,免得被外人见笑!” “啊?”王弦歌随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饿得狠吃得急,不小心将蛋黄沾到茶杯上了:“那个……” “老奴姓陶,家中的小辈们一向称呼老奴陶嬷嬷。”陶嬷嬷冷硬的打断王弦歌的话:“少夫人有事不必向老奴解释,若是不需漱口,咱们这便走吧。” 谁跟你解释了!王弦歌讪讪拿起水壶,在陶嬷嬷的眼皮子底下,举起茶壶仰着脑袋喝了一口,然后在嘴里呼噜噜了几次,然后低头一口吐在了地上。 陶嬷嬷皱着眉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老奴听闻,少夫人十五岁上便被送到王家二奶奶处教养,难不成她没有教你大家娘子该有的举止风范吗?”“当然教了,可是眼下既没有奉茶的,又没有侍水的,我有风范也无处使不是?”王弦歌不以为意的将水壶放到桌子上,打量了眼端庄体面的陶嬷娘说道:“总不能劳累陶嬷嬷您来侍候吧?” 陶嬷嬷被这话一哽,脸色极为难看的甩袖做请:“既如此,那就请少夫人随老奴走吧!” “慢着,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觉着也对!”王弦歌伸出手挡住陶嬷嬷:“我身为世子夫人,身边连个侍候的丫头都无,若是孤零零的守在灵堂,连端茶倒水洗帕子都要亲力亲为,让外人看到了定然会非议夫人!” “不成,不成,你去跟夫人说说,若是侯府穷得连个侍候丫头都没有,索性让她派人去王尚书府上借几个使使,待世子入土为安时再还可好?” 鬼才提醒你了!!!陶嬷嬷脸色一黑,心口堵得要命,真亏这王三娘张得出口,竟然提出找王家的人要使唤丫头!我呸!果然是破落户人家出来的娘子,举止粗野毫无教养,真是—— “老奴说了,好叫少夫人放心……”陶嬷嬷咬着牙,掐着手心说道:“灵堂里自然有使唤的丫头用,若是少夫人要专人专用的,倒不需劳累王家二奶奶,老奴随手给你指几个便是!” “那敢情好!”王弦歌微微一笑,直令百花失色:“咱们快些走吧,您老人家可别耽误了正事!” 这这这,合着您这嘴巴巴了半晌,到了最后还是我在耽误事?陶嬷嬷脸色铁青,看着王弦歌快步而去的身影,只差咬碎了一口大牙! “慢着!”陶嬷嬷被她这么一打岔,差点连正事都忘了:“夫人将你安排到了青岚院,你且去梳洗换了衣服再去也不迟!” 。。。。。。 半个时辰后,王弦歌终于一身清爽的带着红绵、红绫赶到了文兴阁。 上一辈子,她被送入家庙时,跟随侍候的正是这二人。 红绵细心周到,红绫胆大忠心,这二人同心协力为她打造了一副铜墙铁壁,外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若不是后来红绫死了,红绵疯了,夫人亡故,她估计一辈子都走不出她们的禁锢——当然,这是在她情愿的前提下。 “弟妇来啦!”大房的大奶奶刘氏便迎了上来,拉住王弦歌的手悲情的劝道:“世子去了,你可要好好的活着,且莫要想不开……” 这是什么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王弦歌一愣,暗中打量着上一世极少接触的刘氏,张口便大放悲声:“大嫂!我这命苦啊,世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这一哭,直将刘氏给哭傻了,她张口结舌,实在想不通……话说,自己方才不是在劝人么,怎么给人劝哭了? 明明方才她走过来时,还是一派风光霁月的样子,怎么这一打眼便说哭就哭了呢? 怪不得弟妹一再交代自己要少说多看……想到这里她急忙拿眼看向灵堂里的方氏。“大嫂!”二奶奶方氏冲着王弦歌翻了个白眼,伸手拉住了刘氏:“你去里面检查下可布置妥了?弟妇这里有我招呼就成了。 这个傻呼呼的妇人是刘家大房的奶奶,姓刘,是博陵刘家族老家的孙女,当年刘乐回博陵请祖宗画像时,代替长房与族老订下的亲事。 “弟妇,节哀顺便!”方氏将刘氏支走后,半阖着眼帘说道:“大嫂出身农家,没什么心眼不会说话,还望弟妇不要介意。” “二嫂放心,我是自己心里难受!”王弦歌抽抽噎噎梨花带雨:“我一进门就克死了世子……” “弟妇!”方氏皱着眉头打断了王弦歌的话:“世子出事是他喝多了酒,与你有什么关系?不要什么好屎赖屎都往自家身上抹!” 方氏出生不满十天,亲生父亲便意外身亡了,当时整个方家和亲族都说是她克死了生父,要不是她母亲坚定的护着,她估计早就被祖母送走了——因此,她不像寻常世家里的娘子那般温柔良善,而是性格泼辣,为人嫉恶如仇,极易共情怜及弱小——上一世,她没少护着家庙中的王弦歌。 可是这样的人,却没有好报,她的独子刘轼为了能过继到自己名下,承继侯府世子之位,竟对她拳脚相向——自然,刘轼会变成这样,跟她的教育方式脱不了干系。 这一世,她要帮她,将刘轼这棵歪脖子树给掰直掰正了! “嫂嫂。”一道怯怯的声音在王弦歌身后响起,她回头一看,却是小姑子刘依——侯府里唯一的庶出娘子。 她的生母是刘乐的表妹,是刘乐回博陵祖地时带回来的,生下刘依后不久就去世了。 许是因着生母长得粗糙,刘依没能承袭刘乐的好相貌,是刘家生得最难看的,再加上是庶出没有生母在侧,整个人显得畏畏缩缩,每日里都是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若不是她那年把王弦歌骗到她的外宅,王弦歌永远不会知道这个永远低声细气的小女孩,行起恶来与两个张扬的姐姐不相上下。 到底是一家子的血脉! 王弦歌在心中感叹了一句,还没来得及与刘依虚与委蛇,一道唱喝声便将她的思绪给引了出去。
第10章 换个王八池子 “定国公世子与大姑奶奶到!” 定国公世子张倾云是刘倩的夫婿,他的父亲定国公是大周朝唯一的国公爷,他做为世子自然是风光无俩,偏他还习得一身才华,素有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高雅公子称号。 也正因此,刘倩嫁到国公府后过得是日日心惊胆颤,这位才高八斗的国公世子身后有一堆烂桃花,她踩下这朵,那朵便又翘了起来,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精彩绝伦。 再加上这位世子才高八斗自认风流,素日里最爱书写美人,见到美人就有走不动路的疑难杂症,更是让刘倩疲与奔命,看谁都像是要抢她夫君的嫌疑犯! 她与刘佳那么热衷于毁王弦歌的容,原因正是在此。 这不,她原本就在担心着王弦歌,这一进门,偏偏就看到不长眼的王弦歌正跪在当地,抬头向她夫君看来……这个贱人!她心下暗暗骂了一句。 为了免除麻烦,只能想法不让张倾云看到王弦歌!她弯下腰尖叫了一声:“唉哟,肚子好痛!” 张倾云一听,顿时急了,大声唤道:“青娘,快来将少夫人扶下去休息,寻个郎中来看看!” 站在他们身后的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女子,立马急急的应了是,从张倾云的手上将刘倩扶了过来,嘴中还低声的念叨:“少夫人,您怀着身孕原本就不易出现在这等地方……” “呸,哪里都有你!”刘倩看到张倾云将自己交给妾氏安置,心中又气又急,啐了青娘一口骂道:“这是我嫡亲弟弟,你说的哪门子胡话!” 她眼睁睁的看着张倾云冲着王弦歌而去,却因着才被张倾云骂了善妒而不敢有所行动,只能拿手死死的掐着青娘的胳膊,压低声音骂道: “下贱痞子,一刻也离不得男人,爷来我娘家祭拜你也要来跟着,真是显着你了!” “少夫人小心脚下!”那青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嘴中提点着话,腿下却故意一软,直将刘倩给带的一个趔趄。 好在刘倩身侧还守着贴身的丫头,一把将她扶住了。 刘倩脸色一变,正欲出声斥骂时,却听到灵堂内的张倾云突然惊叫了一声! 她当下更急了,也顾不得装肚子疼,转身就往灵堂走。 灵堂内早就乱成了一团,给“刘素”上香的张倾云,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竟然直直的砸向跪在火盆前烧纸的王弦歌! 说时迟,那时快,王弦歌飞起一脚,将倾倒的张倾云给踢得歪了过去,险险避过火盆,砸在了灯柱上,当下脸上便挂出了一道血沟,“泅泅”往外冒着血!!! 事情发生得急,一灵堂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位才高八斗貌比潘安的定国公世子便被划伤了脸,看着流血的样子,估计伤口不会太浅! “你个贱人!!!”刘倩花容失色,慌慌张张的去扶自家夫君,挨近王弦歌时,情不自禁的骂了一句:“你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伤世子爷,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大姑奶奶……”王弦歌怯怯的伸手帮着搀扶张倾云:“您怎么能恩将仇报呢,明明是世子将要跌进火盆,我为了护着他才……” “你护世子爷也该去踢火盆!你将火盆踢开了,世子爷怎么也不会撞到灯柱上去!!!”紧随在刘倩身后青娘,一把将王弦歌挤开:“少夫人,我看您娘家的这位奶奶分明是没存着好心,故意伤害世子爷!” 也不知是青娘心中太过着急,还是真的脚软,她扶人扶了一半却突然倒向了被扶着的人,随着“哎呀!”一声尖叫,便歪倒在张倾云身上。 张倾云还没来得及起身,被这么一砸,竟与青娘一道压在了刘倩身上! 众人一见,吓了一跳,纷纷上前去扶人,却还是晚了——被二人压在身下的刘倩,只觉身下一暖,一股热流便顺着大腿流了出来! 她心中一惊,颤着声音叫道:“快,快,叫郎中来!” 。。。。。。 还好郎中在先前她假做肚子疼时便叫了,才没有耽误事,及时刺了刘倩几处穴道,总算是将血止住了。 只是因为羊水早破,接下来的三个多月,刘倩必须躺在床上安心保胎,否则—— 否则怎么样,郎中没有明说,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刘倩这身孕都六个多月了,被张倾云和他的小妾这么一压还能保得住,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刘倩在府中用了药,稳住了情形便被定国公夫人亲自带人回去了,估计到刘素出了九七,她也难得能下得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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