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那可不行,军儿,姥跟你说,知青可不行,你看看这老些年多少个知青丫头,嫁人了还都不安分守己,最后得到回城的机会,孩子男人都不要了,咱们十里八村那么多好姑娘呢,姥给你踅摸去,找一个壮实屁股大的,咱们生大胖小子。”王大花立马急了。 就周军这猴脾气,娶了知青那还不得三天就给气跑了啊,再说了那知青有啥好的,干巴瘦,软塌塌的,哪里有村里的闺女干活麻利。 “姥,我不跟你说了,我去上工去了。”周军不乐意听王大花说话,直接就走出去了。 王大花想追着周军跟他说知青的不好,可是小老太太还有罗锅,炕上还有个奶娃娃,等穿好鞋人已经没影了。 最后只能骂骂咧咧的把周军买的槽糕和果子给了杨斌一块,剩下的藏柜子里了。 周军到了地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此刻罗雅感觉手指都不是自己的了,整个人就如同被暴晒的海鱼一般垂死挣扎。 “大舅,我来的时候偷了我爷两瓶好酒。”周军贱嗖嗖的凑到杨胜利身边小声说。 杨胜利本来话都到嘴边上了,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有些别扭的别了周军一眼“你又作啥呢?” “大舅,我看上昨天那知青了,你牵个线呗。”周军眼神满满的祈求。 “那丫头长得也不咋地呀,瘦削肩,单薄细水的,白的跟有病似的,你到底看上哪了?”杨胜利想了一下罗雅的模样,是真没看出来哪着看。 怪不得这小子一直不娶媳妇儿,原来眼神儿有毛病。 周军“……”心想你要不是我大舅,我非得骂你两句,你们相中的都是人高马大,粗枝大叶的,那叫好看? 一辈子就娶一个媳妇儿,挑个好看点的咋的了。 “你爸妈同意吗?”杨胜利也想跟跟周军废话了。 “我爷说只要我肯结婚,让他抱重孙子,娶谁都行。”周军跟杨胜利挑挑眉。 “再说了,他们要是不同意我也来不了不是。”周军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你也别太过分,要是人家姑娘不同意你可不能来硬的。”杨胜利叹了口气,背良心的事不能干。 “大舅,你放心,强扭的瓜不甜这个我知道,我还想过顺心的日子呢。”周军把胸口拍的咚咚响。 “孙耀武,你去赵强那一队,韩盛阳,你带带周军,他也是新来的知青。”杨胜利对着那边配合默契的几人喊道。 “啥?”孙耀武有些懵逼,呆愣愣的看着杨胜利。 说实话,孙耀武挺喜欢跟韩盛阳在一起干活的,三个女同志虽然力气小点儿,可是人家不作呀。 “快过去吧。”韩盛阳悄悄拍了孙耀武一下。 孙耀武虽然看着憨却不傻,加上昨天见识到的,也知道这个周军是得罪不起的,立马走向杨兰那边。 赵强、杨兰几人本来还在愁今天活干不完了呢,如今见孙耀武过来自然开心。 赵晓梅偷偷瞥了周军一眼,没说话又继续干自己手里的活。 “大舅,那姑娘叫啥名?”周军刚想过去,突然发现还不知道人家姑娘叫啥名呢。 “罗雅。”
第10章 挣工分 杨胜利话刚说完就见周军跟个二傻子似的,直接冲到罗雅那边,拿过罗雅手中的玉米“罗雅同志,我是周军,今后是跟你,你们一同奋斗的知青战友。”周军说完做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并伸出右手。 “周军同志,既然是一起奋斗的战友,那就赶紧扒玉米吧。”罗雅粗鲁的抹了一把脸。 没办法根本没办法,手指上全是土,身上也湿塌塌的。 袖子上虽然也有土,却能擦汗。 “好嘞!”周军立马笑呵呵的应下。 “罗雅,我该干什么?”周军脸上带着不值钱的笑容。 “你把玉米从杆上掰下来就行,阳哥撅根,一会儿玉米扒够了,我们装袋,你跟阳哥扛到牛车上。”罗雅耐心的跟周军解释。 通过刚才众人的反应,与昨天看到的,这位应该是个有点权势的小人。 麻烦的是这位应该是看上自己,思索着要是接下来周军来混的,神不知鬼不觉解决他的几率有多大。 “好嘞,这点小活儿就交给我吧,罗雅同志要不你去树阴凉底下休息一会儿。”周军看着罗雅泛着红血丝的脸颊,心疼极了。 “周军,你要是不好好干活就去跟你大舅妈一队。”杨胜利本来就在关注着这边听到周军这丧心病狂的话直接怒了。 周军听了立马老实了,也不敢再提让罗雅休息的事情了。 罗雅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开什么玩笑呢,还去树底下乘凉。 不干活没有工分等着饿死呢,虽然自己也不会被饿死,却不能搞特殊化,那样容易被孤立。 周军虽然没干过活农活,却是有一把力气的,又有心在罗雅面前显摆显摆,所以干活及其卖力气。 不过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周军就有些受不了了。 有罗雅在旁边又不太好意思不干活。 周军总是在跟罗雅搭话,本就心情烦闷,旁边还有一只大号苍蝇在那嗡嗡,罗雅心情糟透了。 十一点过一点儿,杨兰跟赵晓梅过去喊林萍回去做饭。 “咱们把玉米装起来吧,一会儿该回去吃饭了。”韩盛阳出声建议。 “好!”罗雅费力的点点头。 现在迫切的是增强身体素质,这具身体真是太废了。 杨胜利一直在观察周军,突然发现这小子好像是认真的。 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没认真做过一件事儿,凡是苦一点,累一点的事儿立马就放弃了。 像现在这样没偷懒,认认真真干活还真是没见过。 几人麻利的装玉米“周军同志,你能背吗?”韩盛阳试探的问了一句。 “什么玩意儿,我不能背?就这点儿玩意儿,我有啥不能背的。”周军一听立马炸毛了,男人怎么能被说不行。 说完双手抓住麻袋,双腿微蹲,双臂用力,麻袋就上肩了。 不过显然有些小瞧玉米的重量了,明显得向后仰了一下,吓得几人心都一颤。 结果人家依靠超强的腰力,硬生生站住了,然后迈着大长腿昂扬的往前走。 罗雅“…”就挺虎的,这腰应该闪到了吧? 不过看周军下盘力量应该会两手。 韩盛阳见此心也放回肚子里了,扛上玉米往外走,只想快点干完活。 “罗雅你小心点。”王玲暼了一眼那边的周军,小声儿说了一句,继续干活。 “知道了。”罗雅点头,对于王玲的善意内心是感激的。 等把玉米都扛到牛车上也差不多到了下工的时间。 “大舅,我拉牛车吧。”周军知道知青点不会有自己的饭,也没想过去自讨没趣。 主动帮杨胜利拉牛车,杨胜利也没跟周军客气直接把牛车给周军。 到了下工时间,大家依旧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 知青点杨兰三人已经把饭分完,依旧的玉米贴饼子,高粱米粥,菜就是拌咸茄子。 早上蒸好的茄子,切了点葱花,用盐简单拌了拌。 葱是葱味儿,茄子是茄子味儿。 大家没有交谈,相对无言。 王立明的饭菜是孙耀武给端进去的。 吃完饭,几人都回了房间,脱去外褂子,穿着里面的背心,躺在炕席上,没过两分钟三人全都睡着了,鞋都没脱。 那边杨胜利一家也知道了周军的打算,也没人说什么,应该说除了王大花和杨胜利也没人敢说什么。 周军来小榆树沟村当知青,虽然会麻烦一点儿,却也有相应的好处。 周军家里向来是个大方的,要是真的能说上媳妇儿,那肯定大家都会得到实在的好处。 王大花还偷偷给周军煮了一个鸡蛋。 也不是王大花吝啬,主要是物质匮乏,家里的鸡蛋除了给杨斌吃,都是攒着拿供销社换点油盐酱醋。 王大花自己都舍不得吃,偷偷把鸡蛋放周军兜里。 周军家里还真是不差鸡蛋吃,每周还能吃上几回肉。 可想着罗雅那边肯定吃不上鸡蛋,也没言语默默的坐下吃饭。 到了下午上工,罗雅只感觉全身都在痛。 身旁的李东草也不比罗雅好多少。 两人依靠强大的自制力,挣扎着爬起来。 此刻理解了其他知青的为何那般麻木了。 日复一日的劳作,没油没滋味的饭菜。 有的只有劳累与苦闷,见不到一丝光亮的人生。 只是周而复始的重复,所有的热忱、抱负,全都掩盖于面朝黄土背朝天中。 孙耀武也不像上午那般快乐了。 到了田地边,周军已经开始干活了。 韩盛阳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上前“对不起周军同志,我们来晚了。” “没有,是我早过来的,怎么没多休息一会儿?”周军后面的话是对罗雅说的。 看着罗雅没有血色,泛着红血丝的脸颊,止不住的心疼,早过来的目的就是想多干点活儿,那样罗雅就能少干点了。 煎熬的一下午过去,韩盛阳十工分,王玲八工分,李东草、罗雅,周军每人五工分。 “队长,我的工分给王玲和韩盛阳一人一分。”罗雅在杨胜利说完工分开口。 这是早上就允诺的。 韩盛阳、王玲连忙拒绝,没有要人工分的道理。
第11章 鸡蛋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儿,还有这混小子领走。”杨胜利并没有给几人推辞的机会。 指着一旁傻乐的周军让韩盛阳带走。 韩盛阳“…” “阳哥,你们在知青点等我,我在我大舅家吃完晚饭就回去。”周军裂开嘴笑着说。 “滚你丫子的。”杨胜利真想踹周军一脚。 “那我们等着周军同志的到来。”韩盛阳笑着回应。 “罗雅,你肚子疼啊?”回去的路上,李东草叫罗雅捂着肚子一侧,关心的问。 “没事儿,就是刚刚被碰到了一下。”罗雅摇摇头,刚刚捂的那一下,口袋里的东西已经转移到空间了。 “是不是刚刚周军撞你的?他就是想占便宜,罗雅到时候你小心点儿,防着点他,要是他敢有坏心思,咱们就去镇上举报他。”李东草都要气死了。 “不是,他不是故意的。”罗雅摇摇头。 周军撞自己是故意的,却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往自己衣兜里放鸡蛋。 鸡蛋,罗雅已经八年多没吃过了,不提末世,就是这个时代,鸡蛋也是很珍贵的。 再一次摸到鸡蛋,心情还是很激动的。 不过却没有想要吃,想着等晚上还回去。 不管在什么时候,如果知道一个男人对你有意思,你还不想跟对方再进一步,千万不要收对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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