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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丝犹豫也被抛在脑后，董玲珑笑着道：“子衿，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蠢货，果然愚不可及！】
第二十章 贪心不足蛇吞象 周子矜的话就像是在董玲珑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待到回去之后，她越是琢磨，这种子就生长得越快。 在董家，女人就是用来交易的棋子。越有用，谈的价格越高。 她的姐姐嫁给了宣王，身份尊贵，太师府也借着这层关系，更加巩固了地位。 董玲珑最羡慕的便是她的姐姐。 从小姐姐就比她聪慧，又懂得取悦父亲，所以哪怕是在董府这么重男轻女的地方，日子也比自己好过许多。 她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最后会嫁给谁，都取决于父亲。所以，她必须做一颗有用的棋子，只有这样，才不会被父亲舍弃。 【若是告诉父亲，他肯定不会同意。但若是偷偷暗示周子矜……】 董朝元心比针细，任何有风险的事情，都会再三考虑，从不冒险。若是董玲珑将周子矜的话告诉他，他一定不会同意。 因为，他并不信任周子矜。 可是对于董玲珑而言，这件事其实并不牵扯到信任。周子矜现在就是她掌中的玩偶，随唤随到，根本不会拒绝！ 如果下次有这样的事情，她大可以偷偷暗示周子矜，若是成功了，便能在父亲面前卖个好。 若是失败了……反正父亲也不知道，不是吗？ 正如董玲珑了解周子矜那般，周子矜对她这个好姐妹，也是了如指掌。 董玲珑一心想要取代她姐姐在董太师心目中的地位，所以，面对这样的诱惑，她拒绝不了。 越是贪心的人，越容易露出马脚。 她要抓董太师的把柄，只能从董玲珑这里下手！ “皇后娘娘，这是你上次想要的泥人，奴婢差人从外面买回来了。”辛夷笑着走进来，她的手里拿着好几个栩栩如生的泥人，上面还涂着颜色，看着很是喜庆。 周子矜春猎回宫的路上，在进城的时候，随口提了句儿时玩过的泥人，皇上就特许长乐宫的人出宫采买。 这样的偏爱，在整个后宫，都是独一份！ 周子矜开心的接过泥人，“做得真好，跟小时候见过的一模一样。” 辛夷瞧了瞧，其他的宫女们都在里头伺候着，周子矜拿着泥人翻来覆去的看，似乎很是珍惜。 于是她笑道：“那奴婢们就先告退，不打扰娘娘的雅兴了。” 周子矜点点头，直言自己也乏了，待会看了泥人就休息，没有吩咐就不必进来伺候了。 辛夷赶紧称是，然后便带着人退了出去。 “辛夷姐姐，最近皇后娘娘好像不太喜欢让人伺候，是不是我们做得不好啊？”玉兰疑惑的问道。 近日皇后娘娘早睡早起，平常无事的时候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午睡，一天到头，很少使唤她们。 做奴才的，若是不被叫着喊着，反而还会有危机感。总担心是不是自己没有做好，惹主子厌烦了。 辛夷笑着点了她一下，“别多想，娘娘最近写字静心，不喜旁人打扰罢了。” 玉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娘娘不烦我们就好！” 她平时手脚麻利，说话也是心直口快，所以想到什么就说了。而其他的宫女们虽然没有开口问，但其实心里都有着同样的疑惑。 如今听到辛夷这么说，也算是放下了心。 虽然周子矜不让人伺候，但是这些宫女们也不敢走远了，全部都站在外面等着，免得周子矜有什么需要，叫不着人。 玉兰站得有些无聊，往外看时，便见外殿那些做洒扫的宫女们，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而那个从恒衣局带过来的丫鬟，落在她们后头，很是格格不入。 “辛夷姐姐，那个恒衣局的丫头，为什么会分到我们长乐宫来啊？”玉兰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 辛夷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外头，淡淡开口，“来了便都是长乐宫的人，大家都是同一个主子，缘由又有什么重要的？” 她不是不知道，宋鸷从恒衣局调过来，这些人的心里都有意见。 毕竟当初能够进长乐宫的宫女杂役，都是优中择优，尤其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丫鬟，还是太后身边的嬷嬷亲自调教的。 大家都以能进长乐宫伺候为荣，突然来了个罪奴宋鸷，怎么能够心服？ 玉兰不满，“可是辛夷姐姐，我瞧着这个宋鸷，不太安分啊。” 辛夷笑了，问道：“哦？哪里不安分了？” 这下玉兰可来了劲，赶紧说道：“前日夜里，我口渴睡不着，屋里正好又没水了，于是便出来找水喝。谁知道看到宋鸷鬼鬼祟祟的往外面走，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来回来，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那个时候，都已经是半夜了，玉兰被渴醒之后，突然见到外面有人影，还以为是撞了鬼！ 后来她总是放不下这件事，经常偷偷观察宋鸷，越发觉得她怪异。 她又将自己后来觉得奇怪的几件事，一一说给辛夷听。最开始，辛夷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当是宋鸷被排挤，所以不太合群。 可听到后面几次时，也觉得奇怪起来。 【不行，这件事我得禀报皇后娘娘！】 正好这时，屋子里传来周子矜的声音，唤辛夷进去。她便让玉兰继续守在外面，然后快速的进了屋子。 “娘娘？” 辛夷进去的时候，周子矜坐在桌子旁，用手撑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在她的面前，摆着方才的几个泥人，不过不同的是——那些泥人的肚子都被打开，里面的白纸，散了一桌。 这是武穆将军给皇后娘娘的回信，为了掩人耳目，特意藏在这些泥人里面带了进来。 瞧着娘娘的神色，难道是消息不太好？ “娘娘，是出了什么事了吗？”辛夷有些担心，如果可以，她宁愿皇后娘娘的忧虑都能够分到自己的身上，也不想看到娘娘这般低迷的模样。 周子矜抬起头，勉强一笑，“无事，只是与我预想的，有些出入。”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她仍旧没有想到，原来人心隔肚皮，竟然可以瞒天过海到这种程度。 每一次都仿佛是在提醒她——上辈子，到底有多么愚蠢！
第二十一章 眼泪的真正用处 春猎之前，她知道有人会阻拦江汜。那些人都是董太师安排的人，所以，只要能够找到是谁在对江汜出手，就能够找到，谁是董太师的同党。 她亲自前往春猎，为的就是破坏董太师的计划。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她还留了后手——武将军的眼线！ 武穆退下来之后，在洛都的探子可以用神出鬼没来形容。于是周子矜拜托他派人暗中观察，看看春猎的时候，究竟哪些人对江汜出了手。 当时，因为她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董太师的计划。可是，在江汜独自猎虎的时候，又出现了新的转机。 难怪人们总说姜还是老的辣，周子矜都没有想到，在李太平等人向李赢请求要前来帮江汜猎虎的时候，藏在暗处的手，就已经开始了行动！ 武将军送来的名单上，只有三个名字。其中两个，周子矜已经提前猜到了，所以并不惊讶。 但唯有一个，实在令她意想不到。 这三个人，没有出现在春猎场上，而是提前找了借口，避开了此次春猎。所以，一旦江汜在猎场出了什么事，同他们，根本扯不上半点关系！ 前面两个，都是董太师扶持起来的人，他们跟董太师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般做无可厚非。 可是江彦辰，又是为何？ 这江彦辰乃是江汜的义弟，他的生母早亡，父亲在战场上为江汜的父亲挡箭而死，所以被江汜他爹收为义子，一直养在王府。 因着这份恩情，王府上下对他尊敬有加，虽无世子之名，却享世子之福。同江汜也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若不是武将军在信中专门言明，的确在猎场发现了江彦辰的身影，周子衿都不敢相信。 上辈子她记得很清楚，江汜在一次外出中被人刺杀，是江彦辰舍身相救，替他挡了一箭，护着江汜杀出了重围。那次之后更是落下病根，常年缠绵于病榻，连剑都拿不起来了。 这样的人，竟然跟董太师有牵扯？ 事关重大，周子衿不敢妄下论断，但是武将军的消息，也从不出错。究竟该如何判断？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要是眼泪可以帮我就好了……】 周子衿暗叹一口气，若是眼泪百试百灵，她就可以直接去见一见江彦辰，以此来判断事情的真伪。可惜，现在眼泪也出了问题，她都还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原理。 【为何见了曹安跟董玲珑会流泪，而董太师就不会呢？】 周子衿眉头紧锁，想要从中思考出原因。辛夷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看起来很烦恼的模样，关心道：“皇后娘娘，没事吧？” 辛夷有些惊讶，这件事，竟然能让皇后娘娘为难至此吗？ “哦，没事。”被她这一打断，周子衿也回过神来，“就是想事情想入迷了，你先下去吧。” “是。”辛夷俯身，正要出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宋鸷的事情，“皇后娘娘，奴婢有事禀报。” 周子衿抬眼，“嗯？什么事？” 辛夷回道：“奴婢听说，宋鸷最近的行迹有些可疑。虽然她是董二小姐的亲戚，可是，长乐宫毕竟是中宫，她这般鬼鬼祟祟，实在令人担忧。” 她这话，几乎已经把“宋鸷是奸细”给摆在明面上了！ 但是碍于董玲珑的面子，辛夷还是留了几分情面。 听她提起宋鸷，周子衿才想起，还有这样一颗棋子，留在自己手里。是啊，她看到宋鸷的时候也留了泪，因为上一世，宋鸷也被送进了长乐宫，并且直接在内殿伺候自己！ 而曹安，身为皇上的近身太监，同自己的接触也很多。董玲珑更不必说，她们那时恨不得日日相见，与她自然息息相关。 难道，就是这个原因？！ 周子衿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她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上辈子，她与董太师根本毫无交集！别说是接触了，连面都没有见过！ 所以她见了董太师才不会有反应，因为这眼泪，很可能只针对她接触过的人！ 既然是上天给予的利器，自然也要同她息息相关才是，否则，她不就等于当世的包青天？随便流流眼泪，就能判断这世间善恶与是非，岂不是太过猖狂？ “对，宋鸷……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周子衿欣喜若狂，不过对上辛夷疑惑的目光后，又冷静了下来。“辛夷，你好好看着宋鸷，只要她不做太出格的事，就不必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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