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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的高价粮从5月份开始就少得可怜，一摆出来就被抢光，到6月7月花再多的钱都找不到粮食贩子卖粮食。 “市里有人。。。饿死么？”赵岁岁想知道市里现在有没有人被饿死。 “有的，钢铁厂的家属院都饿死了几个老人，饿晕都是普遍的事情。”赵广仲揉了揉眉心，继续说道，“饿晕送医院可以特批一碗白面条，很多人冲着这个特批假装饿晕，最后只能宣布取消，只有小孩子才能特批。” “。。。。。。” 赵岁岁：任何时候都有钻空子占便宜的人。 “芝芝的工作怎么样，食品厂还在运转么？”陈秀禾关心这个。 “芝芝的工作是食品厂的工会，食品厂没有原材料生产，现在处于停工的状态。” 几人聊了很多市区的事情，陈秀禾也告诉赵广仲队上只剩下春小麦和红薯土豆在艰难的生长。 赵广仲听到这些就知道今年秋收估计也没有多少粮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句话一出来，几人都沉默，过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始说话。 陈秀禾想到大房的人，把前段时间大房的刘招娣和赵立金想偷他们家粮食的事情告诉赵广仲。 赵广仲一惊，有些气愤，连亲叔叔的粮食都偷，这个大侄儿真是太无耻了。 “爹在帮忙看着呢，你的屋子都被封好了。”陈秀禾把赵广伯可能不知道刘招娣和赵立金偷粮食的事情告诉二伯哥，免得太让人心寒。 “难怪，我刚才开门的进去就发现有些不对，才过来问问。”赵广仲才想起他是过来借小锄头的，等会挖出粮食再休息几个小时，还要出发去公社等车子。 陈秀禾把锄头给赵广仲，“小文小武，你们去帮忙。” 赵立文接过他娘手里的纸包，捏了捏，里面是腊肉。 二房的屋子里，昏暗的煤油灯，赵立文借着拉袋子的掩护，把一刀腊肉塞进粮食袋子里。 等钱春芬打开粮食袋子就发现里面的一刀腊肉，“哪里买到的？” 赵广仲放下手里的带根茎的韭菜，接过腊肉，掂了掂估计有3斤，“应该是立文立武趁我不注意放进来的。” “这。。。这多了。”钱春芬想收下，又觉得太贵重。 “没事，这是野猪肉，估计弟妹家里还有。”赵广仲猜想，可能是弟弟在家的时候打猎到的野猪。 “这人情也太大了，现在粮食多精贵啊，何况是肉。”钱春芬还是心里不踏实。 “拿着吧，弟妹和三个孩子长得板正很结实，过年的时候给三个孩子包个大红包，肉留下给家里人都补补。”赵广仲劝着媳妇收下，想到了兜里的奶糖，掏出来剥了一颗喂给媳妇儿。 “我不吃，留给芝芝和立明吃。”钱春芬想要躲开，却被丈夫强塞进嘴里。 “吃吧，岁岁给的。”赵广仲想到小侄女塞糖的动作，笑了笑。 午饭的时候，赵芝芝和赵立明先后的回到家里，一回到家就闻到腊肉的味道。 “娘，买到肉了？”赵立明跑到厨房，猛吸了一口，真的是腊肉的味道。 “你三婶给的，一人吃两片。”家里已经1个多月不见荤腥，钱春芬难得奢侈一把。 “好耶。”赵立明欢呼一声，洗手帮他娘干活，顺便在厨房里多闻几口腊肉的香味。 害怕别人知道家里有肉，赵广仲把窗户缝缝都堵上了，就怕贼路过闻到味道惦记上。 家属院里偶尔会丢粮食，一直抓不到盗贼，大家都知道大院里有贼，家里有好吃的都是悄悄的吃。 富兴大队这边，眼看着老天爷不赏雨，时间也来到了7月下旬，地里的麦穗也快要自动脱粒，大队长只能安排队员开始收割。 一大早，赵岁岁就跟着两个哥哥去捡麦穗，现在食堂不开，捡到1斤麦穗要上交9两，等他们到麦地的时候，地里都是小孩子。 “大哥，咱们不捡了吧。”赵岁岁不打算和这些人抢。 “那我们去哪里？”赵立武把篮子扣在脑袋上当帽子盖。 “去打麻雀吧。”赵立文提议，小山腰上已经没有吃的，他们最近都不能上到深山，只能去山脚下等麻雀。 兄妹三人回到家里，灌好一壶凉白开，一人拿着一个弹弓，去麻雀经常出现的山脚口等。 还没有走近，就看到两个男人在打架。 “八嘎！” “嗯！？” 赵岁岁和赵立文对视一眼，他们听到的是鬼子语么。 “大哥，他们怎么在打架？”赵立武看着两个陌生人，有些奇怪。 打架的两人也看到三兄妹，很快的停手直接下山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赵岁岁才说出疑问，“他们说的是鬼子语吧”
第107章 难民 赵岁岁想到一篇报道，东北是鬼子最先占领的地方，抗战胜利后，有部分的鬼子已经习惯华国的生活环境并没有撤离出华国，而是留在的东北生活。 “没听说咱们公社有鬼子生活啊。”赵立文摇了摇头，对于鬼子他一向没有好感，天然的厌恶。 “难道山上有什么秘密？”赵岁岁看向鹿鸣山，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山里有工厂实验室之类的。 “有秘密也不是你能去探宝的，娘交代过什么你们没有忘记吧。”赵立文把妹妹头掰过来，背对着鹿鸣山，“要是有宝藏还轮的得到你，爹休假回来的时候，经常上深山打猎，要是有宝藏也是爹发现的。” “也是，不过还是要和大队长说一声。”赵岁岁没有继续异想天开，蹲在草丛里继续等麻雀。 这一等就是一上午，连个麻雀影子都没有看到，三人灰溜溜的回家。 在大松树下碰到大队长时，把有两个疑似鬼子的人出现在鹿鸣山的事情告诉对方。 “知道了，我会报告给公社的。”大队长对鬼子也是天然的厌恶，这种事情肯定要重视起来。 陈秀禾看到三个孩子有些灰头土脸的回来，往井里丢水桶准备给他们打一盆水洗脸洗手，发现井水比刚才下降了一些，“要是咱们家的水井都干了，以后和喝水都成问题。” “娘，咱们家还有6口大缸呢。”赵岁岁开口提醒她娘。 “6口大缸也用不了多久。”陈秀禾给三个孩子打好水，转身往厨房里走，准备做午饭。 赵立文跟进去帮忙，提醒他娘，“娘，咱们试试聚宝盆能不能变出水来吧。” 陈秀禾一听，想到了聚宝盆，眉头瞬间就平了一些，他们家还有聚宝盆。 当天晚上，陈秀禾就对着聚宝盆许愿。 阿拉丁·赵立文：您的愿望清单已经收到。 第二天一早，陈秀禾看着聚宝盆里的水，笑了笑，这些水用来喝水和做饭够了。 春小麦种的不多，不到2天就收到仓库里面，现在地里只有红薯土豆还没有收。 水窖里也没有水可以继续灌溉，大队长宣布一起把红薯土豆一并收起来，交公粮后就分粮食。 这次的收成，比去年夏收还少。 公社主任看到8个大队的收成数据，预料之内，他们公社已经算是好的，在平高县也能排在前三的位子，不过这样的前三名他一辈子都不想要。 “明天开始交公粮吧，还是按照去年的比例上交。” 交完公粮之后，富兴大队马上开始分粮。 陈秀禾带着两个儿子把自家分到的粮食搬回家里，这些粮食要熬到明年的夏收。 没有水，地里的庄稼也没有办法接着种，这就意味着来年夏收是没有收成的，现在才8月，这些粮食根本就支撑不了。 队上的人都知道粮食不够，以前只吃3分饱，现在有的人家已经开始吃2分饱。 渐渐地有人开始恐慌，有的人已经在计划离开富兴大队去逃荒。 赵岁岁路过大松树的时候，听到计划逃荒的人在讨论去哪里。 结果，他们还没有开始行动，富兴大队就迎来一波逃荒的人。 大队长带着人把这批难民拦在大队的入口。 赵立文带着弟弟妹妹也跑过来看。 “给口吃的吧，我已经3天没有吃饭了。” “给口水喝吧。” 大队长看着衣衫褴褛的难民，指了指鹿鸣山，“要吃的，山里找，我们大队的人也在饿肚子。” 难民看到鹿鸣山还有树木和绿叶，一个个眼睛冒光，冲上去就是一顿翻找。 找到野菜也不管干不干净，直接往嘴里塞，原本还想吃树皮的人看到有野菜也跟着一起哄抢。 “白正，把小溪看好，那可是咱们大队唯一的水源了。”大队长交代赵白正去看守小溪。 “我这就带人去。” 赵岁岁爬上大松树，看着饥不择食的难民，不自在的打了一个哆嗦。 原本在讨论逃荒的人，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嘴回家躺着，躺着能省粮食省力气。 吃了一顿野菜的人纷纷坐在地上休息，领头的人向大队长请求留在富兴大队，并交代他们原来是哪里的人，拿出原来大队的介绍信。 赵根生接过介绍信辨别真伪后，先让他们留在队外休息，他需要去公社报告。 大松树下看热闹的人忍不住拒绝道，“他们来咱们大队落户，这不是要分咱们的粮食么？” 此话一出，人群里瞬间热闹起来，最后达成一致，反对这批难民进入富兴大队。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却被驱赶。 难民都聚在一起，有的愤恨，有的无奈，有的祈求，有的落泪，有的还晕倒了。 随着一个人的晕倒，陆陆续续晕倒10来个人，这批难民总共也就30多人，这下倒下了一小半，富兴大队的人纷纷闭嘴。 不只是富兴大队，中谷公社下的8个大队也都有难民涌入。 “主任，我们大队可没有粮食接济难民，就是安排人留下，也是看着他们饿肚子。”白大队长直接开始哭诉，话里话外都是在打探上面什么时候再发救济粮。 “呵，你以为救济粮有那么好批的，至少要等到11月才会确定，有没有还不一定呢。”公社主任也知道下面大队的粮食不够吃，先放出一个他在县里面打探到的信息。 “主任，要不把这几批难民集中在一起，分到同为山那边去吧。”陈大队长提议，同为山是一个山内山，L钢的时候柴不够，他们还计划着要去那边砍树，因为路难走所以放弃了。 赵根生和白大队长听到后皱了皱眉，同为山在富兴大队和鸿兴大队中间，两个大队都关注着里面的水源，不过同为山没有被划分到他们两个大队，他们只能听公社的安排。 赵岁岁不知道公社那边是怎么安排的，难民在他们大队外待了3天，就被公社派来的人带走。 大队长看着队里没有人再继续讨论逃荒的事情，满意的点点头，有了这批难民做参考，那些吃不饱也撑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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