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户部侍郎窦齐峰正在练字,在听到下人禀报后,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虽说云仪休了叶平川,但再怎么说,叶平川身后还有安远侯府,若非必要,实在没必要闹的太僵。 “请世子进来吧。” “是,老爷。” 小厮匆匆跑到门口,在看到叶平川后立刻恭恭敬敬的开口:“世子,老爷请您进去。” 叶平川冷哼一声,大步往里面走去,循着记忆,他直接走向了书房,在看到窦齐峰后,他还是有礼有节的行了一礼。 “伯父。” 如今他和窦家已无关系,称呼上,自然要改改。 窦齐峰抬眸看看他,随手将毛笔放到了笔架上,“不知世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他疏离的态度让叶平川有些难堪,攥攥拳,他强忍不快,低声开口,“伯父应该听说过云仪最近干的那些好事了吧?” 窦齐峰眼神一沉,脸上多了几分嘲弄。 好事?如果说他认为云仪当众休夫是好事,那还确实如此。 轻咳一下,窦齐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到,“此事我听说了,瞧着世子来我府上,应该不只是为了再提醒一遍吧。” “伯父,本世子此番前来是想提醒你,窦云仪却做出如此举动,实在是不将窦府的名声放在心上,如今两家都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还望伯父看在府上女眷的名声上从重处置窦云仪!” 叶平川字字珠玑,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实质。 一副巴不得将窦云仪处之而后快的样子。 听罢,窦齐峰冷笑一声,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来人,将叶世子给我请出去!” 小厮看气氛剑拔弩张,担心自家老爷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他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往另外的院子跑去。 饶是叶平川再想破头也想不到窦齐峰会是这样的态度,他顿时脸色铁青,眼中满是隐忍的怒火。 “窦侍郎,本世子好心过来提醒你,你竟然想命人将本世子赶出去!这便是你窦家的教养吗?” 叶平川不再伪装谦逊,干脆撕破脸。 窦齐峰大步走了过去,指着叶平川的鼻子怒吼出声,“叶世子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曾做过什么?若不是云仪当初被你蒙蔽,爱你爱的死去活来非你不嫁,我怎会容忍她嫁入安平侯府!” 不过是个落魄的侯府,门第再高,对不起他女儿,就不值得他降下身段好言相对! 一想到最近女儿近日的所作所为,窦齐峰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大好。 “好在云仪看破了你的为人清醒过来,我为她的所作所为感到自豪,她能有自己的想法,很好!” 总算云仪的娘亲在天有灵,不至于让女儿在安平侯府委屈一辈子! 没达成目的不说,还被官级低了自己一头的侍郎一顿教训,叶平川瞬间气的脸色泛青。 “不知好歹!本世子若不是看在曾经的情意上,你当本世子愿意理会你们家的污糟事?如今我侯府名声不好,可你以为你窦府的名声就好了?别忘了,你还有个没出阁的女儿,本世子倒是要看看,经过这些事,她怎么嫁的出去!” 想起盈盈,窦齐峰愣了一下,可下一瞬,他的眼底便一片清明。 “世子说笑了,如今被休的是您,我窦家虽不是什么高门显贵,但我儿行的正坐得端,还不至于被人戳脊梁骨,嫁不出去。” 差点被他绕进去。 被休弃的不是云仪,何来名声有损? 他今日来,恐怕才是想借自己的手挽回他叶家的名声,可惜,他算盘打的好,但自己却不会如他所愿! 就在窦齐峰唤人,打算赶人的时候,一道浅蓝色身影款款而入。 “夫人?你怎么来了?” 窦齐峰看着来人,眉头微蹙,面上多了一抹不快。 想也知道是有下人在她面前多嘴了,妇道人家,浑不该在这个时候露面! 刘杏先是大方得体的朝叶平川福了福身子,然后才看向窦齐峰:“老爷,妾身听闻叶世子入府,所以不请自来,还望老爷谅解。” 她的话倒是让人挑不出毛病,只是…… 一想到叶平川回府时身边竟带着自家的表妹,窦齐峰的脸色便难看的厉害。 “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去。” “老爷,世子或许做的不够妥当,可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如今云仪闹出了这档子事儿,您不知百姓们在背后是怎么议论的。” 说着,刘杏捏着帕子,一脸委屈,“外人都说窦家的女儿好教养,嫉妒心如此强,将来谁若娶到,定然要没好果子吃……妾身可以当做看不到,可您不能不为府里的女眷们着想啊!尤其是盈盈……” 窦齐峰面色难看,眉头皱的更紧了。 可有外人在,他还是耐着性子开口安抚,“夫人,事情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外人不知内情,等这件事过去了,自是没人再议论,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安远侯府有错在先。” 刘杏低眸啜泣,眼底却闪过一抹阴狠。 窦云仪那个小贱人,自己不顾自己的名声倒也罢了,她这是要拉着她的盈盈去死啊!
第19章 做戏被当众掌掴 想到什么,刘杏红着眼眶再次开口,只是这次,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指责,“老爷,你说的轻巧,可你有想过咱们的女儿吗?她们眼看着一个个就要议亲了,如今闹出这么多笑话,京城中哪里还有人敢上门提亲啊!” 当初这些事刚传回来的时候窦齐峰不是没想过这些,可诚如他刚才所想,窦云仪不是被休弃的那个,她如此行事,不仅不会丢窦家的脸面,反而把整个窦府抬高到了一个新高度。 如今朝堂上都在说他生了个好女儿,足为他清贵人家挣够了脸面。 可如今她当着叶平川的面做出如此自降身价的事,瞬间惹的窦齐峰一阵不满。 一旁的叶平川眼看他们之间的气氛焦灼,眉眼间顿时浮现出一抹笑意。 窦云仪的生母早年便撒手人寰,只要刘杏这个当家主母不肯罢休,即便窦齐峰有心偏袒,窦云仪也落不了好下场! 就在这时,一个婢女满脸急切的跑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开始扯着嗓子喊到,“不,不好了老爷,二小姐,二小姐要跳井!” 刘杏脸色一白,双腿发软的踉跄一下,仿佛下一刻就要昏死过去一样。 “什么?我的盈盈!” “快,快扶我过去……” 窦齐峰心中一惊,下意识扶着刘杏就往后院走,甚至顾不上理会一旁的叶平川。 “过去看看!” 还没到院里,窦齐峰等人就听到了婢女焦急的呼喊声。 “二小姐,您快下来啊!这井很深的,若是失足掉下去可不得了啊!” “是啊!二小姐,老爷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此时的窦盈盈站在井边,牢牢的扒着一旁的辘轳,时不时往院外看一眼,直到贴身小丫鬟给她使眼色,她这才扯着嗓子大哭起来,“你们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如今我受窦云仪所累,名声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她佯装要跳井,旁边的婢女们纷纷上前拉着她,让人看着不免一阵揪心。 窦齐峰扶着刘杏快步进来,一看到这个场面就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他强压下心底的惧意,沉声吼了一句“盈盈,快下来,寻死觅活的像什么话!” 见状,窦盈盈哭的更起劲儿了,简直就是撕心裂肺。 “父亲,您今日若是不处置了窦云仪,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您就全当没我这个女儿,只有窦云仪一个女儿好了!” 不等窦齐峰开口,就听扑通一声,刘杏已经跪在了他面前。 她泪眼汪汪的抬着头,保养得宜的脸上是浓浓的恐慌,“老爷,您就算是不顾及家里女眷们的名声,您却不能不顾盈盈的死活啊,她也是您的女儿啊!她若是死了,我……我也不活了!” 窦齐峰面色铁青握紧拳头,心里一时间有些犹豫。 不远处的叶平川将这些都收入了眼底,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得意。 早知道刘杏母女能拿捏住这个老东西,他何苦亲自走这一遭? 窦齐峰面色面色难看,一脸隐忍不发的模样。 虽说窦府如今确实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谈,可并不如刘杏和窦盈盈所说,府内女眷的名声都被窦云仪所累。 况且,这件事错在叶平川,只要百姓们知道内情,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对云仪,百姓们最多只会觉得她的手段厉害了些,还不至于有辱门楣。 而刘杏和窦盈盈这一出,被叶平川看去是轻的,若是传出去,这才是真正的丢人现眼! 窦齐峰低垂着脑袋,眼神凛冽,大脑飞速运转,以期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可另一头的叶平川却趁机拱火,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细数窦云仪的罪行。 “窦侍郎,你可知窦云仪已然犯了七出当中的四条?” “四条啊!即便是本世子要休妻,也无人能拦!” 不顾窦齐峰难看的脸色,叶平川薄唇微掀,一副生怕别人听不见的样子继续说到。 “身为主母,成婚多年却未曾诞下一子,这是其一。在侯府不孝敬婆母,这是其二。顶撞夫婿,这是其三。善妒欺负清瑶,这是其四……” 窦齐峰一记眼刀甩过去,厉声喝到,“你给我闭嘴!云仪是我的女儿,她为人如何,轮不到你这个外人说三道四!” “今日我窦府有事,你要是自己不走,我立刻让人将你打出去!” 叶平川面色冷峻,转身拂袖离去。 他深知窦齐峰这个老匹夫的脾性,他敢这么说,就绝对做的出来。 虽说自己并不惧怕他,但如今侯府名声要紧,他不能在这个关头再生出别的事端。 至于窦家,呵,他们来日方长! 窦盈盈原本就是和刘杏听到了叶平川拜访的消息,这才商量着在窦齐峰和叶平川面前做做样子,所以此时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不敢靠井沿太近。 眼看叶世子离开,她心中慌了一下,下意识就朝刘杏看去。 刘杏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咬咬下唇,继续哭喊着闹腾,“你们放开我,让我死了算了!” 刘杏定定心,面上却哭的声嘶力竭,“老爷,老爷您倒是说句话啊!您莫不是真的不要我们娘俩儿了?” 她的眼中布满绝望,不等窦齐峰回神,她便爬起来转身就跑,然后直直朝不远处的马车撞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的陪嫁嬷嬷已经先一步拦在了她面前。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啊?老爷没说不管您和二小姐啊!老爷,老爷您快说句话啊,夫人和二小姐性子烈,她们真的会寻死觅活呀!” 刘杏见时机差不多了,瞬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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