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风头瞬息万变,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们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难不成安远侯府真的偷卖了窦云仪的私产?” “不会吧。虽说安远侯府这些年不似从前风光,可也不至于偷卖别人的东西凑钱吧?这要是真的,那他们叶家人还有什么脸面留在京中?” “要我说,这件事八成是真的,听说窦云仪嫁入侯府后便将自己名下那几间铺子的钥匙被老夫人收了去,这些年,那几个的收入盈利一直被她那个婆母掌握着。那老太太手里有钥匙,想偷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 …… 听着身后汹涌而至的议论声,窦云仪嘴角微勾。 看戏的人群里可不全然是闲来无事的百姓们,还有几个她一早安排好的带头闹事者,这在现代,就是妥妥的带节奏的水军! 而她,就是要把事情闹大! 只有闹得满城风雨,她才能将这个渣男牢牢的钉在耻辱柱上! 陆清瑶想干干净净的入府?她偏偏不让! 叶平川察觉到不妙,他跪在那里,死死的盯着窦云仪,眼中满是掩不住的恨意。 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慌不择路,什么叫无力回天。 京兆府尹有些头大,但还是抬手,命令师爷带上几个人,随他走一遭。 真宝斋。 房门一开,各种珍玩玉器顿时映入众人眼中。 就连见惯了各种宝贝的京兆府尹都忍不住瞪大了双目。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小小真宝斋内,竟然存着这么多价值不菲的宝贝。 可…… “窦小姐,你说世子偷盗你铺子里的珍宝,还说侯府将那些东西私自变卖至黑市,以此还了你的嫁妆钱?” 京兆府尹面色难看,看向窦云仪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不快:“你这真宝斋中满满当当,丝毫不像是丢失珍宝的样子,这点,你作何解释?” 这个窦云仪也太儿戏了,她可知道,若是世子追究她的诬陷之罪,她是很有可能要被下狱的! 此话一出,追在后边的百姓们再次交头接耳起来。 “我刚才就说侯府不可能拿她的东西,她以为她是谁?这么一间破铺子,哪抵得过安远侯府的底蕴?” “唉,我看是被叶将军伤透了心,所以故意要跟叶将军纠缠不休,她也不想想,她越是这样,就越惹人厌烦。” “要我说,还是这位陆姑娘和叶将军更配,你们看,她全程柔顺的跟在叶将军身边,一句话都没说。” 听到这,窦云仪的眼底再次浮上一层冷笑。 看吧,绿茶的段位并不高,可惜,无论在什么年代,男人们喜欢的,永远都是绿茶。 若是原身,定然要被陆清瑶这种绿茶婊欺负的有口不能言,一切委屈只能自己吞。 可惜,她不是原身,不会容忍他们踩着她的名声往上爬! “窦云仪,你闹够了吧?” 看到琳琅满目的珍宝,叶平川蓦地松口气,然后冷笑着转头看向她,一脸畅快。 幸而这个贱妇已经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了,否则,侯府将来不定要被她祸害成什么样! “窦小姐,你若是不能证明世子偷盗你铺子里的珍宝,就请你离开这里。”京兆府尹冷冷开口,“你若再胡闹下去,我就不得不将你带回衙门,以诬陷罪论处了。” 窦云仪挑挑眉,没有辩解,反而行为反常的走到了一旁的展架前。 众人见状,纷纷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京兆府尹的眼底更是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窦云仪,今日的行为处处透着古怪。 若说她是为了叶平川而来吧,可她却一口咬定是侯府的人偷盗了她的珍宝,而且她对叶平川更是没有半分尊重可言。 若说她是为了用证据证明侯府的“恶行”吧,可她的铺子完好如初,甚至看不出来丢了哪样东西。 这个女人,当真是个心计深沉的妇人啊! “这个东西,是我为了自己的夫君,亲自到千里之外的乌镇请能人巧匠以上等羊脂玉打磨而成的鎏金玉佩,值三百金。” 窦云仪将玉佩拿在手中,笑的苦涩,可长长的睫毛下,是一片冰冷嘲讽。 叶平川也好,京兆府尹和围观的百姓们也罢,脸上纷纷带着不解的神情。 她这惺惺作态的样子是在闹哪样?该不会还想挽回叶平川吧? 陆清瑶眼看风向对侯府,对她有利,眼眶一红,身如蒲柳般摇摇欲坠。 叶平川见状,脸色一紧,连忙在她栽倒前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那紧张的模样丝毫没有顾及此行径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平川哥哥。”她一脸泫然欲泣的窝在叶平川的怀里,眼睛却得意的看着窦云仪:“想来窦姐姐对你旧情难忘,这一切都怪清瑶,若不是为着清瑶这具不中用的身子,窦姐姐也不至于因爱生恨,诬陷你,诬陷侯府……” 此言一出,看热闹的百姓们更是躁动不已,所有人都在指着窦云仪咒骂,就好像她真的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般。 就连那几个被她安排在人群里的“水军”都插不上话。 陆清瑶见状,心中忍不住暗笑。 不管怎么样,窦云仪这次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自己这几日受到的屈辱,也总算一次性找回来了! 京兆府尹显然也听明白了她话里有话,浓眉一拧,面色顿时难看不已:“窦小姐,看在你,你刚恢复单身不久,今日的事本官不予追究,但本官不得不提醒你,这种事,没有人愿意看到有第二次!” 叶平川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安远侯府的世子,如今他战功在身,袭爵必然要提上日程,窦云仪若总是一意孤行,只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 可窦云仪却像没听到般,素手一松,“啪”的一声,所有人的面色瞬间大变。 叶平川是眉头紧蹙,不明白她在抽什么疯。 陆清瑶则紧紧攥着叶平川的衣襟,一脸嫉恨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她窦云仪三百金的东西说砸就砸了!贱人! 而京兆府尹则是一脸诧异,良久不能回神。 “窦,窦姑娘,你没事吧?” 莫不是遭受到的打击太大?心智受到影响了? 窦云仪的视线扫过所有人的面色,然后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轻笑。 下一秒,她抬起腿走到了另外一处。 她随手指了指上面摆放的扇子,薄唇微掀,介绍起来:“上月,掌柜从黑市收来的琉璃翡翠扇,这扇子奇就奇在每片翡翠都薄如蝉翼,煽动间,自有一股暗香!”
第11章 独特的暗香 她将扇子拿了起来,然后打开扇动,虽然有香味传出,却不是之前的味道。 这要是换个人在这里,可能都看不出来琉璃翡翠扇的问题,毕竟这把扇子,最精巧的地方,就是那股独特的暗香味。 可这扇子之前可是经过了窦云仪的手,材料以及暗香的味道,根本和现在的大不相同。 在看到如此精美的翡翠扇子后,陆清瑶半垂着眼帘,眼底满是贪婪和嫉妒。 这么美的扇子,要是她的就好了。 叶平川眉尾微挑,不明所以的盯着窦云仪。 “也正因为这些独特的地方,所以这把扇子值一百金。” 所有人听了都忍不住咋舌。 “今日还真是大开眼界了,竟然能看到如此贵重的宝物!” “这扇子扇出的风确实带香,可闻着却让人不太舒服,真不明白这种东西怎么能卖上这么高的价格……” “也不知窦小姐好端端的介绍这款扇子干什么?真是奇奇怪怪。” 京兆府尹的眸子里也满是疑惑,不明白窦云仪究竟想做些什么。 下一刻,窦云仪松开手,琉璃翡翠扇“啪”的一声砸到了地上,刹那间,琉璃翡翠扇被摔得粉碎,碎片溅到四周。 看着价值一百金的扇子就这么被摔碎了,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顿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不是吧!这扇子价值一百金,就这么摔碎了?” “刚才价值三百金的玉佩说摔就摔了,何况一百金的东西,我知道能说,富人的世界我看不懂。” “窦小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疯了?” “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变得如此疯癫,以后怕是想要再找个夫婿,都难喽!” 叶平川冷笑着瞥了一眼地面上的碎片,然后不屑到:“真没想到你对我用情至深,竟活生生把自个给逼疯了。” 他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算了,看在你已经疯了的份上,今日这件事我便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叶平川转身伸出手,一把搂住了陆清瑶纤细的腰肢。 “清瑶,我们走,不用理会这个疯婆子!” 瞥了一眼地面上的狼藉,陆清瑶内心的嫉妒更深了,她故作柔弱的靠在叶平川身上,“平川哥哥,都是因为我,窦姐姐才变成这样的,我们就这样离开,会不会不太好?” 在所有人的眼里,窦云仪和一个疯婆子无异,在柔情大方的陆清瑶面前,完全是天差地别。 所有人都指着窦云仪,谩骂声越来越大。 叶平川甩了一下衣袖,对着陆清瑶说话时,声音明显放的温柔了一些,“窦云仪如今已经和我再无瓜葛,清瑶,你莫要再因为一个疯婆子自责。” 盯着他们准备离开的背影,窦云仪冷笑一声。 想就这么离开,真是痴人说梦! “别急着走啊!事情还没结束呢。” 叶平川停了下来,转身冷冷的盯着窦云仪,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 “窦云仪,你又想干什么?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铺子里的宝物,可是一件都没少,念在以往的情分上,再加上你现在有些疯癫,我已经做出让步,不再你计较报官之事,你还想怎样?” 窦云仪一脸淡漠的盯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叶世子着急离开作甚?莫不是做贼心虚?” 虽然这件事是老夫人自作主张,但保不齐叶平川也有参与其中。 如今这件事已经闹得挺大,再加上门外围上来看戏的百姓们越来越多,窦云仪自然不愿意就此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叶平川脸色微沉,眸子暗了暗,“你知道诬陷本世子是何罪名?你当真想下狱?” 窦云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微微掀唇:“世子,你这般着急做什么?倘若不是心虚,何故着急离开?等事情结束有定论后再走,又有何不便的?” 叶平川眯了眯双眼,眼底一片冰冷,宛如涔涔寒流,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不少。 “清者自清!窦云仪,倘若你今日查不出个什么,我定不会放过你!” 窦云仪的话显然是把叶平川放在火上烤,就算他再怎么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也只能咬牙保持镇定,等事情结束后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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