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发问,令虞甜眼神闪过一丝茫然,倔强隐忍的表情险些崩裂。 狗皇帝,脸还挺大。 她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沉默了几秒,谨慎措辞:“陛下是臣妾的夫君,除了爱上陛下,臣妾别无选择。” 她到底存了小心思,说她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她自己都不信,更别说对方了。 男人都不喜欢太上赶着的,有挑战性才能激起他们的兴致。 我也不想讨好你,可我又没别的选择。 很好,坚强不屈的少女人设立住了! “好一个别无选择。”他蓦地俯身,掐住她的下巴端详着她脸上的情绪,忽而扯唇一笑,眼眸深深地看她,“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虞甜眼神微怔,心中有些异样的情绪滋生。 可说完这话他便松开了她,敛眉不耐:“还不从朕身上起来?” “噢……噢。”虞甜脸微热,难得有些尴尬,说得好像她故意贴上去的一样! 她打量着傅凛知的表情,眼底的冰冷戾气已经敛了个干净,所以,她这算是,勉强糊弄过去了? 傅凛知整理着衣摆,觑她一眼:“李有福放你进来的?” 虞甜心神一凛,莫不是要秋后算账? 她怕连累了李有福,到底是个挺有用的工具人,还得循环利用呢。 “陛下莫怪,是臣妾求了李公公,李公公被迫无奈才答应的。” 傅凛知轻轻呵了一声。 心道他若没有心放你进来,你便是站一晚上,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李有福那个狗东西,倒是会自作主张。 “来这里做什么?” 虞甜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去找食盒,脸色讪讪。 方才傅凛知突如其来的动作,她受到惊吓,那食盒便滚落在地,无人问津。 虞甜揣着心虚将食盒扶起来,揭开看了看,还好,东西没弄脏,应当……还能吃? 反正又不是她吃。 她拾起一副笑脸,有些羞涩地道:“臣妾做了些糕点,惦记着陛下熬夜处理政务辛劳,便特意送来。” 她说着,将一盘盘点心摆出来。 傅凛知目光落在上面,神情几不可察一僵。 虞甜没等到他的回应,疑惑抬眸:“陛下?” 傅凛知回神,情绪淡淡:“你自己做的?” 虞甜点头:“对呀,臣妾亲自下的厨,陛下尝尝?” 不知是不是错觉,傅凛知的脸色更复杂了,他迟疑着没动,神情透着一丝凝重。 虞甜福至心灵,撇了撇嘴:“没毒的,陛下也太谨慎了。” 她说着,径自拾起一块塞嘴里,表情忽地一凝。 艰难将糕点咽下去,沉默片刻,她缓缓开口:“陛下还是别吃了吧,臣妾让李公公吩咐人再送……” 她话音一滞,眼睁睁看着傅凛知面不改色塞了一块,微微张大嘴。 他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虞甜语气试探:“陛下觉得,如何?” 傅凛知缓慢咀嚼,心道难怪她一脸做贼心虚。 齁咸。 不过也是意料之中。 能把食物做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效果的,除了她,世间当没有第二人。 他不知该笑还是该恨。 傅凛知面色平静:“尚可。” 说着,伸手又拿了一块。 虞甜眼睛微微瞪圆:! 她惊疑不定,心思百转,莫非暴君口味异于常人? 只剩这个可能了! 不然他干嘛要委屈自己? 虞甜没忍住灌了一口茶,压压口中的味道,怀着愧疚的心思,顺带也给他倒了一杯。 “陛下还是别吃太多吧,夜间积食恐会身体不适。” 眼看一盘点心即将见底,虞甜忍不住出声劝道。 这要是真吃出什么毛病,太医问起缘故,那她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傅凛知动作一顿,看了她一眼,挑了挑唇:“无妨,朕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合口味的点心了。” 虞甜:“……” 大暴君,还挺可怜的。 要不她还是对他稍微好点? 傅凛知足足用完了一盘点心,才停了手。 他静坐了一会儿,虞甜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神色:“陛下可觉得哪里不适?” 要不要她回避一下,给他吐的空间? 傅凛知眉眼掠过一丝意味深长:“朕应该哪里不适?” 虞甜:“……臣妾怕陛下胃中积食难受。” 不想吐就好,不然还挺打击人的。 傅凛知扔下一句去沐浴,便离开了。 虞甜长长松了口气,望着那个空盘子的眼神微微怔忪。 那么难吃,他是怎么吃下去的? 她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个猜测。 大暴君不会是,怕伤了她的自尊心吧? 心底某处被轻轻撞了一下。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虞甜忽地有些烦躁。
第40章 欲擒故纵 虞甜逐渐开始焦灼,时不时望一眼窗外,夜色依旧宁静,半点看不出风雨欲来的样子。 她甚至怀疑虞瑶莫不是诓她,实际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刺杀。 更何况皇宫是何种地方? 想要刺杀暴君,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窗户半开,灯影被风吹的摇曳,灯花迸发出“啪嚓”的火花,有人进来了。 虞甜的脊背绷得笔直,不动声色望过去,来人是李有福,她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怎么。 李有福站在门口,并未踏进来,似乎有意在回避什么,他笑吟吟望着她:“娘娘。” 眼神颇有几分求助的意思。 明姝见他手里捧着类似衣物的东西,心神微动,起身迎上去:“李公公,何事?” 李有福目光下垂,落在手里捧着的衣物上,迟疑片刻:“这是陛下的换洗衣物,可否劳烦娘娘帮忙送过去?” 虞甜眼里闪过一丝吃惊:“你是说本宫?” 傅凛知正在沐浴,她怎么好过去? 李有福看出她的顾虑,面上浮起一抹为难:“娘娘有所不知,陛下向来不喜外人踏入这里,若是瞧见了奴才,还不知要发多大的火呢。” 虞甜心说,那我是怎么进来的? 可李有福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忍拒绝:“娘娘,算奴才求您了。” 到底是刚利用过的工具人,过河拆桥的事情不能现在就做,虞甜挣扎片刻,咬了咬牙:“那就交给本宫吧。” 李有福眉开眼笑:“多谢娘娘,以后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娘娘尽管吩咐。” 虞甜掌心捧着柔软的衣物,心里隐约有些后悔一时心软接下这么个苦差事。 搞得好像她图谋不轨一样。 她脚步停在门口,听着隐隐约约的水声,深吸口气: 她只是送个衣服,送完了就出来,大不了中途目不斜视。 况且,大暴君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被看一眼怎么了? 做好了心理建设,虞甜心下略松,抬手在门上轻轻扣了扣。 里面的人似乎有些意外,过了片刻才淡淡道:“进。” 虞甜抬手推开门,一眼便望见屏风后模糊的身影,她眉心微跳,没敢多看便垂了眼。 “李公公托臣妾来给陛下送换洗衣物。” 傅凛知似乎是“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虞甜迟疑片刻,踏步进了屋。 屋内热气蒸腾,难免有些热。 她小心地抬眸望了望,房间里很是空旷,并未瞧见可以放置衣物的地方。 想起傅凛知不太方便的腿脚,她抿了抿唇,轻声问:“陛下,放在哪儿?” 屏风后人影晃了晃。 “进来。” 虞甜身子僵了僵,咬了咬唇。 他都不介意,那她怕什么? 脚尖一转,她抬步朝屏风后走去。 即便有心想要忽略,可一些画面还是不可避免地收入眼底。 傅凛知背对着她坐在洗浴池里,双手搭在池子边沿,略有些放松的姿态,朦胧的水雾氤氲在他周身,弱化了他身上的戾气,增添了几分平和。 她不小心瞥见他背后纵横交错的疤痕,触目惊心,大多是旧伤,也有几道新添的。 虞甜这才恍惚想起,这位可是真刀实枪上过战场的,甚至于,他这双腿就是在战场上落下的伤。 她心中恍惚飘过一个念头。 若是傅凛知的腿没有残,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心里腾起若有若无的惋惜,她收起不该有的情绪,目光一定,走向木施。 那木施的距离较远,且正对着傅凛知,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努力中途目不斜视。 背后的目光存在感十分强烈,好似被狩猎者盯上的感觉,虞甜脊背有些僵硬,踮脚将衣物挂在木施上,挂了几次才成功,她不着痕迹松口气。 饶是暗示自己尽量平静一些,可转身的一霎那,猝不及防对上傅凛知那双漆黑幽沉的眸,她还是怔在了原地。 他平日里看上去并不属于健硕的身材,而且因为那张苍白病态的脸,总给人一种过分羸弱的感觉。 然而她这会儿才恍然大悟,雄狮到底是雄狮。 他有肌肉,并不过分夸张,却尽显男性的力量美,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她的视线停顿片刻,被他胸口的一处旧伤吸引。 那处伤口十分靠近心脏,目测伤势极重,再偏上几分,甚至能要了他的性命。 瞧着不像是箭伤,倒像是,匕首之类的利刃。 毫无疑问,傅凛知是个谨慎的人,寻常人近不得他的身。 她有种莫名的直觉,在他心口留下这伤的人,对他来说,一定很特别。 不知为何,心脏蓦地抽痛了一下。 她眸光微怔,尚来不及捕捉这一瞬间的情绪。 “看够了?”傅凛知瞧着她,面色波澜不惊,眼神似是玩味。 虞甜倏地回神,耳根烫了烫,她极力维持面色平静:“陛下若没有别的吩咐,臣妾这就出去了。” 不知为何,总觉得再待下去会发生一些她不愿看到的事。 “不急。”傅凛知似乎没看出来她的局促,懒洋洋阖上眸,“倒杯水来,朕渴了。” 虞甜眼睛微睁,眼神不敢置信:真把她当丫鬟使了? 她有心想撂担子走人,然而没那个胆。 憋着气,扔下硬邦邦的“陛下稍等”,虞甜扭身出去给他倒水。 片刻功夫,她端着茶水回来,脚步踩的有些重,像刻意宣泄不满似的。 “陛下,水来了。” 听出她语气中的隐忍,傅凛知挑了挑眉,缓慢睁开眼。 虞甜满心都是怨念,不自在什么的早就被她抛到脑后,动作也没了一开始的顾忌。 乃至于,她没看见前方的一摊水迹,毫无知觉踩了上去,然后,脚底一滑。 虞甜踉跄着朝池子里扑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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