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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声音蛊惑人，鼻尖男子透出侵略的强势气息也蛊惑人，顾西棠小脸潮红眼神闪躲。 心头喜滋滋。 真坏。 拿名头引她上钩。 “咳，”她眼神左飘右飘，“祖母说，成亲的人当两情相悦，方能真的幸福美满。你拿身外物诱惑我没用，你得喜欢我才成——” “嗯。”他说，声音低喃，“喜欢你。” 顾西棠心头鼓涨了细密泡泡，然后砰的一声齐齐爆开。 她转头，看向男子。 坐在他腿上，这个视角与他平齐，能直直看进他眼底。 四目相对，那双眼睛漆黑深邃，溢满温柔。 鼻息交融间，他微低了头，缓缓，缓缓朝她逼近。 “……”心跳快得就要撕掉了，顾西棠咻的弹起，转身就跑。 快得一溜烟。 宴惊鸿，“……” “棠儿……” 少女声音远远传来，外强中干，恼羞成怒，“我告诉祖母去，你想亲我！还没成亲呢，造反么！” “……” 片刻后，厅中传出男子无可抑制的愉悦笑声。 厅外某个角落，燕一脸笑开了花，踮着脚尖悄摸摸离开。 等走远了，他不垫脚走了，他蹦着起飞。 王爷跟小祖宗要成亲了，未来祖母有了，明年王府就有小主子了！ 这天大的喜事不能独享，必须告诉好兄弟们！ 人多好办事，成亲要用的东西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搞定！ 王爷年纪不小了，他们都替他急死了！ 得益于燕一，九王爷即将成亲的消息只用了小半天就传遍上京。 京中各世家权贵更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风声。 朝臣、权贵闻风而动，当天上门送礼的人就开始络绎不绝。 原因无他。 皇上死了，接下来肯定要立新君。 诸位皇子之前已经废在先皇手里，想爬上皇位肯定是不成了。 九王爷虽然对皇位没有野心，这两天已经明确拒绝了朝臣拥他上位的提议，只肯以摄政王身份暂时监国。 但是。 九王爷不当皇上，那未来的小世子呢？ 谁敢断定日后九王爷不会扶持自己儿子上位？ 上京一时间因为九王爷要成亲的消息，变得氛围空前热烈。 赵府。 赵中德亲自挑了重礼，赶着出门往九王府送礼去。 赵之筠亦在旁帮着掌眼，除了给九王爷送礼，未来九王妃那里也不能落了。 “爹，您说九王府日后有了小世子，九王爷会扶他上位吗？”期间赵之筠轻轻问了句。 赵中德沉眉，“皇权倾轧，当中利益太动人心。九王爷如今权势倾天，如果扶持他人做新君，焉敢信新君不会因为忌惮他手中权势，对未来小世子下手？便是为了保自己的后人，那个位置，也绝对不能让别人坐。” 赵之筠懂了，低下头，片刻后，眼神一定，心里有了决断。 有些东西，她该弃了。 送赵中德出门没多久，赵之筠还没走回自己的院子，就听府里下人匆匆来报，说袁家老夫人上门来了。 “把人打发了吧。” 吩咐完后，赵之筠顿了下，又道，“把袁老夫人请到客厅，我这就过去。” 那个乡下老妇不是个好打发的，要是老来她跟前纠缠不清，到时候惹了顾西棠的眼，那不是给自己找事么？ 冷哼一声，赵之筠又往客厅返回。 想要跟前清静，需得一次把人打沉了。
第258章 先担心您自个吧 赵府客厅。 袁母坐在名贵檀木雕花椅上，脸上挤着僵硬的笑。 努力摆出从容大方的当家老主母姿态。 只是即便她装得再如何像，紧绞丝帕的手，飘忽闪烁的眼神，都显示出她的心虚及底气不足。 免不了寒门出身的老妇人在真正权贵面前的拘谨。 一派小家子气。 如果说午时在九王爷府，王府的威严贵气让她感觉到己身地位与皇族的天差地别。 那么在赵府，就是赵府奴才鼻孔朝天不掩轻视的态度，让她感受到了己身的低微。 状元郎的母亲，在上京权贵面前，压根连号都排不上。 她也只有在望桥镇那样的小地方，能摆一摆老夫人的谱。 赵之筠其实早就到客厅门外了。 她故意迟了些许才现身。 留足了时间，让袁家老妇人亲自体会什么是差距。 “袁伯母，您怎么过来了？”赵之筠摆出笑脸走进客厅，态度不冷不热，坐到老妇人对面，“最近上京多事之秋，各府夫人们也不敢举办聚会免得打眼，我们有好些日子没见了吧。” 看到女子没有跟以往见面时那般亲昵坐到自己旁边，而是坐到对面，袁母心头一紧。 赵之筠在跟她疏离。 她的笑脸越发生硬。 “是有好些日子没见了，老婆子心里对你老挂念，所以今日特地过来看看。你这丫头，也不说去袁府找老婆子聊聊天喝喝茶。”半笑半嗔，袁母故作亲近。 赵之筠手执帕子，掩唇轻笑一声，才开口叹道，“袁伯母，我也甚是为难啊。我虽自觉跟伯母投缘，但是家中兄弟姐妹却不这么看，跟我说状元郎一身才华不假，奈何出身过低，我总跟伯母来往，连累得整个赵府的门槛都被压低了。为了不拖累家里，我只能跟伯母行远些。” 袁母脸色一变。 她没想到，自己亲自过府探望，竟然会遭来奚落。 而软言软语奚落嘲讽她的人，还是那个她一直以为活泼又知礼的赵之筠！ “筠儿，你！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袁伯母莫要生气，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为人女儿的自然要先为家里打算。这段时间我娘已经开始为我张罗相亲，我要是继续跟伯母往从甚密，免不了被人说我跟袁大人的闲话，那我的名声可怎么办？我总得自爱呀，您说是不是？” 气怒还梗在胸口不能消解，现在又听赵之筠竟然要相亲去了，袁母登时又怒又急，“你要相亲？你不是、不是心悦我家淮生的吗！” “袁伯母甚言，我何时说过心悦袁大人？你这样口无遮拦坏我名声，就算我不跟您计较，我爹娘也不会善罢甘休。上京权贵圈子里，哪家千金嫁人不是挑好的高嫁？我赵之筠不比她们任何人差，有高门不嫁非选低门，那不是自甘堕落么？” “你只看重门第吗？那些高门子弟，有几个有我儿的才华！你焉知他日后不能加官进爵？如此看轻我儿，你迟早后悔！” “袁大人是一身才华，可在官场里，不是有才华就什么都能得到。我纵然嫁个高门二世祖，人家上头也有父权可依，有母势可靠。袁大人除了那点子才华之外，还有什么呢？无家世无背景，光靠才华在朝堂上寸步难行！他有什么可拿来跟人攀比的？比上头有个势利难缠还喜装腔作势的土包子老母亲吗？” 袁母捂着胸口气得险些厥过去。 她没想到，真没到赵之筠竟然是这样的人！ 嫌贫爱富、捧高踩低！ 说到底不就是因为她跟顾家结了怨，害怕被牵连吗！ 袁母指着赵之筠，手指直哆嗦，“好，好！你且看他日是你富贵盈门还是我儿步步高升！” 赵之筠气定神闲，讥讽的笑了声，“袁伯母勿要为我操心，有那等闲工夫，您还是先担心担心自个吧。如今九王爷正得势，整个上京权贵都赶着去送礼讨好。您得罪了九王爷九王妃，就算他们不亲自出手对付你，也多的是人帮着出手打压。你觉得这种情况下，袁大人可还能官路顺畅？” 踉踉跄跄离开赵府，坐在回去的马车上，袁母终于泪流满面，悔惧难当。 …… 那头，广平伯一家四口还没挑选好上门拜访认亲的礼物，就闻听九王爷即将娶妃。 成亲对象正是顾西棠。 这下子也不敢再慢慢悠悠了，直接把库房里最好的东西带上，直往九王府奔去。 此时天色已经入夜。 一家子沉默了一路，到达九王府之前，心里是有预料会吃闭门羹的。 但是等真到了东二巷，一家人才发现，还是他们想得简单了。 他们根本连当面吃闭门羹的机会都没有！ 整条东二巷，从巷口开始就堵了一辆接一辆的马车，车里坐的全是上京一等权贵跟世家家主。 想吃闭门羹都得排队！ “爹，娘，前面排的队伍太长了！”顾陶早就急躁得不行，这会看着前头马车长龙，不耐更甚，“光等得等到什么时候？我看我们不如直接下车走过去算了！” 广平伯何尝不着急，但这是能着急得来的事吗？ 他沉脸斥道，“不懂就闭嘴！前头排着的不管哪一家门第都在广平伯府之上！去插他们的队？你嫌我广平伯府被你败得还不够快是不是！” “什么门第不门第？那都是以前，现在跟以前能一样吗？”顾陶自小骄纵，被训斥了自是不服，“顾西棠现在是我姐姐！未来九王妃是我们广平伯府的人！我看他们谁还敢对我们嚣张！” “那也要顾西棠肯认！” “轮得到她不认？整个上京都知道了！很快整个天下都会知道！” 广平伯有些无力。 顾夕如果会在意他人眼光，当初广平侯府就不会落到如今境地。 但是无力的同时，他又心存侥幸。 也许，真跟儿子所言，为了顾全九王爷的名声，她不得不妥协呢？ 周氏咬咬牙，“伯爷，不如试一试吧。” 顾宁也帮腔，“我们家现在已经这样了，不如搏一搏，万一有转机呢？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翻身的机会了爹！”
第259章 讨不了好 九王府里言笑晏晏。 正值晚膳时间，桌席上四人边吃饭边闲聊。 自从顾西棠来了王府之后，这里就再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加上宴九跟顾西棠要成亲的事情已经跟顾老夫人郑重报备，在老夫人眼里，宴九就是自家人了。 自家人说话自然更自在更亲近。 “现在已经是六月了，家里要给棠儿准备嫁妆，琐碎事情办下来，至少半年才足够充裕。”正好说起成亲的时间，顾老夫人沉吟，“要不就把成亲日子定在明年春？冬去春暖，光景也好。” 顾西棠没什么所谓，“随祖母安排，我第一次嫁人没经验，都听您的。” 口无遮拦。 难道还想有第二次经验不成？ 顾老夫人有拔鞋底的冲动，最后还是顾及宴九在场不能让孙女没脸，才作了罢。 顾西芙在旁偷偷抿笑，也只有棠儿能把祖母气得像变个人。 宴九也极力忍笑，同时还得给他的小姑娘收烂摊子，“我上头已无长辈，成亲要准备的东西多，规矩也繁杂，能有祖母在旁帮着操持，惊鸿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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