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护卫的双臂“母妃怎么了?” “敬妃娘娘薨了……” “什么……母妃……”程渊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不自觉的晃动了起来。 他强撑着身体准备离开,在他要踏出门的那一刻,突然转身跑向江婉,拉起她。 “跟我进宫,宫里的人我谁都不相信。”程渊的语气很冷。 江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程渊拖上了马车。 很快马车就来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程渊带着江婉就朝着敬妃娘娘的寝宫飞奔而去。 皇上早已在长信宫内守着敬妃,皇上的神情很是落寞。 敬妃娘娘尸厥症已经昏迷躺在床上多年,平日皇上有空就会来看她,他也因为对敬妃的偏爱和愧疚,对这个六儿子格外的纵容。 敬妃娘娘的宫里每日都有医女早午晚给她把脉,这才发现敬妃娘娘没了脉搏。 “母妃!”程渊慌慌张张的跑到敬妃的床榻前,跪在床边,双手握着敬妃的手,不可置信的一直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母妃一定没死。” 程渊像个孩子一样抽噎着,他转头看向江婉,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拉住了她。 “你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程渊心里责怪着自己,自己早该相信江婉,易寒的腿伤的那么重,这些日子恢复的这么好,自己为什么不早些让她给母妃治病。 “都怪我……都怪我。” 江婉看着她痛心疾首的样子,心中有几分不忍。 刚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程渊的身上,没有注意到跟在他一起前来的江婉。 此时周围人的注意力都转向眼前蒙着面纱的女子,人都已经死了,这六皇子求这个年轻女子有什么用。 江婉这才俯身给皇上行了一礼“民女参见皇上。” “免礼。” 皇上此时并没有心思去拘泥于这些礼数,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程渊说道: “渊儿,太医已经确认过了,你母妃已经薨逝了,逝者已矣,你莫要难过伤身。” 程渊却像是疯魔了一样,拉着江婉,那祈求的眼神让江婉不忍拒绝。 “殿下,你先不要难过,我先看看敬妃娘娘的情况。” 皇上大怒! “胡闹,太医都已经决断了,渊儿是伤心过度,岂容你……” 没等皇上说完话,程渊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父皇,求你,让她看一看母妃,或许……或许还有机会。” 江婉是程渊的最后一丝希望,一旁一个身着华贵的女子也劝说道: “皇兄,不如你就让她试试,至少不会让渊儿有遗憾,敬妃娘娘毕竟是渊儿的母妃。” 皇上狠狠的瞪着江婉,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全然的散发了出来。 只是江婉的眼神依旧淡淡的,皇上心中思忖,若是别人,早就吓得跪下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倒是冷静的很。 “那你便去给敬妃看看吧。” 一阵小声的嘲讽响起“都是一具尸身了,有什么可看的。” 说话的是当今五皇子殿下的母妃惠妃娘娘,声音极小,却被程渊听在了耳朵里,走上前一把掐住惠妃娘娘的脖子,咬牙说道:“你敢对我母妃不敬,有种你再说一遍……” “住手!”皇上的厉喝声响起。 昭和公主走上前小声安抚“渊儿!你冷静一下。” 程渊这才缓缓的将手松开,而此时的江婉已经在床前观察着敬妃的情况。 只是敬妃的宫里实在太吵,她没办法专心把脉,但她看了一下敬妃的瞳孔,又摸了摸她的胳膊。 “皇上!敬妃娘娘没有死!” “什么?”整个长信宫都安静了下来。 江婉确认的点了点头“皇上能否让所有人都出去,我保证会救回敬妃娘娘。” 皇上眉头紧锁,眼前的小丫头不过就十几岁的模样,竟然信口开河能将太医院判定薨逝的人救回来。 “父亲!我相信她,易寒表弟现在能站起来了,就是她治的。” 皇上也不敢再耽搁让所有人全都退了出去。“皇上,您和殿下也要离开。” 皇上有些愤怒的看向江婉,深吸一口气“你若若是将敬妃救回来也就罢了,若是你欺瞒朕,惊扰了敬妃的尸身,朕唯你是问!” 说完就站起身甩袖离开。 “殿下,你帮我守好殿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程渊已经停止的刚才的抽噎,眼神还有些慌乱,点了点头走出长信宫外,站在宫门口,仿佛是一个门神一般,别说是进来,就连靠近仿佛都会随时杀人一样。 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见了都绕道离开。 江婉刚才查看了敬妃的身体,身上并没有僵硬,瞳孔也并没有失去原本的光泽,虽然没了脉搏但是却处在一个假死的状态。 她将敬妃带进了空间,进行了全身的检查,在她的血液中发现了一种毒,只是这毒……很怪异。 第17章 被怀疑 江婉很是疑惑,从化验的结果来看,这个毒的药力并不强,她先给敬妃娘打了一针人体机能再生针剂,先让她恢复心跳和呼吸。 过了半个时辰,敬妃的脉搏恢复了,脸色也逐渐的红润了起来。 江婉搭上她的脉搏瞳孔一震,敬妃娘娘竟然是中了巫医一脉的奇毒。 江婉把敬妃带出空间到敬妃的床榻上,自己则走到长信宫门口将门打开。 程渊焦急的拉着江婉的手臂“我母妃怎么样了。” 江婉看见门口只有程渊还有刚才叫皇上皇兄的那位女子,淡淡的说道: “敬妃娘娘的脉搏已经恢复了,就是醒过来还要再继续治疗。” 只见程渊和昭和公主异口同声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她能够醒过来?” 江婉的面色有些疑惑“我是能让敬妃娘娘醒来,不过需要有人配合,敬妃娘娘昏迷很久了吗?” 程渊陷入了过去的思绪中,眸子变得极为黯淡。 “我九岁那年,我母妃忽然晕倒,从那以后便没在醒来,太医诊断是尸厥症,如今已经九年了。” “殿下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单独谈谈。” 昭和公主眼眸轻抬“我先去皇兄那里,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你们慢慢谈。” 江婉俯身行礼。 “恭送公主殿下。” 江婉示意程渊进来,二人来到敬妃娘娘的床边,江婉终于明白程渊不相信皇宫里的人,因为敬妃娘娘就是在宫里被下毒害的。 江婉也知道历代皇宫里的情况都很复杂,她面色严峻的看向程渊。 “殿下可听过巫医世家?” 巫医世家这几个字,程渊的瞳孔猛缩,心中开始起疑“你……” “看来殿下是听过,敬妃娘娘是中了巫医一脉的奇毒,才会导致昏迷不醒。” 程渊的声音变得有些冷,带着质疑的语气问道: “你如何知道巫医一脉的事情?” 真正的巫医一脉一直都是隐藏身份于市井之中,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真正身份,而外面说说自己是巫医传人的基本都是江湖骗子。 江婉自然也不会告诉程渊。 “我也是听曾经教我医术的师父说起过。” 程渊的眸子从来没有这么冰寒,他身为皇子,调查了几年的时间才有了一点点母亲病情的头绪可能跟巫医一族有关,而且关键的线索还指向了荣国公府。 “那你可能解此毒?” 江婉点了点头“可以。” 程渊的心情有些复杂。 “可……这巫医一脉的毒,听说只有巫医传人才能解,江姑娘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我母妃中此毒是不是跟你们江家有关?” 江婉瞬间明白了,程渊是在怀疑她,江婉想到刚刚自己心疼程渊便觉得有些可笑,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冷声嗤笑,鼻尖觉得有些酸酸的,眼眸中氤氲了一层雾气,原来委屈竟然是这样的心情。 “殿下想让我解释什么?” 江婉冰冷的声音让程渊清醒了几分,他为什么会怀疑江婉,就算此事跟江家有关,九年前她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我……我今日情绪起伏的太大了,说错话了,对……对不起……” 程渊是真心地觉得误会了江婉心中很是歉疚。 江婉收敛起情绪,神色淡淡的看向他。 “殿下不必担心,敬妃娘娘的毒我会帮她解开,但是巫医下毒需要借用他人的阳寿,若是想给敬妃娘娘解毒需要有人愿意耗费自己阳寿才能解毒。” 程渊毫不犹疑的回道:“我愿意。” “但是殿下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忘记了,记得替我保密我的身份,我出手给敬妃娘娘解这种奇毒对自己也有反噬,敬妃娘娘的真实病情也需要对外保密,我不可能每次都耗费自己的身体帮助别人,否则我的小命也没多久可活。” 若是让程渊自己折损阳寿他是没有任何异议的,但是给母妃解毒会伤害到别人,他心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江婉看出了程渊心中的犹疑。“殿下放心,这不过是一场交易,也是我跟殿下的最后一场交易,你帮我保密身份,我借用敬妃娘娘的病情也能声名鹊起,从今以后只希望殿下信守诺言,我们两不相欠。” 程渊听到江婉的话觉得心中有些抽痛,这是怎么回事,但为了救下母妃,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 江婉点了点头“劳烦殿下将敬妃娘娘的生辰八字写给我,再割一碗自己的血。” 程渊来到桌案前,写下了自己母妃的生辰八字,又拿出随身的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掌,接了一碗血出来。 “殿下可以出去了。” 程渊还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默默走出殿外。 江婉从空间中拿出符纸,用毛笔蘸着程渊的血在符纸上画了一道符,虽然好几年没有画过了,却没有觉得生疏,仿佛这些符咒都刻在了自己的灵魂深处。 她拿着符纸和剩下的血走到敬妃娘娘的身边,将她的衣袖拉起,将符纸贴在了她的胳膊上,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推,符纸便瞬间消失了。 江婉搭上敬妃的脉搏,确认没有问题后,将剩下的半碗血给敬妃娘娘服下,闭上眼睛轻念起咒语。 过了片刻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江婉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朝着程渊使了个眼色,好像没有力气再说话。 “我母妃醒了吗?” 江婉正想说话,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她白色的面纱,身体朝着地上栽倒过去。 这一次程渊没有眼睁睁的看她倒下,而是迅速的上前走上去抱住了她。 “江姑娘……” 长信宫附近的宫人都被他赶走了,程渊将她抱起,放在了外间的榻上。 皇上听昭和公主说那个小丫头将敬妃救了回来,急急忙忙的从太极宫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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