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菓菓稚气的眸子霎时盈满了怒气,她转过身一把抓住了剑身,稍一用力,本就有裂痕的灵剑碎成了几片,落在地上。 “断、断了?”胡霍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碎裂的佩剑。他凝不出本命灵剑,他的师尊便赐给他一把玄阶灵剑。 虽不如天阶灵剑,那也是削铁如泥的一把好剑,现下竟然被一个看起来没有灵力的女子弄断了?! 一时间,整个后山仿佛进入了静止状态,没人说话。 众弟子看向余菓菓的眼神从刚才的惊艳转变为惊恐,她究竟是何人? “你找死——”反应过来的胡霍抬手掐诀,就要找余菓菓拼命。 “师兄……算了吧。”身边的同门扯着他的袖子轻声劝他,“这女子好生诡异,连玄阶灵剑都能折断,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禀报长老。”胡霍不甘心地剜了看了两人一眼,收拾起断剑,放下狠话后带着同门弟子快速离去。 他一走,周边看戏的外门弟子不敢多留,纷纷离去。 方才目露不忍的外门弟子提醒他们:“阿祭师兄,还有这位姑娘快寻个地方躲一阵子吧,无上仙尊还在闭关,祁云长老锱铢必较,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方太,多谢了。”谢无祭冲他郑重点头,他伤重已是强弩之末,走不了,为今之计只能回到师尊的出云峰处理下伤口再做打算。 谢无祭好看的双眸看向余菓菓,面前的女子替他挡了两剑,于情于理他不会丢下她,“姑娘,随我先去出云峰吧。” “好啊,还有我不叫姑娘,我有名字的!叫余菓菓,你叫我菓菓就行了。”余菓菓本就打算跟着他,如此一说正中她下怀。 在方太的帮助下,三人坐着宗门内的仙鹤回了青云宗最北面的出云峰。 等回到出云峰时,谢无祭因伤重晕了过去,余菓菓和方太联手将他抬到屋内榻上。 方太帮着替谢无祭清理包扎了伤口,还给他换了身衣服便离开了。 屋内只留下了余菓菓,她托腮看着昏迷仍难掩昳丽容色的谢无祭,感慨道:“司命星君命簿下的男主真不愧是个美强惨,真是又美又惨呐……” 她是九天之上,灶王爷的一口小锅成精,受了九九八十一道雷劫还不能成上仙,师父灶王爷说她还需要下凡历练。 师父向司命星君借来了命簿给她看,根据命簿所记,男主沈云霁为人温润如玉,修为极高,是修真界的正道之光,可惜年轻时在家族和宗门内受尽磨难,留下了一身暗伤。反派谢无祭来历成谜,恶事做尽,两人一战,男主因旧伤复发,与之同归于尽。而她的历练任务就是保护好年轻时的沈云霁,让他不再受苦难。 下凡前,师父再三嘱咐她遇到反派谢无祭,一定要有多远跑多远,若有事务必用内府的小锅本体联系他。 可谁知她那么好运,刚下凡就遇到了“沈云霁”,这下她都不必寻他,只要保护好他就行了。 想到这余菓菓笑弯了眉,爱笑的小锅精运气都不会太差! * 这厢,狼狈离开的胡霍领到了祁云长老的敕令,正随着两位金丹中期的师兄到了丹峰的驿点,准备上仙鹤出发去捉谢无祭和余菓菓。 “师弟,这是要去哪儿?”来人一袭层层叠叠的白色长袍,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琥珀色的眼睛温和地看着胡霍。 “见过大师兄。”胡霍双眸一亮,朝他拱手行礼,“正要去捉阿祭师弟。” “哦?便是那个被祁云长老下令挖灵根的弟子?”被唤做大师兄的白衣人问,“为何还要抓他?” “有人救了他,长老震怒,让我带人抓他们去执法堂。”大师兄乃内门弟子第一人,修为已至元婴,胡霍待他十分尊敬,耐心回答。 大师兄听后,十分自然地拿过胡霍手中的小巧敕令,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我替你们去吧。” 他要去看看那个顶了自己上辈子厄运的人,是因何人逃过被挖灵根的。 真是令人羡慕呢。 第2章 挡两刀 “多谢大师兄!”胡霍一喜,若是大师兄出马,那谢无祭他们必是无处可逃。 “季云师兄?!”他身边的两位金丹师兄对此感到惊异,身为宗门首座弟子,大师兄虽然为人谦和好说话,但绝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季云面色柔和,朝他们点头,“天阶丹药失窃,兹事体大,我身为掌门弟子理应替你们分担。” “那便多谢季云师兄了。”两人感激抱拳。 “嗯。他人在何处?”季云问。 “方才在宗门后山,阿祭伤重走不了多远的。” 胡霍话音刚落,面前白影一闪,衣袂纷飞,季云已御空向着后山而去。 几人艳羡不已,修为一旦到了元婴就不必再乘仙鹤,可随时御空飞行前往宗门内任何地方。 等季云到达后山时,原地已无一人,碎石地上残留着点点血迹,他蹲下身,捻了点血液凑近鼻子闻了闻。 季云以神识感知了附近,没有探查到谢无祭的气息,他停下脚步,蹙眉深思,“难道离开了青云宗?” “不,不对。”他御空而起,向着更远的地方探查,终于在驿点的仙鹤上感知到了血腥之气,与地上残留的气味相同,“呵,原来回了那里。” 说罢,他向着青云宗最北面疾驰而去。 * 青云宗内门包括主峰在内共有十峰,由掌门和各大宗门长老执掌,内门弟子随其师门众人住在各自的山峰,除了每年招收的十人,还可由长老直接收亲传弟子入内门,谢无祭便是无上仙尊直接收的亲传弟子。出云峰是无上仙尊的山峰,位于青云宗最北面的山脉。 季云进入出云峰的时候,余菓菓还在床前守着昏迷的谢无祭,她察觉到生人的气息,浑身一震,走到门口,凶巴巴地看着来人。 黝黑如墨的夜色中,白衣人信步而来,他立在院中,院内的烛火映着层叠的白袍,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余菓菓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势强于胡霍不是一星半点,便直直地堵在门口,圆润的杏眸中充满了戒备,诘问出声:“你是谁?你也是来伤害阿祭的吗?” 季云敛去气势,上前两步,眉眼柔和地回她:“姑娘不必紧张,我名季云,是阿祭的大师兄,我不会伤害他的。” 余菓菓半信半疑地瞅着他,脚下却不肯移动半步,见他靠近,如拱起背部的小兽,伸出锋利的小爪子,“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停住脚步,好看的薄唇逸出一抹笑,“据我所知,阿祭师弟此刻身受重伤,可对?你若信我,我能替他治伤。” 他态度诚挚,余菓菓迟疑了,加上谢无祭还在昏迷中,她也不会治愈术法,确实很急,“你说话当真?不会骗我?” 小锅精纠结了,眼前这个自称大师兄的凡人也长得很是顺眼,她可以相信他吗? 季云抬手掐一个治愈之术于掌心,缓缓送至她身边。 余菓菓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生机之力,双眼放光,让了开,“那、那阿祭的大师兄,你快进来替他看看。” 两人进屋后,季云以神识探查谢无祭的全身,发现他的灵根还在,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姑娘放心,师弟只是受了皮肉伤,因失血过多力竭而昏了过去。” 他很快就用治愈术法治好了谢无祭的外伤,并喂了他一颗回灵丹,将他唤醒。 谢无祭睫毛轻颤,睁开了双眸,见到季云显得十分意外,他强撑起身子靠在床头,“见过大师兄。” 谢无祭不但伤好了人也醒了过来,余菓菓对季云彻底放下了防备,欢呼雀跃挤到床边,“阿祭,你醒了。” “嗯。”谢无祭见她一脸忧心,安抚性地笑笑,又转向季云,神色肃穆“大师兄亲自来出云峰,可是有什么事?” 季云从怀中拿出那卷敕令递给他,语调温润,“祁云长老的敕令,唤你们去执法堂。” 每位长老十年内只可发布三道敕令,一般不会随意发出。而收到的内门弟子必须接下,违令者直接废去修为逐出青云宗。 谢无祭接过后,摩搓着敕令上的金纹沉默半晌,哑声回道:“我知道了……” “师弟伤重未愈,我送你们一道过去。”他的坦然接受让季云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那便……有劳大师兄了。”谢无祭抿了抿唇,翻身下床,向门外走去。 “哎?这么晚了,我们要去哪里啊?”余菓菓赶紧跟上他,好奇地问他,全然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暗流。 谢无祭带她上了仙鹤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所去之地你不必管,等会你就跟在我身边,不要多话,我会护着你。”若是此行凶多吉少,他会用师尊留下的玉佩护她周全,也算全了她今日相护之恩。 余菓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主峰,执法堂。 堂内上首已然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面色不善,但身上的气息不稳。 谢无祭和季云向他拱手行礼,“见过祁云长老。” 祁云和颜悦色地请季云去一边就坐,转向谢无祭时,冷哼一声,“阿祭,你盗取活脉丹拒不受罚,现下还伙同外人毁坏同门佩剑,你可知罪!”他这些年耗费精力收集灵植,才练出这么一颗,准备进阶大乘所用。 更何况,近日修为出了差错,险些走火入魔,他本就怀疑有人盯上了丹峰,做了手脚…… 祁云身上迫人的气势压向谢无祭,后者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强撑着单膝跪下,语调却不卑不亢,沉声回应:“那日弟子已交代清楚,弟子去丹峰是为了领取未发的月例丹药,有药册记录为证,盗取丹药之罪弟子不认。至于毁坏同门佩剑一事,实乃事出有因,胡霍意图害菓菓性命,她不得不为之。” “一派胡言!我何时要害她的性命,还请长老明鉴。”一旁的胡霍坐不住了,跳出来撇清自己,一双眼喷火似地瞪着谢无祭,内门弟子无端害人性命是要被逐出青云宗的! 祁云阴鸷的眸子扫过谢无祭和余菓菓,显然丝毫不信他的说辞,冷哼道,“也罢,你既然不认罪,那么本尊只能替你师父清理门户了。”无上仙尊是他师弟,自年幼天资过人,处处强于他,当年师尊有什么好的功法丹药都是先给无上。 五十年前无上入了大乘境,他呢?修炼半生堪堪只达渡劫中期,两相比之,他又嫉又恨! 如今他的修为滞涩,稍有不慎就要走火入魔,就盼着舒脉丹挽救!而舒脉丹被盗,证据处处指向他的弟子阿祭! 思及此,未免夜长梦多,祁云抽出自己的本命剑,带着万钧之势朝谢无祭内府之处刺去。 自己的修为若无法再进,那他就让无上的弟子此生只能做个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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