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刚刚回来的时候温漠川是不是已经知情了，不过不管刚刚知不知道，反正今晚谢明峰肯定会跟他说，明天一早看他反应就行了。
这一夜姜意言都没怎么睡好，一整夜都处于浅睡眠状态。
等到第二天一早醒来，整个人觉得一点精神都没有。
平时不忙的时候是能睡到九、十点钟甚至是中午的，现在一早就醒了，姜意言难免有些精神萎靡。
想着这个点温漠川还没走，姜意言顶着一脸的困意立刻爬了起来。
楼下，温漠川和美美父女俩坐在餐桌旁吃早饭。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姜意言，美美立刻眼睛一亮，喊道：“妈妈！”
温漠川是背对着楼梯坐的，听到女儿看着他身后喊妈妈，他背脊下意识挺直了些。不过也再无别的反应，仍静静坐在桌旁吃着面前的早餐。
直到姜意言走到身边，他才抬眸平静看过去，和往常一样打了声招呼。
姜意言表面不动声色，私下却偷偷认真打量了温漠川神色。见他脸色似乎并无异常，姜意言心里好奇。
但又想着，可能是美美和冯妈她们都在吧，他有话不方便说。
姜意言也坐了下来，冯妈立刻给她拿了早饭来。
吃完早饭，冯妈如往常一样领着美美去外面小区里遛弯儿消食了，芳芳在厨房洗碗。餐厅里，就只剩下小夫妻两个人了。
姜意言心想，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了，他总该提那件事了吧。
却没想到，温漠川仍是无动于衷。吃完早饭起身，和姜意言打了招呼：“我去公司了。”
姜意言：？
在姜意言的怔愣中，温漠川大步而出，独留姜意言一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傻傻的待在原地。
直到温漠川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姜意言似这才反应过来。
温漠川的反应实在在她意料之外，一时间，姜意言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敢百分百确定，谢明峰肯定把消息透露给了温漠川。
只是温漠川这个人心思深，也沉得住气，他竟然完全像个没事人？
又或者，人家是压根没把这件事当回事。离不离婚的，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正因为不重要，所以才不会特意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
第六十九章
姜意言可不想自作多情, 觉得温漠川以前那样讨厌原身，现在她不过才成为原身一个多月时间，温漠川就爱上她了。
之前之所以对她不错, 应该也是因为她的言行不令他反感吧。
这样姜意言反倒是松了口气。省得暧昧不清的纠缠着，既浪费心力, 又浪费时间。
在她看来, 搞钱肯定要比搞男人开心多了。
既然“离婚”二字已经说出口，姜意言心里反倒是没什么负担了。在家又等了温漠川一天, 见他晚上下班回家也仍是绝口不提, 姜意言倒是主动提了。
当然，姜意言没当着女儿和冯妈她们的面提，而是寻了单独和温漠川待一起的机会时提了。
“谢明峰应该和你说了吧？”姜意言直截了当。
温漠川并不意外，他知道，如果他一直不提，妻子肯定迟早会憋不住提的。她既然能在云小姐面前故意透露出这个消息来, 说明她心里已经考虑清楚。
温漠川的家庭观念很重，哪怕之前的姜意言作成了那样, 他也没想过要和她离婚, 为的就是能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
何况, 妻子现在比起之前来, 要通情达理百倍。不管是夫妻间, 还是母女间的相处, 都要比以前和谐温馨。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种情况下, 温漠川肯定更不愿意离婚。
只是, 他的意愿只是一方面，他也得顾及妻子感受。
所以, 他就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要离婚了。
“意言，我们可以谈一谈。”温漠川表情认真。
姜意言也觉得认真谈一谈很有必要，所以立刻答应了。
“去哪儿谈？”她问。
“来我书房吧。”说完后，温漠川直接转身先往楼上去了。
姜意言见状，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之前两人不是没有谈过，只是事情没发展到这一步，夫妻谈心也只是蜻蜓点水。
而这次，温漠川不管妻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是想敞开了心扉和她好好深谈一次的。
进了书房后，温漠川让妻子坐。
姜意言也不客气，直接在他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皮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一刻，她反倒是心情放松的那一个。
相比之下，温漠川反倒显得有几分局促。
其实他一直都不太能明白，一个人前后的变化为何会这样的大。而且，还是突然的，她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若说其中没有什么原因，温漠川自是不信。
这些年，物质上他从未亏待过她，感情上……感情上或许二人的付出并不对等，但要说亏待，他也是没有的。
只是可能从一开始就并非因为感情而结婚，只是本着一份责任。所以，她要的那些，他也只能说尽量满足。至于再多的，他也做不到。
细想起来也觉可笑，之前她作、她费尽心思引起他的注意时，他对她始终不能多一份男女之爱。而如今，她安静了，对他冷淡了，不再花样百出的折腾着想引他注意了，他反倒是渐渐上了心。
忽然想起偶尔在公司里听到过的一句话——这就是贱。
温漠川心中无奈一笑，心想，他这样算不算是贱呢？
心内一番苦笑后，温漠川抬眼朝对面看了过来。
姜意言眼睛也直勾勾看着他，半点不怯场。见他总算直视过来了，姜意言微微一笑，淡定问：“想谈什么呢？”
面对妻子如此坦然甚至是有些挑衅的态度，温漠川心中隐觉不是滋味儿。但他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情，正视起眼前的问题来。
“你既然亲口说出了‘离婚’二字，应该是深思熟虑过了。那应该也考虑过，如果真离婚了，美美怎么办？爸又会怎么想，他老人家这几年来身体也不太好。”
姜意言没想伤害任何人，既不想伤害美美，也不想伤害姜父。所以，温漠川这么说，姜意言真沉默住了。
但姜意言也不傻，和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和自由比起来，这些又都不算什么了。
“我知道，离婚后美美可怜，爸知道后肯定也会大发雷霆。可是，我也不能只考虑他们不考虑自己啊。说实话，这些年的日子我也过够了，我相信你也心累。现在舒瑶回来了，我也愿意退出，那就让一切都重归原位吧。”
她说得这样满不在乎，温漠川却脸色越来越沉。
很显然，对姜意言的这番话，温漠川是不满的。甚至，此刻他心里略有怒气。
就让一切都重归原位……说得轻巧，还回得去吗？
如果一切真能回到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那早在几年前他就不会选择和她结婚。
他和舒瑶早就是过去式，她现在又何必再提这个？
话说出口后姜意言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再看温漠川脸色，姜意言更是有些尴尬。
虽然她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觉得舒瑶尚名花无主，如果温漠川也恢复单身的话，他们又何尝不可再旧情复燃呢？可想到书中对温漠川这个人物的塑造，就又觉得温漠川和舒瑶很难再回到过去。
哪怕如今舒瑶放弃了去大学当老师，错过了和男主角的相遇，他们也难再在一起了。
温漠川不是个滥情的渣男，他做不出来枕边睡着一个心里又再想着一个这种事。也做不到，前脚离了婚，后脚立马又和别的女人好这种事。
所以姜意言找补说：“漠川，别的事情上我不好说，但在这件事上，我是对不起你的。”她不说对不对得起舒瑶，反正肯定是对不起温漠川。
在原身和舒瑶母女的那场博弈中，温漠川显然是受害者。
温漠川并没再多说什么，也未与她计较以前的事，只是自己沉默了会儿，平复了下心情后继续说：“这事早就过去了，没必要再重新翻出来提。我和舒瑶当年错过了，那就是错过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在一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我会肩负起我的。意言，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一段时间后还是这样的想法，那到时候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温漠川说这些绝对不是违心的，他就是这样想的。姜意言再不好，她也是美美的妈，当年生下美美是吃了番苦的。
光凭这点，温漠川也不会对不起她，做那负心人。
温漠川话说得有诚意，姜意言也不能一意孤行。离婚这种事可大可小，的确得慎重再慎重。
既然温漠川是好商好量的态度，姜意言索性也真诚相对，道：“好，我答应你。”
温漠川唇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再多说。
姜意言见他不说话，就笑了笑：“那……我走了？”
温漠川点头以示同意。
姜意言退出他书房后，温漠川不知从哪里拿出了烟来。修长手指挑开烟盒，才要夹出一根来，动作却突然顿住。
随即自嘲一笑，只将烟盒又合上，扔回了原处去。
耳边突然响起谢明峰那放荡不羁的话：“喜欢就去追啊，成年人的爱情，就该大胆直接。”
谢明峰谈过几个对象，是有些经验的。谢公子的爱情经验不完全牢固可靠，但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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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意言没温漠川那么纠结，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后，姜意言心里一整个大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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