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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转头望向老太太：“老人家，您家是哪个村的？” “我？我就是我们村的啊。” 老太太抬起头，眼神里再也没有伤感，有的是迷茫和害怕：“我怎么会在这？” 这一下是把人弄迷糊了，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望着老太太，不知道她这是唱哪出。 陈颂却发现姜时一直望着老太太的身后若有所思，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看到一面发黄的墙壁。 他果断的出了声：“姜时同志，你照顾一下老太太。” 随后转头望向正拿着为人民服务陶瓷杯喝茶的唐建明：“唐同志，麻烦你带着几名兄弟去附近几个村查探一下，有没有人死亡，以及有没有失踪的老太太。” 唐建明立马露出一脸憨笑：“陈局长，这就有问题了，四周可不是一两个村，这查探排查得到什么时候去啊，等我们查到，那尸体都下葬了，难不成，你还得挖出来啊。” 陈颂眯了眯眼，带着怒意的双眸望向他，对方也不示弱，与他对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瞬间蔓延开来。 李霁初深怕两人打起来，连忙打哈哈：“唐哥，咱们分头行事，也快的。” “小同志你还是年轻啊，各个村民见到我们，跑都来不及，还会同意你排查。” 唐建明喝了口茶，摇了摇头，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 姜时把老太太搀扶到一旁，顺手给倒了杯热茶，又悄悄的在她身上画了一道静心符，让她慌乱的心安定了下来。 老太太乖巧的坐在那，不吵不闹，她这才安心出去，只是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她身后，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后，才去找陈颂。 一出来，就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可她视若无睹，毫无察觉一般，走到两人中间，指了指屋内的老人道：“柳家大队的阮红霞，丈夫是半个月前过世的柳红星，儿子叫柳大勇，纺织厂的工人。” 但凡参与过姜时案件的，都忍不住嘴角抽搐，这还真是巧了，居然又是纺织厂。 最后李霁初跟唐建明的徒弟王福一起去把柳大勇给带了回来。 叶寒松听到看门大爷来汇报，公安局的警察同志把员工带走了，整个人都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柳大勇一脸茫然的被带到了局里。 一进大门，就看到自己母亲正在跟一个面黄肌瘦的姑娘聊天，脸上带着笑容是她生病后从未有的。 他愣愣的站在那，还是李霁初推了他一把，把他思绪拉了回来。 “奶奶，原来你跟红星爷爷当初那么恩爱啊。” 姜时笑眯眯的看着阮红霞，时不时的让陈颂给她杯子里添水。 看的唐建明直乐，这个丫头片子有点意思，使唤局长倒是勤快，不过想到她之前的提醒，不管是有意无意，他都有所收敛。 “他啊，是咱们村干活一把手，还是先进标兵呢，结果他见到我，就跟我说要结成革命友谊。” 阮红霞双眼望向前方，小声的跟姜时说着一些往事。 “小姑娘饿过肚子吗？” “嗯，饿过，前胸贴后背，胃里火烧一样的疼。” 阮红霞心疼的抚摸着她的手背：“一定不好受吧，我长那么大就没饿过肚子...” 李霁初强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谁知道下一秒，她的话，让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前些年闹饥荒，大家都饿得很，他每次都能找到吃的回来，我问他吃过没，他说吃过了，第一次我当真了，次数多了才知道，他骗我呢，每次啊，饿了就喝水，真是个傻子，喝水哪里能饱啊，我就跟他说我吃不下让他帮忙吃点，这才挨过来的，可他还是落下病根子了，饿不得，一饿就疼。” 说到这她的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柳大勇见状立马跑上来：“妈，你怎么到这来了？” 阮红霞看到突然出现的柳大勇，情绪变得十分激动，指着他大喊：“杀人凶手！！你这个杀人凶手。” “妈！我是大勇啊，你仔细看看，我是你儿子大勇啊。” “杀人凶手！！是你，是你杀死了红星。”
第15章 杀父案02】 姜时埋怨的扫了一眼李霁初跟王福，连个人都看不住。 两人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好在陈颂察觉不对，立马把柳大勇单独关押了起来。 姜时这才按着阮红霞的太阳穴，轻声细语的说道：“奶奶不怕，爷爷一直陪着你。” 可这话让在场的其他人后背一凉，尤其是唐建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恰巧此时一阵风吹过，胆小的都开始瑟瑟发抖。 说来也怪，阮红霞在听到她的话后，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没一会就睡着了。 审讯室里的柳大勇一直在喊冤，表示自己真的没杀人。 “那是你母亲！她可是来报案，你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我没有！” “阮红霞见到你就开始情绪失控，你还不承认！” 陈颂的话，让他很是崩溃：“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一个月前我爹死了，我娘就开始变得浑浑噩噩，一开始喊着要去找我爹，后面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有一天她跑出去，找回来后，就一直说是我害死了爹，我可真的是冤枉啊。” 柳大勇越说越委屈，眼泪都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独生子，当初生下他没多久，就赶上了饥荒。 吃不饱穿不暖，柳大勇也是三番四次徘徊在鬼门关门口，一次又一次被拉回来，这几年他找到了工作，有工分家里也有余粮了，以为日子好起来了，谁知道他爹走了，他妈也认不得他，还把他当成了凶手。 唐建明不耐烦的捶了一下桌子，大声质问：“你是怎么杀人的，老实交代。” 柳大勇听到暴怒声，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崩溃的抱头痛哭：“那是我爹！我爹，我怎么会杀他啊，怎么会...娘啊，你到底怎么了啊？” 陈颂看他声嘶竭力的样子，视线望向一旁的唐建国，恰巧捕捉他眼神中还未褪去的错愕，眉头不由得一皱，这人的表现似乎不太像凶手... 恰逢此时，姜时出现打破了僵局：“陈局长，有事跟你汇报。” 陈颂闻言，直接跟着她出去了，唐建明想也没想直接跟了上去，不过他也没忘记让自己的徒弟看着他。 一到办公室，姜时就直接开口了：“柳大勇不是凶手，阮奶奶病了，她早些时候就不太记得事情了，不过那时候她丈夫还在，把她照顾的很好，柳大勇一直在厂子里上班完全不知道情况，丈夫走后，记忆力下降厉害，脑海里重复以前生活的片段，耳边时不时有声响，觉得有人要害她...” 陈颂望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样，眼神越发的深邃：“你怎么知道？” “阮奶奶跟我谈的时候，前言不搭后语，前一秒说着她跟丈夫的事情，后一秒就说她听到有人磨刀子要杀死她跟丈夫。” 唐建明听她的解释没有开口说话，他跟陈颂都有同一样一个疑虑，老太太真的有这样说过吗？ 可这问题无从考究，老太太对她似乎有种天然的好感，从进门那刻起，就拉着她的手不放。 两人都没有表态，直到去柳家大队调查的同志回来，才知道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柳红星在半个月前，因为上山采药，不小心摔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时候的柳大勇一直在厂里。 陈颂跟唐建国都在疑惑为何会知道的如此清晰的姜时，正坐在睡着的阮红霞身旁，面前飘着一名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人。 “你该去地府报到了。” 老人摇摇头，双眼满是不舍的看着熟睡中的阮红霞：“我不走，我要是走了，阿霞就再也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原来柳红星死后，因为不放心患病的妻子，魂魄一直守在她身边，走丢好几次都能被找到，也是因为他在边上守护着。 “当初阿霞明明可以找个更好的人过一辈子，可她不嫌弃我，还跟了我，你别看她现在浑浑噩噩的，当初她啊，可是上过学的，是村里为数不多识字的。” “她嫁给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还差点饿死，是我没照顾好她，害她得了病，我不能先走。” 柳红星声音带着哽咽，语气里满是愧疚跟怜爱。 姜时在他一句句自责声中，丢下个雷：“她还有三天寿命。” 四周顿时变得安静，老人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喉咙口好像堵了团棉花一样，哪怕他已经是个魂体，依旧感觉呼吸困难。 最后艰难的开口：“能不能让她体面的走…小同志，你可以的是吗？” “可以。” 柳红星朝着她郑重的鞠了个躬：“谢谢你小同志。” 被柳大勇接回去的阮红霞，眼睛变得清明，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她忙起了自己后事，临死前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大勇，你爸来接我了，以后我们都不会分开了。” 时间一到，鬼门大开，两人手牵手，步履蹒跚的朝着那道光走去。
第16章 偶遇知青】 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一场乌龙，好在最后完美解决。 姜时下班后，原打算先去买两个馒头垫垫肚子，可一到国营饭店，就发现人满为患。 每个人脸上不再是苦涩麻木的表情，有的是对未来的希望，眼神都带着激动，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她决定犒劳一下自己，多打了一份红烧肉。 她没有自行车，从公安局回长蒲村只能靠两条腿，好在她有疾行符，速度并不慢。 谁知道走到一半，身后传来一道呼吸急促的呐喊声：“姜时同志！！” 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去，一名骑着自行车的男青年正气喘吁吁的追着她，看到她停下来，才踮着脚在一旁擦汗：“姜时同志，你走的可真快，我都追你一路了。” 没一会，身后又出现两辆自行车，车后座还坐着两人，一共五个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再也不是原身记忆中那愁眉不展的模样。 “姜时同志，你回村吗？我们带你一程吧。” “轻晨，你来带姜时同志吧。” 说话的是刚刚喊住姜时的的男知青，他把自行车递给慕轻晨，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对她使眼色。 姜时顺着目光望过去，看到对方的脸就愣在了原地。 是她！ 姜平安喜欢的那名女知青。 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眼睛大而有神，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梳着两条麻花辫，温柔中带着几分甜美跟知性。 不过之前被当成嫌疑人的事，对她来说也是无妄之灾，姜时在意的是她左眼角末端长的那颗痣。 左眼末有痣，表示她很快将有一大劫。 慕轻晨推着自行车，发现姜时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沉，脑海里自动想到村民对她的指指点点，他们觉得姜平安会杀人，全是因为她，尤其是姜家的那几兄弟，见到她就是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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