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持礼差点往前栽倒! “如此深谋远虑,果然很符合她的性格。”裴瞻扬唇垂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我不信!”程持礼看不得他这得意的样子! “信不信由你。”裴瞻道,“找你来是有任务给你,你找个时间把她约出来,我有话要说。” “你们都谈上生孩子了,约会为什么还要找我!” “谈是谈了,可还没等我回答,她就跑了。”裴瞻得意之中又添了一丝惆怅。 程持礼想打他! “你又让我背叛姑姑,我不去!” “那今日在斋堂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现?”裴瞻睨他,“你怎么不出面来护着她?” 程持礼噎住…… “如果你不帮,那下回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就只能忍气吞声。”裴瞻接着道:“永平支使下人喊她过去,她就得过去。喊她跪下,她就得跪下。说她跪的不好,巴掌就会落在她的脸上。 “如果我不能成为她的丈夫,那么没有一个人能够名正言顺地站在她旁侧,包括梁家。” 傅真和永平最初起纷争的时候程持礼就知道了,他没露面的确就是因为有裴瞻在那里,并且相信有他在那里就够了! 那个时候多一个人插手,反而事情会变得更复杂,就是因为他们没一个人能理直气壮地替傅真去指责永平! “那你自己怎么不去说?姑姑都有这心思了,你直接跟她说明白不就完了?” 程持礼还是不服气。 “那怎么可以?” 裴瞻深深望着窗外的街景:“那样就是我逼她做决定了。 “她从来不喜欢被动地选择,不喜欢被推着走。 “她想要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上。 “所以,哪怕我耍了心眼,引诱她开始考虑我,但这条路到底值不值得她走,我到底值不值得她选择,我想要让她自己主掌。 “我要是开了口,就不对等了。”
第187章 再像也不会是同一个人 程持礼看着裴瞻,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说他傻。 明明心里藏都快藏不住了,又总是顾这顾那,想追求人家吧,却还生怕对方不舒服不痛快。 他也懒得理了,直接走了。 傅真把谢愉带到宁夫人跟前,小姑娘老实得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再也不敢多吭声了,除去回话,一句多余的声音也没有。 傅真还算厚道,没把她那些话捅给宁夫人。把手串套了一串在宁夫人腕上,便就回了府。 张成杨彤跟了进来:“荣王府那边,章士诚刚回去了。鼻青脸肿的,是章氏让人送回去的。” 傅真道:“徐府这边有动静吗?” “永平郡主和徐侍郎没跟荣王府同路,他们自行回了府,现下还没什么消息出来。” 傅真想了下,便打发他们去盯盯章家看。 这三家里章家相对容易掌握。 永平没跟荣王府一道,而章氏回去后,章士诚立刻就出来了,可见裴瞻的地位还是从中起了大作用。 荣王疼女儿是不假,知道永平被个商户出身的傅真打了,也肯定生气,荣王妃就更不用说了。可是要为这点事跟裴瞻死磕,也就划不来了。 荣王父子跟章士诚是一根在线的蚂蚱,章氏卖了这个面子给裴瞻,王府得以拉拢裴瞻,对他们来说也有好处。 综上种种,可以判断出章氏已把事态控制了下来。 如今胡同血案的凶手已经查出,荣王府是主凶,章士诚和徐胤目前看起来是帮凶,接下来他们只有两条路走,一是找到凶手,走告状的路子把告倒荣王府。 可是死者尸身都没了,家属也不知在哪儿,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了。 荣王也不是一般的皇亲国戚,他是皇帝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族亲了,且还曾于危难之中救下过皇帝,能不能凭一个杀人案告倒他实在是悬。 不过因为这个案子枉死的人里偏还有个梁宁又活回来了,那傅真担负起所有冤死之人来报了这个仇,就很顺理成章。 告不了,那也得偿命。 徐胤,荣王父子,一个个都别想跑。 傅真把手串自己留了一串,而后拿了另一串给宁嘉。 宁嘉已经去见过沈学士,见面的时候他十分紧张,也说不清楚沈学士对他满不满意,这两日便加倍努力地用心功课起来。 写着写着字他想起来:“姐姐,裴将军是个怎样的人?” 傅真道:“突然提他干嘛?” “母亲那日让我去向裴将军道谢,可我已经去过两遭了,他都没在府。他会不会是不想见我?” “他最近忙,在府的时间确实很少吧。”傅真略略回想,他这个平西将军,京畿大营的佥事,这段日子跟自己在一起的时间倒不少。再加上他家里催婚,估摸着也是能避则避。 不过认真说来,裴瞻这岁数了却说自己还无心婚姻,怎么着都不太合符情理。 就算是没遇上心仪之人,怎么着也没道理排斥,这小子瞧着也不像什么会在儿女情长上有所执念的人。 这阵子他老把这话挂在嘴上,从前却也只字没听他提过,他莫不是有什么猫腻吧? 正想到这儿呢,碧玺来说:“程小将军来了。” 傅真和宁嘉走出院子,程持礼就说:“五哥那家伙,他说坊门口的豆腐铺子出了新制的卤味,他正好有话跟您说,问您今儿晚上有空没空?” 傅真纳闷:“这不才分开吗?” 有什么话这么急着找他? “他没说什么事啊,”程持礼摊手,“就说有正事。” 傅真猜想是白天的事。 她那一巴掌落在永平脸上,的确还得提防提防。 她便道:“行了,晚饭后我就过去。” 程持礼屁颠屁颠回去复命。 徐家这边,永平回府后便是一顿乱砸,骂完了章氏又骂傅真,骂完了傅真又骂裴瞻。 徐胤在旁边坐着,永平又哭着把拳头砸到了他身上: “我是你妻子啊,今日我被人这般欺负,你明明可以替我出头,却未曾为我说过一句话,你为何这么狠的心?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徐胤由着她的拳头雨点般落到身上,却纹丝未动,上次即便才起了几句口角,他已疾言厉色斥责,今日却未曾吐出一声。 永平哭倒在他膝上,最后终于哭累了,由下人们扶了回房。 徐胤还在原地坐着,双目望着地下,连冗走进来拾起地上的碎瓷,捡了一手后他抬起头来:“老爷可是累了?天也黑了,要不回房歇着吧?” 徐胤恍若未闻。 连冗未得到响应,继续清理,头顶却忽然传来了低幽的声音:“你今日,看到了那位傅小姐吗?” 连冗抬头,被他眼底浮出的一抹萧瑟之色弄得怔住,“老爷?” 徐胤望着他:“你应该看到了。” 连冗默了下:“是,看到了。实在出人意料。” 徐胤缓声:“我早前听你说及她多么特别,尚且不以为意。昨夜里我见到那样的她,也还好。 “但是今日,我竟看到她有着与太平如出一辙的表现。 “我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太平的影子,你说奇不奇怪?” 徐胤声音低微,有如梦呓。 连冗双唇微翕,不知该说什么。 “六年了,我刻意不去回忆那些,所以这些年能够心安理得地在白鹤寺出入。 “可今日看到她打永平,那样无惧无畏,我就觉得这六年好像根本没有过去,我好像又看到她活生生站在眼前。” “老爷……” “连冗,”徐胤望着他,“你是见过太平的,你觉得像吗?” 连冗深呼吸,点点头:“是很像。梁小姐也是这样嫉恶如仇,是这样眼里揉不进一点沙子,那一瞬间,小的也觉得傅小姐好像就是梁小姐。 “她们的骄傲,她们的无畏,是一样一样的。 “可是老爷,梁小姐她,已经死了。就算再像,那也绝不会是同一个人。” 徐胤吐出一声缓长的叹息,目光越过满地狼藉,望向庭院,“我知道。” 说完一会儿,他站起来,又道:“我知道。”
第188章 塞外曲(二更求票) 傅真晚饭是宁夫人和宁嘉一起吃的。 宁夫人回得早,原来谢愉今日过来,谢彰已提前跟宁夫人打了招呼,所以宁夫人下晌才在那里等。 从明日起,宁夫人上晌去铺子,下晌就在家教谢愉了。 傅真想起谢愉瞎想的那回事儿,连连瞄了宁夫人几眼。 宁夫人道:“你瞧什么呀?” 傅真抿嘴摇头。一会儿又道:“母亲考虑过再嫁吗?” 宁夫人一脸震惊:“你胡说什么呢?” 傅真嘿嘿声:“就是胡说的。不过您要是有这个想法,我也不反对。——嘉哥儿,你说呢?” 宁嘉夹了块鱼,头也没抬:“姐姐说什么,我就是什么。你觉得好,我肯定也觉得好。” 傅真揉他的脑袋:“你倒机灵了。” 宁夫人却敲起了他脑门儿。 傅真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 宁夫人是坚定独身下去还是选择再嫁,傅真都支持,只要那是宁夫人想要的。 在饱受傅筠一家多年摧残之后好不容易拥有了自由,几个人还能够对婚姻生出期待呢? 就好像她,掏心掏肺对个男人,结果被他杀了,虽然说世间男子不全是坏的,总归她这个人识人不清,在挑男人这方面眼光实在不行,还是省省吧。 吃完饭她换了衣裳,去见裴瞻。 日间在寺中湖畔才尴尬过一回,这一趟却是非去不可的。 她必须争取这个合作,即与裴瞻谈谈议婚的事儿。思来想去几日,此事若成,于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有也可以忽略不计,反倒是裴瞻从中占不到什么便宜,她得想想如何能将他说服。 坊间里都是大宅,到了夜里行走的人少,胡同里像子夜一样安静。 初夏的风越来越宜人,头顶月光还很明亮。 豆腐铺子就在坊门口,傅真没乘车,由脚步声伴着前行。 没走几步,却不知哪里传来一阵笛声,悠扬绵长,又带着些许幽婉,像月下于大漠黄沙里漫步。 傅真脚步渐沉,停了下来。 这是塞北的曲子,京城里极少有人吹奏。 徐胤是读书人家子弟,家破之前是潭州治内的乡绅。 梁宁捡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读过几年书,能写一笔极好的字,也会抚琴,军师老头儿挂在墙上的笛子,他拿在手上就能吹。 湖湘之地的乐曲,他能一首接一首的吹奏出来。 后来梁宁生日,军师问她想要什么礼物?梁宁问他讨了那支笛子,转手就送给了徐胤。 西北的月光总是格外清亮,梁宁常常坐在沙丘上,听他吹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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