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回神,镇定自若地把头转回去,在宁宴看不到的地方懊恼地闭了闭眼,她在想什么? “我看外面那些人的态度,好似不打算动手的样子?” “嗯,打不起来。” 白卿卿一个激灵,宁宴的声音怎的似乎离她更近了?她甚至都不敢转头去确认,只能不着痕迹的,一点一点悄悄往旁边挪动。 她的“不着痕迹”落在宁宴眼里十分可笑,几个白白的指尖贴在窗棱上一扭一扭地移动,半天也没动多少。 宁宴便装作没察觉,“这些年驻守西南的将领便是你父亲的同僚邵臣磊,不过原先并非是他,而是凌将军的部下骆忱将军,只西南叛乱后,凌将军麾下大都跟着落罪,骆忱虽大义灭亲地作证凌将军确有叛心而免于获罪,朝廷却也不敢让他再掌实权,便由邵臣磊补了这个空缺。” “只不过邵臣磊能力有限,西南虽没有什么大问题,匪患却一直无法根除,邵臣磊确实也看着尽心尽力了,于是此事便一直这么拖着,直到……我因山匪坠崖。” 白卿卿转头,宁宴眼睛看着窗外,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的脸在车厢内昏暗的光线里越发高深莫测。 “这几日我听莫姐姐提起过,西南开始变得不太平……” 宁宴勾着嘴角,“我既然都死了,若是不搅出些动静岂不可惜?既然邵臣磊无法平息匪患,朝廷自然要多派人手,那些匪贼长期为祸一方,狗急了还会跳墙呢,西南,怕是有得要乱一阵。” 他要的,便是这一阵子的乱,乱到无法顾及前尘往事。 白卿卿听了个囫囵,但此刻更重要的却是拦住了商队的那些人! “他们瞧着像是官府的人,若要搜查商队……” 正说着,白卿卿就听见外面一阵骚乱,忙不迭地又往外看去。 寒山本与那官差周旋着,忽听有马蹄打杀声由远及近,顿时全神戒备,“大人!怕是有山匪来袭!” 他想着幸而这里还有官差,便是来的人再多也是能够抵挡的。 可万万没想到,那些蒙了脸面的匪贼眼里压根儿看不到肥羊一样的商队,口中叫嚣着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只盯着那队官差追击。 寒山:“……” 他刀都拔出来了,眼睁睁看着山匪追着官差渐行渐远,无一人对商队发难。
第267章 有惊无险 商队护卫也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儿,犹豫不定,“老寒,咱这……要不要去帮忙?” 寒山“噌”的一声将刀收回刀鞘,义正言辞道,“帮什么?朝廷正在奋力剿匪,乃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儿,他们为了我们这些百姓特意把匪贼引开,我们难道还要过去添麻烦不成?早些远离,不去妨碍就是帮忙了。” “言之有理。” “赶紧招呼大家伙儿继续上路,别耽搁了行程。” 商队重新前行,寒山走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拦下他们的确实是官差,说是怕西南匪贼混入商队中,欲对玄朝不利,因此想要搜查商队,文书他也看了,只是寒山总觉得不对劲。 这种当口,官府不该不遗余力地铲除匪患?竟还能将看着就如此精锐的人手用来搜查商队,那他们查的,兴许就不是匪贼。 有惊无险后,白卿卿对宁宴的料事如神有了新的认识。 “果真没有打起来,我还以为会像之前遇到的那些一样……” 宁宴放下车帘,“越是这种时候,平亲王就越是不能轻举妄动,他养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人手也经不住死伤,因此借官府的由头才是明智之举。” 他轻笑了一下,“就是可惜,如今西南乱得很,他想细细盘查也由不得他。” 同样的情况之后又遇上两回,然而回回都有匪贼从中作梗,不了了之。 就连商队里的人都咂摸出了名堂,“老寒,我瞧着不对,西南莫不是要变天了?” “那些匪贼也是奇怪,竟追着官差打杀,闻所未闻,是单咱们遇上的是这样,还是别处也这样?” 寒山绷着脸,“莫要乱说,你看看你们,还不如小宁兄弟沉得住气,都是老江湖了还一惊一乍的。” 被点名夸奖的宁宴含蓄地笑笑,“我只是信任寒大哥,心里也只想着能陪着妹妹安然到尧都,旁的我也不甚关心。” “小宁兄弟这份心境确实了得,我自愧不如,不过我们这些商人呀,对一些事情还是多少得关心关心,未雨绸缪。” 宁宴于是顺势请教,打听到了一些尧都的事。 离尧都算算也没多少日子,宁宴回去后问白卿卿她到了尧都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白卿卿思考片刻,“父亲的意思,让我去找他当年的故友,就是你说的邵臣磊邵大人,父亲说他与邵大人这些年也还有些往来,且邵大人在西南颇有威望,找他求助是方便的。” 她顿了一下,“可我如今,也不敢再相信故友至交,邵大人位高权重,自然顾虑更深,由他下手未必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所以我想,那位骆忱大人会不会知道得更多一些,毕竟他当年是跟着凌将军的。” 宁宴眼中闪过一抹赞许,找邵臣磊无疑最省事,但也是最无用的方法,这位邵大人虽是白景怀的故友,他却早查到此人与平亲王有暗中来往,若白卿卿就这样找过去,不啻为自投罗网,那这一路可就白辛苦了。
第268章 当年 白卿卿说完后有些忐忑地等着宁宴的反应,“我也不知我想得对不对,哥你觉得呢?” “还行,还不算太笨。” 白卿卿瞪了他一眼,就不能好好夸她吗。 “不过这个骆忱可不是好接近的人,从前与凌将军交好的人都唾弃他,他也不当一回事,兀自逍遥快活,到如今也是独身一人,脾气古怪得很,只对赌场酒肉,古玩字画感兴趣,在西南的名声相当不好。” 宁宴对西南的事可称了若指掌,“此前还有一些曾经受过凌将军恩惠的人找上门去,也是想请骆忱为了凌将军翻案,不过都被他拒绝了,他说他当年的证词就是事实,没什么可翻的,为此不知多少人说他忘恩负义,愧对凌将军对他的照拂,他亦言明他与叛国之人划清界限。” 白卿卿听得头疼,“所以意思是从骆忱这里也是走不通的?那,容我想想,还有谁可以……” “不,我的意思是,要如何从这个人口中挖出点什么。” 他一直怀疑骆忱知道什么,他是当初凌彬羽最信任的人,没有人想过骆忱会背叛他,可宁宴查到,当年即便没有骆忱,凌彬羽也必然会被定罪,不过是他的出现加快了定罪的时间。 后来那些去请求骆忱为凌彬羽平反的人,宁宴也摸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与平亲王一党有着不易察觉的联系,都是平亲王派去试探他的,想来平亲王对他也不甚放心。 不过这些年的试探渐渐的少了,大约也是对骆忱不再怀疑。 “你可知为何平亲王会忽然栽赃诬陷白家?” 白卿卿摇头,“我不知道。” “因为据说,当年凌彬羽的幼子还活着,他想为他的父亲翻案,且手里有了一些证据,所以平亲王才急着想让白家当替死鬼。” “可是凌将军全家不是都……” “说来也算是老天有眼,那个孩子当时与家中伴读打赌输了,两人说是要交换一日身份,他做伴读,伴读做少爷,他出门给‘少爷’买小零嘴,回来的时候,凌将军里已经没有了活人。” 白卿卿大惊,“可,可不是应当先押解审问,怎么会没有活人?” “因为死人才不会有变故,去凌家动手的人主动去先皇面前请罪,说他的兄弟全死在那场叛乱中,他对叛国之人恨之入骨,愿承担龙颜震怒。” 凌家上下一夕之间全无活口,只剩下偶然保住一条命的凌家幼子,从此不敢泄露自己的身份,不敢相信任何人,只偷偷在被封查的凌府外捡一些被抄家后残留的碎片,给自己的爹娘立一个无名的坟冢。 白卿卿神色怔忪,“那个孩子,该怎么活下来……” “虽然很难,但他不允许自己死,他若死了,这天下怕是就再无人会提凌家的事了,此前我奉命将此人带回宣城,一路上追杀不断,也是多番暗查才发现与平亲王有关,那么当年的事,他必然有牵连。” “所以当年他陷害了凌将军,如今又想来陷害白家?他做梦!”
第269章 好分辨 白卿卿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情绪激动得几欲干呕,“怎么会有这样恶毒之人?我父亲说平亲王与他和凌将军当年交情甚好,有同袍之情,他怎么可以……” 白卿卿甚至无法用言语表述清楚自己的愤怒,人怎能阴险坏到这种程度!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于有些人而言,道义在权利面前不值一提。” 宁宴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为那种人动气不值得,等到了尧都,我们要想办法避人耳目地见一见这位骆忱。” “可是若是这位骆大人当真不知当年的事情呢?他会不会将我们的行踪告诉平亲王?” 宁宴笑得温温柔柔,“不会的,他没有那个机会。” 白卿卿:“……” …… 尧都是西南第一大都,入关时白卿卿提着一颗心紧张得要死,宁宴却镇定自若,还跟身边守城的护卫打听城里有什么特色美食。 人护卫都不耐烦搭理他,他还不高兴了,白卿卿赶紧将宁宴往后扯,“哥你安分些。” 宁宴满脸的不情愿。 城门那儿刚好有人经过,询问守城的将领今日可有二十余岁的年轻男子入城。 将领翻看过入城记录后一一呈报,随后又指向商队,“那是随云阁的商队,里面亦有符合的,大人可要查问?” 那人抬头,正好看到白卿卿瞪着眼睛在跟宁宴说什么,宁宴叹了口气,似是妥协了,低着头看着像是在哄小姑娘。 “这种不必管,多盯着些独来独往,行踪诡异的,尤其身上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杀气,或是面色虚弱身上带伤的,那些许是会对尧都不利的匪贼,一经发现立即上报。” “是。” 那人离开前又朝宁宴方向望了一眼,见他看向面前小姑娘时笑意温和,手里还拿着个什么零嘴喂过去,丝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传说中杀人不眨眼,从不亲近女色,不屑与人为伍的锦衣卫指挥使定然很好分辨,只要他敢出现在尧都,必定立刻会被认出来! 顺利地入了城,白卿卿的心才安稳地落下,她与宁宴跟众人道别,莫红英极是舍不得她。 “往后若是来源城,定要来寻我们说话,若在尧都没找到你的亲戚,你就来莫氏商行找姐姐。” 白卿卿心里感动,与她们依依惜别后,随着宁宴去了落脚的地方,一家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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