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以为她真的是孤女,哪里能想到这么多?再加上刘芳诗勾人的手段不错,钟大人跟她在山中荒唐了好几次。 没多久,他觉得收个小妾也好,以为对方没有背景,可谁能想到,被他捡回去一个烫手山芋! 钟大人急忙表示清白:“徐公公,我也被她骗了!你说说这事闹的,你们赶紧把她带走,哦不,不!我亲自押她面圣,向皇上赔罪。” 刘芳诗一怔,捂着腹部:“大人!您连妾腹中的骨肉也不管了吗?” 钟大人根本不愿看她了,背着身怒骂:“你这贱人,明明是戴罪之身,还骗我说是孤女,你犯下这么大的罪,本官也要参你一本!什么骨肉,你怀的是贱种!本官绝不肯认。” 刘芳诗万万没想到,这钟大人竟是个如此薄情冷漠的人! 徐寿看了一出好戏,他招招手:“把她带走。” 禁军上前,动手粗鲁地把刘芳诗捆了起来,她被抬着经过钟大人身边时,嘴里还在哭喊:“大人!大人——” 钟大人背过身去,紧握的拳头都在发抖,头上一片冷汗。 陈衡可是贪污的罪,所以才贬官流放,他居然跟陈衡的女人纠缠不清,还不知皇上会不会连坐他的罪名。 “夫人……你平时不是偶尔进宫陪皇后娘娘说话吗?这次可不可以帮我向娘娘解释一二,也请娘娘在皇上跟前说说好话。” 钟大人求到了身边的妻子身上,然而,钟夫人猛地甩开他的手。 “钟祺然,你这事要是彻底影响到我们女儿说媒,到时候无需你说,我也是要跟你和离的!”钟夫人气的转头就走。 钟大人想追过去,却被徐寿拦下。 看见徐寿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钟大人就觉得后怕。 “大人,您也跟着奴才回宫吧,亲自向皇上说明情况。” 一个时辰后。 金銮殿上,萧琅炎冠冕下的一双薄眸,分外凌厉森黑。 陈衡跪在下面,他已经听说刘芳诗被抓住了,不仅如此,她竟成了兵部侍郎养在外面的外室,还怀有身孕了。 这件事从开始到发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陈衡实在无法相信,刘芳诗为了留下来,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不一会,禁军押送着头发凌乱的刘芳诗过来,这一次,她连脚上都戴了镣铐。 然而,刘芳诗原本神色黯淡地走进来,看见陈衡跪在殿里时,她猛地挣脱禁军的手,扑过去狠狠地咬住陈衡的耳朵撕扯。 萧琅炎皱了一下眉头,身边的徐寿顿时呵斥:“还愣着干什么,拉开他们!” 刘芳诗被禁军拖走,陈衡错愕地看着她,一脸不敢相信,鲜血顺着他耳根后流淌,顺着脖子流入衣襟。 “陈衡,你这卑鄙小人,害了我一辈子,我就算死,我也不会跟你去漠北受苦!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碰见你!” 徐寿还要出声制止,大殿之上,岂能容她喧哗? 然而,萧琅炎却抬手,示意徐寿不必去阻拦。 徐寿会意,再看向陈衡的神情,便明白,皇上是要彻底给陈衡看清楚刘芳诗的真面目。 “芳诗……我不在乎你之前利用,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句话,你跟我说的所有话里,有没有一句是真心的,不带有任何目的的?” 陈衡怔怔地看着她,声音沙哑,充血的眼睛,再一次红润了。 刘芳诗知道自己被抓回来,下场一定会不堪,而能帮助她的人,全都失势了。 于是她再也不用伪装什么,看着陈衡,嘲笑万分。 “真心的?你以为我是绣翠,那么傻,陪着你五年还不要名分!如果不是落水的事便宜你,我也不会退而求其次,不然,我一个闺秀会看上你?” 陈衡嘴角紧绷,双拳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彻底梦醒了,原来,真如皇上所说,从始至终,他都被刘芳诗当成一个猎物在引诱。 她没有一丝真心! 萧琅炎见时候差不多了,抬了抬手:“带走她,照样送去漠北。” 刘芳诗含泪崩溃的目光转向萧琅炎,她紧咬下唇,眼泪一颗颗冒出,最后哭着说:“皇上,你才是天底下最残忍的人。” 她被禁军带走了,萧琅炎对陈衡的处罚不变,流放漠北,三代以内不得回京。 陈衡浑浑噩噩地跟着禁军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看向高堂之上的萧琅炎。 他缓缓跪了下来,一声“咚”的闷响,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他的一滴悔恨的泪水,也由此落在石砖上。 “皇上,卑职告退。”这是他们此生最后一面了。 萧琅炎冷着脸,等到陈衡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白玉台阶下,他才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 很快,萧琅炎传来徐寿传令:“刘家谋害之罪,立刻拟诏成旨,着令刑部关押,下月初三问斩。” “是。”徐寿拱手,领命告退。 …… 陈衡离开皇宫,前往漠北,经过宫道时,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停下来,对着他指指点点。 有人觉得痛快解气,有人觉得惋惜,也有人暗叹他好不容易爬的这么高,却摔的这么狠。 经过拐角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拎着花篮,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 陈衡停下脚步,万分怔怔地看着她。 阳光下的绣翠,没了之前那种黯然伤心的样子,神色反而更好了。 她停在了一树越过墙院的梨花树下,正在捡拾花瓣。 陈衡知道,她一直有这样的习惯,会把捡来的花瓣做成荷包,随身带着,香味四溢。 那个时候绣翠也会把做好的花香荷包给他,可他总是不肯要,因为他行走在外,哪有男人在身上挂着花香。 绣翠坚持了几次,说戴着能提神醒脑,陈衡却都不肯要。 而今她的这个习惯还在坚持,可他已经无法珍惜了。 绣翠余光感觉好像有人在看她,正要回头看去,前方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 “绣翠姑娘。” “西追将军!”绣翠连忙提着花篮,追去了前方那人。 陈衡看着他们并肩离去,两人相谈甚欢,绣翠询问:“将军怎么还戴着那个荷包?该换下来了,里面的花瓣肯定都没有香味了。” 西追笑了笑:“所以想请你再做一个,不知麻不麻烦?” “不麻烦,顺手的事。”绣翠背影雀跃,竟有从前没有过的活泼。 西追侧眸,意味深长地看了陈衡一眼,绣翠刚想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两人却正好走过了拐角。 陈衡缓缓垂下头,从光线明朗的红墙金瓦下,走向偏僻黯然的离宫之路。 一树梨花纷纷落,有的花瓣飘摇着,落在水里打转,而有的则落入一双温柔的手掌中。 不久,沈定珠听说,刘芳诗去漠北的路上为了寻死,撞上一棵大树,了却了一生。 说来有些奇怪,距离那棵大树不远处,就是一座尼姑庵。
第446章 乞巧节 刘家带来的风波,也让兵部侍郎钟大人受到了波及。 刘芳诗虽然死在了去漠北的路上,可钟大人曾包庇过她一段时日,纵然是不知情,却也犯了过错。 一时间,朝中的言官抓住风向,大肆弹劾钟大人的作风问题,萧琅炎对此没有阻拦,因为他也想给钟大人一点教训。 皇帝的默许,就是朝中的动向。 七月初,朝中颁下旨意,钟大人包庇有罪之人,故而贬官去幽州做都尉,官员的罪名对家中女眷来说,都是连坐的。 钟夫人也因此失了诰命夫人的头衔。 其他贵夫人入宫,拜见沈定珠的时候,都难免要叹一声可怜,沈定珠听说,钟夫人当年不嫌弃钟大人出身寒微,被他的才情所吸引,不管父母的反对,一定要嫁给他。 但是这么多年的帮衬和支持,换来的却是冷漠的对待,还因钟大人作风不检点,连累的她年过四十,竟被夺去诰命的荣誉,更是要即将收拾东西,与他一起前往千里之外的幽州。 这路上的奔波劳苦,可想而知,对一个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夫人来说,自尊心受挫才是最严厉的惩罚。 朝中的事,沈定珠从来不过问,因为她知道,萧琅炎有自己的想法,故而钟夫人虽然可怜,但她也只是私底下跟沉碧与绣翠说了说,并没有将话送去萧琅炎耳里。 很快到了七月七,七夕当日。 乞巧节在姑娘们的心中,向来跟上元节一样重要,在今天,待字闺中的姑娘们,会将抓来的彩蛛放进盒子里。 这是习俗,若是第二天一早蜘蛛结网,且网线密布,证明这位姑娘一定要迎来自己的好姻缘了。 天色刚入夜,璀璨的银河就闪烁不已,衬着凡尘中繁华的景色,万分靡丽。 瑶光宫里,却传出一声极不合时宜的尖叫。 沉碧求饶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公主殿下,您饶了奴婢吧,奴婢最怕的就是蜘蛛了!” 殿内,沈定珠靠在美人榻上,淡紫色的烟罗裙衬出她白皙无瑕的肌肤,云鬓乌黑,红唇牵扯的笑意无比温柔。 她看着萧心澄抱着盒子,追逐在沉碧身后。 小姑娘喊着:“沉碧,你站住!宫里的嬷嬷们都说了,蜘蛛象征着美好的姻缘,我专门抓了最大的一只彩蛛给你,费了好一番功夫,快拿着!” 沉碧还想跑,却被春喜一把按住,沉碧急的直跺脚:“你快放手!” 春喜哈哈大笑:“小公主给的东西,你怎么能不拿!” 眨眼间,萧心澄已经跑到了沉碧身后,抓住她的手,就将半敞的盒子放在了沉碧掌心里。 “就是,我是为你好,绣翠都有西追将军陪了,我怕你什么都没有,好好拿着,这个彩蛛那么大,肯定能给你带来一段大大的好姻缘。” 沉碧看着盒子里的彩蛛,个头跟小拇指大小,那长长的腿上还能看见细密的绒毛,跟它的眼睛对上,沉碧顿时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腿都软了,跪坐下来,呜呼哀哉地向沈定珠求助:“娘娘,您帮帮奴婢吧,奴婢是真的害怕这玩意,从小就不敢抓。” 沈定珠笑盈盈的,她招招手,将萧心澄拉到身边。 “你这小家伙,看把沉碧吓成什么样了,”沈定珠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尖,美眸含着笑,“还有,你从哪儿听说绣翠跟西追在一起了,娘怎么没听说?” 趁着沈定珠吸引了萧心澄注意力的功夫,沉碧急忙将装了蜘蛛的盒子,塞给了春喜手里,随后借口倒茶,躲得远远的。 萧心澄靠在自家娘亲怀中,小手拿起一颗青皮浓甜的水晶葡萄,放进嘴里。 “唔,”她嚼着,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今天是乞巧节,宫女们都说,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我来的时候,就看见好些宫女悄悄地与侍卫见面,何况娘亲独独给绣翠放了假,让她出去买东西,还让西追将军陪着,不就是因为他们有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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