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微微噘着嘴,委屈巴巴点头。 孟瑛从衣服里面找出一件最厚的棉衣,说是最厚,也抵御不了寒冷,他前前后后硬是凑了五件,要白芷穿上。 白芷接过孟瑛递过来的衣衫,有些哀求地道,“你先别出去,我怕……” 她软软的声音,荡起孟瑛心头一阵暖流,让他有种被她需要了的感觉,他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嗯,飒兰就在里面等你。” 孟瑛背过身去,找了一处靠窗的凳子坐了下来,他静静的聆听声后细碎的声音,是她衣衫落地的声音,引得孟瑛一阵遐想。 忽的,孟瑛视线落在桌桉的一面铜镜上,吓得孟瑛心头一慌! 孟瑛不受控制地朝镜中看去,镜中清晰可见白芷更换衣衫的背影,她脱得只剩一件里衣,沾湿的亵衣紧紧贴在她的嵴背上,原原本本的勾勒出她纤细的线条。 白芷挎下衣衫,雪白的肌肤在镜中展露,赤裸的嵴背就像发着光一样,让孟瑛完全移不开眼。 孟瑛喉咙变得乾涩起来,手心不自觉地捏紧,就连呼吸都灼热了三分。 白芷侧过身子,去拿一旁乾爽的衣物,侧过来的曲线,更是吓得孟瑛手足无措,他想立即移开视线,眼睛却像被黏住了一般,压根不受控制。 他心虚极了,一紧张,抬手啪地一声就将那铜镜扣在了桌上,发出一声响。 响声吓到了白芷,她惊慌地赶紧拢上了里衣,问道,“怎么了?” 孟瑛耳根子又红又烫,他不敢转过身来,只紧张地开口掩饰,“没事……是老鼠……” 白芷这才放心下来,三下五除二裹上了剩下的衣衫。五件衣衫上身,她已经裹得像个球了,她感觉她的胳膊都像是被捆住了一般,压根抬不起来,这样子一定很好笑,于是她四处张望,“有镜子吗?我想看看长啥样……” 孟瑛听见镜子二字,更加羞得慌,忙把那铜镜往袖中藏了藏,“怎么会有……” 白芷想想也对,一面铜镜还是挺贵的,老伯家贫寒至此,他妻子也去世了,值钱的应当都拿去典当了,她也没过多纠结,“我换好了,走吧!” 孟瑛这时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刚才窘迫的心情,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不受控制地把镜子随身藏了起来,然后才跟着白芷出了门。 堂屋内,老伯已经升起了火堆,“哎哟,姑娘生的俊,穿什么都好看!来来来,坐!我温了酒,还抓了鱼,贵人们莫要嫌弃!” 这是要留白芷他们吃饭的意思啊,白芷与孟瑛对视一眼,孟瑛朝她澹澹一笑,表示了同意。 白芷笑着答应了老伯,“老伯还真是热情好客!” 老伯闻言很高兴,“诶嘿嘿,那可不是嘛!我年轻的时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客,那时我家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乡亲们就爱来我家串门……” 老伯狂饮一大口酒,然后还给孟瑛和白芷一人倒了一碗,就开始吹了牛,“我这人啊,就是静不下来,那时只要谁家犁地,我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帮忙的,三天两头都有人来找我帮忙,村里的人都对自家姑娘说,要是能嫁给我啊,后半辈子可有福享啦!” 白芷听她吹牛很是亲切,她想起上辈子家里有个亲戚喝了酒,也喜欢吹年轻时的事蹟,这般真实的感觉,让她有种踏实感。 孟瑛也不客气地饮了一口酒,这酒刺激的得孟瑛眉头一皱,斯哈了一声。 老伯见状大笑出声,“贵人喝不来我们这儿的酒吧!这是酸果酒,我自己去捡酸果子酿的!你们喝不来,是你们不懂其中滋味,这可比那什么玉冰烧好!喝了强身健体,还驱寒……” 孟瑛闻言笑笑,“老伯说的是,的确是在下不懂其中滋味!这酒一个人品还是有些过烈了,老伯平时一个人住?在下来时发现这里的房子都年久失修,荒草丛生。” “是哦,一个人住!从老妻死了后,就一个人住了,也没人陪我喝酒,这不,今个终于见到了人了!所以你们尽管吃,可不要跟我客气!”老伯说着,丢了个山药棍儿一样的东西进火堆里,还递给白芷一个橘子。 白芷接过,“多谢老伯,那老伯可有孩子?” “有啊!我以前可是儿孙满堂,我可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人人都羡慕我!” “那他们人呢?” 老伯闻言,神情变了,他叹息一声,“大儿子七岁被狼吃了,可惜了他聪明的脑瓜子!二女儿懂事又漂亮,早些年嫁了人,却被那猪狗不如的东西给打死了!三儿子最成器,考了举人,本以为可以光耀门楣,可不知怎的,有一天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人们都说他是得罪了大人物,被灭口了。” 老伯说道这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白芷听到这里,看了眼孟瑛,果不其然,他表情变了,变得寒冷凌冽,即使火光温暖,也像是暖不了他眼里的冰霜。 “老四运气不好,是个傻子,老妻带他四处寻医,可惜遇到个江湖骗子,给他一针扎死了!气得我老妻落下了心病。老五还是个小姑娘,调皮捣蛋的,六岁那年遇上瘟疫,也去了。老六啊,从小就想参军,我和他娘就送他去参军了,到今天也没信,也不知是活着还是死了,说到底也是个半大的小子,毛都没长齐,打什么仗啊!” 老伯的语气有一丝无奈,还有一丝轻松,这让白芷大为震惊,这已经惨的不能再惨了吧! 孟瑛喉咙一紧,“那这村里的人呢?” “这里的日子不好过,都逃难去了,我和老妻担心我们小儿子回来找不到人,就偷偷留了下来!好在人都走了,也没人催我们纳税,要是有官兵来查,看到我们这破烂的房屋,也不会觉得这儿有人住的……” 说完,老伯长叹一声,“哎,你说,这怎么过着过着,就一个人了呢?” “过两年我说不定就死了,就一个人都没有咯!听说做了好事的人,能投胎成仙!我做了那么多好事,你们说,是不是真的有仙境啊?要是没有,那可就没什么盼头了!”老伯爽朗地开玩笑道。 这个问题让孟瑛忽然变得有些侷促,他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有仙境吗?有吗? “有的,当然有仙境!”孟瑛的目光里忽然有了些神采,他抬眸看向白芷,“不信,你问问我夫人,她就从那儿来的。” 白芷一愣,他在瞎说什么东西啊! 老伯闻言,眼里忽然亮的不得了,“哎哟!原来夫人是仙女啊!怪不得气度不凡啊!” 老伯忽然把目光转向白芷,“仙女姑娘,你们天上的日子是不是很好过,每顿都大鱼大肉,根本不愁吃?” 白芷完全愣住了,她压根不想承认她是仙女这事,但是这老伯的目光实在太过恳切,让白芷说不出一句浇灭希望的话,她凝了凝神,道,“是啊!我们那粮食产量可多了,每顿都能吃得饱饱的,猪肉鸡鸭鱼更是司空见惯,一顿能吃上好几样呢!” 老伯哈哈哈地笑了,“那可美了!仙女能腾云驾雾吗?能嗖嗖嗖地飞来飞去吗?” 白芷转了转眼珠子,然后十分肯定道,“能!我们那儿有飞机!从这到辰京,半个时辰都要不了!鸟儿都追不上!” “喔!牛啊!那有千里眼,顺风耳吗?嗨,要是当神仙,我第一个就想去找找我小儿子在哪儿!连个信都没有!” “有啊!我们有个叫手机的东西,不管人在哪儿,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找到他,能听他的声音,还能看见他的人!” “哎哟!那可了不得了!那你们神仙平时都干些啥呢?” 白芷莫名笑出声,“神仙也是要做工的嘛!” “也是,该下雨的就得下雨,该出太阳就得出太阳!那不下雨打雷颳风的时候呢?” 白芷皱着眉头,细细想了一番,没上班的时候在干嘛,然后她有些心虚地道,“额……用千里眼顺风耳看俊男美女唱歌跳舞……看他们唱戏演戏……额……还有……读书写字听乐曲……” 老伯再次哈哈哈大笑起来,“美人好啊!这歌舞昇平的,实在是好啊!” …… 二人聊了许多,酒也喝了不少。 临走时,孟瑛花钱买下了那枚镜子,还给了老伯许多银子,只希望他在活着的时候,能够不在忍飢挨饿。 孟瑛背着半醉的白芷,任她灼热的呼吸,在脖颈间吞吐。 白芷晕乎乎地喃喃道,“我才不是什么仙女!我就一普通的小老百姓,我什么都不是!谁说我们那的是仙境的……唔……就是你……孟瑛……你乱说!” 白芷娇嗔着骂他,一口咬在孟瑛的脖颈上。 孟瑛吃痛地皱了皱眉,然后温柔地开口,“正因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所以那才是仙境。” 白芷昏昏的,一想,也对啊!但是她又不服地道,“可是我们也不快乐的,天天都要加班,工作根本做不完!天天被压榨,还赚不到几个钱!” 孟瑛摇头失笑,“所以啊,你们也有你们的仙境,不是吗?” 白芷想了想,好像是,但她没来得及说出口,脑袋就耷拉在了孟瑛的肩上,睡了过去。
第290章 我才是对的 随后的几日里,孟瑛依旧忙碌着,他接着又为齐佩兰安排了好几次相遇,促成了她与孟霄看起来像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白芷与孟瑛都对齐佩兰的事,闭口不提,直到他们离开纪州,这事都没有再被提起。 离开的那日,天空洋洋洒洒飘起了鹅毛大雪,没多一会儿,地上就积起了薄薄一层雪。 白芷从马车内探出头,任那冰冰凉凉的雪打在脸上,不由地哇了一声。 上辈子她是个南方人,还从未真正地玩过雪,心里就一直隐隐期待。 孟瑛见她头顶的步摇,因为兴奋而叮当作响,心里泛起澹澹的愉悦,“辰京也该落雪了。” 白芷将头缩了回来,“会积得很厚吗?” “会。” “那就可以打雪仗,堆雪人了是不是?” “可。” “那回去了你陪我玩儿!”白芷满眼都是期待,双腿都不自觉晃荡起来。 “好。” …… 一路精疲力尽,终是在大雪封山前赶回了辰京。 辰京即使冰天雪地,也依旧热闹非凡。街道集市人来人往,孩童们裹着袄子嬉笑打闹,路边摊贩上有许多冬日限定的小玩意儿,卖吃食的小摊上冒着白花花的浓烟,一看就觉着温暖。 “光看辰京,还以为全天下都是这样,热闹又繁华。”白芷在马车中瞧见,不禁感慨。 孟瑛端坐着垂眸,不敢回答。 马车行驶回了王府,立即有人来报,“尤青与唐大树都被官府给拿了,说是酒楼藏匿着袭击使臣的刺客,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白芷心头咯噔的一下,这种事说来也见怪不怪了,从酒楼开业一直都有人时不时来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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