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果然是个小贱人,前脚勾搭上人家王爷要去京城了,后脚就又勾引了个小白脸养着!”张氏想着怀里的宝贝,也顾不得怕两个护卫了阴阳怪气了起来。 姜晋眉头一皱见状,不再想同她掰扯,径自上前,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张氏身前的衣服凌乱了几份,怀中的黑盒子就到了姜晋手中。 “你做什么!非礼啊!”张氏反应也算快,一屁股坐在地上嗷的就是一嗓子。 “舅母,舅母不是说,自己未曾偷盗这东西吗!”喻景韵用帕子腌面,满眼悲切,只是那帕子下的唇角却怎么也收不下去。 “你胡说些什么!明明都是你送给我的!你怎么能带外人来此欺辱我!我真是没脸活了!”张氏刚刚收住没多久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含辛茹苦养大你们姐弟俩,你就这么对待我啊,我真是不活了。” 张氏看着周遭看热闹的邻居们,哭的更起劲了,“乡里乡亲的可都知道啊,我平时里是怎么待你的,怎么养出你这样的白眼狼来啊。” 只是这话说出口,周围认识她的都是满脸嫌弃和不懈。 不久前姜文郑才让人查了喻景韵姐弟俩这些年的境遇,姜晋眼底闪过一丝鄙夷,恭敬地看向了喻景韵,“喻小姐,您看......” 喻景韵被扶起后一直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听到姜晋的声音才红着眼抬头,沉默了半晌,声音沙哑的开口。 “护卫大哥,此事是我舅母偷盗成瘾,犯下大错,但如今东西已经追回,看在舅母养我姐弟俩一场的份上,还请莫要再追究了。”
第八章 算账 双目翻红的少女声音沙哑,还带着些许哭腔,话语却格外掷地有声,张氏从未想过她会这么说,又惊又怕的张着嘴坐在地上,甚至忘记了哭骂,但随即就反应过来,朝喻景韵扑去。 “喻景韵!你个白眼狼!小贱人!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喻景韵向后一退,张氏扑了个空,还不死心,也不在地上呆着了,笨拙的爬起身,沾着泥土的手掌冲着喻景韵白净的脸就去了。 “你个小贱人!看我不打死你!”张氏面目狰狞,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啃了喻景韵。 “舅母何必恼羞成怒?先前我顾及舅母的名声,不曾想舅母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在乎我的性命,那我何必再替舅母担着!不若就此说清楚!”喻景韵哪里会任由她打上来,抬手就挡住了那一巴掌,使了个巧劲,自己连退几步,看上去就像是被张氏推开了一般。 见张氏撒泼动手,姜晋眉头一皱,示意小五将东西都收好,上前一步就像押犯人一般押住了张氏。 张氏纵然再泼辣不讲理,但在姜晋这种护卫面前战斗力完全不能打,挣脱了两下见挣脱不开,又想耍赖哭骂,却在对上姜晋冰冷的目光时收了声。 “今日左邻右舍都在此,也算是为我做一个见证,当年我父母去世后,舅舅和舅母见我姐弟俩小,就霸占了我家房子,美其名曰养着我姐弟俩,但这些年,左邻右舍谁不知道你是如何对我姐弟俩的!” 喻景韵脑海中闪过不少画面,都是原身真切的经历过的绝望和痛苦,一时间眼眶更红了。 “自父母去世后,我便告诉自己,我过的如何都可以,只要我小弟有一容身之地便可,是以这些年,无论舅舅,舅母如何对我我都处处忍让!今日之事我本无异追究,只要舅母将王爷的东西还回来,其余的,就如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这些东西,舅母你都可以拿走。” 说着喻景韵走到了张氏面前,张氏此时被姜晋押着,整个人弯成了个虾子一般,只能看见喻景韵的脚尖。 “但舅母却在为了钱,要抵上我的命,自然如此,那我们便去公堂间吧!”喻景韵眸色凌厉,抬眼看向了姜晋和小五,“麻烦两位大哥帮我将张氏送去衙门吧。” “喻小姐放心,我和小五都会替你作证的,王爷那里我们也会说明。”姜晋点了点头。 察觉到姜晋手上用力要拖走自己,张氏彻底慌了,挣扎着像喻景韵讨饶。 “阿韵,阿韵!舅母错了,都是你舅舅和你表哥病了,舅母才不得以出此下策啊!阿韵看在我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 话音落下不等喻景韵说话,周围看热闹的街里街坊就有人笑出了声。 “嗤,还生病,我回来的时候还看见你家男人带着钱去赌坊了呢!” “就是,还什么一家人,当年你打这孩子的时候那惨叫声呦,整条街都听得见。” “你家那个破烂玩意当初还想玷污人家闺女,现在倒是知道是一家人了!” ......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些年张氏家里是如何对待喻景韵姐弟俩的左邻右舍不是没听说过,也有好心的上门拦人,最后却被祸及。 后来张叶珊高嫁,张氏夫妻俩的鼻孔都朝天了,就更没有人敢去管了。 此时听张氏说这些不免耻笑。 “都给老娘闭嘴!都是些什么玩意!”张氏生怕自己被拉去官府,怒骂这让周围的人闭嘴,又努力直起身子,脸上堆上谄媚的笑容。 “阿韵啊,舅母老了,刚刚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你莫要怪舅母啊毕竟咱们都是......” “咱们都是一家人。”喻景韵看着她谄媚的表情直想吐,不等她说完就接过了话,抬手是以姜晋把人松开。 姜晋跟在姜文政身边的日子不断,看着木讷冷漠,实际上是个聪明的,见状就明白眼前这位喻小姐应当有自己的打算,左右盒子已经追了回来,王爷又有言在先,他便顺从的将人放开,但还是和小五一左一右挡住了张氏的退路。 张氏却没想那么多,还以为喻景韵还和从前一样好拿捏,说几句,就能让她心软,甩了甩酸软的手臂,停止了腰板,甚至还瞪了姜晋一眼。 “舅母虽然我们是一家人,但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更何况我们还只是表亲,今日之事我可以不带你去县衙,但从前的事情我却不能不追究,只要舅母把从前从我这拿走的我爹娘留下来的东西还给我,我便不计前嫌。” 说着喻景韵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后的纸,摊开,上面是一行行绢花小楷,写明了这些年张氏从喻景韵姐弟俩手里拿走的东西,甚至连时间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其实张氏拿走的不知这些,但这纸上的都是喻景韵父母留给姐弟俩最直观的念想。 况且喻景韵深知人不能逼得太死,要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才可以,是以她选择的都是能要回来的东西,至于其他的,总可以用别的方法吐出来。 “舅母我都明白,或许这上面有些东西已经没了,但只要你用等价的银两或者东西来换就成,哦对了唯独这个镶了珍珠的步摇,是我母亲最爱惜之物,还请舅母完璧归赵。” 喻景韵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步摇上镶的珍珠是当初喻安泰送给妻子的聘礼,那珍珠的大小成色都是数一数二的,是喻景韵母亲最心爱之物。张氏眼馋了很多年,喻安泰夫妻俩一去世,张氏就将这步摇占为己有。 “舅母可千万要小心,要知道这步摇上的珍珠,是当年王爷听闻父亲要回家娶亲时赏给父亲的呢。” 喻景韵好心好意的提醒张氏,免得她弄虚作假,随即又在人群中张望了一下,看到了原身记忆中的那个教书先生。 “王先生,您是懂算数的,不知道可否请您帮忙算算除了这珍珠步摇,其余的大概要多少银子?也好让我舅母心里有个数。”
第九章 欠款五十 小五也十分机灵,在喻景韵开口后就来到了那老先生身边,给人塞了银子将人请了过来。 这老先生是边城为数不多的教书先生,还不嫌弃穷苦人家的孩子们,是以在这一片很有声望,从前也教导过阿澈几年,很喜欢这个孩子,后来张氏不再让阿澈读书的时候还上门劝过几次,却被张氏打了出来。 此时自然是推谢了小五塞来的银子,从旁边的铺子那里借来的纸笔,对着喻景韵的单子一边念一边写。 “琉璃盏一对,五两银子。” “翡翠玉簪,九两银子。” “青瓷盏一套,四两银子。” ...... 零零碎碎的加在一起,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两银子。 或许放在京城或者什么富饶之地五十两银子不算什么,可这里是苦寒了许多年,近两年生活才好起来的边城。 是普通人家好几年的营生,就连加入了宋家攀了高枝的张叶珊每月的例银也只有五两银子。 “不可能!你个小贱......阿韵你不要耍舅母了,就你说的这些个东西,舅母都未曾见过,怎么可能......” 张氏本想骂人,但一看到这一前一后两个护卫登时息了声,垮着脸将骂人的词收了回来。 她收了回去,喻景韵却不会当没听见,瘦弱的少女身子一晃,眼底的晶莹眼看就要落下来。喻景韵从前在张氏家里是被苛待了的,这段时间因为姜文政护着养回来一些肉,加上原本就生的白净,此时红着眼的模样不知道多惹人怜惜。 “叶珊她娘啊,你怎们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那一套青瓷盏我去你家都不知道看到了多少回了!” 围观的邻居中,就有看不惯他们一家的人替喻景韵发声。 “就是嘞,那对琉璃盏啊,你一直宝贝的和什么似得,每次去你家你都拿出来炫耀一番,前两天我还看见你家那口子啊,拿着琉璃盏去了当铺,好像只换了几十吊钱就去了赌场呢!” 喻景韵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单子里的东西的确有真有假,但众口悠悠,大庭广众之下,张氏辩驳不了多少。 “放你娘的屁!老娘什么时候拿出来招待你了!” “你个黑心肝的!” 张氏倒是也不甘示弱,一个个的骂回去,眼瞅着就是想撒泼将事情赖掉。 她得再添一把火,才能让张氏心甘情愿的吃了这个哑巴亏。 只见她擦了一把眼角莫须有的泪珠,冲姜晋和小五拜托道,“不知道两位大哥能不能帮我请一个讼师来?” 讼师? 张氏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吵架了,连忙看向喻景韵,“阿韵啊,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说的好好的,请什么讼师来。” “舅母,我先前已经说过了,要请两位大哥放过你,可偏偏舅母你不愿意,非要置我于死地,如今又不愿意还我娘的遗物,我一介孤女,也实在是没法子了,阿澈也大了,我总得给他留一些爹娘的念想才是。” 喻景韵冲小五点了点头,后者自然不会管张氏的阻拦,麻溜的离开。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一个小丫头长了一副黑心肝!”张氏再也忍不住,上前就想对喻景韵动手,被早有准备的姜晋挡住,一个巧劲就将人退的连退了几步,后面的人群急忙散开,连个扶她的人都没有,张氏笨拙的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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