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花莫名其妙被训斥,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一生气直接一巴掌上去,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可是你的恩人,是我受伤又不是你受伤,你那么暴躁干什么,是我自己想受伤的吗?这不是意外嘛,你吼什么吼。” “上来吧,我能背你,还有很远,你再走下去的话,脚伤就更严重了,治不好的话怎么办,你以后就成瘸子了。”他这才缓下语气,又露出一丝委屈,摸了摸自己被拍了一巴掌的后脑勺,不敢再那么大声说她。 王秀花想了想,他说得在理,这古代的医疗技术没那么好,走下去怕是还要一个时辰,她的脚实在疼得受不住,她示意她背筐,他再背她,就这样,她爬上了他的背,两人下山。 下山时,她不忘提醒一句,在他耳边说道:“你不要把我摔了,摔了的话,我就把你赶出我家,你回祠堂那边住。” 富贵淡淡地嗯了一声,其实心猿意马,他只感受到身后的人紧紧地贴着他后背,甚至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胸.脯也在贴着,她又凑在他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近在他耳边,他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男女授受不亲,她就这样随意地贴着男人的后背,此女一点都不检点,想法转瞬即逝,快得让他抓不着,他此时此刻更多的是觉得后背灼热,仿佛有一大暖炉在炙烤着他,想让她别贴那么紧,又贪恋这种感觉。 王秀花哪里晓得富贵在想什么,她见他走了一会儿后就额头冒汗,她拿出手帕随意地给他擦了擦汗水,毕竟她受伤,要人家背着下去,总不能心安理得地什么都不做,擦擦汗水代表她也付出一点努力了。 一个时辰的路程,他们中间停了五次,让他停下来歇息一会,从一个时辰变成两个时辰,天色渐暗,临近傍晚,他们才回到村子里,她指使他背她到田大夫药铺那边,田大夫给她敷了药草后他们才回家,富贵全程也没有抱怨。 时辰不早了,她随便煮一锅饭,放上四个鸡蛋,再把腌好的泡菜跟酸萝卜拿出来,就当是今日的晚饭了。 “今晚就随便吃点,我们都累了,那些蘑菇,我明日再收拾,你吃好之后就先去洗澡吧。” 富贵难得没有抱怨饭菜不好吃,老老实实地吃饭。 两人安静吃饭时,门外头传冯大婶的声音,王秀花这才想起来他们没跟冯大婶说他们已经回来了,她高声回冯大婶的问话,告诉她他们回来了,让她不用担心。 晓得人回来的冯大婶也很快走开。 富贵又皱了皱眉,觉得乡下人有些粗俗,女子哪能这么大声说话的,他脑子里闪过乡下人这三个字,又意识到不对,他为何会说乡下人,他自己是谁,他想细想,可是一想脑袋就疼,他便只能放弃。 吃完饭后,他见姐姐站起来都艰难,他便揽过收拾碗筷的活,碗筷洗好之后,他才去洗澡,夏日用凉水洗澡,他也觉得哪里不对劲,手提的黄铜灯笼油灯放在一旁,等他洗好之后,他把油灯留在浴房里面,回到他自己房间,他又点了一盏油灯,一盏油灯其实还不够亮,灯光昏黄,他坐在床上看自己的两只脚底,发现冒出几个水泡,今日的路走太多了。 他不知如何处理这种水泡,下意识去找姐姐帮忙,一出房间,见姐姐拿着干净的衣服正准备往浴房那边走去,她单脚走路,走起来颤颤巍巍的,他连忙过去扶着她。 “没事,在家我能自己走,你不用扶我,你去帮我把浴桶的水满上。” 富贵还是扶她到浴房,然后再帮她拿水。 王秀花又指使他帮她拿一个矮墩子,她坐着洗澡,左脚已经被田大夫快裹成粽子了,还敷了捣碎的药草,她不可能一只脚站着洗澡,只能是坐着洗头擦身,见浴房里面已经放着一盏油灯,便知道是富贵留下来的,他大手大脚惯了,她晚上用油灯都是要提着油灯,油灯跟着自己走,从房间到院子或是到浴房,都是只点一盏油灯,而不是将油灯放置在某个地方默默燃烧。 油灯用的油脂可不便宜,一般人家晚上轻易不点灯,实在不得已才点上一盏,或是直接在铁炉子里烧火用来照明,柴火比油脂要便宜得多,去山上去捡就可以了。 富贵好日子过多了,下意识的铺张浪费让她很是无奈,今日太晚了,她也就不说他了,她花了快两刻钟才从浴房出来,头发湿润地披散着,一出来见到富贵还站在院子里,她催促他快去睡觉。 “我的脚上长了水泡,很疼。” “那你自己把它们挑破,把里面的脓水挤出来,再拿创伤药膏抹一抹,过一会儿应该就不疼了。” “我不会弄,你帮我。” 理直气壮的样子让王秀花一时哑口无言,想到今日他毫无怨言地背了她,最后还是答应帮他弄,心里暗骂一句麻烦鬼,她让他过来她的房间,她找找针线包跟药膏。 在姐姐低头认真给他挑水泡的时候,富贵觉得洗完澡后的姐姐身上有一股莫名的香味,似是花露的香味又似是香胰的香味,她的长发随意绑着,没绑紧,松松垮垮地垂落,有几缕发丝还碰触到他的小腿,令人酥痒难耐,昏黄灯光下,晚风吹来,火苗摇晃,姐姐的影子倒映在他身上,他忍不住舔了舔干涸的唇,体内有一股躁火在涌动。 王秀花只想尽快把所有水泡挑破,给他包扎好,然后她便可以睡觉了,她没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她。 “姐姐,你喜欢我吗?” 王秀花顾着挤出水泡里的脓水,没空搭理他的问话,她头都没抬,只让他别说话了,她忙着呢。 “你喜不喜欢我?姐姐,为何不回答?” “不喜欢,我已经有心上人了。”王秀花见他又问一遍,怕他不厌其烦地问下去,随口敷衍道,他长得一般,她又不知道他是谁,怎么可能喜欢他,他对她而言就是一个暂居在她家的陌生人。 富贵目光立即变得幽深,盯着面前的人,“姐姐的心上人是谁?我见过吗?” “你不认识,抹药膏了,会有点疼,你忍忍。” 王秀花替他抹好药膏后又用剪刀剪两块布替他包扎上,免得他走路上时会摩擦到伤口,全部弄好之后,她让他去给她端一盆水过来给她洗手。 “姐姐,你的心上人长什么样?” “可好看啦,我觉得他是世间最好看的人。”王秀花依旧敷衍,催促他去端水,时辰真的不早了,她明日还得早起包包子呢。 “比我好看吗?” “当然比你好看。” 富贵眼里划过一抹阴沉,已经面露不悦,她今日贴他贴得那么紧,她怎么还能喜欢上别人,她喜欢的人知道她今日贴着他吗?知道他们今日有过很亲密的接触吗?她就是一点都不检点,喜欢别人还跟他贴那么紧,妄图勾引他。 他虽然不高兴,还是端来半盆水给她洗手,她叮嘱他睡下后记得把油灯吹灭,他应了一声,后面回到自己房间,把门阖上。 躺在床上时,他越想越生气,她凭什么喜欢别人,她要是喜欢别人,是不是就会不要他了,他只有她一个人,她不能不要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生气,但又想到刚才她认真专注的模样,想到她身上的香味,方才压制住的躁火又涌上来,他走出房间,从水缸里舀一盆冷水将自己身上浇一遍重新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忍不住看向对面,姐姐的房间还有余光透出,她也还没睡,他过去敲门。 “姐姐……” “怎么了?” “你喜欢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快去睡吧,跟你没关系,你再烦我,我就把你赶出去。” 富贵心想怎么就跟他没关系,她要是嫁人成婚了,肯定就不会要他了,她先前就不想要他,把他捡回来又不要他,她其实是一个又狠心又不检点的女人。 王秀花听到外头没动静了,她继续用干布绞着她的头发,想等她头发干了再入睡。 到了亥时,她才真正歇下。
第17章 凌晨,寅时末。 王秀花就起来了,她现在是一个人赚两个人花,富贵都病愈了,连先前后脑勺的肿包都消下去了,他还是没想起来以前的事,不知道要在她这待到什么时候,包子铺少开一天就少赚一天,少赚一天就少一天进账,她数了数自己的身家,统共只余下三十两了。 她扭到的左脚还是隐隐泛疼,不过比昨天好很多了,她能稍微掂着走路,两只脚走路比一只脚走平衡多了,提着油灯,她掀开水缸的盖子,发现其中一缸水已经空了,另一缸也用了一半,今天肯定得挑水了。 她很快出门,先去地里摘菜,昨天太累,菜也没摘就先歇下了,等她摘完菜回来发现富贵已经醒了,正帮着生火,其实他还是有点用处的,她爹娘不在了,平日里都是她一个人早早起来忙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屋子里静得只听到她自己干活的声音,久了难免会孤单寂寞,有富贵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人气,有人陪着的感觉。 “你的脚怎么样了,那水泡还疼吗?”王秀花跟他聊天。 “不疼了,姐姐,你的脚还疼吗?” 她说比昨天好多了,也消肿了一些,简单聊两句后又静静地干活,天没亮先把一笼馒头跟包子蒸上,她不方便走来走去,跑腿的活大多交给富贵,天亮后,两人一起在前面卖包子。 王秀花发现富贵的手有些起皮,虽不是寒冷冬日,可能他这阵子干的活多了,人家原本软若无骨,十分细嫩,连茧子都没有的双手被这么一折腾,两只手都破皮起皮,变得粗糙不少,所以跟着她是吃苦了,不过她才不心疼他,是他自己非赖着她的,他吃苦也是他自愿的,她给他吃喝,让他住下,名声都不要了,他吃点苦怎么了,她才是牺牲最多的。 王二哥过来买包子时,王秀花没要他的钱,不过她如今脚扭到了,富贵脚底又长水泡,他们去挑水可能不方便,她请王二哥帮忙,还塞给他三文钱,也不能让人白干活。 王二哥一口应下,说等他犁完田,他便会帮她挑水,保证把缸里的水灌满。 过一会儿,孟书雅过来买包子,她现在是天天过来买包子,只为了跟富贵说上几句话,不过富贵是榆木疙瘩,态度比较冷淡,看不出来书雅对他有意思,从来不会主动跟书雅说话,每次都让书雅失望而归。 书雅毕竟是没出阁的女孩子,主动跟富贵搭话已经让她羞红脸,太出挑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更何况这一切都并非是书雅本人的意愿,是吴大娘看上富贵,想让她女儿攀上富贵,总之两人没什么进展,可能就是混个脸熟,她让富贵多跟书雅说说话,他一脸茫然地问她为什么,她哪能把话说得太直白,只能说没为什么,邻里之间相互关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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