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望胸口一凉,温热粘稠的血液从他胸口喷出—— 季宴礼指甲暴涨,手指细细长长染满了鲜血。 掌心躺着一颗完整、尚在跳跃的心脏。 楼望的血喷了他一身,就连脸上都沾了几滴鲜血,猩红的眸子显出历经血雨腥风的冷厉淡然。 季宴礼握紧手心,那颗心脏跳动得更加强烈。 “扑通、扑通——” 季宴礼低低的笑了起来。 温热的心脏离了人体依然鲜活。 ‘砰’ 他指节轻轻用力,就将那心脏捏爆。 碎肉沾满了他的掌心,季宴礼摊开手,血水顺着滑落在地面上,落了满地狼藉。 “扯平了。” 楼望吐了一大口血,他猛地推开季宴礼。 胸口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重组,楼望惨白着一张脸,目光死死的盯着季宴礼。 “疯子。” 这样的他才更像楼望记忆里的那个人。 冷漠、残忍。 “这才像你啊,”楼望压着空荡荡的胸腔,缓了口气后挑衅般的挑起眉峰,“装什么好人。” “你从根上就是烂的。” 楼望抬起右手,骨节分明的手从指尖开始转变成纯黑色的利刃,当他再次抬眼的时候,那双眼睛中没有一丝眼白,诡谲阴寒。 他身后张开了一双翅膀,就像是被强行缝合在他背上的,怪异恐怖。 “嘭——” 整个暗室都在震荡,碎石顺着头顶向下砸落。 季宴礼抬手去挡,黑雾有如实质一般笼罩在他胳膊,利刃砍在上面,就像砍在一块钢铁上,无法进入半寸。 眨眼间,两人已经过招了数十回合。 楼望专挑他受伤的地方猛攻,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他胸口的皮肉已经将血洞包裹,杀红了眼,以身化作利刃,暗室被激烈的打斗轰得几欲倒塌。 季宴礼头发有些乱,他终究是伤的比楼望重多了,之前还和岩清打了一架,力量上就损耗了大半,逐渐落于下风。 就在他想舍弃躯壳化为本相时,暗道外传来一声枪响。 “砰砰——” 接连两声响彻在整个暗道中。 楼望闷哼一声,捂着被子弹击中的部位,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唔。” 他又吐了一口血,伤口向四周腐烂扩散。 就连他的自愈能力都无法赶得上腐烂的速度。 陆今安手里拿着一把精致小巧的银色手枪,漆黑的眸子略显冰冷,从外面慢慢走了进来。 他手背上有一圈暗色的图案在黑暗中亮起,穿着一身讲究的燕尾服,一丝不苟的将头发束到脑后,剑眉星目,五官深隽。 “陆今安?” 楼望咬着牙,要不是他躲得快,刚刚那两枪就直接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你确定要来掺和我和他之间的事?” 陆今安转了一下手里的亮银色手枪,淡声说:“你杀了他我都不在乎,问题是,你能做到吗?” “杀他附着的躯壳?”陆今安嗤笑,“这样的躯壳能有成千上万个。” 楼望撑着墙站起来,脸色冰冷。 陆今安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疼得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的江梓衿。 他心脏骤然缩紧,敛下眸子掩盖其内的情绪。 少女卷翘的眼睫已经被泪水打湿,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她苍白的脸上,细瘦的手压着胸口,小腿在地面上白的惊人。 脆弱易碎的像个瓷娃娃。 陆今安抬了抬下巴,“把她带出去。” “楼望交给我。” 楼望上前一步,“你!” 陆今安冷声说:“我需要他的血为大小姐止疼。” 楼望狭长的狐狸眼眯起,“你不是最讨厌江梓衿了吗?” 陆今安捏着手枪的手一紧。 楼望饶有兴趣的注视着陆今安,“怎么,她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一个个都忘了接近江明的目的?” 陆今安这次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声音冷冽,“不用你管。” 季宴礼将江梓衿从地上抱了起来,手臂穿过她的膝弯。 “季宴礼......” 江梓衿半睁开眼,心脏的绞痛让她颤抖不止,眼泪也沾湿了他的衣襟。 “没事了。” 季宴礼带着她往外走,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 手背上青筋掌骨微凸,衬得江梓衿的腿白得透明。 江梓衿小声的哭泣,她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眼前一片朦胧。 “你受伤了......” 楼望掉转过头想拦住他们,却被陆今安挡住。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 陆今安的声音犹如切冰碎玉,“看什么?你的对手是我。” 楼望沉下眼睛,“猎人,你这是成心和我作对。” 陆今安冷冷道:“别太给你自己脸了。” “我只是为了帮大小姐。” * 季宴礼将她抱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江梓衿难受的喘息,漂亮白皙的脸蛋泛着薄粉,脸颊上是未干的泪痕。 “季宴礼......” 季宴礼从桌上拿了一只干净的碗,听到她的喊声,轻轻的回了一声‘嗯’。 他心脏上还插着那把匕首,之前没有拔出来也是担心出血太多。 要是血流干了,他就没有心头血再喂给大小姐了。 少女躺在纯色的床褥上,汗水打湿她的长发,眼泪顺着殷红的眼尾滚落进她的发间,难受的呓语间,能看到她微微显露的一小节舌尖。 眼尾勾人的湿红,旖旎而诱人。 季宴礼将碗抵在自己胸口,他将上衣脱去,露出古铜色精壮健硕的躯体。 手捏紧刀柄,一点点向外抽出。 血流顺着胸口流进碗里,浅浅没过碗底,但还远远不够。 季宴礼将刀完全抽出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积了一层汗水。 这种疼痛他已经太久没经历过了。 他压着胸口,让更多的血流出来。 “疼......” 江梓衿太怕疼了,鼻尖都哭红了,她揪着身下的被单,咬着艳红的唇肉,无意识的呼着痛。 季宴礼看了她一眼,手里的刀翻转,朝着自己的心口又扎了一刀。 ‘噗呲’ 再拔出来的时候,心口的血如潮水般涌进碗底,终于填了小半碗血,季宴礼的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很快就不疼了。” 他的指尖有些薄茧,触碰在江梓衿细白的皮肤上有着粗粝的摩擦感。 “是我来得太晚了,才让你这么疼。” 季宴礼摩擦了一下指尖,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江梓衿脸上的温度。 温热却又好像能烫到人心里去。 他扶起江梓衿,右手端着碗送到她嘴边,喂她喝下去。 江梓衿闻到了那股腥味,拧着眉偏过脑袋,不愿意张嘴。 “不......” 碗被她无意识的挥开,向外洒了几滴出来。 季宴礼默了默,他对着碗喝了一口,心头血被他含进嘴里,一偏头,吻上江梓衿的唇畔。 他撬开她的牙关,将口中的血渡了进去。 “季宴礼......” 江梓衿揪紧了床单,泪水溅落在季宴礼吻上她的口中。 咸涩微苦。
第29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29) 极尽的炙热在胸腔中蔓延开,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鼻腔,他抬了抬江梓衿的下巴,让她把心头血吞咽了下去。 江梓衿被他抓着手,杏眼像是含着秋水,挺翘的唇珠被他恶劣的咬住,纤长的腿在床上滑动了两下,后又无力的垂下。 心脏的绞痛慢慢抚平,转而变为了胃里的火烧。 呼吸交织间尽是香甜黏稠的气息。 “季......” 喉咙里细小的声音被堵得死死的..... ...... 季宴礼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岩清抱着胸,脸色不善,身上还沾着一些脏乱的血渍,有些狼狈。 “季宴礼。” 他声音阴涔涔的,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气。 季宴礼转过头去,一脸懒散的眯着眼,眼底闪过一丝餍足,扣住江梓衿后脑的手微微松开,指尖还缠绕着几缕发丝。 江梓衿恢复了意识,杏眼迷迷瞪瞪的,她还保持着张嘴的姿势,小口的呼吸着空气,唇肉又红又肿。 上面泛着一点水光。 ...... “你敢碰她。” 岩清冰蓝色的眼神一凌,他手一用力门框都被他捏碎了,掰下来一大块木渣。 季宴礼蒙住了江梓衿的眼睛,再一抬眼,他化成了本相,长发垂在腰际,精美的五官如昆仑美玉,散发着淡淡华彩,猩红色的眼睛却透着邪气。 他一抬手,岩清不受控制的砸在墙壁上,闷哼一声,手脚全被束缚住。 “季宴礼!” 岩清咬着牙,正要挣脱住束缚,就看见季宴礼低垂着眼,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翳,他重新吻在了江梓衿的唇上,动作迅猛热烈。 江梓衿仰头张开了口,艳红的舌尖被他勾了出来。 ...... “我以为你会去找江明。” 季宴礼松开她时,江梓衿全身都软了,被动的趴在季宴礼身上喘着气,意识昏沉的陷进他怀里。 男人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手贴在她的额头,不消片刻,江梓衿就昏睡了过去。 岩清将手脚上的黑雾驱散,嗓子还有点哑。 “我也靠近不了他。” 他俩达成了默契的短期和平。 岩清烦躁的摸了一把头发,“要不是你非要和我打架,那破失败品哪能拖我这么久的时间。” 季宴礼冷哼,“到底谁非要动手的?” 岩清上下打量着他,发现他确实比自己还惨,就满意的扬了扬眉峰。 “怎么,血流干了?” 江梓衿脸上浮着浅浅的红晕,在睡梦中皱着眉头,陷进了梦魇。 季宴礼抚平她眉宇间的褶皱,细长的指甲怕刮伤她,动作的很慢。 “还剩了一点,”季宴礼说,“毕竟要维持人身,怕吓到她。” 岩清难得没讥讽他,大小姐的病还需要季宴礼的心头血来缓解,如果季宴礼舍弃了人身,没有心头血,江梓衿肯定活不了多久。 “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谁都碰不了江明。 只要江梓衿还活着,他们对江明造成的伤害都会成倍的反噬到自己身上。 岩清说:“江明不是实验成功了一个‘拟神’吗,听说逃跑了几年了,他能伤害到江明吗,要不我去找找。” 季宴礼摇了摇头,说:“没用的。” “唯一成功的实验品是楼望,他也无法伤害到江明。” 岩清一愣,“楼望?我还以为他是人......” 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戏谑道:“你身上的伤是他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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