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的韶宁往床内靠,商陆把此读作了抗拒。 他收回去拉她裙摆的手,跪在原地不敢触碰她,眼眶红了一圈,乞求她的宽恕。 幼时在鬼垩楼的时候,他惹修士生气,他们打他一顿就好了。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请不要丢掉我,不要讨厌我。” “或者,亲手杀了我也可以。” 她不要他,他活着还不如死了。 商陆微微睁大眼,目光落到韶宁搭在腿上的双手间。 比起自己杀人无数的手,她的手又软又小,很少杀人,很干净,很漂亮。 就是这双手为幼时的他打开笼子,解开了身上的枷锁。 温暖的灵力从她如葱的指尖流入他体内,为他治疗伤痛。 商陆忍不住幻想,什么时候能把这双手捧在掌心,用自己的唇舌侵犯每一寸,亲吻,舔咬。 以上,止步于空想。 如果能被她亲手杀死,看自己脏污的血亵渎这双圣洁美好的手,真是恶心且糟糕。 极端的反差,令他感到高度的兴奋。 “你杀了我,让我死在这里。” 死在她脚边,死在她身前。这样一来,在他生命的终点,他的眼中都装满了她。 断气了都不愿意阖目。 比孤零零死在外头,要满足得多。 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刀,韶宁手无足措地摁住他的动作,“我没有生气。” “我没有讨厌你。” 感受到她的手覆在自己手背上,商陆胸腔里的心跳得极快,在病发之时找到了一点理智。 他记得韶宁曾为救他,将箭尖对准了魏枕玉。 她对他,应当是有一点怜悯在的。 这份怜悯被他当做救命稻草,商陆急促喘着气,压抑得快无法呼吸,“如果没有你,我要死掉了。” “求你了,允许我死在这里吧。” 韶宁的手被他拉着覆在不停起伏的胸口,心跳很快。 她霎时失神。 这是一颗,为了她而跳动的心脏。 她甚至不敢保证,在此刻收回手,跳动的心脏会不会突然静止。 穿越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她到如此地步。 她抬眸望向商陆浅色的眸子,他的眼睛生得很美,细且长,不过并不小。 其中的爱意烫得她不由咽了口唾沫。 有一点害怕和伤心,同时带着迷茫和难以察觉的欢愉。 商陆跪在她脚边,带着满腔爱意,奉她为神。 韶宁无法言说这种感觉。 他眼中的,是爱吗?她忽然不理解爱情的含义,商陆眼中装下的更像是一种迷恋,信徒对神祗的疯狂追求。 韶宁的手从他手下抽离,商陆神色凄惶,直到她的指尖落到了自己额上。 他讨好般地蹭蹭她的手。 韶宁眸中泛起涟漪,她无法言说这种感觉。 然而,她被取悦了。 她身边已经有太多人了,怎么还能放的下商陆呢? 韶宁失神后回神,她身边已经有太多人了,怎么就装不下商陆呢? 她不讨厌他的内里,她欣赏他的外表。 甚至再放纵一步,可以变成喜欢他。 韶宁迟疑片刻后凑近他,商陆牙齿将舌尖咬到出血,感受到一个吻落在他额头。 一触即分,她准备抽离身子,商陆盎地抓住了韶宁的双手。 她不得不俯着身子,低头俯瞰他。 商陆眼角划过滚烫的泪水,他兴奋到无以复加,以至于完全没有察觉,抓着她急切问:“韶宁,什么意思?” 韶宁错开商陆的眼:“我不讨厌你,也没有想赶你走,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而且我们可以试一下。” 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心头的感觉好像是,既然你都这么爱我了,爱你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太渣了。 韶宁理亏,她有点不敢看商陆热切的目光,“可是我......我有很多夫侍,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很好恋爱对象。” 那些太渣的心思难以启齿,她对他还停留在怜悯的范畴,离爱情还差点意思。 她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商陆对她很好,完全是她以前看的小说中,特别戳XP的忠犬。 没有人会不爱忠犬,忠犬曾是她少时粉色泡泡的美梦中的常驻男嘉宾。 但是问题就出在因为他对她太好了这一点上。 如果他只是普普通通对自己特别一点,生得俊美,又长了一副人人见了都流鼻血的好身材。她还能说服自己渣一点,毕竟她在爱情上算不得什么好人。 见惯了部分人的快餐式恋爱,韶宁不会对爱情抱有很多幻想。 她对爱情不苛责,遇见好的,有点动心就试试,不行就分开。 显然商陆承受不起分开的代价。 他把她看得比生命更重,这种感情反而成为了一种负担。 她不介意想和商陆有一段,却不忍心看他伤心,又不忍心欺骗他。 “你如果介意,我们就回到之前,我也不会赶你走的。” 等她说完,商陆大脑待机,转了片刻,兴奋迅速高涨。 “足够了,”他欣喜若狂,在绝望中死而复生。“这是真的吗?” 她点点头,商陆全身心都轻飘飘的,他处在难以置信的余韵中,两句话不足以让他相信这是事实,而不是和之前一样幻想的梦境。 “和温赐,和他们一样是吗?” “是。”她好渣,韶宁默默捂脸。 商陆抬眼瞧韶宁,他喉结滚动,想要再次得寸进尺,要一个确切的答复。 “韶宁。” 听见他唤自己,韶宁放下手,低头看他。 “唔......”她的手抓紧了身侧的被褥,呆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 他方才咬破了舌尖,她能感受到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
第152章 旧事重提,小鸭委屈 商陆单手撑地,奋不顾身地吻上她。 毫无技巧可言,他笨拙地勾着她的舌尖,常有磕磕碰碰,之前被咬伤的地方受到刺激渗出血。 怕她离开,他伸手揽住韶宁的脖颈,加深了这个血吻。她顺着他的力道往下俯身,为了保持平衡,两只手不得不改为搭在商陆双肩上。 为了不让他咬到自己,她只能手把手地教会他。 好在商陆是个好学的弟子,认真接受良师的教导,甚至会举一反三。 韶宁接不住,半个身子从床榻上滑到他怀中,扶着肩膀的手改成攥着长发。 黑与白的衣摆绞缠缱绻,两人的长发交织打结,她攥着头发带来了细碎的疼痛,更让商陆感到无与伦比的兴奋,他拥紧她,兀自吻得更深。 闭上眼,嗅着浅薄的血腥气,他的灵魂被撕扯为两半。 一半踏入殊死搏杀的无尽轮回,刀剑无言,刮到身上,带着不可避免的痛觉,商陆提着剑,站在尸山血海间仓皇回眸,恍惚想起走来的原意。 一丝念头支撑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千年倏忽,与另一半灵魂相遇。 掌心的触感告诉他,拥着人的是韶宁。 商陆睁眼,韶宁已经滑坐他身上,他揽着她腰肢,侧身与她一起倒在铺了绒毯的地面。 这不是梦,就算是在梦里,他都不敢构思的景象。 指尖流连在韶宁的眉目间,虔诚痴迷地吻过每一处。 他是她的信徒,亦有幸成为她的恋人。 韶宁被他看得脸红,她别过脸,“你现在信了吗?” “我......”他吻到她锁骨处,抬头欲答话,门从外被人推开。 她和商陆齐齐转头,看向门口。 光线照亮惊鹜半张脸,他把准备说的话吞了回去,面色冷到极致,臭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 他一去不回头,徒留两扇门大开着。 韶宁:“......狗东西你倒是给我把门关上啊!” 她迟早要捶死他。 门另一边伸过来一只白净的手,虞偃垂着头,非礼勿视地替师尊关上了门。 “......” 韶宁推开商陆,她随手梳了几把头发起身,理顺衣裙后愤怒起身,气哄哄地去踹惊鹜的房门。 韶宁叉腰质问:“来找我干什么?” 他坐在阴暗无光的桌前,冷眸见韶宁进来。 她爱美,常抹口脂,上头的颜色都给人吃得差不多了。 白净的面上反倒染上了胭脂,像初春日出前布满粉云的天。 小时候她就经常和那个叫二十六还是三十八的夫侍形影不离,反倒把亲弟弟排除在外人之外。 魔并不看重血缘关系,他的两个皇兄更是淡薄,从不和这个最小的皇弟一起玩。 他们时常花天酒地,眼中只有美酒、佳人、和财宝,或者是最具血性的战士才能与之为伍。 小萝卜四子去找他们,只会被两个皇兄当做球踢,或者被摁着灌烈酒。 古魔神见怪不怪,二皇兄就是这么被大皇兄踢大的。魔族皮实肉紧,特别是魔神之子,弄不死,也很难受伤。 魔后怀着肚里的孩子时,还能和仙家大能打得有来有回,后头是因为误中奇毒,第三女未出生。 魔后因此大受打击,被抱来的禁忌主不是魔族,人族奶团子在魔族上下的眼中,就像是易碎玻璃。 几个哥哥围着看不敢动作,上手碰碰都会被古魔神捶一顿。 怕提起旧事惹得魔后伤心,魔族上下都把这个人类的孩子当做魔后亲生的,晚来一步的惊鹜什么都不知道。 没人要的他只能巴巴地跟在脾气好的皇姐后头,久而久之,对她产生了一种依赖。 但是禁忌主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惦记着人间、心上人,和女儿家的物什。 她不喜欢和什么都不懂的小萝卜玩,碍于他是哭包又喜欢找母后告状,不得不迁就着他。 通常都是惊鹜在跑,他捉野鸭子,她烤来吃,他眼巴巴地看。 他捉迷藏,她敷衍地找一下,找不到就坐在原地,过一会他就迫不及待地自己钻出来了。 但是那个夫侍常常接去她,有次禁忌主就把跟在后头的小皇弟忘了。 他们俩走了,捉迷藏的惊鹜等得不耐烦。小萝卜从一堆草堆里探头,头顶几根杂草,蹲在邪物面前问我的皇姐呢? 史莱姆:‘姆?姆。’ 它蹦蹦跳跳,带惊鹜走到不远处,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皇姐。 深秋的天欲晚,极目远眺之处橘色苍茫,远山鎏金万丈。 鸟鸣啾啾,孤鸿南飞。满庭皆是留情红叶,红过二月的花。 他心心念念的皇姐坐在秋千上,双颊被满庭红照得妍丽,她素色鞋底踩着留情叶,身后人和她一样爱穿绛色。 静美的画卷泛起涟漪,画中人一袭纱裙如花撩香飞,她回头,在身后人面上印上一个吻。 从那以后,惊鹜开始讨厌皇姐身边的男人,因为他们会抢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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