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法子,她需要冷霜霜的脸。 而且,就算对外没宣布冷霜霜是凶手,但只要蜀王妃愿意在兰宁侯面前指证她,难不管是侯府和王府,都容不下她。 就不知道素来愚孝的蜀王妃,是否舍得伤了父亲的心。 对冷霜霜而言,毁容然后被禁锢,甚至送到姑子庵,对她来说也是极大的惩罚,相信这个杀妻杀子之仇,云靳风不会轻易饶了她,在事情平息之后,会狠狠地折磨她一番才杀了她。 毕竟,他失去皇位继承人,全因此事而起。 既是睡不着,她便起身在寻芳居走走,这里虽叫寻芳居,却败破不已,好在干净整洁,可见原主是个勤劳讲卫生的人。 衣橱里没几件衣裳,也没什么首饰,柜顶上放着一个上锁的木盒子,她取下来寻到钥匙打开,只见里头静静地放着一块丹书铁券,是太上皇赐给原主的生父,落大将军的。 大将军没被问罪,所以这丹书铁券依旧有效。
第26章 心系萧王伤势 原主对父亲十分崇拜,在她的记忆中,父亲是个英勇善战保家卫国的战将,最终马革裹尸,连母亲都随殉而去,这是她心头最痛最痛的。 关上衣橱的时候,落锦书看见那被自己仓皇塞到衣橱底下的那件衣服,是萧王府的那个侍卫给她的。 她拿起衣服叠好,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不知道萧王伤势如何呢? 说到底,萧王被云靳风所伤,都是受她连累的,而萧王自从阵前受伤之后,身子一直不好,此番受伤,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或许是前生经历过冤屈,过了五年地狱一般的生活,穿越之后原主也遭受同样的事,人生过成了一片暗黑,让她格外珍惜萧王府这份善意。 以落锦书那样无依无靠的孤女,又背负着杀人凶手的罪名,京城谁人敢收留她?但萧王府却什么都没问,还命人送来饭菜衣裳。 就凭这点,落锦书做不到对萧王的伤势坐视不管。 可现在外头有人守着,加上双翼的隐形只能用于晚上,一旦有日照,隐形特液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必须要晚上才能去,萧王能熬到晚上吗? 落锦书焦灼难安,推开门走了出去,听得守着她的两名侍卫在外头说话。 “京兆府想过问王府的事?做梦去吧。” “可不是?谁还不知皇上最是偏爱咱们王爷?天大的事,皇上都会为咱王爷兜着的。” 落锦书听了这话,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这一点她是没想过的,因为她对皇帝乃至整个朝局都不是很了解。 一旦皇上徇私,那么她让小绿在府门口自尽,制造舆论压力逼迫云靳风的计划就会失败。 皇权大于一切,百姓会被封口,舆论更加散不开去。 还有挖坟一事虽然性质恶劣,但只要云靳风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坟封好,皇上刻意压下,那么这事也闹不起来。 除非是有人当场把挖坟的人抓了个现行,可北州官府又怎么会派人到一个败军之将的坟前转悠?就算有人发现,可那是蜀王府的人啊,谁敢阻拦?谁敢作证? 既没了舆论逼迫,又没了挖坟引起众怒的事实,那么整件事情,还是充满了不确定性。 她有自保的能力,甚至可以随时离开王府,但她想替原主洗清罪名,还她一个清白,这是当下必须要做的事。 而且她必须要做到。 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外头有了动静,随着脚步声响起,侍卫带着一位身穿石青色衣裳的中年男子进来。 他长相白净,眸色傲慢地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就是落锦书?” 落锦书听他的声线尖细,想起了一个王朝特有的职业,太监。 她点头,不卑不亢地道:“我是落锦书。” 侍卫在一旁对落锦书说:“这位是杜公公,在皇上身边伺候的。” 杜公公瞧着她,神色依旧冷慢,“皇上有口谕给你,你且跟随咱家到王府的书房说话。” 落锦书垂眸,“是!” 杜公公转身走了出去,落锦书跟随在后,那侍卫想跟着,被杜公公阻止,“不必跟着,依旧守在这里吧。” “是!”侍卫应声止步。 杜公公和落锦书便一前一后地往前走,上了回廊,杜公公脚步稍慢,淡淡地道:“落姑娘,有一句话咱家提醒你一下,你的父亲战败,依照律例,败军之将若有调兵的错失,是要抄家灭族的,但皇上仁德,并未迁怒你和你的家族,你要铭记皇上圣恩才好。” 落锦书抿唇,看着杜公公那骄矜冷漠的脸,并不愿意与他虚与委蛇,“有什么直接说,阴阳怪气的话我听不懂。” 杜公公有些愕然,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在他认为,一个几乎是罪臣家眷的孤女,卑微地生活在蜀王府里,如今更有杀王妃的嫌疑,应该是惶恐且谨慎的。 毕竟,方才让她跟着来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敢说。 杜公公眼神变得阴利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落锦书眸色冷冷,“是不是去书房说话?是的话就走,不是的话我便回去。” 杜公公怒声道:“你大胆,你可知你现在背负着杀人嫌疑?竟敢这样跟咱家说话?不要命了?” 落锦书眸色一厉,“走不走?” 杜公公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好一会儿才急怒道:“你……好,好,我看你是不知道死活的,你以为那贱婢临死前说了那些话,便能为你洗脱嫌疑了?如今禁军满京城里抓人,但凡今日出现过在王府门前的一律下狱,谁敢往外言一句?只要蜀王妃说一句你是凶手,那你就是凶手,谁都救不了你,你还敢这么嚣张?到底是没见识的东西,粗鄙!” 落锦书不惯他这番气焰,率先越过他便走。 “落锦书,你站住!”杜公公气急败坏地喝道,“皇上另外有口谕给你,你听不听?” 落锦书止步,淡淡地道:“说啊!” 就犯贱,非得她生气了才说。 是条狗都想来侮辱她一番,她瞧着就那么好欺负的? 杜公公气得够呛,“你真是大胆,连皇上的口谕都没放在眼里……” 他见落锦书又想转身走的样子,也顾不得恼怒了,急忙道:“皇上有旨,你若在京兆府尹谢大人面前认罪,皇上会看在你父亲的份上,饶你性命且送你回北州,为你取回被夺走的房产。” 落锦书讥讽一笑,“这是其中一道口谕,到了书房,是还有一道,对吗?” 杜公公盯着她,十分厌恶她脸上的讥讽,“皇上开恩,才让咱家私下跟你说这话,你当日入京,不就是为了求王爷为你夺回房产吗?如今不追究你伤害王妃的罪行,还如你所愿,你还想如何啊?” 落锦书不语,眸子漆黑幽深,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直盯得杜公公心头发毛,不禁恼羞成怒,“你倒是说句话啊?” 落锦书冷笑,转身便往书房而去。 皇帝护犊子,想让她承认罪名好维护云靳风的名声,毕竟,小绿的死可以打造成失心疯,胡言乱语,毕竟挖坟的事无法证实,再封一封百姓的嘴,那府门口以死状告一事便算遮瞒过去了。 如今重中之重需要平息的是全城搜捕,甚至连各大官家府邸都搜了一遍,那么大的动静去抓捕她落锦书,任谁都以为是罪证确凿查实了的事。 若此刻对外宣布,凶手另有其人,那云靳风还有什么英明可言? 加上还有重伤萧王一事,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云靳风想当太子,绝无可能。 身后,传来杜公公咬牙切齿的威胁,“落锦书,看来你是想落一个畏罪自尽的下场。”
第27章 害我的人是冷霜霜 落锦书眸色越发讥讽,如果让她“畏罪自尽”能解决问题,皇帝何必派杜太监过来跟她说这番话啊? 杜公公没想到她这么难对付,本以为像她这般境地,皇上的条件她会忙不迭答应,甚至求之不得,但她竟然不屑一顾。 简直是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 杜公公追了上来,冷道:“既然你不要皇上恩典,那咱家便实话告诉你,侯爷如今正在王妃的屋中说话,王妃素来孝顺,侯爷让她说什么她便说什么,到时候在谢大人面前指证你是凶手,你便难逃一死。” “杜公公是吧?”落锦书忽然站住,一个转身,眸色便冷厉起来,身为天战医局的总司,自有她的气场,杜公公怔愣了一下,竟是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你不要在这里威胁我,拿我当傻子吗?我告诉你,我要的是清白,如果得不到,我跟云靳风拼个鱼死网破。” 皇上想帮云靳风挽尊,拿她当替罪羊,还想让她谢恩? 落锦书是孤女,没什么软肋可叫人拿捏的,此事完了之后她会离开京城,所以不需要卖谁的面子。 如今除了一个蜀王妃和一个萧王殿下,她谁都不放在眼里。 杜公公被她大不敬的话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她的鼻子,久久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你……你……” 落锦书不跟结巴啰嗦,甩手往书房而去。 到了书房,云靳风和谢大人坐在里头,并不言语。 谢大人对她微微颌首,算是打了一个招呼,落锦书也点了点头。 云靳风一看到她,眼底便灌满了厌恶和憎恨,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谢大人迟迟没见杜公公,也不觉得奇怪,办案多年,今日的事他是看得明白的。 杜公公亲自去请落锦书,在蜀王府里头,这等传人的差事,哪里需要他去办? 他是要私下跟落锦书说话,最好是劝她认罪。 但落锦书进来的时候,面容冷峻,显然是不同意认罪,这份气性倒是叫人心折。 而这个时候杜公公却失踪了一般,应该就是在等兰宁侯与王妃的谈话结束,如果谈话的结果是如他们所希望的那样,皇上就没什么口谕需要传的,直接拿下落锦书问个死罪便是了。 但如果和他们想要的相反,口谕便会下来。 皇家是要欺负定这个孤女了。 而如今邀月居内,兰宁侯的脾气也有些不耐了,怎么劝她指认落锦书是凶手,她就是不同意。 “你护着她做什么啊?她的身份对你来说本就十分尴尬,你还对她这么好,叫外人知道了你能落个贤名吗?人家只说你傻,如今满京城都知道她是凶手了,你却说凶手是个男人啊,你叫王爷的脸面往哪里搁啊?他日后是要当太子的,你就不为他的前程想想?那落锦书是能跟王爷比的?孰轻孰重,你应该会分的。” 蜀王妃躺在床上,泪水从眼角里滑落,脸上到处的伤口,泪水流过便火辣般疼,“父亲和王爷一同入宫,王爷只跟您说了凶手是一个男人?” 兰宁侯扬袍坐下,威严的脸上也带了一丝不忍,“王爷也告知了为父,说那凶手本是要行刺他的,却不料撞上了你,可王爷也说了,落锦书的侍女曾指证漏她勾结奸徒,虽然侍女后来翻供,倒打一耙,但也不能证实落锦书就没有害你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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