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卖掉一个郎兴中还是可以的。 鲁王与郎兴中勾结,那么一定就有利益的输送,只要拿住这点,就能削弱鲁王在徽国的名望。 那么,鲁王的重心便会转移到维护名声,洗脱“冤情”上,能给大哥缓一口气。 这一口气缓缓,就是一年半载,对大哥而言太有用了。 她激动起来,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担心大哥,自己又帮不上忙,如今太上皇出了良策,能够帮上大哥,实在兴奋。 开心过后,她想起了贵太妃叮嘱的事。 虽然这句话由她这个儿媳妇来说,不是很合适,但贵太妃这般叮嘱了,她也只能说。 “父皇,贤母妃托我转告您一句话,说后来,她心里真有您。” 太上皇愣了一下,“哦!?” 哦! 哦? 一个哦字,太上皇表达了两种语气。 锦书怔怔地望着他,“贤母妃身子很差了,您知道吗?”
第355章 这也太突然 太上皇点头,“知道。” 他眼底充满无奈的,到了他这个年纪,退到了权力的背后,他能做的事情其实有限。 更不要说身边人的生死,他连自己什么时候死都无法决定。 锦书离宫,到了宫门外,还见冷箐箐在等她。 锦书带着紫衣快步上去,道:“你怎么不先回去啊?坐她们的马车也可以。” 冷箐箐拉着她的手,问道:“贵太妃身子是否不适?” 她等锦书出来,就是要问这句话。 她以前只给贵太妃请安过一次,那一次贵太妃并非是传召所有人,只是特意叫了她过来说说话。 那时候她觉得贵太妃虽然说话慢悠悠的,但精神很好。 这一次见她,总觉得那优雅里头,透着一丝寂然的味道。 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对这种特别敏感。 锦书与她一同上了马车,沉沉地叹气,“是的,她身体很差了。” “你能治她吗?” 锦书摇头,“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冷箐箐啊了一声,“连你也没有办法啊,那岂不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冷箐箐说:“贵太妃是巾帼英雄,叫人敬佩,她如果……百姓会很伤心。” 民间,知道贵太妃的人很多,她当年以宫妃的身份,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事。 百姓是切身受过恩惠的。 太上皇朝的时候,燕国处于根基维稳,但高速发展的时候。 这个世界的格局,不管是什么朝代都是一样的。 总觉得这天下就是一块蛋糕,你发展好了,那你能多分一点。 你多分我就少分,因此用各种手段打压,经济,战争,派出带路党和细作制造国内的矛盾,引起对立,让燕国应接不暇,顾头不顾腚,自然就没办法上下一心,继续富强繁荣。 所以,太上皇在位这些年,是真的一宿好觉都没睡过,才会早早就累倒了身子。 锦书曾经听少渊说过,当年,景昌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提出过与各国坐下谈判,我们退一步,慢慢地发展,减少他国对燕国的针对。 因着这事,被太上皇狠狠地怒斥过。 当时少渊年少,也是听敏先生说起的。 太上皇当殿怒斥,说他傻且天真,你退一步人家只会认为你软弱可欺。 大国博弈,哪里是退一步就可以太平的? 人家见你能退一步,就会逼着你退两步,三步,退到角落里头,民不聊生,军防不继,人家便来杀你的百姓,抢你的土地。 太上皇这一顿怒斥,叫当时还是太子的景昌帝无地自容,回去之后便痛改前非,上了万言书,要如何的持续发展,励精图治,加固边防。 太上皇本来已经有了废太子的念头,但看了这万言书之后,才觉得他可以培养。 但是,锦书以一个局外人,跳出那段历史,跳出当时烦扰的时局,她认为那万言书是当时的太子一党为了迎合太上皇,稳固太子地位而写的。 否则,怎么会有后来太子伸出触手,到处去跟人家勾结的事? 他心头就是坚定一个信念,只要退一步,人家就不会赶尽杀绝。 可以理解为好傻好天真。 也可以理解为他懦弱怕事,怕一旦自己登基,面对强国他无力应对,便干脆叫太上皇先跪下,免得他成为第一个跪的人。 这样性子的人当了皇帝,国家的腰脊就缺钙,软。 冷箐箐叹息,“事好多啊。” 是的,近些日子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很多。 但是发生在这个国家的事情,什么时候都这样多的。 少渊今日没回大都督府,空出时间来与郭先生和敏先生开会。 暗疾也禀报了一下情况,“四殿下已经暗中赶往华北调查铁矿的事,有六名影子卫跟着。” “沈仞也带着几个人乔装成商人,与四殿下一明一暗,互相配合。” 少渊问敏先生,“可有去信战无情,让他代为掩盖秦风不在自卫营的事?” 敏先生道:“去了,战将军知道怎么做的。” “那就好,此事务必隐秘进行,四大卫队的人也不可知晓。” “知道!” 三人应声,便坐下继续讨论。 说完了正事,敏先生提了一句,“京兆府那边,审了几次,也开了三次堂,定罪了,秋后处斩,已经把宗卷递交大理寺。” 说起此人,少渊眼底厌恶。 就是她谋害锦书,想把锦书打成杀人凶手。 郭先生道:“不过,相信等不到秋后处斩,兰宁侯已经上书要求回京,估计冷霜霜会以畏罪自尽的名义,死在牢中。” 这是常规的做法了。 世族大家的女儿,哪里可以真的会问斩呢,都是提前死在牢里头,为家族拉上一张破破烂烂的遮羞布。 兰宁侯已经丢过大脸,绝丢不起第二次。 所以他请旨回京,就是要处置冷霜霜的。 他但凡早些能主持公正,也不至于落得人人皆知的下场。 到了午时过,锦书才回到府中。 少渊出迎,为她摘下斗篷,交给一旁的紫衣,问道:“可有人刁难你?” “没!”锦书瞧着他舒朗眉目,都有些不忍心告诉他贵太妃的事。 他虽没说过,但锦书知道他对贵太妃有比较深厚的感情。 没人刁难她,少渊就放心了,执着她的手道:“饿了吧?先用膳。” 已经过了饭点,大家都等得饥肠辘辘了。 一般,中午是凑不到一块吃的,因为敏先生和郭先生忙,晚膳才会回来吃。 晚膳,也基本不会一起吃,他们小两口单独在萧乾居吃饭,说是什么二人世界。 所以,今日算是难得。 锦书本想回屋再与少渊说贵太妃的事,但郭先生席间时问起了贵太妃。 贵太妃很得民心,小郭先生也甚为敬仰。 但最重要的是,贵太妃往日一般不见人,今日传命妇觐见,让郭先生觉得有些异常。 所以才会问了这事。 锦书放下筷子,轻声说:“她病了,病情还比较重。” 少渊抬头,“好治吗?” 他还不是很担心,因为在他认为,多重的病,只要还有一口气,锦书会有办法的。 锦书摇头,“不好治,也没法治了。” 少渊怔了一下,“没法治?那……” 锦书叹气,“是的,没法治,今日瞧着也比较疲乏,但还能与大家说说话,想来说漠南尊长给她用了一些药的缘故。” “你的意思是说……”少渊心头一沉,“她快不行了?” 大家都看着锦书,看着她慢慢地点了头,大家的心跟着沉到了谷底去。 这太突然了,之前都没听说过她得了病,怎么一下子就到了无法救治的地步了呢?
第356章 竟有阵法 少渊放下了筷子,他吃不下了。 不仅仅是他,大家都顿时没了胃口。 樊妈妈抹着眼泪出去,敏先生立刻叫周元去陪着劝着。 樊妈妈是少渊三岁以后的奶娘,但也只是沾了名分,少渊没吃过她一口奶。 不过,樊妈妈却与贵太妃一起带着少渊,相处过很长的日子,自然也就有深厚的感情。 饭吃不下,少渊便与锦书回屋了。 他进屋先把大部分的灯火吹灭,只留下一盏,淡淡的灯火从琉璃灯罩里透出来。 他的脸黯淡无光。 “怎么会一下子那么严重?”他眼眶微红。 二十出头是少年仔,上过战场见过不少残酷的死亡。 但他父母尚在,不曾真正领受过挚亲离世。 所以,他一时慌了神。 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止住心头的恐慌。 之前父皇病重,在被拿走出入宫令牌之前,他总会入宫陪伴,虽然父子两人相对无言,可陪着他就心安。 也算是尽过孝。 但是,他没有对贵太妃尽过孝。 以前总想着,等忙好了自己的事,就搬去坐仙台陪她住几个月。 想过很多次,都没有付诸行动。 他问锦书:“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锦书抱着他,“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了。” 太迟了,已经多器衰竭。 若只是心衰,还能像暗疾仔那样换人工心脏。 可她问题太多。 她现如今的衰弱情况,也承受不了这样高难度的手术。 少渊其实问第一次,就知道答案了。 “少渊,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她安详无痛苦地去。” 她的情况这样糟糕,当漠南尊长的药对她没有作用了,那她会很痛苦。 少渊很难过,无痛苦地死去,也是要死的。 也是要永远离开这个人世间。 “我能为她做点什么?” 锦书摇摇头,但忽然想起贵太妃说过的一句话,便道:“她说想找到一位故人说一句谢谢。” “故人?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锦书道:“她没说……不过后来我扶着她回殿的时候,她低低地说了一句,战无疑,谢谢你。” “战无疑?”少渊错愕,“你确定是战无疑?” 锦书就知道这么独特的名字,一定不会是泛泛之辈,“你认识他?可以找到他吗?” 少渊摇头,眸子沉痛,“知道他,但没见过他,好多年前他便已经牺牲了。” “啊!” 牺牲了。 怪不得贵太妃没跟他说出这一句谢谢。 但他与贵太妃是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贵太妃到如今,还因没有对他说一句谢谢而觉得遗憾? 有大恩? 少渊起身出门,吩咐了青鞘,“去坐仙台请漠南尊长来。” 青鞘问道:“是明日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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