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思考的时间不多了,因为我打算待会儿入住客院,就通知南海国派兵过来。” 柳别鸿注视着织愉,倏然轻笑一声,皮笑肉不笑:“看来,巫花低估你了。” 织愉笑问:“低估我的,难道不是利用巫花前来向我诉情的柳城主吗?” 柳别鸿:“我原以为,夫人对谢无镜是有情的。夫人这番举动,倒是让我见识到了你的绝情。这,也是夫人在凡界所学的帝王权术吗?” 织愉:“柳城主明知巫花对你用情至深,明明反感,却还不忘加以利用。发誓说你我结盟共同对付护天者,却实是在避免我与他人结盟扰了你的计划。” “你我之间,彼此彼此罢了。” 巫花来找她诉说那些秘密,笃定柳别鸿迟早会将这些告诉她,织愉便察觉到其中不对劲。 巫花的情是真,她的动容也是真。 但她为谢无镜的谋划,最是真。 柳别鸿问:“南海国如今无人可用,夫人打算让谁领军前来?” 织愉:“钟莹。” 钟莹带来的南海国大军,将会成为钟莹救走谢无镜的助力。 织愉想:这世上,绝对没有第二个像她这样会为主角谋划的恶毒女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所有日期都是阴历(农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出自宋·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第82章 主动前去 柳别鸿诧异:“选她?你就不怕她反过来对付你?” 织愉:“我既然敢要她带兵,自然有把握能控制住她。柳城主问这些,看来是同意我要的报酬了。” 柳别鸿嘴角上扬着,却没有笑意:“你我既是密不可分的同盟,我自然要为夫人行个方便。” 柳别鸿将织愉安置进客院,安排了六名女婢过来,询问织愉要吃些什么。 织愉半开玩笑:“你的东西我不大敢吃。陪柳城主演了场戏,我累了,要休息了。” 刚处理完石露的事,柳别鸿亦有许多旁的事要做。 他没有强行留下,客气道:“那我便先行告退。待夫人醒了,可以派人去叫我。在下随时恭候。” 说罢,他退下。 织愉敛了笑,将六名女婢退到院外,进屋上床躺着,拿出传音玉牌联系钟渺。 乍听闻织愉要求钟莹带南海国精锐前来桑泽城,钟渺很担心:“钟莹恐怕不会听从命令。她看着文弱,实际上,是个心狠且有手段的人。” 加之钟莹修为不低,要她带兵去援助织愉,无异于养虎为患。 织愉不以为意:“给她喂毒也好,下咒也罢,想办法控制住她。” 钟莹越是厉害,她反倒越省事。 “这……” 钟渺仍旧迟疑。 织愉表现出不耐烦:“好了,快些去准备。时间紧迫,我要她五日内必须到达桑泽城。” 钟渺疑惑:“时间紧迫?” 织愉没有解释。 钟渺知趣地不再追问,应道:“是。” 解决完此事,织愉放松下来,在床上滚了两圈,合眼入睡。 然而换了新环境,身边又没有谢无镜陪着,她睡得并不安稳。 暮时被女婢叫醒,说有人来找她。 她比没睡时还要累。 织愉穿上外袍,懒散地问:“什么人来找?” 她估计是香梅。 却听女婢回报:“是钟隐小王。在外面等了有半个时辰了。” 织愉唇畔浮现出无奈的弧度:“让他进来吧。” 她没有跟他说她会来住城主府,就是不想他跟来。 没想到她即便不说,他也要跟。 或许少年心性大多如此。 只要认定了就绝不放手。 哪怕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拒,也不怕丢人。 便是凡界时的谢无镜,亦是如此。 她脾气不好,和他吵架,有时会说很伤人的话,要和他分道扬镳。 可他从没有抛下过她,即便短暂地分开,也会在当天就找到她。 织愉坐在廊下回想着,余光中,少年模糊的身影渐渐走来。 他穿了一身鹤青的凡界武服。 织愉没有转过脸去看他。 恍惚间,仿佛瞥见是凡界的少年刀客向她走来。 * 暮色时分。 香梅路过仙府主院,状似无意地自言自语,“都这会儿了,钟隐小王还不回来。恐怕是夫人留下他了。” 谢无镜翻阅着道经:“你话很多。” 香梅心头一颤,害怕地不敢再多嘴,连忙退下。 偌大的仙府,静得没有人的声音。 谢无镜坐于菩提树下,□□经来来回回翻阅了数遍。 及至夜幕降临,天色青黑。 一道身影落在院中,是翠娘。 她向谢无镜行礼,禀报奉仙族打探到的消息:“公子,天命盟的另外九名护天者,都在陆续往桑泽城而来。昊均暂时搁置了坤夷洞府的事务,看动向,亦是要赶来桑泽城。就连夫人也从南海国调兵来了。” 翠娘眉头紧皱:“我担心他们是冲您而来。您说要动用隔世梦花阵,不如早些启阵。在他们来之前,离开桑泽城?” “隔世梦花阵需待月圆夜子时,汇聚天地之气,方能开启。” 谢无镜收起道经。 至于天命盟的谋划,他不作应答。 翠娘便知,他心中早有谋算。 但翠娘还是道:“我这几日在城主府留信,试探柳别鸿。原是想他会传信引昊均过来,未曾想昊均本就会来,而柳别鸿看到我这已死的姑姑归来,似有惊讶,但并未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且他那疯疯癫癫的母亲,似乎一心要杀昊均。我想,柳别鸿或许有很大可能,准备在桑泽城对昊均动手。届时,仙尊或许可以利用一二。” 谢无镜不语。 他遥望明月,有些心不在焉。 好似这帮他的建议,他并不需要。 翠娘叹息,不由得想: 倘若仙尊和宝燕一样,是个胆小怕死的孩子,知道有危险就躲起来,该有多好。 可惜他永远不会逃避。 即便知道前路死关重重,昔日至亲之人就在死路上执刀待守,他也绝不退缩。 一如从凡界归来那日,他没有失望,没有愤怒。 冷静得犹如万年不化的寒冰,一步一步走回高位,俯瞰座下虎狼环伺。 * “你为什么突然搬来城主府,也不带任何人来?你不是很讨厌柳别鸿的吗?” 钟隐略带气恼地质问。 织愉:“我自有我的打算。你来做什么?” 钟隐在她身边坐下,嗫嚅道:“我不放心,所以来陪着你。” 织愉笑了声,没有赶他,“你若是想呆在这儿,就安安静静地在这儿待着,不要吵我。” 她想:他可能是眼下唯一会真心关心她的人了。 就暂时留下他好了。 待八月十五过后,他发现她是个多么可怕而恶毒的人,他肯定自己就会跑走了。 钟隐不再说话,当真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直坐到夜深,织愉实在困了,要去休息。 钟隐疑惑:“你不吃东西吗?” 织愉:“我不随便吃外面的东西。” 她进屋将门关上,去小间沐浴后,换上菡萏寝衣,躺上床。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便爬起来,趴在床边一边吃泽生糕,一边看话本。 看着看着,她就想到谢无镜看的道经。 道经有什么好看的? 织愉好奇地从储物戒里找出道经,读了几章。 晦涩难懂,实在不是她这种俗人能品悟的。 她合上道经,继续看她的话本。 看累了就歇一会儿,睡不着就接着看。 如此反复到后半夜,忽有人敲响她的房门,吓得她心突突了下。 她捂着心口,警惕地问:“谁?” 门外人应答:“是我。” 织愉听出是钟隐的声音,无语又有点烦躁地披上外袍,走出房:“你大半夜敲我门做什么,再这样,你就……” 钟隐站着长廊外,鹤青武服染上夜露的湿,手中提着一盒热气腾腾的吃食。 他丝毫不受织愉训斥的影响,笑问:“我就怎样?” 织愉把“回去”两个字咽回肚子里,还是埋怨:“你吓到我了。” “抱歉。” 钟隐认错,将盒中吃食一一摆放出来。 一盘红烧鱼,一盘小白菜,一碗菌汤,还有一碗白米饭。 是凡界再普通不过的家常菜。 但在灵云界,少有。 “这菜是我看着摘,看着洗,看着做的。做好了以后,也是我亲手放进食盒的。你就放心吃吧。” 钟隐颇为自得。 织愉在长廊坐下,拿起筷子,尝了口鱼。 她吃得很慢,一口鱼肉在口中磨了很久,也没咽下去。 钟隐迟疑:“不会那么难吃吧?这是我找城中一家客人挺多的饭馆做的。” 织愉摇摇头:“挺好吃的。” 只是比不上她在凡界吃的。 那都是谢无镜亲手做的。 不过钟隐特意送吃的来,她可不会说这种扫兴的话。 钟隐含笑坐在她身边,眼角眉梢透着满足。 她低头吃饭,散落的长发半遮着脸。 钟隐凝视着,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帮她把长发别到耳后。 他的尾指无意间刮过她柔软的耳廓,如同碰到刀尖般连忙收回手。别过脸去,耳朵不禁变得红烫。 织愉吃饭的手顿了下,突然没了胃口。 但还是强忍着把剩下的饭吃了,对钟隐道:“多谢你。不过下次不用这样费心准备了。” 她叮嘱钟隐:“早些休息。” 便回房洗漱,熄了烛火,不再看话本。 不过,不是熄了烛火,她就睡得着的。 她睡睡醒醒,直到天亮。 白日柳别鸿来找她,没什么要紧的事,只说石露来找,听闻她还在,就避开了。 织愉好不容易得个能休息的假期,懒得和柳别鸿动脑子,将其打发回去。 这般住了两日,虽然睡得不好,但她过得悠闲,勉强算是满意。 到毒发这天。 织愉一大早叫人备好步辇去桑泽仙府。 见她回来,香梅惊讶过后,便是冷淡以对。 织愉步入仙府,远远便听见谢无镜在抚琴。 顺着琴音入主院,她在廊下落座,没有打扰他。 谢无镜知她来了,亦没有和她说话。 琴曲一曲接一曲,袅袅入心。 织愉这两日缺觉,不知不觉就在廊下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琴音停了。 有人抱起她,将她放在柔软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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