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回到泉池边,谢无镜已换完泉水,布下结界,进入合一泉。 结界内,一如先前谢无镜泡泉时,大雾弥漫,让它什么都看不清。 他在泉池中时,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它会判断这泉让他泡得很痛苦,是因为它能感受到里面暴乱的气息和血腥气。 还有他走出来时那苍白的模样,简直和他半年前走进万魔邪冢的濒死模样不相上下。 它很费解,它无法理解! “你不用她,那你等我把她送来干什么!让她在你这儿睡大觉?” 谢无镜:“今日我不在,天谕不是没可能对她下手。” 故而要将她接到身边,防范天谕。 骨环懂了,可它依然气愤:“所以你不想暴露你自己,就利用我去下手?你如今已吸纳神气与龙灵用于拔除魔骨,法力不再是纯粹魔气,就利用我留下魔气残留,混淆天谕视听?” “你利用我还不告诉我你的计划,是防止我再想出别的计划对李织愉那个女人下手吗?你不信任我!” “你们这些神界的人,一天到晚肚子里全是算计!心机深沉,老奸巨猾!没有半分真心!” 虽然,谢无镜想的全是对的。 它也没啥真心。 若告诉了它他的盘算,此计不成,它定要做别的手脚,让他用她解决他的繁衍期。 但它还是要发火。 它不发火,怎么挽回它的颜面! 大雾中飞出一道光落在骨环上。 骨环中的残魂顿感魂力充沛,竟是谢无镜赠了一点神气给它。 它一愣,“这是你的歉意?” 谢无镜:“到别处玩,不要吵我。” 它火气重燃,想要发作,又生生按捺下去。 合一泉勾动躁意,会让谢无镜脾气不如往日平和。 一般他这么说的时候,就是他准备动手的宣告。 算了! 它长辈不计小孩儿过,之后再找他算账! 骨环悻悻然飘到湘妃篁苑的别处去,消化神气。 * 好像有蚂蚁爬遍全身,又热又酥痒。 织愉唇间无意识溢出低吟,悠悠转醒,又陷入另一种迷蒙混沌。 她身体酸软,控制不住地夹紧双腿,拉扯衣襟。 空气中有陌生的药香,映入眼帘的屋内陈设亦是全然陌生。 帘幔在夜色中浮动,水声好似自远方传来,撩拨神经。 织愉摇摇晃晃地坐起身,靠着床头缓了缓,从储物戒里拿出白玉瓶。 她打开瓶口,轻嗅其中龙角粉散发出的澎湃神气以缓解。 但今日不知怎么回事,龙角粉根本无法像往常那般强势地镇压囚龙之毒,反倒使得她体内毒性更加激烈。 织愉手指轻颤,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玉瓶,体内高涨的渴望在叫嚣:不够,不够! 本能在指引她,门外有某种东西,比瓶中龙角粉更能满足她。 织愉抬眸望向门外。 门外白蒙蒙,犹在大梦中。 她想看一眼,就一眼…… 织愉握紧玉瓶,跌跌撞撞寻着那股莫名吸引,推开房门。 夜色里,云雾缭绕,雅苑清幽。 月下院中,花石铺路。路旁石笼内烛火摇晃,恍若人间仙境。 她出现幻觉了?怎么会到这种地方?这是哪儿? 织愉一边疑惑,一边难以自制地在云雾中寻着那缕牵引她的诱惑而行。 好似离得越来越近了,她身体也越发酥软。脑中有道声音在不断催促她:靠近些、再靠近些。 织愉本能想要遵从,理智上感到恐惧。 她踉跄几步,无力地跌坐在路旁花草间,连忙再度拿出以神气压制。 神气冲脑,织愉一阵晕眩,眼前世界也变得迷幻。 甚至让她分不清今夕何夕、身处何处,又是为何来到这儿。 有水声仿佛从尘世外传来。 吸引着她的东西在向她靠近。 织愉晕晕沉沉地转眸,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云雾里走来。 是梦吗? 他披散的长发还滴着水,点点滴滴洇湿他身上单薄的锦袍。仿佛是刚从水中出来,还没来得及拭去水汽。 她看清了他的脸,与她记忆中的人毫无差别。 可她记得,他现在总是戴着兽面,穿着战甲。 ……他会穿战甲吗? 织愉突然又有些不确定,记忆与思绪全部乱了。 情火难耐的煎熬,让她没有能力去思考。 所有思维,都逐渐被令人羞赧的渴望占据。 织愉合上双眼,轻哼一声,手抚开衣襟又立刻停住,狠咬舌尖。 她让痛意使自己保持清醒,用仅存的理智狠下心来,将玉瓶放到唇边,仰头欲直接吞下龙角粉以压制。 她想,可能真是上次神志不清时吃了龙角粉。以至于这次发作得猛烈又奇怪,单是嗅神气已经无法克制。 然而在龙角粉即将落入口中的刹那,微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将玉瓶拿开。 织愉连忙双手握紧玉瓶,警惕地望向来人。 来人在她身旁俯身注视她,近在咫尺的面容清逸殊绝,举世无双。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馥郁而惑人,如同某种异香。 让她好想,好想…… 织愉主动靠近他,眼眸迷蒙。 但是——这人肯定不是他! 织愉用力抢回龙角粉藏于储物戒中,意图再度狠咬舌尖保持清醒。 但未能咬下去,他微凉的手便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不得咬她自己。 她檀口微张,舌尖上已渗出点点猩红。 他眉轻蹙:“你做什么?” 声音也和他一样。 是他吗? 可是…… “他的手总是暖的。” 织愉喃喃,困惑得如同找不到方向的鸟儿。 谢无镜捏住她的下颚的手旋即松开。 织愉觉得下颚有点疼,委屈得想摸摸。但身体却是忍不住地往他身上靠,手也忍不住地往他身上摸。 理智与防备在被蚕食,她盯着他,开始觉得他就是他,就是她想的人。 “谢无镜,帮帮我……” 织愉双眸迷离,一手拉起裙摆,一手拉扯他的袍角,越发委屈,“帮帮我,帮帮我……谢无镜……” 谢无镜直起身避开她的触碰:“将你的龙角粉拿出来,不要往嘴里倒,用手指沾取些许即可。” 直接倒进口中,她的身体无法承受神力,会爆裂而亡。 织愉这会儿哪还顾得上什么龙角粉。 有他在,她为什么还要吃龙角粉的苦! 织愉什么都抛之脑后,骄横地拉扯他:“我不要,我要你帮我!谢无镜,谢无镜……” 她如以往那般,难受了、不高兴了,就会一直唤他的名。总是要等到他为她解决,她才会稍稍安静下来,倚着他休息。 但此刻,谢无镜只是静静地注视她,巍然不动。 他不来就她,她就去找他。 织愉跌跌撞撞站起来扑向他,钻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在他怀中像猫似的轻蹭。 她习惯性地还指望他用仙气压制她体内的毒。可越是贴着他,她的理智越是被消磨殆尽。 直到她彻底失去思考能力,胡乱拉扯他的衣袍,亲吻他身上她能够得到得地方。 温热唇齿吻到他的心口,谢无镜垂下的手攥紧了下。随后抬手,一手将她钳制在怀中,一手从她储物戒里取出玉瓶。 单指挑开玉瓶,他用指腹沾取些许,探入在完全丧失理智、难受得直哭的她口中。 指尖抵上舌尖,龙灵化开,滑入喉肠。强劲的神力,让她依偎着他不住地抽泣。 她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用力得指甲几乎要刺进他的后腰。 他没有阻止,将玉瓶放回她储物戒中。 身体有些紧绷,但不是因为痛,是他还没有渡过繁衍期。 “谢无镜,谢无镜……” 她无意识地唤着他的名,腿软得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滑。 谢无镜将她抱起,往房中走去。 她双手攀着他,脸埋在他颈间蹭,不断地动来动去,带着哭腔道:“谢无镜,好难受……” “过会儿就好。” “帮我,谢无镜……” “过会儿就好。” 谢无镜将她放在床上,扶她躺下。 “帮我!” 她紧紧搂着他,语气不耐,像因生病不适而发脾气的孩子。 谢无镜扶在她背后的手顿了顿,终是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轻拍她的背。 就像从前他安抚她的那样。 织愉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依靠在他怀里。 谢无镜的身体反倒越发紧绷,侧身避开被她压住的地方。 他双目轻阖,默念神道净心咒,却还是眼睫微颤。 片刻后,谢无镜放她躺下。 织愉却仍旧紧抱着他,还想拉他和她一起睡下。 不适渐渐退却,令她安心的安抚让她贪恋。 她还在梦里,不愿放手。 睁开迷蒙的眼,像从前那样望着他,等他说,他会去哪儿。 谢无镜沉默须臾,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织愉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中闭上眼。 如同寻到了归处,久违地沉沉好眠。 谢无镜一手搭在她背上,一手抚她的长发。 动作很轻,一如从前。 作者有话要说: 《道渡鬼魅》这本话本其实有隐藏含义。 一个是文里提到的故事情节其实是在隐喻谢无镜(织愉陷害他、捅他刀,他最终还是会将她抱入怀中说“不怨”) 还有其他含义在后面的剧情里会揭晓~ (小声说,其实文里提到的很多织愉看的话本都是有隐藏含义的,后面会提到的~)
第118章 假死他手 织愉觉得自己大约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被打晕,被带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在那里,她见到了谢无镜,会安抚她的谢无镜。 他静静地陪了她很久,直到天色将明时离去。 织愉醒来时分不清今夕何夕,也有一瞬分不清那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但抬眸所见仍是仙府卧房里熟悉的床帘。坐起身,还能看到她只看了开头的话本被随意丢在床尾。 空气中浮动着安神香与花香,再无旁人气息。 这一切都在告诉她,是她凌晨囚龙毒发,出现了幻觉。 她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 直至天光大亮,香梅敲门而入,她才准备起身洗漱。 却见香梅竟是空手而来。 香梅瞧见她,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子,“夫人,您终于醒了。昨日您睡了一整日。” 织愉:“昨日?” 昨日她哪有睡,她去接魔太祖了呀。 香梅铭记她先前下令不许旁人擅自入院,以为她是要责备,欠身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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