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愉也停步,懵懂地与他对视。 谢无镜淡漠的神色里隐隐多出几分肃穆,“无凡人修道,也许说明天命如此。你要违逆天命?” 他只是稍微板起脸,织愉便莫名觉得胆寒。 风起,花树摇落一地碎粉。 织愉此时不觉美,反倒觉得得那些花瓣好像都因他带上了一丝肃杀。 她生气地推开谢无镜,疾步往前走:“不同意就不同意,吓我做什么。” 谢无镜两步便跟上她,收敛了神态,“我没有吓你。昨日毒发后,你一直心神不宁,你很害怕。” 他走到她身侧,牵住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中,低头问她:“有我在,你怕什么?” 他们很少牵手。 但从前在凡界时也有过。 每当他要赴一场生死未知的决斗前,她会主动握紧他擦刀的手。 在简朴的木屋里,昏黄的烛火下,少年少女彼此注视。 没有任何旖旎,仅是给相依为命的对方一些鼓励。 织愉思忖道:“怕死。” “我不想死,我想修道,我想长生,我想美貌永驻。我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抱负,不期盼有多厉害。我只是想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想一直活下去。” 谢无镜问:“这世间,有什么让你这般贪恋?” “多了去了。” 织愉道,“我喜欢吃,喜欢漂亮衣服、漂亮首饰,喜欢话本子,喜欢好看的风景……说都说不完。” 说罢,她偷偷观察谢无镜。 谢无镜低垂眼帘,若有所思。 织愉悬起的心缓缓放下。 她好像找到欺骗谢无镜的方法了:半真半假,转移话题。 谢无镜松开织愉的手,“我可以先试试帮你培育灵窍灵脉,但未必有用。” 织愉惊喜地愣了须臾,跳起来抱住他:“谢谢。” 谢无镜托住她纤细的腰、软翘的臀。 她趴在他肩头,真的很开心。转念又感慨谢无镜原来是愿意帮她修道的。 可她后来为了修道,竟反过来戕害谢无镜。 真是恶毒。 织愉暗自咋舌,悬着的脚晃荡两下,轻轻踢到他腿上,示意他放她下来。 他会意地松开她。 织愉心情舒畅。 她惹过的事,他一句没提,和她说起修道的艰难。 修道很苦。 织愉觉得自己这样贪图享乐的人,肯定受不了。 若不是为了走剧情,她就不想修道了。 谢无镜安排她晚上就开始培育灵窍灵脉,问她是打算在外面玩,还是回仙府休息。 织愉担心晚上太苦,打算回仙府补个觉。 谢无镜亲自送她回去,路上又握住她的手问:“那仙侍为何碰你?” 织愉已经懒得纠正他仙侍叫香梅了。 “她平时照顾我,会碰到我很正常啊。而且你给我的那个储物戒,我用不了。每次都是她帮我从里面取东西,再帮我戴上。” “衣服首饰为何不放在衣柜妆盒里?” 织愉将香梅那套说辞告诉他。 谢无镜:“尧光仙府的大门不是那么好进的。尧光仙府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无人敢要。” 织愉点点头,“回去让她放。” 每次都要香梅把所有衣裙首饰拿出来让她挑选,再一件件收回去,她也觉得很麻烦。 谢无镜:“以后近身的事,尽量自己来。修道之人常出门历练,带人伺候,多有不便。” 懒惯了的织愉扁扁嘴:“可是南海公主也有侍女,还两个。” 她昨天看到了。 “那是她的武侍,不伺候日常起居。” 织愉了然,应承下来。 谢无镜已经送她到卧房门口,“明日带你去挑武侍。” 织愉不要,也不许有人偷偷跟着。 武侍与仙侍不同,更似死士。 她一个要坑害谢无镜的坏女人,留一堆他给的死士在身边,岂不是自找麻烦。 她脚步拖沓地回房关门,躺床上。睡不着,看起了话本子。 话本看到一半,香梅来叫她用午膳。 香梅又恢复之前的循规蹈矩,和她保持距离,没了早上亲近的忠实走狗样。 织愉认为这可能就是香梅的性子。 她不认为谢无镜会为了这点小事,特意去敲打香梅。 回来的路上闲聊,她问过谢无镜为什么那么快就出现。 谢无镜说,他当时就在广场不远处的太清殿内,听人汇报这些年灵云界各地的事。 听到仙侍呼喊,他就过来了,待会儿他还得回去继续听。 他那么忙,肯定没功夫去找一个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仙侍的麻烦。 不过香梅可不能与她生疏。 这可是和她狼狈为奸的好伙伴。 织愉走到香梅身边,伸手要拍拍香梅肩膀以示亲近。 香梅竟躲闪开来,毕恭毕敬道:“夫人,您身份尊贵,平时无事不应同我这样接触。” 哦。 织愉做错事般收回手。 从小在宫中长大,她很清楚去一个地方要遵守一个地方的规矩。 她随香梅去用膳。 除了没有身体接触,香梅还是像往常那样伺候她。 她们先前的接触也不多,织愉不觉有什么不对劲。 织愉吃饭前,摘下储物戒,叫香梅把里面的衣裙和首饰都拿去衣柜妆盒放好。 香梅双手捧着,让织愉把戒指丢到她手中。 拿着戒指回屋整理时,想到夫人刚刚差点碰到自己,香梅心有余悸。 仙尊送夫人回房后准备离开,叮嘱她好好照顾夫人时,随意道了一句:“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不要随意碰尧光仙府的任何东西?” 她诚惶诚恐地垂首:“说过的。” 待抬起头来,仙尊已经走了。 她思考许久,确定自己没有随意碰过尧光仙府的任何东西。 除了夫人。
第5章 抱她上岸 吃完饭织愉在院里逛了会儿,就又回屋看话本。 看累了便倒在床上睡过去。 睡醒就是晚饭时间,吃完晚饭重复下午的操作,看话本子直到睡觉。 谢无镜还没回来。 修道的事也在快乐的话本子海洋里被她暂时忘却。 织愉再次倒头睡过去,身心愉悦。 她真是太爱这种颓废的生活了。 以至于深夜,她被谢无镜叫醒,还迷迷瞪瞪地问:“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有什么事?” 谢无镜:“你说要修道。” 织愉这才扒拉着凌乱的头发,连声“哦哦哦”地起床,“什么时辰了,这时候休?去哪儿休?” 谢无镜帮她把乱发顺到脑后,一一回答:“过子时了,算是个好时辰,随我来。” “要穿外袍吗?” “就在尧光仙府,穿了还要脱,你想穿吗?” 织愉摆手,“那就不穿了。” 她随他出房门,被他搂住,纵身腾云。 织愉只有来灵云界那天被他带飞过,这还是第二次飞。 她既兴奋又害怕,紧紧抱住他的腰,一边欣赏云雾下宛若玉皇仙宫的尧光仙府,一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忙到现在?” “嗯。” “你累不累,要不明天再修?” “你修道之艰,远胜于常人,早日开始为好。” 闲话间,谢无镜已带织愉落在一处被雪覆盖的山巅。 此处虽冷,但竟有树木花草生长,且比外界的植物长得更加青翠鲜艳,美如雕刻。 即便织愉感受不出什么,她也能猜到,这里的一切都绝非凡品。 尧光仙府很大,织愉住了半个月,也没怎么逛。 她惊讶于这里的风景,冷得直搓手臂。 谢无镜脱了外袍给她裹着,告诉她尧光仙府不止占了一座山,而是一段山脉。 而这座元始峰,乃是整个太华山脉、甚至整个灵云界灵气最充沛之地。 穿过这些鬼斧神工的灵植所组成的树林。 一片宽阔且冒着白雾的湖出现在眼前。 湖水泛出幽幽荧光,走近细看,光源自湖底。 这是太华山脉主灵脉的源地,湖底是孕育出灵脉的母石。 谢无镜叫她脱了衣裳下去。 灵云界的话本子,让织愉了解了一些灵脉的重要性。 灵脉之于灵云界,就犹如河海之于凡界。 一旦出问题,一界尽毁。 “真的能泡吗?” 她脱了只鞋,用脚尖撩拨了下湖面。 她长得娇小,脚也小。粉白圆润的脚趾,从清透湖面划过,像珍珠似的泛出莹泽。 水很凉,她哆嗦了下,飞快把脚收回裙下,对谢无镜扁嘴,“太冷了。” 谢无镜:“这点寒苦,于漫漫修道之路而言,不值一提。你要放弃也可以。” 他没有激她,是真的随她心意。 织愉犹豫了会儿,把外袍还给谢无镜。 剩下的就不脱了。 她睡觉穿的轻薄,裙下除了贴身小衣、到大腿处的亵裤,再无其他。 脱了鞋子,提起裙摆,她抬起雪白纤细的腿。从边缘处缓缓步入灵湖,她被冷得不断发出哼唧声。 谢无镜注视她,“把衣裙脱了。” 织愉回头不太情愿地“啊?”了声。 见谢无镜是认真的,她背对他脱了寝裙,把寝裙丢给他。 衣裙如蝶翼翻飞,落入他手中,被他收入芥子。 她莹白纤薄的背,骨肉停匀的腿完全暴露出来,映入他眼里。 他眸色不变,指导她往深处走。 走到水没至脖颈处停下。 不是够了,而是织愉不会泅水,再往里会淹死。 湖水纠缠的阻力冲刷着身体。 织愉本就冷,站了一会儿就感觉站不住,心生委屈,正要回头说受不了了,便感到身后有人靠近。 温热的手臂托住她的腰腹,谢无镜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近在咫尺,“往前走,我扶着你。” 织愉垂眸扫了眼。 水很清,清到她的藕色小衣和亵裤被打湿、透出的里面颜色,连右胸上的红痣都清晰可见。 而他托在她腰腹的手臂,是赤裸的。 在凡界时,他们几乎坦诚相见只有两回。 一次,是他们刚认识不到一个月。 她第一次毒发,神志不清地半夜脱了衣裳去找他。 那时他手伤未愈,等制住她,她已经一丝不挂地压住了他。 他只得用内力让她安定下来,打晕了她。 她不通武功,他不知轻重,内力入她体,导致她经脉紊乱,昏迷不醒。 他只得带她一同入药浴替她疏通经脉,然后抱她出来,给她擦干身子,穿好衣服。 一次,是他唯一一次重伤到几乎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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