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的皮肤上,玄金龙鳞似要破体而出般若隐若现。四肢难以遏制地要化作龙爪。 痛与欲开始像针细细密密地扎入大脑。 伴随着谢无镜不受控制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玄金龙尾现出,如同巨蛇般在水中疯狂翻涌。 水花激荡,咎忧楼震颤。 彼时织愉正在房中看话本。 划破长空的痛苦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手中话本都掉了。 她呆愣了须臾,越发觉得这好像是谢无镜的声音。连忙跳下床往咎忧楼跑去。 跑到咎忧楼外,她便听见里面异常猛烈的水浪翻涌之声。 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息犹如某种威压,令她不受控制地心悸。 她闻到谢无镜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成了一种无法言明的蛊惑之香。 抬起头,她甚至能看到各类鸟兽在结界外盘旋,仿佛也在寻找这气味的源头。 若不是这宅院有结界屏蔽,恐怕这院子都要被各类鸟兽冲垮了。 而很可耻的是,嗅着这气息,她身体竟起了囚龙之毒毒发时的感觉。 虽没那么强烈,但也让她身体有些酥软。 她扶着咎忧楼前的柱子,高声问:“谢无镜,你怎么了?” 楼内没有回应。 她隐约听到类似忍痛的沉闷声音。 织愉连忙跑进咎忧楼。 谢无镜听见她的声音了。 他欲开口道无事,让她回去。 然而此刻,他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脑中在混沌地嗡鸣。 谢无镜听见她的脚步声在靠近。 他封住风府穴,强行将挣扎翻腾的龙尾收回,维持人身。因气脉不通,血逐渐从他皮肤里渗出来。 织愉走至屏风后,闻到血腥味,顾不上再询问谢无镜,快步跑到泉池边。 映入眼帘的,是谢无镜倚在池边。墨发乌黑,身躯如冰玉被血染红,周身泉水晕染赤色。 他眼帘无力地低垂,正有血不断从他口鼻耳朵里溢出。 织愉脑中轰然。 眼前景象,与她刚刚做过的梦重叠。 此伤若是不愈,他会死。
第59章 百媚生春 织愉慌忙跳入水中用袖子帮他擦血。 然而血擦不完,好像他全身的血流尽了才会停止。 织愉一手抱住他,一手轻抚他额前潮湿凌乱的发,“谢无镜,你还清醒吗,还能说话吗?我要怎么才能帮你,你怎么了?” 温软玲珑的女体贴上来,谢无镜克制住那一瞬间想将她压在身下的疯狂。 他强撑着抬起眼帘,启唇:“回,去……” 他发出的声音,无力得只剩气声。 他这样,她怎么回去? 难道看着他像她梦中一样走向死亡吗? 织愉张了张口,却无法为自己的歉疚道出一个字。 那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她红着眼眶帮他擦血,“你这样我怎么回去?告诉我怎么帮你。我储物戒里有好多你给我的仙药,你告诉我,哪个有效?还是……我去找大夫,不对,是医修?” 柔若无骨的手在他鼻唇间、耳廓下不断抚擦。 缓解了他因欲而转化的痛,却也如刀在砍断他的理智。 谢无镜按住她的手,“我……没事……” 他气声艰难,搭在她手背上的手是那么的无力。 织愉根本没法儿相信他这样是没事。 就好像回到他双手被废,倒在血泊中的那天。 他说他没事。 可她找来的大夫都说他要死了。 织愉强忍着不哭,让自己镇定下来,手在他身上摸索,试图找到令他如此虚弱不堪的伤。 可他身前没有伤,连一道疤都没有。 织愉抱住他,摸向他后背。 身躯完全相贴的刹那,她一怔,不确定地问:“你带刀了?” 谢无镜闭上眼睛,不语。 此刻,他情绪控制得不如往常那般不动声色,显出一丝烦躁。 织愉感受了片刻,尴尬地缓缓和他拉开距离,但只分开不到一掌,她仍旧不放心地抓紧他:“你中毒了?” 谢无镜无力解释,也无法解释。 人是不会有繁衍期的。 解释,只会让她因恐惧而逃离。 织愉当他默认,顿时手足无措。 在凡界时,织愉囚龙之毒发作两次后,谢无镜意识到,他的特殊内力,只是帮她压制了毒,并未解毒。 为帮她彻底解毒,他们查遍了天下春情奇毒。 这也让织愉了解到,这类毒中,能让人产生欲求以外状况的毒都会致死。 普通春毒也许能用各种办法熬过去。 但这种毒唯有一种解法——与人交合。 织愉扶着谢无镜肩膀,不知所措地问:“是那种毒吗?” 谢无镜调息内元,竭力开口:“我没事。” 织愉不信,苦恼地咬了咬唇。 他口鼻耳中还在溢血,她不敢赌。 反正现在不做,等他成为她的禁脔,还是得做。 早做晚做都得做。 现在做,起码他还没有仇视她,也不会因此感到恶心。 织愉镇定许多,一手捧住他的脸,一手轻柔地帮他擦血,“需要我帮你吗?” 她明显感到他的身体变得紧绷。 谢无镜嗓音也变得更沉更哑:“不……” 他虚弱的吐息未尽,唇瓣便被轻轻封住。 血的甜腥在唇齿间漫开。 织愉不大喜欢,但此刻她的注意力全在从未有过的接触上,紧张得浑身绷紧。 话本看了很多,玩法学了很多。 可真动起手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她勾住他的脖颈,学着话本里看到的,唇和他的唇贴了又贴。 谢无镜推拒的手未能抬起,便被她这般碰了三下。 有火自相贴处蔓延,烧遍难言之体、难言之欲。谢无镜眸底颜色更深,欲痛却在削减。 所有思绪,在她的触碰与分离间一点一点被带走。 直至他别无他念,只剩念她、想她。 织愉还在一边温习记忆里的片段,一边拙劣地照做。 忽觉腰间一紧,眼前一晃,便被箍住腰压在了水池边。 她看过的话本,他也看过。 她学不会的,他总是看一遍就会。 织愉顷刻间被剥夺了主导权,成了承受的一方。 口间血腥味不知何时变淡了,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他身上那变得馥郁惑人的异香。 织愉变得迟钝,思绪跟不上他的动作。 忽然感到身上一凉,她害怕地抬腰退缩,惊呼一声,“不……” 他顿住,呼吸急促又沉重,仿若雨点打在她颈窝。手颤抖着,如有千钧重般要将她推开。 点点滴滴的血,从他口鼻耳中溢出,急促得仿佛要连成血色珠链,顺着她的颈线滑落,染红大片雪色。 织愉想起这种时候停下更磨人,抱住他急声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不要在这儿,回房……” 她脸上、耳畔又热又红,已分不清是羞还是欲。 谢无镜闻声将她抱起。 她惊呼一声,半趴在他肩头。 几个晃眼的功夫,眼前就成了她住的那间凡界富贵房。 身体一仰,背后便不再是冷硬池台,而是柔软床铺。 织愉不敢看谢无镜,只是一直抱着他,无声地给予他肯定与“愿意”的回答。 她望着雕富贵花纹的拔步床顶,恍惚想起十六岁那年的和亲前夜。 皇后派了三名嬷嬷来教导她男女房事。 三人像说书似的,一个接一个道: “北戎不比中原,皆是野蛮无礼之徒。新婚之夜,公主要做好准备,彰显我大梁大国威仪。” “不得哭,不得喊,不得放荡,不得贪……” “女子初时痛是常事,若血出得多,也不得惊扰北戎王。待伺候他歇下,公主再叫人来处理……记得一定要将自己打理干净,不得让北戎王瞧见脏污龌龊。” …… 织愉曾因话本,认为自己未来一定会过得比话本中更美好,夫君会十分爱护她。 可嬷嬷一条一条地教,越教她越是心凉,从那时起对她的洞房花烛夜充满了恐惧。 但此刻,她却是安心。 谢无镜,就像她幼时幻想的那样爱惜她,珍重她。 “啊——” 她思绪被痛意打断,指甲无意间在他肩背上划过。 仙身是不会如此轻易被伤到的,但他还是让她留下了道道血痕。 谢无镜将她抱在怀中安抚。 织愉缓过劲来,把脸埋在他颈间轻轻啜泣。好一会儿,她难受地娇声道:“你别像木头似的……” 随后,她觉得自己像躺在软被间,又好像被他抱在怀里。 他的气息包围了她,他散乱的长发与她的头发仿佛绞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 透过墨丝般的发间,她看见拔步床上的蝶戏花纹动了起来。 夜色融融,明月温柔。 她意识恍惚又朦胧,心中却又有点开心。 仿佛这是一场她未出宫前,少女怀春的梦。 她嫁了个无论怎样都会把她当公主供养她的夫君。在富贵精致的新婚房中,与夫君成夫妻大礼。 一切都很美好。 她的婚事,她的洞房夜,并没有像那些嬷嬷教导她的那样可怕。 织愉甚至能在其中渐渐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很奇妙的欢愉。 她想起凡界时,与谢无镜逼不得已住风月巷,时常听见姐儿在花楼唱: “百媚生春魂自乱……狂魂兴魄入仙舟……神游蓬岛三千界,梦绕巫山十二峰……” 那时她听得面红耳赤,羞恼回房。 此刻她却理解了诗词意趣。 想着想着,她思绪渐消,脑中一片空白,唯有摇晃云间的感觉,顾不上想这些了。 …… 待清醒时,天大亮,房中阳光正盛。 织愉模糊记得,天好像亮过又黑过,怎么又亮了? 还是她已经分不清日夜? 织愉累得要命,小腹异常温热。 她没有感受到话本上说的第二日被碾过的酸痛不适。但强烈的疲倦,让她身体仿若僵化,稍微动一下都不愿意。 她发出一声嘤咛,立刻感到身边有人动了下。 她愣了愣,偷瞄一眼,恰对上谢无镜注视她的眼眸。 至交好友,共度春宵。 真是尴尬。 要是现在谢无镜是她禁脔,她就可以放肆一点,说他看什么看,明天还来玩他。 但现在她还不能。 而且就她这体力,别说休息到明天,就是休息到后天她也玩不动。 她依稀记起,他会停下,是因为她实在受不住,哭着喊着说不要了。 而他那时显然是精力正盛,顿住后克制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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