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蒙头遮脸,还是能看出是一男一女。 看着那个女人,独眼老庄头露出一抹阴笑:“大娘子,这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安春风淡淡道:“你这里还挑客人?” 老庄头看一眼被踹倒在地的赌坊护卫,咧嘴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烂牙道:“不挑,只要我这里还没有来过女客,有些稀罕!” 安春风不理他,直接丢出一个钱袋:“来,废话少说,赌吧!” 老庄头却没有收钱袋,只用铁尺碰了碰袋子,听到里面清脆声音,他耳朵动了动:“大娘子应该不是来赌钱的,有何事要老头子出手?” 安春风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庄头抬抬下巴,让棚里的人全部出去,这才压着声音道:“我这里都是烂人,能拿得出手就几个大钱,你一个女人带着这么多银子来赌……这有些说不过去。 还是明人不说暗话,大娘子有事,还不小! 那就对大娘子直说,我这里接活可都是按事收钱的。” 他说着,忍不住就将手摸向钱袋,不过,下一秒他就僵在原地。 只见他枯瘦如柴的指缝处,插着一根小小的竹签子。 好像是被他那只独眼震慑,竹针晃了两晃……倒了,没有插进下面的木板。 可独眼庄头却没敢动,要用暗器伤人不难,难就难在还有那大娘子手上,第二根竹针正对着自己唯一的眼睛。 安春风轻笑一声:“老庄头还是别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老庄头缩回手,脸色有些不好看。 安春风让黑豆收回钱袋,继续道:“你这里既然是赌坊,我自然是来赌,要你做的事也是赌,不用接活。” 赌坊从来就没有干净的。 一句接活就可以开出天价银子,还有变数。 但赌注就可大可小,对赌徒来说,赌桌上的话也是最认真的。 老庄头见来的不是外行,稍微迟疑道:“好,那就摆盅!” 见里面说着说着要开盘,外面的赌徒都踮着脚往里望,却被人全部撵开。 钱袋重新放在桌上,老庄头取出一个骰盅:“大娘子是自己摇还是老头子我来摇?” 安春风没有客气,伸手就抓向三个骨骰,在手上一捏一抛,就将其中两颗丢回桌面:“这灌了水银的就别拿出来了!” 老庄头脸色大变:“你是什么人?” 开赌坊要想赢钱,出千是正常的。 这灌料的骰子只是最低级的手段,也是最常见的,但被人一眼识别出来,还是需要本事。 安春风丢下骰子也不解释,只淡淡道:“要赌就赌一把大的。你赢,这里五十两银子就归你。 若是我赢,你就好好接待一批客人,要招待他们尽兴而归,只留一条命。” 老庄头嘴角抽了抽,独眼中冒出狠厉:“废话少说,你先出手!” 安春风也没有再矫情,抓住新拿出来的三颗骰子放进瓷罐开始上下摇动。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老庄头看着这个女娘抓住瓷罐先是贴桌滑动,下一秒,瓷罐仿佛是黏在她掌心,骰子在罐壁飞快旋转,只能听到一串细密的轻撞声。 老庄头顿时独眼中精光闪烁,耳朵也在抽搐,但他根本听不出骰子的动向。 就在他想凝神细听时,安春风已经将骰盅重重落在桌上,手扶着盅底道:“庄头,该你出价了!” 庄头独眼看着她:“既然大娘子都说了,我输了就帮你招待一批客人,不用出人命。” “是!” “那就我输!”老庄头干净利落的认输。 “好!”安春风收回钱袋,但取出一个五两银锭丢在桌上:“这钱就当给刚才那个被打伤的兄弟一些药钱。” 老庄头眉头跳了跳,将钱收起。 安春风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客人是贵客,什么时候来了你们一看便知。另外就是还给他们带一句话:问你兄长!” 等人不见踪影,赌坊的打手才聚过来,对着还在发呆的独眼道:“庄头,你怎么都不掀盖就认输了?” 老庄头努努嘴:“你们自己掀!” 带头的护卫伸手就揭开骰盅,里面只有一堆叠起来的骨粉。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每个人都大惊失色。 老庄头摇头道:“被人摇碎的,我揭不揭都得输。” 对方摇骰子的手法很高明,只用巧力,就将坚硬如铁的骨头碰碎。 老庄头玩了一辈子骰子,这还是第三次看见。 “这事就烂在你们的肚子里,等那些客人来了就好好招待。” 他很郁闷,他们这些人接一笔生意,黑吃黑,吃两头是规矩,可现在被人只用五两银子就给赌出去了。 好在,这笔生意还是能再吃一头,不亏。 这客人什么时候来,没有告知。 两日后的晚上,赌坊正是热闹时,一行“走错路”的官家子弟闯进来了。 老庄头就知道,这几个就是那大娘子说的贵客。 既然是贵客到了,自然就好好招待。 没想到这群人身家还不错,居然凑起几十两,还得了一张五千银子的欠条。 只可惜…… 老庄头在当晚丢弃赌坊,转移到别处再开赌坊。 可在第二日听到那些人被官府找到时已经被老鼠咬死,他也是郁闷至极。 自己只是准备扒光衣服鞋袜冻一夜,怎么就会死人呢! 唉!还是那里的老鼠实在太多太猖狂,自己等人在赌坊晚上睡觉,一不小心都要被咬。 唐二郎那些人被绑了手脚,自然咬得更凶,可也不至于一动不动被咬死。 老庄头百思不得其解,也无可奈何,既然人已死,现在官府正在追查自己等人。 自己去收赌账就是自投罗网,还是逃命要紧,另换一处,等风头过了再说。 不过,他们还是细细打听当天来赌坊的一男一女是谁,唐二郎是怎么来的赌坊! 事情很快就有了回信,唐二郎等人是大张旗鼓从棋盘街梨花巷追着“逃婢逃奴”过来的。 再想起唐二郎来赌坊说的也是逃奴,老庄头顿时明白是其中关键了。 自己这个赌坊是被人当彪子借刀杀人! 来赌坊的就是那个“逃婢”安大娘子。 看看梨花巷口的兵马司治安所,再想想安娘子那一手巧活,老庄头歇了找上门的心思。 江湖人说话要算数。 对方要留命,结果死了。 对方没有提五千两银子,自己拿着死账找上门去也无用。 当然,话由人说,换一个人那就是另外的说法。 一年后,当老庄头重新回到十里巷开赌坊,当得知梨花巷安娘子如今已经是兵马司指挥使夫人,他就更把这事彻底“忘了”。
第347章 番二:苏佥的一见钟情 等到金府洗三结束,金牧野又被送回书院去。 自己终于有了一双漂亮的弟弟妹妹,金牧野走路都带着风。 他心里欢喜,却还不知有混世魔王已经等他三天了。 苏佥骑在书院花墙的翘角上,无聊的踢踢脚下小厮蒲团:“你说金牧野那小子会不会不上学了?” 他在这条回书院的路上等两天,心中早就烦躁了。 蒲团憨憨挠头:“他要在家带孩子?世子你都没有陪敏娘玩过。” 一听自己妹妹苏敏,苏佥顿时就没了心情:“谁想跟她在一起,跟疯了似的每天都在家骂法海,还让下人去买白娘子绣品,真是个痴儿!” 他跳下花墙往寝室走:“算了,今天金牧野肯定不会回书院,我们不等他了。” 主仆半道没劫住人,白忙活一阵,只能溜溜哒哒回学子们住的院子。 谁知刚踏进院门就看见金牧野不知道从哪里进来,正喜滋滋跟人分东西。 “金牧野,你是从哪里进来的?”苏佥大喜,冲过来扯着金牧野拉到一边。 他人高力大,一扒拉就将金牧野拎过去了。 “干啥,干啥,不许抢!”周围正分珍珠奶茶的同窗顿时不乐意。 金牧野家的奶茶味道不同,在外面甜水店都买不到,只有每次回书院带才能分上一点,现在苏世子想霸占,没门! 几个同窗撩袖就要上前来帮金牧野。 “哎哎哎!别打别闹,一会教习就要过来了,抓住你们打架小心罚站!”有人脑子清醒赶紧提醒大家。 苏佥竖着眉毛道:“谁稀罕你们这些甜汤子,小孩子才讨吃!”他自诩是大人,才不抢这些吃食。 听到苏世子不抢,那些同窗又才捧了自己的奶茶,插上细竹管,美美喝一口。 苏佥趁机搂着金牧野的肩膀到角落处。 金牧野推开他:“苏世子什么时候也学得这混子猥琐样,有话就说!” 苏佥嘿嘿笑几声道:“那个、那个,你娘还好吧?” 金牧野蹙眉:“当然是好着呢!你究竟要说什么?” 眼前这个小霸王要干啥,他已经猜出几分。 金豆子回到府里,就把苏佥追问雪姐的事说了。 这对金牧野来说不惊讶。 宁阿婆曾经说过,雪姐现在越来越好看,容貌气质不输当年的玉嬷嬷,被人看上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可这个苏世子就不行! 苏佥摸摸自己毛绒绒,长出一层浅胡须的下巴,眼睛眨巴眨巴:“你……什么时候有姐姐了?” 金牧野顿时脸黑下来,噔噔噔走开几步,斜睨苏世子一眼:“上次把我姐撞伤的事还没找你理论,你倒自己寻来!” 三人在书院拉扯时,金牧野撞倒荣雪,虽然当时心急没有感觉伤着。 可回去后还是感觉不舒服,自己熬了药在喝,金牧野现在还气着。 听到荣雪有伤,苏佥不见愧疚,反而兴奋得眼睛一下瞪大,哈哈笑着:“你姐伤了?伤得咋样?要不要紧?快,找我理论吧,我登门道歉去!” 金牧野还没见过脸皮这样厚的,伤着人还笑得开心,哪里还有心情说下去,拂袖转身就走:“你少打我姐的主意,你这个纨绔子弟配不上我姐。” 一听配不上,苏佥的脸笑不出来,他绕着金牧野打转不许走:“我堂堂世子,还有什么配不上,你姐又不是郡主公主。” 金牧野被他绕得烦,索性将话说开:“你就只是一个废物纨绔,顶着世子的名头,文不如我,武不如我家黑豆,要你何用!” 苏佥顿时蔫了,话说得没底气,但还在嘴硬:“谁说不如你了,十天后就是春季竞技,要不要比一场?你输了就跟我说说你姐姐。” 他已经十三岁,还跟九岁的金牧野同为丙班学子,背书习字也差着。 但十天后就是竞技比赛,他信心满满能拿丙班的头筹,金牧野比他年纪小,要跑跳肯定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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