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里坐了不到十分钟,谢董事长茶也没喝,合作也没谈,让助理把备好的见面礼放下就走。 连号的劳斯莱斯内,谢易书面色冷沉。 他透过后座车窗,看向草地上和那位漂亮小姑娘说话的混账败家子。 “走吧,不用等他。”谢易书沉吟片刻,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颔首:“好的,董事长。” 豪墅内,两个女佣展开谢易书带来的见面礼。 两米长的名家字画,出自清代大师之手的真迹,价值无可估量。 司宴西喝了一口凉透的蓝田玉叶,神情冷漠,毫无留恋地泼了上去。 古朴的金粟山藏经纸被打湿。 李管家看着被茶水毁掉的真迹,惋惜地叹口气:“唉。” 在司宴西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老管家已经习惯了,越是贵重的礼物,司先生越喜欢糟蹋。 司宴西把玩着碧绿的瓷杯,欣赏一会儿字画,心情不错地吩咐:“挂起来吧。” 李管家:“司先生,您想挂在什么地方?” 司宴西修长的手指合拢,把瓷杯收在掌心,无所谓地说:“随便,书房,卫生间,地下室,哪里都可以。” 李管家立即领悟:“明白了。” 复古留声机里播放着巴赫的小提琴曲,悠扬的音乐在宽敞明亮的客厅内回荡。 司宴西扭头看向巨大的落地窗外。 天际寒星点点,夜色渐深,谢潮居然还没走。 情敌正抄着兜,吊儿郎当歪站着,低着眉眼笑得痞坏,和温絮说着什么。 似乎被她气到,他抬手,揉了把她的头顶,表情无语地说了俩字。 温絮抵触地拨开他的手,谢潮故意和她对着干,借着身高优势,手掌再度摁住她的脑袋。 下一秒就被踹了。 司宴西对温絮没什么感觉。 在他心里,那个漂亮的女孩仅仅是心上人的妹妹。 但窗外这一幕对司宴西来说无比刺眼。 他骨子里偏执的占有欲在作祟。 即便是温瓷的替身,司宴西也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奢侈的灯光照在大总裁颀长的身躯,咔嚓一声脆响,掌心的刺痛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血顺着手滴落,司宴西看了看被瓷杯碎片扎破的手心,不太在意,吩咐保姆去拿医药箱。 室外,谢潮低头,看一眼裤子上淡淡的鞋印。 “我有洁癖,”他抬头望着温絮,勾着唇问她,“裤子脏了,怎么办吧。” 温絮慢悠悠后退两步,双手抱胸:“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我哪儿碰你了?”谢潮觉得冤。 温絮盯着他茫然的眼睛:“谢潮,你这人怎么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谢潮沉默少顷,“情不自禁。”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着温絮那双纯净得像纸一样的眼睛,他就忍不住想逗她,明知道她不像表面上那么乖的。 外表是真仙,踹他也是真狠。 温絮看了看手机上的高德地图。 这个地方距离公交站牌和地铁口都挺远,走过去要四十分钟。 她叫了网约车,五分钟过去,一直没司机接单。 谢潮看了她半晌,笑着出声:“看什么呢。” 温絮没搭理他,食指抵着下巴转身,专注看着手机,一个人走向保安亭。 这里打不到车,谢潮就那么静静看她干等,垂眸,趁她没注意,点了一支烟。 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他薄薄的眼皮一抬,咬着烟,皮笑肉不笑:“把人弄到家里,不招待一顿饭就算了,也不知道送送人家小姑娘?” 司宴西看向大门外。 温絮站在岗亭面前的空地上,抱着一条胳膊,孤零零站在那儿等车。 秋季的气温渐凉,她穿着牛仔短裤,两条腿笔直,修长,白得扎眼。 似乎觉得冷,她在原地轻轻蹦跶,偶尔跺两下脚,塞上耳机听歌,看起来没心没肺,一个人也挺欢乐。 司宴西收回目光,挑衅地看着谢潮:“你不会对她动心了吧?” 谢潮磕了磕烟灰,眼睛望着温絮单薄的背。 “她是温瓷的妹妹。” 平静说完这句话,谢潮灭了烟,闻了闻自己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湿巾,仔仔细细,一根一根把手指上熏到的焦烟味擦干净。 而后,他揪起胸前的衣襟嗅了嗅,手扇了扇风,想驱散身上的烟味。 “……”司宴西微微蹙眉,“你在干什么?” “替身合约第三条,”谢潮目光一扫,看向司宴西,眼神诡异,“温絮没要求你?” 司宴西语气荒诞:“替身合约?” “嗯啊。”谢潮理所当然地回答,手缩回裤子口袋里,偏头盯着少女的身影,“小妹妹挺有个性,脾气也不小。我什么都得听她的,她才肯赏我脸,代替温瓷陪我一段时间。” 司宴西的表情若有所思。 路灯洒下一片光晕,温絮听着歌,慢吞吞往前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跟了过来。 “嘀——嘀!” 听到鸣笛声,她回头。 司宴西开着车,袖子卷到手肘,白生生的手抓着方向盘,透过玻璃看她。 “上车,送你回去。” 温絮看懂了他的口型,掉头走过去,习惯性拉开副驾驶的门,又关上,走到后座。 看见大喇喇撑着腿坐着的谢潮,温絮拉着门,有点意外:“他亲自送我们?” “我们”俩字刺激到了司宴西的神经。 “是他厚着脸皮蹭我的车。”大总裁神情不悦,悠然闲适地哂笑一声,“就当载了条狗。” 谢潮塞着蓝牙耳机,脸上的表情没变化,也不知听没听见。 大总裁无论去哪里,都有24小时随时待命的两位司机轮流接送。 驾照对他来说只是个摆设。 司宴西已经忘了上次摸方向盘是什么时候。 让司机送他俩回去也可以,但司宴西莫名不想看到,温絮顶着一张和温瓷极其相似的脸,和谢潮单独在一起,坐的还是他的车。 豪车的性能当然没问题,耐不住大总裁一脚油门,一脚刹车,把汽车开出了摇摇车的感觉。 谢潮闭了闭眼,十分钟往前栽了五次,头晕得厉害,抓住前面的座椅,指头都陷进了真皮里。 前方拐弯,司宴西把着方向盘,后视镜映出他波澜不惊的眼神。 咚一声,谢潮的脑袋重重嗑在了玻璃上。 他骂了句脏话,忍住想吐的欲望,一字一句咬出他的名字:“司宴西,你会不会开车?” 温絮系着安全带,稳稳抓着顶上的扶手,胃里也有点不舒服,觉得他们仨早晚翻沟里。 “抱歉,不太熟练。”大总裁直视前方,笑得有点疯,“你来?” “我来。”温絮冷不丁说。 谢潮有点意外,撇头看她,司宴西也觑了一眼后视镜。 劳斯莱斯靠在路边停下来。 温絮从后座下了车,两步走到前面,拉开门,扯住司宴西的衣服往外拖。 沉甸甸的大总裁,个子将近一米九,被一米六几的小女生拽得有点懵。 司宴西一只脚踩在地上,挺括的西裤包裹着修长的腿,像喝醉酒似的,脚步踉跄,被她从车里拖出来。 高大的身躯没站稳,他扶了一下车顶,看见温絮擦身而过,坐进车里。 少女拉着安全带,抬头瞪他,灵动的眼睛像燃了簇火:“你坐后边去。” 说话能冻死人,声线却软软的,没多大杀伤力。 吹着夜晚的风,司宴西倾身撑住车顶,被一个小姑娘这么粗暴地对待,发现自己居然半点不生气。 谢潮从后座凑过来,不放心地打量她:“你有驾照?” 温絮嗯了声,扣好安全带:“暑假在老家考了证。” “就那——”谢潮想了想,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淮京市策水县明雁镇?” 司宴西上了后座,嘭地关上车门。 听到这个地址,他抬起眼眸,看向后视镜里的少女。 温絮表情平静,情绪没有丝毫变化,坦然应了一声,算是回答谢潮。 司宴西的目光深沉似海。 他曾利用人脉调查过温絮,看过她从小到大的履历,在什么地方求学,念了哪所高中,家里有什么人。 温絮和温瓷拥有同样漂亮的脸,人生轨迹却截然不同。 在贫困山区长大的妹妹,懂事又努力,心疼父母的辛苦,时刻挂念着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 所以,他才会提出帮温絮养父母还债,许诺给她优渥的物质条件。 温絮念着他的人情,或许会答应他的要求。 但现实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司宴西捏了捏眉心,似乎花再多的钱,都没法让眼前的少女对他撒个娇,服个软,甘愿陪在他身边。 车子稳稳地驶入A大正东门。 温絮把车停在光华楼后面的马路上,推门下车,冲后座的谢潮和司宴西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谢潮支着两条大长腿,目送温絮走远,面无表情推开身侧的门。 “走了。”他头也不回,俯身下车,“我自己打个车回去。” 司宴西眼皮都懒得抬,回了沉默。 …… 远在英国的温瓷抱着猫,靠在床头,拿着iPad看电影。 涂着渐变色美甲的手,时不时撸一把猫咪圆滚滚的头。 手机弹出消息,她随意拿起来。 一个朋友给她发了条两分钟的视频。 尹雪是A大舞蹈社的部长,刚升大二,之前是温瓷手下的干事。 俩人在社团里关系很好,经常在微信上聊天。 温瓷毕业后去了国外,尹雪也没和她断了联系,学校有什么新鲜事,尹雪都会第一时间和她分享。 视频里光线昏暗,能看出是在校内。 一个气质很好的女生下了车。 隔一小会儿,后座车门打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也跟着走下来,看轮廓很年轻,二十岁左右。 男生点了根烟,低头边看手机,边慢吞吞往校外走。 车牌号没拍清楚,只能模糊看出是A市的牌。 视频的进度条到这里就结束了。 出于对美女的欣赏,温瓷又看了一遍视频,忽然认出了那个女生是谁。 尹雪:这是我舍友拍到的,后面下车的帅哥,是谢潮学长。 尹雪:他不是喜欢你吗?怎么和你妹妹在一起? 温瓷盯着尹雪发来的消息,静坐小半晌,重新点开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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