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一天,在林雪君出发春牧场几个小时后,‘兽医卫生员林同志连狗都能治,比场部的兽医还全能’的消息,被端上了大队驻地家家户户的炕头。 成为大队驻地仅剩的社员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作者有话说】 …… 【扎那,蒙语大象的意思。】 【乌力吉唱的《骑着马儿过草原》创作于1954年,旋律明快、奔放、充满喜悦,描绘出一副草原牧民赞美生活的图画。 整首歌词为: 我骑着马儿过草原, 清清的河水蓝蓝的天, 牛羊肥壮驼铃响, 远处的工厂冒青烟。 来…… 来…… 自古草原多苦难, 如今人人笑颜开, 我催着马儿朝前走, 东方的太阳升起来。 高楼代替旧蓬帐, 姑娘们穿起新衣裳, 金黄的麦穗迎风摆, 欢乐的歌声响四方。 来…… 来…… 自古草原多苦难, 如今人人笑颜开, 我催着马儿朝前走, 东方的太阳升起来。 我骑着马儿过草原, 清清的河水蓝蓝的天, 牛羊肥壮驼铃响, 远处的工厂冒青烟。 来…… 来…… 自古草原多苦难, 如今人人笑颜开, 我催着马儿朝前走, 东方的太阳升起来。 高楼代替旧蓬帐, 姑娘们穿起新衣裳, 金黄的麦穗迎风摆, 欢乐的歌声响四方。 来…… 来…… 自古草原多苦难, 如今人人笑颜开, 我催着马儿朝前走, 东方的太阳升起来。】 📖 卷二 春牧场兽医卫生员 📖
第40章 傻狍子 草原雪怪抓小狍子喽~ 风停了, 雪却凑团成鹅毛一般,悄无生息地往下落。 四野白茫茫一片,天被雪妆点, 地也罩着雪袍, 连成一片。 雪在垂直的落,畜群和转场的牧人在埋头行路,可抬眼四望,人却会产生‘世界是静止’的感受。 好像被翻转过的水晶球,动态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庄珠扎布老人摘下手套, 将手指送入口中沾上唾沫, 再举高在空中, 让沾湿的手指感受风。 之后再低头拨开雪, 检查地上的草的品种和生长的密度。 再站直的时候, 他已经在这毫无坐标的白色冰原上找到了方向,引领着大队伍笃定地走向目的地。 庄珠扎布重回他骑着的老马背上, 转头看向远处一丛雾松。 那里有几只狍鹿在吃草,它们时而伏低头颅,刨开覆雪啃食贴地的枯草。时而抬起头, 歪着脑袋, 好奇地观察静默行走的畜群和人类。 在这群狍鹿中,有一只特别扎眼。它不像其他狍鹿那般机灵得时不时转动耳朵, 也没办法吃草,它甚至连抬头都困难。 它个子小小的,头却是同伴们的两个大——那颗小脑袋几乎完全被冻住了,大块的、小块的硬雪块冻住它的耳朵、面部毛发, 甚至整张嘴巴都被冰雪镶冻, 仿佛戴了个沉重的冰雪头套, 沉甸甸得抬不起头,张不开嘴,连视线和听觉也受阻了。 可以想见,很快它便被饿到失温。因为头沉,还会被狍鹿群落下,离群后一定被狼群捉捕,最后成为狼群的盘中餐。 此刻的它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仍时不时扭动一下白色的心形屁股,撞一下同伴的腰。然后用前爪灵活地刨雪,再拿嘴巴上冻住的雪块撞一下露出的草茎,然后歪着沉重的脑袋傻愣愣地盯着被撞过后仍留在原地的草茎,仿佛在思考: 为什么我一直吃不到草?好奇怪。 在它们吃草的区域前方,有三团缓慢移动的雪坨,不断不断地朝它们靠近。 狍鹿偶尔竖起耳朵朝向那三团雪坨,可无论它们怎么观察,也搞不清楚那是什么。 鹅毛的大雪仍在静静地下,寒意不断从地面冒出,冻得狍鹿们也不时跺跺脚,抖落身上的积雪。 雪坨因为落雪而变得越来越大,终于,它们如愿靠近被冻住脑袋的狍鹿。 一根被折成心形的草从雪中冒出,随风摇摆。 好奇的狍鹿即便脑袋被冻住,雪块后的眼睛一捕捉到奇怪的草,便还是好奇地走过去仔细打量摇摆的草茎。 宁静的白色世界里忽然腾起三团怪物,他们身上积的厚雪翻飞,扬得漫天雪雾。 胆小的狍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骇得四处乱窜,跑远了才疑惑地回望。 那只被冻住的狍鹿就没那么幸运了,它已被为首的‘怪物’扑中,任凭再怎么挣扎呦叫,还是被怪物骑在背上动弹不得。 “阿木古楞好样的!”三团怪物中动作最慢的人一边拍落身上积雪,原地蹦跳着活动手脚,一边朝着骑在狍鹿身上的少年夸赞。 骑在狍鹿身上的‘雪怪’正是少年阿木古楞。说话的胖团子则是随场部为畜群护航的林雪君,站在她身边比她高出一个半脑袋的青少年塔米尔。 这次一起转场的两户人家,乌力吉家随行的有他的妻子,一个7岁的女儿和一个3岁的儿子。 另一户是胡其图家,随行的有他的妻子、老母亲、一个19岁的儿子,一个8岁的儿子。 胡其图家19岁的儿子就是塔米尔,183的大个子,瘦长瘦长的青少年。因为冬天少日照,夏天晒黑的面孔已经白回来了,冷白的长脸上两条黑长的潦草眉毛,单眼皮的狭长眼睛,鼻梁挺挺的,抿紧的嘴唇被冻得通红。 蒙古族少年只要不胖,其实生得五官立体而冷峻,十分帅气耐看。 再配上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往那里一站还是很俊的。 塔米尔见阿木古楞骑住了狍鹿,便单膝跪在狍鹿面前,双手抓住它的长嘴巴子,彻底将它控制住了。 林雪君这才跪蹲在狍鹿头脸另一边,小心翼翼地抠起它面上冻住的雪块。 “能抠掉吗?”阿木古楞用自己的体重压着狍鹿,有些担心地打量它面上的雪块和冰坨坨。 “先把眼睛四周和耳朵清理出来。”林雪君小心地抠挖出狍鹿大耳朵里的积雪,尽量不拽掉它的毛发。 大块的雪块和松雪很好清理,不一会儿工夫它眼周和耳朵上的冻雪就被清干净了。 难的是它鼻周和嘴周的冻雪及冰坨,因为口鼻呼气又热又湿,许多雪都被融化成冰又冻住了。 被惊走的狍鹿站在不远处,仍在好奇地观望,在三人专心忙碌的时候,一只胆子大、好奇心也特别重的狍鹿居然走到了三人身边。 林雪君一抬头,差点撞到那只傻狍子的下巴颏。 小狍子正低头看他们干啥呢,忽然被林雪君抬头的东西吓到,四条蹄子一蹬,又给惊出几步远。 但一跑开了,它又转头歪着脑袋看,好奇心将它黏在这儿,草都没心思吃了。 “怎么搞的。”塔米尔瞟一眼那只傻狍子,低头按着手下这只的头脸,好奇它是怎么把自己冻成冰坨脑袋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这只小的可能睡在鹿群刨的临时坑窝的边缘,边缘的雪没有被刨干净,风雪大,比较冷,睡觉的时候体温和口鼻呼出的热气把边上的雪融化,就冻在脸上了。”林雪君指了指塔米尔的帽子,“我们的帽子也常常冻在头发上。” 林雪君抠了一会儿,发现那些小冰坨子实在抠不动,只得摘掉手套,手指挖到冰坨子与狍鹿毛发连接的地方,用自己的体温融化那部分后,再将之拽下来丢到一边。 拽下一个冰块,她就得快速搓手,把冰凉的手指塞进袖口里取暖。 等手指暖回来了,才能继续拽下一个冰块。 如此往复,她冻得嘶嘶哈哈。 最后一块个镶在狍鹿嘴边的冰块被拽掉后,她猛甩了两下手指。 “看看它嘴巴能张开吗?”林雪君又伸手去掰它的嘴。 塔米尔松开些手,狍鹿一甩脑袋,张嘴便是一阵抗议的“呦呦”鸣叫,尖锐而悠扬。 嘴巴能张开,还张得挺大呢。 “行了。”林雪君一拍巴掌,示意阿木古楞可以放开它了。 小少年直起腿抬起屁股,狍鹿嗖一下便斜窜了出去。 林雪君看着它活力满满的样子,高兴得嘴角都裂到耳根了。 小狍鹿跑开后,用力地甩了好几次脑袋,将头上沾的雪水和浮雪都抖落,又仰头鸣叫了两声。之后它迫不及待地刨地找草,嘴巴快速蠕动,像小铲子一样啃掉好几簇黄草,之后又高兴地蹬了蹬蹄子,仿佛在庆祝终于能将草吃到嘴里了。 “哈哈。”成就感满满,林雪君忍不住扬声笑。 她正高兴着,手忽然被抓住。 塔米尔和阿木古楞一人揪住她一只冻得通红的手,抓起雪便是一顿猛搓。 搓完了又齐刷刷抖开袖口,准备将她的手塞进去取暖。 林雪君任阿木古楞将自己右手压在他暖呼呼的左手臂上,左手却从塔米尔掌心里抽出。 “咋?”塔米尔抬起头,不高兴地瞪她。 “我不用你给我取暖。”林雪君说罢,便去找挂在脖子上的手套,准备把左手塞回手套里满满回暖。 阿木古楞却顺势一捞,抓住他左手,袖筒子一抖,将她左手裹进了自己右边袖筒子里。 林雪君不客气地握住他没多少肉的左小臂,冷冰冰的指腹按在他皮肤上,冻得小少年本能战栗了下。 “怎么阿木古楞就行?”塔米尔恼得站起身,眉毛竖起来怒瞪林雪君。 “阿木古楞才13岁,你都19了。”林雪君仰头反驳罢,还不忘小声对阿木古楞嘀咕:“你怎么这么热乎?” 阿木古楞面无表情,但下巴还是小幅度地往上翘了翘。 挑眼皮悄悄瞥塔米尔那一眼里,有说不尽的得色。 雪片子很厚,雪雾蒙得人看什么都模糊,但塔米尔看到阿木古楞那一眼了。 他将手套戴好,叉腰站在蹲着的两个人身边,低头看了几秒,忽然脚尖往前一铲,往起用力一扬。 “啊!” “喂!” 雪片子扬了林雪君和阿木古楞一脸一头,两人大声尖叫。 林雪君被暖回来的双手一缩,快速戴回手套,就势便抓起两个雪团子。 阿木古楞比她还快,在她缩手的瞬间,他已经弹跳起越,像个小豹子般扑向塔米尔。 高个子的塔米尔被扑倒在厚雪中,嗷一声叫,抓着阿木古楞便翻身反压。 林雪君这时已抱着雪扑过来了,照着塔米尔的后背和帽子兜头便是一捧倾盆大雪。 三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很快便扑腾到一堆儿,从远处只看得到一大片雪雾噗噗腾腾漫天,人影都瞅不轻。 纵马赶到近前了,才听到助兴的尖叫和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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