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处窄巷之时,她身后倏然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年若薇顿时警惕的闪身躲在一旁,随着马蹄声渐近,她看见熟悉的黑色马车朝着巷中疾驰而来。 此刻她才想起来自己走错路了,她走的这条窄巷,压根就不是去公主府邸的路,而是截然相反,是去雍王府的必经之路。 坐在马车前的苏培盛也看见了鬼鬼祟祟的小年糕,于是转头对着马车内的四爷低声提醒:“爷,年糕一个人在路边躲着。” “哦。” 四爷极为冷漠的应了一个字,苏培盛拿不准主意,于是并未让马车停下,只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自从通辽城暗巷被算计之后,她最怕一人进穷巷。” 此时马车恰好与小年糕擦肩而过,马车内倏然传来四爷冷冽的声音。 “停。” 眼看那马车到了面前,年若薇赶忙转身回避马车,可那马车倏然在她身侧停了下来。 马车内传来四爷沉沉的冷冽声音:“上来。” 年若薇本想装死,可眼看着过往的人纷纷朝她侧目,顿时尴尬的转身,在苏培盛的搀扶下,入了马车内。 “夜已深,爷送你一程。” “奴婢多谢王爷。” 年若薇小心翼翼的坐在马车一侧,此刻桌案上放着的博山炉正升腾袅袅白烟。 年若薇嗅了嗅,竟发现是安神香,他只在思虑过重无心睡眠之时,才会燃此香。 “王爷,此香中掺杂让人困顿上瘾的五食散,您少用些。” “无所谓。”四爷非但不听劝,反而又打开博山炉盖子,多加了好些香料。 年若薇瞧着他痴迷的靠近博山炉中升腾的缕缕青烟,顿时骇然,他该不会是开始沉迷丹药了吧! “王爷万不能沉迷于丹药!”年若薇顿时大惊失色的伸手抓住那博山炉。 “薇儿,放下炉子!”四爷的眼神涣散而迷离的看着她。 此时年若薇只觉得手心传来一阵灼烧的刺痛,她眼看着四爷堕落的样子,就心疼的直掉泪。 “你别作贱自己,求你了...”她攥着香炉低声啜泣。 “你与我再无瓜葛,爷的事情无需你多管闲事。” “放下博山炉!” “呜呜呜呜...好疼,爷若还要用这些致幻药物,那就让奴婢用手端着伺候吧...” 年若薇被滚烫的博山炉烫的掌心冒热气,忍不住哭出声来。 “你!”胤禛有些无奈的抬手夺过她手里的博山炉,攥着她的手,将她一把带入怀中。 “薇儿,胤禛很想你,回家可好?爷这辈子只爱你一人。” 四爷炙热的吻不断落在她的腮边颈间,此刻他被那药物影响,整个人显得迷醉急迫。 年若薇心乱如麻,待到她回过神来,她的衣衫已然被四爷褪尽,他已然对她的身体很熟悉,知道该如何轻而易举让她动情,此刻他愈发霸道急切的占有她。 年若薇只抱着他的脖子,被他裹挟入汹涌情潮中,却不敢去看他的脸。 待到他宣泄于内之后,四爷伸手抚着她泛红的脸颊,俯身想要吻她的脸。 年若薇别过脸,避开他的拥吻。 “王爷,奴婢不想再听您利用这些文字游戏了,您一生只爱一人,和一生只有一人,是两个概念。” “王爷,您别再费心哄骗奴婢了,您如此处心积虑对奴婢用阴谋诡计,只会让奴婢觉得自己曾经爱错人。”年若薇冷言说道,语气中故意夹杂着些许不耐烦。 “嗯。”四爷闷闷的应了一句,缓缓退了出去。 苏培盛此时将马车停在幽巷内,听到马车里的动静停了之后,就开始继续驾车往公主府邸行进。 云雨之后,年若薇咬着唇,默然接过四爷从马车暗格里取出的衣衫。 没想到二人即便成为旧爱,他的马车内,依旧留着她的衣衫。 马车行出没多久,苏培盛就在马车外提醒,到了公主府邸。 “王爷,珍重。”年若薇面色染着潮红,强迫自己将呼吸喘匀之后,这才带着自己买的东西下了马车。 她攥紧了手中的锦盒,僵着脖子急步往前走,直到跨入公主府邸的大门,绕过回廊,她才长舒一口气。 “年糕!”荣宪公主面露焦急之色,方才听奴才来报,说胤禛的马车停在了公主府邸门前,她顿时怒不可遏,此时她手中还抓住利剑。 待看到小年糕衣衫都换了一身,云鬓花颜微乱,面色潮红未褪,更是气的面色铁青,拔腿就要去找胤禛那混蛋算账。 “公主...”年若薇面色难堪的抓住公主的胳膊,拦住她的去路。 “年糕,你迟早会被他害死,你不知道四弟的福晋乌拉那拉氏有多厉害,连太后都对她青睐有加,你压根不是她的对手。” “奴婢从未想过与四福晋争抢四爷,公主,奴婢今日开始就躲在公主府邸,哪儿都不去。” “好!今后你去哪带上我就成,我去哪儿也定会带着你一道前往,咱们..互相监督,共勉。” 年若薇知道公主是以此为借口,让她帮忙约束她和张廷玉之间的私相授受,于是连连点头附和。 “奴婢遵命。” 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年若薇几乎都呆在了公主府邸里。 清明将至,此时她正懒懒的打哈欠,躺在软榻上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 “年糕,你这几日怎么总是懒懒的窝在床榻上,叫都叫不醒?” “快来用膳吧,今儿准备了你喜欢的红烧蹄膀。”荣宪公主打完一套拳,此时累的大汗淋漓。 “这几日肚子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小腹惴惴闷疼。”年若薇不好意思告诉公主,她胸也疼,穿衣衫刮到都一阵刺痛。 “你月事紊乱,早该让太医来瞧瞧了,一会我让太医来瞧瞧。” “有劳公主。”年若薇穿着软底鞋,眉宇间俱是疲惫与憔悴,搀扶着公主的手一道入了饭厅。 饭厅内,老周已然摆好了膳食,见公主来了,赶忙开始伺候公主落座。 “你快尝尝,这是我找汗阿玛要来的新厨子做的红焖猪蹄膀,江南叫什么万三蹄,软糯酥烂入口即化,肥而不腻。” 荣宪笑着将一整个大猪蹄推到小年糕的面前。 “多谢蓝儿。” 年若薇伸手抓起那大猪蹄子啃了一口,她最喜欢吃猪蹄,平日里胃口好的时候一顿能吃一整个,甚至将猪蹄当饭吃。 此时她啃了一口,只觉得一股腥腻感直冲咽喉,她顿时恶心的反胃,忍不住捂着嘴巴开始干呕,最后竟抱着痰盂开始呕吐起来。 “你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怎么好好地吐了?”荣宪看着小年糕吐的只剩下酸水,仍是在干呕,顿时忧心忡忡。 她正要唤太医来瞧瞧,忽而满眼震惊的看向还在呕吐不止的小年糕。 “年糕....你!!你不会有身孕了吧!” 年若薇被公主的话吓得头皮发麻,她边干呕边摇头,难受的眼泪汪汪。 不是都说月事来的前七天和后八天是所谓的安全期吗?在安全期内同房不会怀孕。 正因为如此,加上她本就是宫寒体质,所以她与四爷同房之后,才没有服避子汤。 “不..不可能,我与他只在月事后七天内行过房,根本不会怀孕!呕....”她难受的抱着痰盂,吐的昏天黑地。 “谁告诉你月事后七天内行房不会怀孕的?简直荒谬!老周,立即悄悄寻个靠得住的医女来。” 荣宪凝眉看着小年糕痛苦的样子,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是她想错了! 否则小年糕才脱离胤禛魔爪没多久,却又未婚先孕怀上他的孩子,今后该如何过好这一生? 老周太监很快就领来一个年纪稍大的医女,来给小年糕诊脉。 “公主,这位姑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看脉象,八九不离十定是个男胎。” 荣宪听到那医女说小年糕有孕,顿觉如遭雷击,此刻她满眼震惊看向面色煞白的小年糕。 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而看见小年糕眸中含泪,神色决绝。 “有劳您帮忙开一副温和些的堕胎药。”年若薇含泪垂眸,盯着自己的腹部怅然若失。 “姑娘,您身子骨虚弱且并非易孕体质,若头一胎就不留,恐怕今后更难有孕,您若考虑清楚不留,那我现在就去熬煮堕胎药,您服下之后,睡一觉就好了。” 那医女经验老道,荣宪从未在她脸上看到如此凝重严肃的神情,愈发忐忑不安。 “不!这孩子留下!大不了我养着!立即去配制安胎药来!”荣宪一听到小年糕今后可能会因堕胎而不孕,顿时心急如焚。 一个女人若无法孕育子嗣,在夫家压根就抬不起头来,她今后定孤苦无依,甚至还会被妾室所出的庶子苛待。 一想到小年糕这辈子会过的凄苦,荣宪就浑身恐惧的发颤,比她自己孤独终老还难受。 “公主,奴婢不想要这孩子!”年若薇有些崩溃无助的掩面而泣。 “你们都下去。”荣宪公主朝着屋内的奴才们唤了一句,众人纷纷离开。 此时饭厅内只剩下年若薇和公主二人。 “年糕,你当真不想要这孩子吗?” 年若薇无助的抬眸看向公主,死死咬着嘴唇,最后眼泪忍不住夺出眼眶。 “我想...可...奴婢没有资格孕育这个孩子,他注定生来就父不详,今后您让他如何堂堂正正做人?奴婢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被人戳脊梁骨,骂他是野种,呜呜呜.....” “要不你随我回草原吧,你若不想嫁人,就安安稳稳的将孩子抚养长大,我会对外宣称,你是阵亡将士的遗孀,你腹中的孩子是遗腹子。” “公主,可奴婢与陈家的婚期还有三个多月,家中都在准备婚事,家乡的族亲都已启程赶来参加婚礼,奴婢不能让父母和陈家蒙羞。” 为了她和四爷的孽缘,爹娘已然为她操碎心,倘若她再未婚先孕,年氏一族的家风将彻底败坏。 年氏一族的族人们定会被人嘲笑,族中女子更会被人嫌弃,她不能任性毁所有人的前程,年若薇有些为难的直掉泪。 “你容我想想对策。” 荣宪头疼的扶额,眼看着小年糕哭哭啼啼的开始呕吐,她顿时心疼的伸手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好歹歇息片刻。 待将昏睡的小年糕安顿回床榻上歇息之后,荣宪独自一人坐在饭厅内喝闷酒。 子夜时分,她已然喝的酩酊大醉,踉踉跄跄的起身让老周备马车,她要去找那混蛋四弟算账去。 .... 书房内,胤禛正在独酌解愁,忽而苏培盛那狗奴才急急忙忙的入内。 “王爷,荣宪公主来了,她似乎喝醉了,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的要见您,奴才已将公主请到了花厅内。” “何事?”胤禛将酒坛子狠狠砸在地上,若非皇姐从中作梗,他和年氏也不会沦落到如此生离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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