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络罗氏扯着嗓子说道,引得过往的客人纷纷侧目。 “女儿,爹带你回家!”年遐龄气的将手里的鸟笼随手一丢,急步走到了女儿的身前。 “上来,爹爹背你下楼。”年遐龄朝着女儿折下腰,温柔说道。 “爹爹。”年若薇顿时委屈的趴在爹爹的后背。 “诶,咱回家。”年遐龄背着女儿缓缓走下楼。 此时苏培盛紧赶慢赶忙完了福晋交代的任务,准备来接小年糕离开,却恰好撞见年遐龄背着小年糕下楼。 “年大人,还是让杂家来吧。” “不敢,苏公公您还是去找个合适的人,替你们福晋簪花吧,我女儿配不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眼睛瞎了?”年遐龄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苏培盛。 苏培盛顿时急眼了,于是仔细查看小年糕之后,这才发现她拎着鞋子,纯白的萝袜染着黑灰。 “雍王府的规矩真多啊,还不准我女儿穿鞋走路,天可怜见,幸亏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护着自己的掌上明珠。” “哎呦年大人,您消消气。” “苏公公别跟来了,免得到我家吃闭门羹。”年遐龄将女儿背入了自家马车,朝着苏培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苏培盛眼看着小年糕和年遐龄乘马车扬长而去,顿时欲哭无泪,心中愈发对四福晋恨之入骨。 他垂头丧气的驾着空马车回了王府,恰好遇到四爷下朝回府。 胤禛手里拎着一盒点心,她昨儿闹着要吃南城门边上的豌豆黄,他今日恰好有空,下朝后就去买回来给她解馋。 苏培盛战战兢兢的跟在王爷的身后入了王府,一踏入前院大门,他顿时噗通一声,跪在了王爷面前。 “王爷,奴才该死,小年糕被年遐龄大人带回年家了。” 苏培盛瑟瑟发抖的将四福晋在花想容刁难小年糕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王爷雷霆万钧,当下就杖杀了外院的两个门房和一个车夫。 “苏培盛,将外院也清理干净。” “爷,您不留喉舌了吗?”苏培盛诧异的问道。 “只留下汗阿玛的人,旁的都不必再留!”胤禛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连午膳都来不及吃,就急急忙忙让苏培盛备马车赶往年家接人。 此时年家险些乱成了一锅粥,年遐龄气的想杀人,方才女儿一回来就见了红。 他当时看着满手的血,恨不得立即入宫面圣,求万岁爷收回赐婚旨意。 赵氏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更是心疼的直掉泪,早知道当初就该快刀斩乱麻,让女儿立即与陈家嫡长子完婚,免得今日因妾身的身份,被人随意凌辱打骂。 “老爷,王爷来了。” “你请他回去吧,就说我没空,家门不幸,嫡女沦为妾室,还未入门就被嫡妻欺凌,如今女儿都被折磨的小产了,老夫无心招呼。” 年遐龄气的阴阳怪气的说道。 守在一旁的年羹尧听到爹爹在说气话,心中暗道不妙,赶紧悄悄的溜出了姐姐的闺房。 他正要出门去通知姐夫,忽而眼前一花,竟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擅闯私宅。 他顿时警惕的拔剑相向,却发现翻墙入内的是姐夫雍王爷。 “姐夫您别着急,姐姐的孩子还在,只是见红了,需躺在床上静养一个月安胎。” 跟在四爷身后的苏培盛方才听到小年糕小产,他眼前一黑,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此时听见年羹尧说小阿哥俺让无恙,险些喜极而泣,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今后即便是万岁爷发话,他死都不会再抛下小年糕一人。 “王爷来啦,您还是去找合适的妾,给您那尊贵的嫡福晋簪花吧,我女儿笨手笨脚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臣觉得她配不上您,正准备让她出家当姑子呢。”此时年遐龄阴阳怪气的说道。 “王爷若无旁的事情,就请回吧,免得旁人说我女儿没教养,不知廉耻。” 赵氏愈发对这个女婿不满意,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沦为妾室,她就愈发看不顺眼雍王。 “今日之仇我定百倍讨回,胤禛对不起二老,更对不起吾妻年氏。” 赵氏冷不丁听到雍王爷称呼女儿为吾妻,她顿时有些纠结的不知说些什么好。 身为王爷,他对薇儿的确不差,可就是因为他是王爷,薇儿才会受到更多的伤害和敌意。 “王爷,小女险些小产,还是呆在年家吧,至少没人将她当成奴婢凌虐,您说是不是?” 年遐龄不咸不淡的说道。 今日他是真的憋着一肚子火,如今他致仕闲赋,愈发将权势看淡,只一心一意守着妻儿度日。 若谁敢欺负他的妻儿,他定让那人生不如死! 年遐龄正要继续嘲讽几句泄愤,忽而屋内传来女儿虚弱的声音:“爹爹,是不是王爷来接我了?” 年遐龄正要矢口否认,可年羹尧那小兔崽子竟然打开了房内。 一眨眼的功夫,那雍王爷竟然用轻功飞入女儿闺房内,他顿时气的捶胸顿足。 胤禛忧心忡忡入了年氏闺房,此时屋内还残存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赵氏早就料到那雍王爷今日定会赶来见女儿,所以故意没让丫鬟收走满是血迹的铜盆,和女儿换下的血衣,就是想让雍王爷亲眼看看,他那嫡福晋造的孽。 让他更心疼她可怜的女儿。 “爷,我没事,大夫说孩子还好好的,我躺一个月就好了。” “大夫说我不能移动,更不能颠簸乘车,不如就让我呆在娘家安胎可好?” “好。” “是爷没照顾好你和孩子,爷该死。” “爷别自责,是我执意要出门。”年若薇握紧四爷的手掌,缱绻摩挲。 胤禛满眼愧疚的伸手抚着她苍白的脸颊,那一满盆血水和她染血的衣衫,更是刺痛他的眼眸。 四爷只一个眼神,苏培盛就麻溜的将染血的衣衫卷入包袱带走。 苏培盛记得今日入了那雅间,的确闻到一股特别的熏香,他不得不防,特意将此微不足道的细节告诉了四爷。 此时他一靠近小年糕换下的血衣,就嗅到那股淡淡的香气,那香气被血腥气息掩盖,似有还无。 苏培盛素来嗅觉异于常人,自然能嗅到那特别的香气。 此时苏培盛和四爷主仆二人,顶着年遐龄夫妇的阴阳怪气陪着小年糕,一直熬到了晚膳之后,才被年遐龄夫妇亲自扫地出门。 马车内,苏培盛看着满眼疲惫的四爷,忍不住义愤填膺:“爷,您对年遐龄夫妇也太过于纵容,奴才觉得他们有些不知主仆尊卑。” “无妨,他们也是爱女心切。” “可查到线索?” “奴才让柴玉拿着血衣去寻神医叶天士了,估摸着这会柴玉也该回王府了。” “嗯。” 胤禛主仆二人踏着夜色入了王府书房内,此时柴玉恰好回到王府。 “爷,叶神医说这衣衫的香味的确有古怪,上头的香气里,夹杂着罕见的天山马麝的当门子。” “幸亏年糕怀胎的月份大些,否则若是不足两个月的胎儿,不出一个时辰必定小产。” “呵,她既喜欢用这歪门邪道,就百倍奉还给她吧。” “奴才遵命。” 苏培盛满眼狠戾的点点头,当下就秘密让潜伏在四福晋身边的暗桩行动,他咬牙切齿,心中发誓定让那拉氏这辈子都没机会怀上孩子。 …… 九门提督费扬古府邸。 四福晋的贴身女婢秋蝉将一封密令撕碎后咽入口中,她镇定从容,从府邸假山后的白色牡丹花盆里取来一个看着朴素的镯子,若无其事地佩戴在了手腕上。 紧接着她如往常那般,在每日晚膳之后,都从小厨房里取来血燕伺候格格服下。 那拉氏对于自幼就伺候在身边的奴婢素来知根知底,饮下血燕之后,就熄灯入睡。 第二日一早,她还需去紫禁城里给太后送她亲手抄写的祈福血经,还需到婆母德妃处请安。 她虽厌烦,但却日日都要到这二位宫中嘘寒问暖。 这次一早,德妃用帕子捂着口鼻,躲在小十四屋里默不作声。 大殿内那让人心悸的熏香,简直让她胆战心惊,但为了那拉氏彻底生不出孩子,她这些时日下了血本。 那拉氏再熏个两三日,估摸着也废的差不多了。 佟佳氏选的儿媳妇还不如年氏那贱人的脾气秉性,她定不会让那拉氏这嫡福晋的位置坐长久。 她虽拿胤禛束手无策,但却扭曲的将满腔怨恨,通通报复在那拉氏身上。 而正殿内,那拉氏面色愈发阴沉,她素来不喜欢德妃这个婆母,她总是傲慢轻视她,时常让她在永和宫里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起。 她尤其不喜欢德妃殿内的熏香,那熏香名唤雪中春信,和她的婆母德妃一样矫情庸俗,不得与枸杞同用,不得用铜器装香。 且这庸俗腻人的香,熏得让人头疼。 她并不怀疑这熏香会有任何问题,只因她是王爷的嫡福晋。 德妃是王爷的亲额娘,所谓虎毒不食子,她这个嫡福晋若出事,最丢脸的是王爷,所以她笃定德妃绝对不敢造次。
第75章 “茹音来啦,让你久等了,方才额娘在盯着你十四弟默写三字经,明儿你汗阿玛要抽查他的功课,这孩子总是临时抱佛脚。” 德妃满眼亲切的伸手挽起了那拉氏的手腕。 “额娘,六阿哥冥诞在即,这是妾身特意替他誊抄的超度血经。” “你有心了,这血经字迹红亮,一看就知道是茹素许久后放血抄的经文,但凡沾染一点荤腥,都写不出如此有虔诚之心的血经来。” “儿媳今日还特意亲自熬了一盅汤献给额娘。” 一听到那拉氏又要显摆她的眼界宽广,德妃幽幽放下了茶盏。 那拉氏这些时日,总是送些奇珍异宝和珍馐美食来讨好她,她是大清的皇妃,岂会没见过好东西,那拉氏定是觉得她出身卑微,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 “哦?今儿茹音又给本宫带来什么罕见美食来了?” 德妃装作惊喜的打开了放在面前的汤盅,但见汤盅里装着透明的清汤,甚至看不见半点油沫,就如白水般寡淡。 “额娘,这是宋人招待贵客的最高级别珍馐,名曰无相神汤。此汤以无形胜有形,以无相胜有相,实乃天下第一汤,额娘您尝尝看。” “德妃娘娘,福晋这几日听说您清瘦了些,特意准备了整整八十一道食材,将炖好的汤只各取一勺,汇聚成九种高汤,又呕心沥血汇聚各大菜系之精华,再用肉糜吸附浑浊之物,最终做成这道万象至无相的无相神汤孝敬您。” 四福晋的贴身奴婢西林嬷嬷毕恭毕敬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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