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德妃心里直翻白眼,她祖父是御膳房总管,她虽是包衣出身,但家里却从不缺山珍海味。 她的祖父最擅长做这道无相汤,那拉氏这贱人,定是在用此汤,嘲笑她的出身卑微,只是厨子的孙女。 “本宫自幼家贫,倒是没机会吃如此珍贵的美味。” 德妃赌气的将那碗汤一饮而尽,心中鄙夷,那拉氏的手艺比她祖父差远了。 “额娘,儿媳还需去太后娘娘跟前伺候她老人家,您若无旁的事情吩咐,儿媳先行告退。” “乖孩子,你去吧,别累着自个儿。” “谢额娘挂怀,儿媳告退。” “去吧。”德妃满眼慈爱,目送那拉氏离开,在关上殿内那一瞬,她的眸色愈发怨毒。 “兰翠,明儿开始熏香里多加些分量。” “奴婢遵命。” ........ 晚膳之后,年羹尧缓缓踱步来到姐姐的闺房附近,竟然看见好几个魁梧的仆妇手持棍棒守在墙角下。 “周妈妈,你这是去打架斗殴吗?拿着棍棒凶神恶煞的。” “二公子,夫人命奴婢需日日守在大小姐房外站岗,以免有窃玉偷香的狂徒打扰大小姐歇息,我等自然不好懈怠。” 年若薇正坐在浴池内沐浴,听到外头的对话,顿时哭笑不得,爹娘口中的狂徒,自然是四爷。 “院墙外都有家丁小厮在守卫,不必如此麻烦,都撤了吧。”年若薇语气故作严肃的说道。 “大小姐,可夫人...” “走走走,我自与你一道同娘说去。”年羹尧不耐烦的挡在了周妈妈的身前。 年若薇支着耳朵,听到外头嘈杂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年若薇捂着嘴角偷笑,狂徒今晚还真来了。 此时那狂徒褪去衣衫,将她抱在他怀里,年若薇反身跨坐在四爷怀里,看到他板着脸不高兴。 “爷别怪我爹娘,他们也是为我好。” “哼。” 胤禛方才在墙外听到仆妇唤他是窃玉偷香狂徒,心中着实不快。 若非薇儿需卧床安胎,此刻他已然将她抢回家,何须沦为翻墙狂徒。 “别气了。”年若薇贴紧四爷,主动凑上香吻,只吻的他气息紊乱,被他克制推开,她才将四爷温热的大掌放在微隆的肚子上。 “爷,我嫁入府邸之后,可否不去福晋正院里晨昏定省?” 年若薇对那拉氏有些发怵,她隐隐觉得那日在花想容,那拉氏定使了手段,她才会莫名其妙的动了胎气。 她惹不起那拉氏,那就躲着她,至少在她平安诞下小阿哥之前,她不想与那拉氏正面交锋。 “好。”胤禛将年氏打横抱到软榻上,替她更衣梳头。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年遐龄夫妇急步来到女儿的房门前,毫不客气的用力擂门。 “王爷,这是臣的私宅,您若再如此骚扰臣的家眷,臣明日就带着老妻去敲登闻鼓鸣冤叫屈。” “爹爹,娘亲,求你们别为难他了。”年若薇有些哽咽的朝着门外说道。 “女儿,娘只是担心你的身子,王爷正值血气旺的时候,若忍不住与你亲近,伤着孩子该如何是好。” 赵氏迂回的提醒小两口不得纵欲,其实就是想赶走雍王爷那狂徒。 男人都管不住下半身,她就怕雍王爷禽兽起来,会不顾薇儿母子的安危。 “爷..你先回去可好?我爹娘还在气头上,明儿爷再来?”年若薇有些为难的看向四爷。 “哼!”胤禛冷哼一声,依旧抱着她不为所动,年遐龄这老匹夫愈发蹬鼻子上脸,他心中愈发恼怒。 “吧唧。”年若薇赶忙殷勤的灭火,在四爷薄唇上,接连落下好几个香吻,这才见他面上的戾气缓和几许。 “早些回家。”胤禛深吸一口气,起身开门。 年遐龄看到雍王爷竟然乖乖的翻墙离开,眉眼间俱是得意和欣慰,女儿跟了他,的确没错。 赵氏亦被雍王爷的谦虚震慑的说不出话来,此时她看着站满院子的仆妇,伸手挥了挥。 “都下去吧。” 既然木已成舟,她这个当娘的再百般刁难,只会让女儿为难。 “年羹尧!你去告诉你姐夫,你姐需在娘家住到出嫁。” “啊?”年羹尧看着娘亲板着脸盯着他,就知道娘生气了。 “你还装!”赵氏没好气的一巴掌呼在了儿子胳膊上。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人狗腿?”年遐龄抬手就给了儿子两个爆栗子。 “好好好,爹别打了,疼啊!” 年羹尧在爹娘的混合双打之下,疼的抱头鼠窜,当下就去寻姐夫诉苦了。 后半夜之时,年若薇正在辗转反侧,忽而房门被人打开,她顿时忍俊不禁,狂徒才离开她几个时辰,竟然又摸黑来寻她。 “为何还不睡?” “爷怎么不曾睡?明儿还要早起上朝。” “你不在家,睡不着。” 听到四爷在可怜兮兮的催着她回家,年若薇转身主动贴近他温暖的怀抱。 胤禛抚着年氏腹中的孩子,直到拥她入怀,他焦躁烦闷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苏培盛守在门外,今夜房内尤其安静,五更天之时,四爷用膳之后,换上朝服就翻墙上朝去了。 年若薇苏醒之时,四爷早就没了踪影,只屏风后挂着他的寝衣,她才确定昨儿不是她在做梦,四爷的确来了。 这日午膳之后,荣宪公主前来探望,公主脸上挂着笑容,将送来的礼物都堆满了她的房间。 “今儿身子骨如何了?” “公主别担心,我只需躺满了一个月,就能坐稳胎。” “今儿来是给你带好消息的,那拉氏与四弟的婚期延迟了。” “啊?怎么好好地忽然延迟了?” “钮祜禄贵妃的身子骨不大好,这几日太后也病着,钦天监算出八月十六忽有微月燕冲月,名字带有燕字之人,那日都需回避,那拉氏的乳名唤燕燕。” “四弟大婚,自然太后和主持六宫之事的贵妃需赴宴,汗阿玛让钦天监又算了吉日,定在了九月初一。” “公主,该不会是你动的手脚吧。”年若薇顿时骇然,看向还在捂着嘴角偷笑的公主。 “我只是嫁出去的公主,哪能如此手眼通天?若在草原,我还能做些手脚,估摸着是四弟在替你出气。” “你的婚期不变,你比她早入门半个月,开心吗?那日你是入王府唯一的新娘子。” “公主,我有些害怕,那拉氏一族定不会善罢甘休。” “怕什么?天塌了有四弟顶着,他若还护不住你们母子,我就将你带回草原去。” “可公主..” “好了你别杞人忧天了,快来瞧瞧我给小侄儿选的长命锁。”荣宪公主将装满孩童长命锁的托盘,放到了小年糕面前。 此时老周太监施施然入内。 “公主殿下,紫禁城里传来消息,那拉格格为太后娘娘试药,甚至不惜割肉放血作为药引子,晌午之时,太后去探望冷宫的先帝废妃,那拉格格更是舍命保护太后,她腹部受了一刀,如今人正在宁寿宫里,由太后亲自照料。” “还真是孝感动天啊~” 荣宪被那拉氏对自己的那股狠劲震慑,如此狠绝之人,小年糕压根就不会是那拉氏的对手。 “太后娘娘感动的都哭了,当下就决定赐下半副凤驾仪仗,给那拉格格出嫁,并言明会亲自主持她与王爷的婚礼。” “好好地废妃如何会行刺,定是那拉氏动的手脚。” “啧啧,半副凤驾啊,老周,你找人在未来太子妃身边吹吹风,你瞧瞧,她的好姐妹多出息啊,区区郡王福晋,竟能享受位同皇后的仪仗,她这个未来太子妃怕是要被喧宾夺主了。” “奴才这就去。” 年若薇此时并未说话,她还在震撼于那拉氏的心狠手辣,她连对自己都如此狠绝,对敌人更会不留余地。 倘若与这样的人为敌,恐怕她今后在王府里的日子会过的很艰。 而此时宁寿宫内,那拉氏面色惨白眼泪簌簌落下。 “再去请别的太医来瞧!”太后博尔济吉特氏满眼心疼的攥着茹音的手,今日若非茹音那丫头舍命护着她,她定凶多吉少。 “太后老祖宗,如今奴才恐怕再难给王爷孕育嫡子,奴才残破之身再难配得上王爷,求您废了这桩婚事吧,免得奴才连累王爷。” 那拉氏此刻一口银牙险些憋屈的咬碎。 她以血肉给太后试药,已然足以让太后垂怜,她原想着利用太后破了那微月燕冲月的局,却不成想,今日陪伴太后去冷宫探视先帝废妃之时,她却忽然被人下了狠手。 那废妃当场毙命,而她却被刺中小腹,太医竟然说她再难孕育子嗣。 如今她再无机会怀上嫡子,焉能保住嫡福晋的尊荣,又如何能为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兴盛保驾护航? “茹音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哀家也无所出,但哀家依旧是大清的太后。” “哀家定会寻最好的药给你调理身子。” 太后对茹音极为愧疚和感激,伤心惋惜之际,她忽而想起胤禛的侧福晋年氏身份卑微,父亲只是个致仕的汉臣。 胤禛本就是酒后乱性强了年氏,听说直到那年氏珠胎暗结,年家在御前胡搅蛮缠,才逼得皇帝将年氏赐给胤禛为侧福晋。 南蛮子皆是矫揉造作的狐媚子,年氏腹中的皇孙,若有这么个品行卑劣的额娘,定也是个不成器的废物。 太后眼前一亮,忽而计上心来,她决定送一个孩子给茹音,弥补些愧疚之情。 那拉氏受伤恐难有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四九城。 众人还未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反应过来,忽而雍郡王被擢升为和硕雍亲王的旨意,就不胫而走。 明眼人都看得出,定是太后和康熙爷为了犒赏那拉氏护驾有功,借着擢升雍郡王的名义,让那拉氏妻凭夫贵,一跃成为皇子中第一个亲王福晋。 而雍亲王却沦为了笑柄,坊间都在传,陶侃他的亲王爵位,并非是真刀真枪凭着真本事得来的,而是因为他吃软饭,靠着四福晋牺牲了子嗣,才得来亲王之尊。 一时间雍亲王成了软饭男代名词。 外头的风言风语,自然被年家彻底隔绝在家门之外。 荣宪公主说四爷去盛京办差,需两个月后才回来,年若薇索性就住在了娘家,等四爷回来的时候,再接她一道归家。 转眼间已到了七月末,这日晚膳之后,年若薇正扶着六个多月的肚子,在后花园里缓缓散步。 行至一处拱桥之时,忽而迎面走来一道久违的身影。 此时年若荞迈着莲步,款款朝着年若薇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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