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张大人,求你们救救公主可好?臣妾不想看到公主大好韶华就这么烂在污泥里自取灭亡。” “公主如何了?”张廷玉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慌乱和着急。 “公主在自暴自弃,本宫真的很担心公主的安危。” “她要自甘堕落没人能劝得住!” 胤禛素来不喜欢跳脱的皇姐,这些时日她将手伸到朝堂上结党营私,刻意刁难衡臣施行新政一事,令他大为恼怒。 若非年氏与皇姐交好,她哪还能在朝堂如此猖狂。 年若薇始终觉得张廷玉不会丧心病狂的为了得到公主而谋害额驸,此时见四爷对公主已然生出嫌隙,她转头就走到了张廷玉面前。 “张大人,额驸并非因你而死,对吗?” 张廷玉面色煞白,忽而勾唇笑道:“贵妃娘娘,人活一世...总要有所寄托。” “陛下,若无旁的事情吩咐,微臣先行告退。” “准奏。” “不能走,张大人你这是何意,你站住!” 年若薇被张廷玉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整得云里雾里,这些天子近臣说话,都是如此含糊不清,一句话能让人揣度出八个意思。 “万岁爷,您快让张大人回来,臣妾话还没说完呢。”年若薇娇嗔的抱住四爷的脖子恳求道。 “只你心思单纯听不出,朕都听出衡臣乃性情中人,他只是想让皇姐后半生有所寄托,恨与报复也算寄托。” “啊?张廷玉大人该不会故意让公主恨他,如此公主才不会心存死志,追随额驸逝去...” 年若薇没想到真相如此让人心碎,张廷玉真是爱惨了公主,竟然背负如此深重的罪孽,宁愿让公主对他痛下杀手,也要让公主好好地活着。 “你们男人偏要在情爱里诡计多端的算计女人吗?”年若薇忍不住为张廷玉的深情和付出垂泪,转身扑入四爷怀里蹭着眼泪。 “说什么胡话,衡臣不代表天下男子。” 温香软玉在怀,胤禛这些时日忙得都住在了养心殿内通宵达旦处理政务,有两日没要她了。 此刻被年氏柔软馨香的身子在他怀里扭着,胤禛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住了心爱的女人。 “唔..爷这是在御书房呢..” “无妨。” 苏培盛打从看到万岁爷抱着小年糕那一瞬,就麻溜的关紧了御书房的门。 万岁爷并非头一回在御书房里临幸小年糕了,所以自从那一回突如其来的情事,把苏培盛整的手忙脚乱之后,御书房屏风后的软榻,就悄悄换成了双人的床榻。 而床榻边上的衣柜里,也放满了小年糕的换洗衣衫和了事帕子,以备不时之需。 威严庄重的御书房里头,传来了阵阵男女情动的欢好之声,御前伺候的奴才们早就习惯了万岁爷临幸年贵妃之时的动静,一个个垂着脑袋不敢吭声。 而御前伺候的奴婢,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嬷嬷,只因万岁爷说贵妃醋性大,是以主动换掉了年轻貌美的御前宫女。 直到掌灯之时,御书房里才传来摇铃叫水的声响。 年若薇软着身子,被四爷抱着一道入了浴池内,二人还紧紧的融在一块,四爷每走一步,她就忍不住溢出声来,红着脸吻住了他的薄唇。 浴池内暧昧的水声渐渐停下之后,苏培盛转头取来了彤史册子,在上头记录下了雍正元年十月初六,酉时一刻,帝于御书房内临幸年贵妃三回,赐留龙精。 出了浴池之后,年若薇见四爷眸中墨色翻涌似乎还未尽性,赶忙推了推四爷压下的肩,娇嗔道:“臣妾将公主带回了永寿宫里,爷这几日先别来永寿宫可好?” “呵~”胤禛气的在年氏满是欢爱痕迹的腰肢上轻轻戳了戳。 “爷,难道公主和张廷玉大人这对有情人,此生就只能如此结局了吗?臣妾不甘心!” “无论如何,朕保衡臣。”胤禛斩钉截铁说道。 年若薇愣怔的盯着四爷,四爷已然表明了他的立场,他会帮着张廷玉一道抗衡公主。 “爷!若无公主促成,你我今生哪还能如此恩爱的厮守在一块,爷不能厚此薄彼。”她赶忙在四爷面前细数从前公主对她的恩情。 “呵呵,若无皇姐从中作梗,爷与你的长子能大好几岁!” “不与你说了,总之无论如何,我保公主,哼!” 年若薇冷哼一声,气的推开了四爷,熟练的从软榻旁的柜子里取出一身干净的衣衫换上,就撇下四爷,急匆匆的回到了永寿宫。 “苏培盛,立即将皇姐逐出紫禁城。”胤禛愈发恼怒年氏因外人与他置气。 他话音未落,原本走到门口的年氏忽而折返回来,捧着他的脸颊,在他的眉宇间落下绵密的吻。 年若薇在四爷的脸上吻了好几个口脂红印子,直到吻了许久他的薄唇,这才见他眸中染上愉悦的笑意。 她无奈的将唇凑到四爷耳边,气的咬了咬他的耳朵,直到他的耳朵开始再次发烫发红,她才转身离开。 从小年糕开始没羞没臊的狂吻皇上开始,苏培盛就没挪过脚步,此刻看到万岁爷唇角挂着笑,他就知道爷方才的口谕不用去执行了。 年若薇急急的回了永寿宫里,才踏入殿内,就听到公主的谩骂声:“狗奴才,立即放本宫出去!滚开!” “公主!”年若薇三步并两步的入了殿内,正看见公主一脚将大力太监踹翻在地,她赶忙护在了奴才们身前。 “公主,您不能这么活着,我心疼您。”年若薇忍不住抹泪。 “年糕...”荣宪顿时垂着脑袋牵起了小年糕的手。 “我找不到别的理由苟活,你就让我这么醉生梦死的活着吧,别管我了。” “您不是要杀张廷玉吗?他这会还在军机处值守,我现在就让人将他请来!我们现在能杀了他泄愤,我不准公主自暴自弃的活着!” 年若薇决定破釜沉舟一番,让公主和张廷玉二人直面感情,别藏着掖着不长嘴的错过一生。 “恩普,立即去请张廷玉大人过来!” 恩普应了一声,战战兢兢的出了永寿宫,方才那瘆人的打打杀杀的消息,让他心神不宁,他当即就绕到了养心殿里寻师傅苏培盛支招。 ........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恩普就领着张廷玉前来。 “微臣张廷玉,给贵妃娘娘和公主殿下请安。”张廷玉面色凝重,撩袍匍匐在地上请安。 “张大人还活着,本宫又如何能安?”荣宪忽而阴阳怪气的说道。 “张大人,这是鸩酒,本宫不想与你啰嗦,你今日必须死!”年若薇亲自接过了锦秋递来的酒盏,端到了张廷玉面前。 张廷玉直起身来,跪的笔直,此刻他眸中含泪盯着公主,虽一言不发,但满腔深情却溢出了眼眶,让人动容。 可公主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选择视而不见。 张廷玉接过那酒盏,二话不说就一饮而尽。 荣宪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她知道年糕在用毒酒测试她对张廷玉是否有情,那毒酒压根就不可能要命。 “年糕你就别陪着张廷玉做戏了,你们....”荣宪正轻蔑的说着,抬眸间竟然看见书呆子面色乌青,此刻正七孔流血,痛苦的皱着眉头。 “年糕你给他吃了什么!!” “鸩酒啊,方才我不是都说了?” “你!快传太医啊!!”荣宪吓得腿都软了,踉踉跄跄的冲到了满脸是血的书呆子面前。 “张廷玉,你不准死!你只能死在本宫手里。” 濒死之际,张廷玉眸中含泪,忍不住伸手抚着挚爱之人的眉眼轮廓,却又克制的握紧了拳,不敢再去亵渎她半分。 “对..不起...蓝儿,这辈子我最后悔的就是..就是与你这段情..” “张大人,你不是想让公主恨你一辈子吗?你若死了,还怎么让公主好好活着报复你啊?” 年若薇含泪说道。 “胡闹!” 胤禛方才站在门外许久,恩普来寻苏培盛要能让人七孔流血的药,他就猜到了薇儿想解开衡臣与皇姐的心结。 堂堂一品宰辅重臣,在感情面前却如此谦卑,让他这个为君为友之人,都于心不忍。 “书呆子!!不是你,对不对!呜呜呜,不是你,原来不是你,呜呜呜...” 荣宪抱着书呆子泣不成声,这些年来她在仇恨里苦苦挣扎,不遗余力的抨击书呆子的一切,可他却一声不吭的接受她的无理取闹和疯狂报复。 原来他只是想让她怀着恨意好好的活下去,他看出了她想要为额驸以死谢罪。 “公主,那酒无毒,只是会让人七孔流血而已。” 年若薇牵着四爷的手,回了养心殿,将永寿宫留给了公主和张廷玉这对有情人。 ...... 雍正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明日就是她的封贵妃大典,同时也是皇后的册封典礼。 四爷今儿心血来潮,要带着她和孩子们回潜邸。 年若薇抱着小八,站在马车前头看着弘晖领着弘历,弘昼,和弘煦前来,唯独不见弘曕,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弘曕呢?” “回娘娘,六阿哥说身子不适,就不去了。” “你抱着小八,我去瞧瞧。”年若薇察觉到了弘曕被兄弟们排挤,他定受了天大的委屈,当即就心疼的到阿哥所去寻弘曕。 弘曕的奴才周斌见她来了,忙不迭的将她引到了书房里,此时小弘曕正埋头写字。 年若薇疾步走到孩子面前,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关切问道:“额娘听说你不舒服?” “嗯。” 弘曕垂着脑袋并未看她,可语气却染着哭腔。 年若薇一颗心揪的生疼,赶忙将孩子抱在怀里哄着:“是不是受委屈了?你平日里别总是藏着情绪,委屈难过了都需告诉额娘。” “走,跟额娘一起回家!” 年若薇牵着小弘曕的手来到了永寿宫里,此刻苏培盛站在黑色的朱轮马车前,见小年糕将不讨喜的六阿哥带来了,顿时惊得瞪圆了眼。 “你与额娘同乘!” 年若薇才不管苏培盛在那挤眉弄眼的,她只知道弘曕是她和四爷的亲骨肉,她不能委屈了孩子。 “额娘,儿臣还是到后头的马车坐吧。”弘曕急的甩开额娘的手,他一看到汗阿玛就发怵,汗阿玛的奴才在马车前头,那汗阿玛定在马车内。 他不敢看汗阿玛,甚至一看到汗阿玛,当夜必会被噩梦缠身,梦里汗阿玛嗜血残暴的掐着他的脖子,暴怒的让他去死。 “他是你汗阿玛,他对你的爱不比额娘少。”年若薇俯身吃力地将七岁的小弘曕抱在怀里,径直入了马车内。 此刻四爷正端坐在主座上闭目养神,见她抱着弘曕入内,冷哼着再次闭上了眼。 年若薇气的抱着小家伙坐在了四爷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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