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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面看，建筑确实有些年代了。 不过周围的基础设施还挺完善的，看上去比姜黎想的要好多了。 傅知言现在住的地方在十五栋九单元。 没有电梯，爬上去的时候姜黎已经累得有些喘气。 反观傅知言，倒是很冷静，气息连乱都没乱一下。 姜黎佩服。 打开门，室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两室一厅一卫，一个人住绰绰有余，简单的黑白基调装修，很符合姜黎对傅知言的刻板印象。 家里相当干净，没什么家具，显得有点空旷。 姜黎四处看着，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猫叫。 低头，一只相当迷你的小白猫正用爪子拽着她的裙角，小小的身子圆滚滚的，看一眼心就要化了。 姜黎回想起来傅知言裤腿的毛。 白色的，柔软又纤细。 原来是小猫身上的。 她喜欢可爱的小动物，蹲下身摸了摸小猫的脑门，高兴地问：“傅知言，你养猫啦！” 傅知言说：“不是养的，流浪猫。” 姜黎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傅知言冷着脸抱起一只白色奶猫的场景。 心跳加速，血液直冲脑门。 啊啊啊太萌了！ 她福至心灵，问：“你这几天精神不好，是因为猫？” “嗯。”傅知言没否认。 猫才一个月不到，饿的快，三四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傅知言除了上课都在家待着。 晚上猫饿了就叫，傅知言干脆也不睡觉了，直接做自己的事情，到点了就喂。 不过这些，他不打算告诉姜黎，免得对方又大呼小叫。 姜黎捏捏小猫耳尖，问：“它有名字吗？” “没有。” 傅知言关上门，从鞋柜边的架子上拿了一小袋羊奶粉，冲开后倒进食盆。 姜黎不可置信：“你就让人家这么没名没姓跟着你？” 傅知言：“……” 什么叫“没名没姓”。 她的用词总是很奇怪。 傅知言说：“我没打算养。” 姜黎抱着猫到食盆边，小猫立刻就俯下身喝奶。 她扫视一圈四周。 鞋架边的储物架上塞了几袋猫粮和羊奶粉，客厅角落里还有猫砂盆和猫玩具。 这叫“不打算养”？ 姜黎夸张地叹了口气：“但是这只猫很小，要是放到外面去，会被流浪猫欺负，只能偷偷去垃圾场捡吃的，垃圾场有人看着，它又会被打走。” “过段时间天热了，夏天就没水喝，只能被太阳晒晕；冬天的时候，没地方住，只能在雪地里喵喵喵的哭……好可怜的猫。” 傅知言：“……” 少年唇线紧抿成一条直线。 半晌后，似是无奈地问：“那怎么办？” 姜黎问：“傅知言，你喜不喜欢这只猫？” 傅知言立刻否认：“不喜欢。” 姜黎摸摸猫脑袋，不信他的话。 她总感觉，傅知言其实挺喜欢这只猫的。 否则也不会在自己经纪都不宽裕的情况下，还给猫买好猫粮和羊奶粉。 姜黎问：“你不喜欢，养它干嘛？” “它受伤了，等好了就丢出去。” 傅知言语气微冷。 姜黎才不信。 说什么只是收养几天等猫好，要是从他精神劲不好那时候算起，都收养了一星期了。 猫都能跑了，他这猫粮还有好几袋呢。 姜黎没再问，坐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看他：“话归正题。傅知言，你把我带回家想干嘛？” 傅知言：“……” 这话应该他来问吧。 傅知言想了想，问：“你吃什么？” 他还记得自己欠姜黎一顿饭。 姜黎问：“你家冰箱有什么？” 傅知言指了指厨房，意思是让姜黎自己去看。 刚吃过自己做的面，姜黎不是很饿，就让傅知言随便做点，自己继续看猫猫现场“吃播”。 小猫吧唧吧唧舔着羊奶，嘴边上一圈白沫。 厨房里亮起灯，食物的香气飘散在室内，小猫鼻尖动了动，喵呜喵呜叫起来。 姜黎回头，看清厨房的情况，又在心里暗骂一句狐狸精。 傅知言穿着白色休闲衬衫和牛仔裤，腰间系着一条围裙，两根细绳勒着衬衫打了个随意的结，将腰掐出纤细的弧度。 肩宽腰窄屁股翘，光是一个背影就让人无限遐想。 姜黎呆呆看了好一会，在心中抹泪。 能给这种大美人当白月光，她也太走运了。 小腿传来微痒的抓挠，小猫不满姜黎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喵喵叫了声，小爪子勾着她的袜子。 姜黎摸摸它的脑袋，抽了张纸巾擦它嘴边的羊奶沫。 傅知言端着碗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女孩莹白如玉的指尖托着小猫下巴，另一只手用纸巾轻轻擦拭，唇角勾着笑，上扬的语气里满是逗弄： “谁是小花猫呀？嗯？是不是你？” 给小猫擦干净脸，姜黎才发现傅知言已经将夜宵放在餐桌上了。 他做的是口蘑肉丸汤。 碎肉捏在一起组成一个个圆滚滚的小肉圆，口蘑切成片飘在一旁。 香味弥漫在不大的空间里。 姜黎拿起勺子，在心里琢磨着待会喝完要用什么词汇夸赞傅知言的厨艺。 但刚喝了一口，她就瞪大眼睛。 ——太好喝了！ 鲜得眉毛都快掉了。 尤其是不久之前吃过自己做的那面，这一对比起来，姜黎感觉自己都要升华了。 她连话都没说，一口接一口喝完。 几分钟后，放下空碗，对傅知言比了个大拇指，“贤惠！” 傅知言：“……” 贤惠…… 又乱用词。 “锅里还有。”他低头喝汤。 没注意到，自己的唇角，不受控制地翘了翘。 小猫在脚边轻蹭，厨房里姜黎被锅烫了一下，赶紧伸手捏住耳朵，过一会又迫不及待去舀汤。 厨房的暖光灯倾泻在脚边。 这个家里，好像第一次有了人间烟火气。 傅知言突然感觉自己心脏处好像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 一闪而过。 手机震动，是陌生号码。 傅知言皱了皱眉，直接掐断。 可下一秒，又有短信发了过来： 【知言，我是大哥。】
第26章 往事暗沉 姜黎出来的时候，发现傅知言脸色不是很好看。 少年整个人隐在阴影之中，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光沉郁。 手垂在身体两侧，修长的指紧紧攥成拳，骨节用力到泛着白。 察觉到姜黎的目光，傅知言背过身，吐出一口气才问：“吃好了？” 姜黎点了点头，问：“你心情不好？” “没有。” 傅知言沉声应着，起身去厨房打算洗碗。 想到刚才那通电话，心口就止不住涌上烦闷。 走进厨房，却意外看见两个洗好的碗摆在桌上。 虽然表面水淋淋的，水池里还飘着泡沫，但却足够让他惊讶了。 傅知言意识到。 在不知不觉间，姜黎比起之前，发生了很多变化。 而他，竟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傅知言。”姜黎在客厅举着个铲子叫他，“猫砂好像没有了，要不要再买点？” 傅知言顿了顿：“没必要。” 反正只是暂时养着。 姜黎听他这么说，转了转眼珠，问：“你不养的话，给我养怎么样？” 姜黎蹲下来，用指尖点点小猫的鼻尖，小猫舔着她的掌心。 傅知言走进客厅，眼见着自己一口奶一口奶喂的猫把脑袋塞姜黎手底下，喵喵叫着撒娇，眉心轻蹙。 简直是谄媚。 傅知言语气微冷：“那你拿走。” “干嘛？生气啦？”姜黎想笑，“我拿走了你怎么办？” 傅知言说：“不怎么办。” “哦，不怎么样是什么样？”她胡搅蛮缠，“你是不是舍不得？” “没有。” 傅知言下意识反驳。 又闭上了嘴。 有些懊恼。 他为什么要顺着姜黎的话走？ 他养不养猫，跟姜黎有什么关系？ 就不该带她回家。 他暗暗想，下次一定要拒绝姜黎。 或许，连傅知言都没发现。 原本被那通电话烦躁的自己，被姜黎几句话就转移了注意力。 最后姜黎还是把猫带走了。 这是傅知言沉默一会后提出的。 比起他，姜黎更能给小白（姜黎取的名字）物质条件。 抱着猫出门的时候，姜黎突然感慨：“我们好像离婚了之后在分孩子。” 傅知言：“……不要乱说。” 姜黎举起小白的爪子冲傅知言挥了挥，美滋滋走了。 姜家父母基本上不在家，姜颂又经常出去比赛，家里除了保镖就是做饭阿姨，养只小猫倒也算是增添点活力。 正好家里也有给佣人准备的房间，姜黎打算这段时间请个保姆帮忙给小猫冲羊奶，傅知言兼职的时候也就不会担心了。 抱着猫离开的时候，姜黎就在想，傅知言虽然把猫给她，但肯定放心不下。 那以后就会经常联系呀。 又能照顾猫，又能让傅知言有时间做别的事情，还能加深两人的感情……哇，一箭三雕！ 姜黎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了。 * 夜色低垂。 傅知言又做梦了。 小男孩被人一把推下，顺着长长的旋梯滚落，磕得头破血流。 周围的佣人乱成一团，想上前扶起他。 一个佣人刚伸出手，却被一道声音喝止：“都不准碰他！” 楼梯口穿着西装的男孩模样精致，正冷冷地看着下方众人。 周围所有人都不敢动，五岁的傅知言强撑着疼痛，站了起来。 还没站稳，一只皮鞋就猛地砸在他身上！ 他冲下楼，一把将傅知言推到地上，撕心裂肺地喊着：“傅知言，你这个贱种！混账！灾星！你害死了我爸爸！你为什么还活着！” 他愤怒到极致，拳头一下下砸下来，“为什么不是你去死！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你去死啊！！！” …… 他被打得遍体鳞伤，躲在房间里无声地抹眼泪。 模糊的视线里，母亲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阿言，他们说的没错，是你有罪，你快去求老夫人原谅……” 他哭着摇头：“不是我……叔叔不是我害死的……” 然而，委屈的声音一冒出来就被母亲压了回去。 “阿言！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嘴犟，明明是你……” “算了，我也不知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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