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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不仅发病，还……”姚锦瑟欲言又止。 梁朝宗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淡淡道：“你是怕他们死在半路，是吧？” 姚锦瑟微微点了下头。 “夫人尽管放心，我特意找医师给他们配了温和的药，每隔一天给他们喝一次。”梁朝宗眼眸透着阴骛。 “这药既可以延缓发病，能保证他们活着进京，却又无法彻底医好他们。” 姚锦瑟转忧为喜：“没想到夫君还有如此高明的手段！” 说着，纤纤玉手攀上了梁朝宗的肩膀。 梁朝宗朝她邪魅一笑，伸出强壮的臂膀，一把搂住了女人的细腰。 …… 金銮殿。 热热闹闹的新年已经过完，大夏百官的年假也结束了。 正月初十，这是春节过后的第一次早朝。 今天一早，夏正启特意从被窝里将女儿薅了出来，带她一起来上朝。 夏妙元最近睡惯了懒觉，突然被迫早起，心情十分不爽。 她坐在夏正启旁边，闭着眼睛打盹，上身都靠到了夏正启的身上。 夏正启看了一眼女儿，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搂住了夏妙元，以防止她摔倒。 大殿内，那些迂腐的官员，看着安国公主，都愤愤地皱着眉，低声议论着。 “皇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让公主同坐龙椅，还让她在大殿上睡觉。” “可不是嘛，纵览上下五百年，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要怎样被其他国家嘲笑呢。” 夏正启也不是聋子，总是大臣们声音压低，也听到了一耳朵，早就明白了他们在议论什么。 夏正启不耐烦地向德宝使了个眼色。 德宝便扯着嗓子喊道：“有本早揍，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大殿上就传出一股浑厚的男声。 “臣有本要揍！” 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大，几乎贯穿了整个金銮殿，夏妙元立刻被这一声给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 【谁呀，年假过后第一天上班，就来奏了一本。】 夏妙元聚焦了目光，仔细看，只见说话的是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看官服应当是个御史。 “陈大人，请讲！”夏正启朗声道。 【陈大人？陈有年御史吗？那可是江太师那边的人啊。】 “启禀陛下，臣今天要说的是，陛下关于放采女出宫，允许无子嫔妃出宫的一系列举措，这些实在是违逆大夏祖宗。” 陈大人说的声如洪钟，目光如炬， 夏正启压了压火气，尽量平静地问道：“为何啊？还请陈大人细说。” 陈大人将双手握在一起，向斜上方施了一礼后，坚定地说道：“当初太祖皇帝建立大夏，设置了三年一选秀的制度，就是为了给大夏开枝散叶，使皇室子孙兴旺。” “皇上您竟然废除了这个制度，实在是祖宗的大不敬。” “臣附议！”几个迂腐的言官马上附和道。 【切！】夏妙元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历史上，几乎历朝历代不都是如此。打着为皇室开枝散叶的幌子，上千的妙龄少女被选入皇帝的后宫。】 【可实际上，又有几人生下孩子呢？绝大部分，就是在皇宫里等死，蹉跎了一生。】 【数量太多，皇帝连见都见不过来，与其如此，她们还不如和年貌相当的人组成家庭。】 夏正启暗暗听着女儿的心声，赞许地微微点头。 “三年选一次，一次选三十到五十人！你们当朕是种马么？” 夏正启一改平时斯文的措辞，犀利骂道。 殿内的文武百官俱是一怔，他们向夏正启投来了惊诧的目光。 皇上骂的好露骨啊！ 皇上讲得好粗俗啊！ 噗—— 还有大臣没忍住，笑出了声。 “历朝都有成千上万的女子，被选进宫之后，别说为皇帝生下皇子了，就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夏正启神色威严，声音铿锵有力。 “她们若是不进宫，直接嫁人成家，难道不好吗？” 陈御史有些不服气地努了努嘴。 “就算皇帝改了三年一选秀的制度，也不该下令将宫中的采女放出宫，允许无子嫔妃出宫。” “老祖宗说，好女不事二夫。更何况她们还是皇上您的妻子。” “她们只要进了后宫，成了陛下的女人，不管日后有没有生下孩子，那都是陛下的女人，终生不可改嫁他人。” “否则，那就是皇家的耻辱，大夏的耻辱！” 陈御史慷慨陈锡完之后，有些挑衅地看了夏正启一眼。 “陈御史说的极是！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同样以迂腐着称的苏御史朗声道。 “臣附议！”几个言官纷纷附和。 【呸呸呸！还一女不侍二夫！亏你说的出来。】 【我记得，你父亲早亡，你母亲后来又改嫁了两次，你姓陈。不就是跟的继父的姓。】 夏正启抿了抿唇，幸亏今天带了宝贝女儿来上朝。 【你异父异母的大哥，英年早逝，你老娘倒是拿一女不事二夫这一套来管教你大嫂呢，严禁她改嫁，可结果呢？】 嗯？结果什么？快说快说！ 夏正启静心凝神，竖着耳朵仔细听。 【大嫂正值壮年，耐不住情感寂寞，私下里和邻居老王好上了，还不小心怀了孕，生了个孩子。】 【你家怕传出去不好听，竟然对外谎称这孩子是遗腹子。也挺神奇的，父亲过世两年，生下的遗腹子。】 “咳咳咳……”夏正启差点笑出声，忙拿帕子掩嘴，装成是清嗓子。 天呐，没想到一向以迂腐严谨着称的陈御史，家里还有这样炸裂三观的瓜。 “皇上，您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德宝关切地问道。 夏正启朝他摆摆手。 “一女不事二夫？”夏正启迅速调整了思绪，冷声问道。 “男子向来比女子寿命短，你可知道，大夏一年到头，有多少女子成为寡妇吗？” 陈御史脸上一怔，没想到，明熹帝竟然会提到这个问题。 陈御史摇了摇头：“不知道，还请陛下赐教。” 第185章 父亲过世两年生下的遗腹子 夏正启一字一顿道：“大夏每年新增寡妇，大于十万人。” “竟然有这么多！” 瞬间，大殿内立刻来了一个小小的骚乱。 很多大臣低声议论起来。 “青壮年的寡妇，因为一女不事二夫的陈旧礼制约束，大多选择守节，不再婚嫁。”夏正启声如洪钟。 “但，这种礼制实属压制人性。民众对寡妇的偏见和要求更是苛刻。很多女子因为受不了这种精神压迫，积年累月之后，就神志不清，精神失常。” 【爹爹竟然如此了解民情！】夏妙元用满含崇拜的目光看了夏正启一眼。 【这个苏御史的老娘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谨言慎行守寡三十几年，最后精神失常。】 夏正启双眸发亮，我宝贝女儿又来助爹爹了。 “苏御史，朕记得你的母亲就守了30几年吧？”夏正启看向刚刚慷慨发言的中年文官，苏御史。 苏御史眼圈一红：“是的陛下，家母贞静贤淑，把名节看得最重。怕人闲话，三十几年来对自己极为苛刻，连门都不出。” 但说完这段话后，苏御史仿佛感受到了满满的自豪感。 他骄傲地昂起了头。 他的寡母，循规蹈矩，在女德方面没有一丝污点。三十几年不出门，不与外人说话。 夏正启继续问道：“那她现在身体情况，精神情况如何呢？” 苏御史一愣，嗫嚅道：“她……” 夏正启逼视着苏御史，冷声道：“朕是天子，你要实话实说，不得欺君！” 苏御史的声音很低：“现在她，时常自言自语，夜里失眠，睡不着。” 说到后面，苏御史已经带了些许哭腔。 夏正启向苏御史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 【古代女子好可怜啊！就为了自己的名誉，就为了外人的评价，没了丈夫就得把自己活成活死人。】 【封建礼教真的是害死人！一女不侍二夫，说白了，就是男权社会压制女性的说法罢了。】 【他们口口声声说，女子要守节，一女不侍二夫。可对于男子的要求，则宽松得很，纳妾，养外室，去烟花柳巷玩乐，都是社会允许的。】 【妻子死了，七大姑八大姨上赶着劝男人再娶。说家里若是没有妻子，日子就没法过，家就不成家。】 【可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凭什么用双重标准来要求他们？】 想到这里，夏妙元无力地唉声叹气。 【哎！还是现代社会好，女子婚嫁自主，拥有独立的人格。男女结婚，感情不和可以和离，不论男女，配偶过世，另一方都可以再婚。】 夏正启细听着女儿的心声，听到这里只觉热血沸腾。 原来仙界遵从的竟然是如此开明的婚姻制度，真是妙啊！ 大夏也要向仙界靠拢才对。 他强压下思绪，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有的女子，被迫守节，但内心不甘寂寞，往往生出了令人不齿的腌臜事。败坏了社会风气。与其如此，又何必守节呢？” 说到这里，夏正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陈御史。 陈御史听到这句时，脸上的神色有些慌乱。 “陈御史，你对这个情况应该有所了解啊。听说你大嫂她，去年生了个遗腹子？”夏正启嘴角勾起。 陈御史满脸通红：“啊……这……多谢陛下关心。那孩子长得可像我大哥了。” 文武百官纷纷捂嘴偷笑。 “父亲过世两年生下的遗腹子啊！” “真的假的？这么劲爆吗？” “真的，他大嫂家和我一条街，当时连满月酒都没好意思摆。” “你们住一条街，那孩子不会是你的吧？” “别瞎说，我人品好得很。” 陈御史：我明明说的是采女和嫔妃不得改嫁啊！我怀疑你在转移话题，可是我没有证据。 夏正启铿锵有力地说道“所以说，一女不侍二夫，根本就不符合人性，是礼教对女性的压迫！” 【爹爹好棒啊！没想到爹爹竟有如此眼界！】 夏正启低头，抿嘴偷笑。 这时，底下的文武百官，有多一半都露出一副敬佩的神情。 “陛下说的有理啊！与其强迫女子守节，生出各种有害风化的丑事，还不如让她们光明正大地改嫁。” “可不是嘛。这样的丑事实在是太多了。” 陈御史此时已经脸红地红到了耳根，更是无力再辩驳夏正启的观点。 夏正启站起身，向文武百官摆了摆手，铿锵有力地说道：“朕今天就下旨，废除大夏女子丧夫守节的规矩。准许寡妇再嫁，而且鼓励寡妇再嫁！” “寡妇再嫁的，朝廷奖励白银五两，作为嫁妆。若是改嫁后生下孩子的，每生一个孩子，朝廷发放十两银子，作为为大夏增加人口做贡献的奖励。” 【爹爹英明神武啊！】夏妙元激动地拍手。 “皇上圣明！”文武百官异口同声地喊道。 夏正启捋着胡子，得意地眯起眼睛，尽情享受着被百官集体吹彩虹皮的美妙感受。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那，关于采女和无子嫔妃放出宫呢？”苏御史硬着头皮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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