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要求不高的】 菩然哪知道他心里跟山路十八弯似的,整这么多道道啊。 在那伤春悲秋又明悟一笑的,真怕给他想象的时间多了,他能把看的狗血话本剧情全给走一遍,最后直接跳到孩子满地跑的美满大结局了。 “不过说实话,你要走的话,我建议你在我身边待够三五年再走。” 她现在吃的尽兴,脑子里只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被她伤碎了心的琉因可就吃不下了,跑过来就这么静靠着少女纤 合度的肩头,鼻音闷闷的问:“为什么?” 菩然一顿,像是在想借口:“到时候我才能批准你不做我的小跟班。” 琉因眼睛骤亮:“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亏你刚刚还佛里佛气慈悲大度的说那么多道理,原来都是借口! 你就是舍不得我离开。 琉因身后不存在的尾巴甩的特别欢快。 她心里有我诶。 菩然没说话,生怕自己又说错什么,搞得这人变怨妇了,麻烦,不想哄。 她提出的期限,其实是为了把琉因带在身边用灵气滋养。 自她来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说了要送他个善果,她就不会失信。 琉因的筋脉会一点点修补,腐蚀身体的毒素会一点点清除,被掠夺的寿命她也会一点点抢回来。 或许连琉因自己都未曾发觉,他的情绪稳定许多,时刻侵蚀的身体也没那么痛了,癔症很少再犯,多数时间他都可以保持清醒状态。 也许人皮披久了,他就真能变成个人了。 琉因知道菩然信佛,可不知人家真有道行,真有灵力这种东西。 菩然做事随心,又主打一个做好事不留名,也没跟琉因提过我帮你变回阳光快乐的小男孩,她都要为自己不图名利的崇高品德默默点个赞。 没多久她吃饱了,伸个懒腰下巴一扬:“我要回去休息了,你呢?” 琉因双手托腮:“我再坐一会儿。” 菩然走了,琉因身边最后一点热源也没有了。 他提壶斟酒,圆润水亮的瞳仁望向澄澈酒液,喃喃自语。 “我跟傲慢走,没打招呼,只是想知道你在不在乎我。” 指尖转动琉璃杯,酒液中的亮光也跟着晃动起伏。 “你会不会找我,会不会遇到阻碍就不来了。” 这也是褚阶带人去堵菩然的原因,看这姑娘是被吓走,还是一心头铁要扑来见他。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菩然先发制人把褚阶给打服了。 “我其实没那么可怕的,来个人待我好,不抛弃我,就够了。” 夜风凉,吹的他握拳抵唇咳了几声,身子越发虚浮。 他端起琉璃杯饮了口烈酒,呛得唇颊潮红,咳的更厉害了。 可少年的神情越发落寞,总是言笑晏晏的眼睛盛满死气。 “菩然。” 他的脑袋埋进交叠在桌面的臂弯中。 “菩然……” 脆弱的颤音随着眼角的泪珠一并消融。 他在这四面环湖的亭中睡了过去。 少年细长的眉恐惧的颤抖,眼角又是坠下一颗晶莹泪珠。 梦里他被最为依恋的娘亲抛弃,扔进毒虫池。 虫子爬满他的肌肤,池外的人冷眼相看,每当他要挣扎着爬出来时又一脚将他踢下。 没有食物没有水,他饿的魔怔撕咬自己,吸食自己的血液。 好饿。 好渴。 梦魇如影随形,他在破败的寺庙睁开眼,门口站着位身姿笔挺的少女,手中拖着与之形成巨大反差的野狼尸体。 他近乎狼狈的扑过去撕咬开野狼的脖颈,血液顺着他的喉咙流进肚中。 理智稍有回笼,他开始害怕对方厌恶的目光。 少女像个没事人,扒去皮毛清理干净架起烤熟,那一顿他吃的很饱,很满足。 路途中的迁就,对方无声的宠溺与纵容,做什么总想着给他留一份口粮。 亭中熟睡的少年紧蹙的眉头不知不觉的松开,眼角的泪痕也已经风干。 他的唇线无意识上扬,笑的好甜。 也许是做了场好梦。 …… 这一觉菩然睡到日上三竿。 她推开窗,视线远眺,思绪飘远。 都遇到三师兄了,那就不愁回谷了,所以她出去溜达做点其他事也是可以的吧? 正当她想开溜,急急赶来的婢女拦住了她。 “姑娘,随你一同入住的公子病了,可要去瞧瞧?” 这刚迈出屋门的脚一顿。 “病了?” 昨晚不还是好好的? 婢女:“公子昨夜在亭中睡着,染了风寒。” 菩然情绪不辨的眯起眼。 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娇气呢。 宋昭是,琉因也是。 她摆摆手,示意婢女带路去琉因的客房。 “你家主子呢?” “主子今早出府了,交代回来后再同姑娘商谈要事。” 还有要事? 除了回谷还有什么要事? 须臾间,已经到了琉因房前,菩然推门而入。 听到响动他欢喜:“菩然!” 他坐在桌前,身上披着薄衣,双手捧着姜茶,一双眼睛水润润的,像难受的刚哭过。 菩然走过去抬手覆上他的额头,很烫,几乎要将她掌心的温凉融化殆尽。 琉因舒服的又向她的掌心蹭了蹭,呼吸间虚弱艰难:“你别担心,我就这样,生点病看起来很严重,其实什么事也没有。” 瞧见二人亲密无间,四周的婢女全都低着头退下。 菩然不说话,只是牵住他的手又输了点灵气。 少年似乎很喜欢靠在她的肩头,有一种静看花落随时间慢慢变老的满足感。 “菩然,以后你可以随时唤我的名字的,反正他们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这天下为毒而生的,只有青旋国的密疆一族,密疆的存在虽然隐秘,但仍被不少强大势力知晓。 仔细想来,菩然从未在外人面前唤过琉因的名字,他知道她是为了保护他,在被一种名为“呵护”的柔软情绪充斥心间的同时,琉因更期待她可以没有顾虑,随时随地的呼唤他。 在三师兄的眼前,在万众人海里,又比如牵手的现下,他无比强烈的想要听她唤他。 菩然拧眉:“别说有的没的,你的身体情况复杂本来就差,别作,给我好好养着。” 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久,你这一病就毁了我一半的努力。 你是不是找打啊? 她不太高兴,琉因抬起另一只手,小动物般惴惴不安的拉拉她的衣袖。 “你叫叫我嘛。” 菩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坚持这个,可能生病的人都格外难缠? 唤:“琉因。” 然后他便笑了。 紧紧环住少女的手臂,轻轻“嗯”了一声。
第33章 说走就走啊?】 在菩然和琉因黏一块牵手手岁月静好时,他们的三师兄可是早早乘了马车出门搞事业。 马车的装扮意外朴素,与街道匆匆驶过的别无二致,坐在里面的人却生的恍若谪仙。 银发男人坐的端正,脊背笔挺如翠竹,他今日穿的是一身漆黑缕金云纹袍,竖高领依旧将颈部肌肤遮的纹丝不露,霜雪色的睫毛覆落,正呼吸绵长的假寐。 车速近乎均匀,带着平稳的小心一路向前,马蹄踏踏,踩在地面的声音单调又无趣。 升起的朝阳落下几缕酒红光辉,车夫极具技巧的勒紧缰绳,马儿安静停下脚步。 路旁有位肤色冷白的少年,眉眼精致却缀满阴沉的戾气,使得那份容貌的殊丽感淡了几分。 宋昭朝着停下的马车一礼,带着自心底迸发的敬意,恭顺道:“侯爷。” “上来吧。” 车内传出主人的允许,宋昭这才掀开门帘进入不大却雅致的厢内。 傲慢撩起眼皮瞥过他苍白憔悴的模样,冷淡的问着:“她打了几鞭?” 宋昭气一滞,低垂头颅遮住脸上的狼狈,瓮声瓮气:“九鞭。”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皮鞭,用点力一鞭下去都能皮开肉绽,这挨了九鞭宋昭真是被打掉了半条命。 还不止,菩然还有两鞭没打呢。 一想到这里他又呼吸急促几分,身上的伤口光是忆起她那张脸,就如烈火灼烧汹涌作痛起来。 傲慢回想起昨晚少女白净的面庞,娇憨诚挚夸他仙人的模样,怎么也无法和挥舞小皮鞭的恶鬼联系起来。 掩盖在宽大袖中的手指清闲的拨弄腕间的翡翠玉珠,他后仰身子靠在厢壁,一双鎏金眼眸又闲适的闭了起来。 “恨她?” 车轮滚滚压过地面,外面摊贩的叫卖声忽远忽近,宋昭攥紧双拳挣扎许久,才吐出低哑自嘲的话语:“我更恨我自己。” 闻言傲慢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语气平淡的近乎冷酷:“没用的东西。” 空气骤然冰封,少年的指骨绷到泛白,身体线条隐隐发颤。 他死死掐着掌心,不敢有丝毫反抗。 傲慢居高临下的睥睨他,半覆的瞳仁是种无机质的哑光,冷冽的悚人:“弱者才会向更弱者挥鞭。” 少年被训的根本没勇气抬头。 “你该发泄的对象不是为了几两碎银奔波的平民,而是赐予你一身耻辱的人。” 傲慢眯起眼,轻飘飘说出令宋昭惊出一身冷汗的话。 “杀了太子。” 四个字宛如平地惊雷,炸的宋昭头晕耳鸣。 他以前也是天之骄子,可偏偏被玄月国万人尊崇的太子殿下废了筋脉。 不是没想过报复,但那是太子,他身上还背着宋家…… 就在他冷汗淋漓惊疑不定间,傲慢闭目养神,一身无礼至极蔑视皇权的逼仄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 银白的发柔顺的披在身后,静美的男人仿佛从始至终也未曾开口说过什么,要不是宋昭全身血液因后怕仍在加速流动,他倒要怀疑刚刚的一切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可他又比谁都更清楚的知道这不可能是幻听。 眼前的人是玄月国权倾朝野的定远侯。 是说一不二,想要什么便有什么的人。 马车内一片寂静,一路向前驶向皇宫。 宋昭如坐针毡,说实话,他至今仍想不明白为什么定远侯这种大人物会庇佑自己,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 马车从太子安排的暗道进了皇宫,身长玉立、气质儒雅的殿下亲自前来迎接。 太子笑容温润,可在见到他身后的宋昭时,眸色一沉,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嘴角噙笑:“这是?” 傲慢随意的将鬓边碎发撩至耳后,眸色清淡:“顺道。” 虽然你是一前一后一个上午一个下午约的我俩,但我好心把宋昭一起捎来了,开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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