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有力的手臂中揽着的,就是雅塔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梨叶。 “你早就知道会下暴雨,就这么眼睁睁看我们去送死吗?”雅塔气急败坏的找她理论,却被姜娆不耐烦的甩开。 姜娆径直走向景牙。 此时,他的湿发正往下滴水,水珠顺着高挺的鼻尖砸在锁骨上,棕色的眼眸湿润清澈,嫣红的薄唇因为暴雨的侵袭而愈发艳丽。 景牙委屈巴巴 1月色下,她踮起脚尖,用干燥的兽皮一下子将他的罩了起来。 姜娆拉着兽皮的手猛的用力,景牙毫无防备的躬身,差点环抱住她。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去,相信我?”姜娆湿热的呼吸,喷洒在景牙的脖颈上,烫的他一缩。兽皮却将他束缚在方寸之间,与她贴的很近,不让他退后。 她冷声道,“现在学乖了没有?” 大概是暴雨的缘故,空气中都是湿湿的氤氲,少女的声线又绵又软,在景牙的耳际缠绕,却带着不可置喙的压迫感。 景牙理亏,也没有回嘴,闪避着她的目光。 平时像火光般恣意张扬的青年,此刻微闪着清澈的眸光,头低低垂垂的,露出一截白皙纤瘦的脖颈来,反倒显得委屈又无辜起来。 姜娆松开了手,将兽皮甩给了他,嫌弃道,“快给我擦干,委屈巴巴的,跟个没人要的小狗一样。” 说着,她就准备回落脚的山坳,冲景牙道,“还不快跟上!” “哦.......”景牙的尾音拖的有点长,难得乖巧的跟在了她的后面。 “你还没回答我呢!”雅塔跟疯狗一样不依不饶,被云起抓住了手腕子,若不是他及时阻拦,雅塔的指甲差点将姜娆的脸划伤。 “啪!”姜娆反手抽了她一巴掌,这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抽的雅塔的脸颊很快红了起来。 “我有没有说过,回来不许讹我?” “什么叫我眼睁睁看你们去死,我是不是劝过了?是你们上赶着自已去送死!” “天机不可泄露,我都暗示的那么明白了,今天天气不好,让你们明天再走,你是哪句话听不懂?” 姜娆不想和雅塔计较,一字一句道,“脑袋空不要紧,关键是不要进水,你再跟疯子一样过来拽我,我就打断你的手腕子!” 雅塔被骂的一句话不敢回,她的伴侣这才反应过来将她扶住,想为她出头,却被姜娆冷冷的扫了一眼,莫名就的不敢妄动了。 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像个凶兽,对着雅塔一通暴力输出,让赶来看热闹的塞勒斯、束月和烬大为震撼。 姜娆烦躁的扫视了众人一圈,“啧”了一声,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当景牙坐到篝火旁的时候,才感到被寒风吹到麻木的身体有了一丝的温暖。此时葫芦汤锅中的鱼鲜和羊肉炖的更加软烂,在汤锅中咕嘟咕嘟的格外诱人。 姜娆盛了一碗热汤递到他手里后,就沉着脸不说话。 景牙捧着那碗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下头喝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带来的暖意反倒让他有些歉疚起来。 他抬眼,明灭的火光照着她的脸上,眼里的碎光明亮极了,因为生气,脸颊有些微鼓,像只长着尖刺的蓬蓬兽。 “真生气了?”景牙小声问道。 姜娆抱着手臂冷哼一声,“下次再不信我,可就不是淋场雨这么简单了。” “明明已经答应我,暂时互相信任,通过试炼,早日一拍两散的,真是让人失望。”姜娆说这话时愤愤不平,唇线紧绷,连身体也不愿意侧向他这一边了。 “就你以前的那个样子,说的话确实没什么可信度。”景牙摸摸鼻子,尴尬道。 “我,可不是梨叶。”姜娆抬眼,锐利的目光撞上景牙的。 二人中间的火焰炽烈的升腾着,景牙想起临行前说的话,她会生火,她会医术,她漫不经心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至少,我不是原来的梨叶了。”姜娆重申一遍。 她精致的眉眼染了些怒气,转过脸,对着其他人道,“这样的事,不许再发生第二次。” 火光灼灼,少女的身姿像自由的夜风,恣意纵横,“相信我,是你们想改变现状最好的选择。” “梨叶大人........”一个看起来十分礼貌的英俊雄性从崖壁后探身出来,一看就是被推出来的受气包。 他有些尴尬道,“我们想找您借火种,夜风实在是太冷了,巫女大人们被淋湿了,行囊都丢在了落日河谷,没有兽皮御寒,大家都有些撑不住了。” 景牙想起中午时她说过晚上他们要来借火的话,挑了挑眉。 “拿去。”姜娆干脆道。 那个借火种的雄性愣了一下,连烬他们都愣了一下。 原以为梨叶会因为他们之前的无礼而借机发难,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给他们了。 “实在是太感谢您了!”那个兽人欣喜的招呼其他兽人们赶紧过来借火。 “但不许给雅塔,让她自已过来借。”姜娆将脆薯果放在火上烤,火焰正侵蚀着那层外皮。 她恹恹的眼皮也不抬一下,莫名有些狠辣。 “啊?啊......是。”那兽人面露难色。 “不来就冻死,让她自已想清楚。”姜娆冲他粲然一笑,就算她长得再清丽可人,此情此景也像个吃兽人心肝的妖兽一样骇人。
第27章 一起躲雨吧 过了好久,云巫山最孤傲的巫女雅塔,才带着乌泱泱一众的伴侣,像是壮胆一样,来到了姜娆面前。 她的雄性们明显是来找场子的,一个个站在岩壁外虎视眈眈的看着这边,全部被烬拦在了外面。 烬挡住他们不礼貌的视线,眼神轻傲,语气散漫,“我们家雌主温柔,只要你们的一根手腕子。” 他活动活动筋骨,俊朗的脸一半隐在黑暗里,灼人的蓝色瞳孔幽幽发亮,“我就不同了,我向来喜欢,开膛破肚。” 对方脸色微僵,气势一下子被压了下去。 “我,想........”雅塔纠结了半天。 “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河谷里要下暴雨的......”她紧咬着唇扭捏道。 “你过来,我告诉你。”姜娆朝她招了招手,雅塔迟疑了一下,在她腿边半蹲下来,附耳过去。 窥算天机之人,不可多言,但事后就不犯禁忌了。 姜娆出发前卜了一卦,得了个中孚卦。 中孚卦,其中两句就是: 虞吉,有他不燕。风吹在泽水之上,泽水必相应而起波浪。 意思就是,宜安居,行,必有意外。有突发事件,会有狂风肆虐,大水共鸣之相。 但不知道是她修为不够,还是这个龟甲和木片太粗糙,她算了几遍都没办法推演出确切的时间。只能推算出,大概是今天傍晚到入夜前的这段时间。 天机又不可明说,在不能绕路的情况下,她只能一路玩玩停停拖延时间。 半晌,雅塔的膝盖“咯嘣”一声跪在了地上,嘴唇颤抖了一下,无力的垂下了头。 如果今天不是梨叶有意救他们,拖慢了脚程,按照他们的速度,那时应该已经进入了落日河谷的深处。 河谷的深处有三条大河交汇,暴雨来临,水势更大,根本是跑不掉。 现在他们还能完好的站在这里瑟瑟发抖,已是万幸,不然就是河谷深处一具具被溺死的青黑尸体了。 雅塔脱力的跪倒在梨叶面前,眼前这个被火光映照的仿佛在发光的少女,竟然能预测未来,这是多么深不可测的能力啊。 她双手在胸口比了一个十字,虔诚的跪拜道,“请原谅我的无知吧,梨叶大人.......” 对强者的顺从和对弱者的欺凌,这是人性的本质。 看到自已一向高傲的的雌主正对着梨叶行大礼,赶紧跟着跪了下来,头都不敢抬。 “拿去吧。”姜娆指了指旁边那个装满了草药包的兽皮口袋,“煮出的水都喝点,明天不至于死人。” “谢谢梨叶大人赐药。”雅塔双手接过,把棕榈包举过了头顶,拿上救命的草药和火种,她才慢慢的恭敬地退了出去,带着她的伴侣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姜娆抬头看着升的正高的月亮,啧了一声,感觉自已什么都在退步,只有熬夜的技术在突飞猛进。 “啊~~”姜娆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惺忪着睡眼站了起来,路过束月时不忘狗腿的来一句,“小狐狸,明天要是还是你做饭就好了!” 这语气像是在撒娇,但她的神情又自然极了。 接着她就地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铺上了两层兽皮,又给自已盖上了两层,拱了拱,拱成了一个小窝。 风一吹,她赶紧把露在外面的脚,缩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她匀称平稳的呼吸声。 野外环境恶劣,却没有听到他们想象中的喋喋抱怨,她甚至睡的很香。 此情此景,应该是一个需要好好解释的局面,但她似乎根本没有想解释什么的意思。 她到底是什么人,她不可能是梨叶! 但她不是梨叶,她又是谁呢? 几个男人相视一望,表情都有些微妙,片刻后,就都各自散去了。 景牙默不作声的坐在篝火边,用兽皮擦着头发,湿发被烤出了一丝丝的蒸汽,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他挺翘的鼻尖滴在火灰中,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音。 他的手指摩挲着姜娆给他擦水渍的兽皮,眉头紧蹙,神情难以捉摸。 后半夜,积雨云在落日河谷凶残的一通输出,飘到他们所在的山坳时,已经只剩下绵绵细雨了。 烬半夜起来给她用兽皮、大棕榈叶和粗木,搭了一个避雨的简易顶棚,动作虽然轻,但收尾的时候还是看到姜娆从兽皮被子里探出个头来。 “下雨了。”他的动作僵在那里,见她醒了,有些局促,轻声解释道。 姜娆有些将醒未醒,迷蒙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他灰色的头发上沾着一层茸茸的细雨,眼神清冽明亮,背脊挺拔迎着夜风,耳朵上两颗长长的狼牙耳饰随风摇摆。 烬:下雨了..... “嗯......”姜娆应了一声,因为入睡环境恶劣,她眼睛有些红,看起来并不高兴。 烬快速将兽皮架好,然后就准备离开。 “烬!”姜娆带着没睡醒的鼻音,软糯懒散。 他停下来,回头看她。 就间见她捂着兽皮被子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半晌,从缝隙中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他浑身一僵,花了很久去思考她这动作的含义,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直到旁边的篝火的火星“啪”的炸起时,烬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脚才向她挪动了几步。 姜娆伸手拉了拉他的小指,抬头看了看兽皮帐篷,心情很好,道,“我们一起躲吧。” 鼻腔里都是雨水的湿意,不知道为何还有些清甜,烬懊恼自已为什么要管她是不是会淋湿,他这样像是个没有尊严的雄性在主动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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