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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快去吧。” 林小福便从驴车上摘了一只竹篮出来，里面有二十串鱼丸子，还有一坛两斤装的枇杷羹。 “这、这……”方长学并不知道有多少，但将篮子一提过来便有些明白，顿时有些不安。 这也太多了。 “别废话了，快回去吧，记得把篮子还我。”林小福横了他一眼，催促他快走。 方长学到也没有矫情，知道这是人情，便作了个揖，就提着篮子快步朝西市那边走了。 他带着家人从北阳州搬过来，做为家中主劳力，他的薪俸和积蓄也只能在镇西一带买座宅子。 宅子虽不带铺头，但门前却是一条小街，娘和小妹便在门前摆了个馄饨摊，爹在不忙时还帮附近的铺子送货，做点零活儿。 一家人也就安乐地在此地住下来，还供着小弟读书。 见他是往镇西走的，林小福不由无奈，早知道这么远，就让赵子诚送他过去了。 只是现在也不好再叫住他，他走太快了。 “夫君，我去去就来。” 林小福又提了另一只竹篮子，里边有三十串鱼丸子，就走进了医馆。 李清颜正端着一碗粥在桌后坐着，一抬头看到林小福进来，立刻沉下了脸色。 “真是阴魂不散，想来医馆做事就明说啊，拿什么臭架子！” 林小福正和大堂伙计几个打招呼呢，就听见不愉快的声音，不由嘲弄地看过来。 “咦？还挺抗骂的嘛，脸皮不薄呢，这样都能若无其事呆在医馆里。” “咳。”突然，胡郎中用力咳了一声，走了过来。 “听说你要请我们吃鱼丸？我可是连早饭都没吃，等着呢。” 一副我是来占便宜的表情。 林小福扑哧一笑，便问：“客官要不要再来一碗枇杷羹？正好治了你这咳嗽。” 胡郎中被说得差点翻白眼，表情有些尴尬地瞪了林小福一眼。 他咳嗽是为啥？ 他一翻好意阻止，还要被人拿来嘲笑了。 而正要摔调羹开吵的李清颜，突然被打断了话题，看着不远处热闹聊天的场面，一张脸时而涨红、时而黑沉。 “我今天改了买卖方式，用了一斤和两斤装的小坛子装了，希望今天有人整坛子买，这样更方便。” 林小福却笑眯眯地转了话题，没有再追着胡郎中卖枇杷羹了。 医馆的枇杷羹也不知道吃完没有。 以她的卖价买下，应该不会往外卖，不然毫无优势。 “我们的还没吃完，明天应该能将坛子给你了，明天要不要再买，得问过颜先生。” 胡郎中便压低了声音提醒。 虽然大家都是郎中，但颜郎中是掌馆郎中，因而大家都称之先生，也是对这里年纪最大的医者的敬称。
第682章 抢生意 “好，那你们回头帮我问问，若是还要，我明天专程再带一坛来。”林小福便笑道。 “我们得去做买卖了，回去之前会再来一趟的。”因为还要来拿竹篮子。 胡郎中便答应了，林小福又与王郎中打了招呼，便朝外走了，没再理会李清颜。 她就不信那个恶劣的女郎中会有脸吃她请的鱼丸子。 三十串，就算按八文的价，也得两百多文钱呢，对医馆相熟的人来说，算是不错的请客了。 林小福上了驴车，和赵子诚便一路吆喝着往东去了。 只不过做买卖可不是赶路，他们走得很慢，只是今天先往东走，就有些早了。 这时候总算有几家铺子听见了叫卖声，便拿碗拿钵地跑出来。 也有路人见一吊钱买一小坛能吃上两天，便决定一试。 这两天在街头总能听见人议论枇杷羹好吃，而且有点儿咳嗽的人吃了真的不咳了，夜里也能睡个好觉。 好奇之人有之，正好有些咳嗽的人更有之。 一只小坛子装得干干净净，拿在手中体体面面。 只不过从铺子里出来的回头客们，可就不会要整坛买了，他们依然是论勺的，有的两勺、有的半斤，岂不更划算？ 林小福也作了两手安排，只带了三只一斤装的、三只两斤装的，剩下的则是三坛五斤装的。 之后给了方长学一只两斤装的，还能卖的则是二十二斤。 但鱼丸子送了人情，就只剩下三十串可以卖了。 令人意外的是，在镇东遇到了赵家驴车，看到赵张氏也在吆喝着卖鱼丸子，一样的五颗一串，十文钱一串，买得多还能便宜。 林小福见了不禁咋舌。 这当爹娘只顾自己赚钱而不顾别人，可真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啊。 嫌枇杷羹的成本太高，怕自己担不起不好卖的风险，而她又拒绝了免费供货，于是就选择了卖鱼丸子吗。 也是，鱼是不要成本的，有人负责打渔还送到家里，什么都是现成的，家里又有人会这手艺，要做这买卖可不正合适么？ 林小福有些讽刺地撇了撇嘴。 “今晚再给大哥按一按腰，应该就可以了，明天我就上那边打渔去，让大哥和子富都再学一回。” 赵子诚如何不知问题所在？他立刻低声说道。 只要以后是赵家自己打渔，怎么卖都与旁人无关。 他们终究是不会一直做这买卖的，若赵家可以借此赚些钱，当儿子的也无话可说。 林小福看了一眼男人复杂的脸色，便也明白他的难处，便点了点头。 只是她已连卖枇杷羹的心情都没有了，让他把驴车赶过去。 “哎，你们才来呀，卖得怎样了啊？” 赵张氏刚做完几个生意，正好扭头看到了他们，立刻高兴地喊了起来。 还真是毫无自觉！ “婆婆你这儿生意不错啊，我们这一路也有生意，才来晚了。” 林小福压下心里的郁闷，立刻扬起灿烂的笑脸，也高声打起了招呼。 “难怪，有生意就好。”赵张氏笑着。 “既然婆婆卖的一样，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不在这儿和婆婆抢生意了啊！” 林小福又笑道，只是这“抢生意”一词，还是让正忙着秤鱼的赵长禄有些尴尬，只作没听见。
第683章 民间藏龙卧虎 “当家的，他们走前面去了，我们也……” 赵张氏见坏媳妇跑前面去了，怕跟在后面没生意，连忙催促。 “急什么！生意不做了啊！”赵长禄瞪了赵张氏一眼，他刚称完鱼呢。 现在就算这里生意做完了，他们也不能跟在后面走啊。 若是追赶上去，这抢生意也就太明显了，若说道起来，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他也不是要抢老二家的生意啊，只是这顺道儿你卖、我也卖，镇子这么大，总会有点生意吧。 老二家每次也只有这么多货，可是镇子这么大，买卖还是有得做的啊。 原本他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被二媳妇这么一说，又觉得过意不去了。 赵张氏确实想和昨天那样，一起走，买卖起来也热闹些，人往多处扎堆儿，可不就是老理儿么。 赵子诚将驴车拐了弯，走到了另一条街上，林小福才叹了口气。 “我真不想说婆婆坏话。”实在是已经坏得纯天然了，再说也是膈应自己。 “不管他们，咱们的货卖完就行。”赵子诚安慰媳妇儿。 林小福点头，又开始使劲吆喝起来。 这回他们走在前面，鱼丸子也就买动了一些。 镇东几条街走完，五斤装的坛子空了一只，还有一斤装的也卖掉了一只，恰是陈老爷从外面回客栈碰到，就买了回去。 陈老爷看到他们竟然在沿街叫卖吃食，惊讶得差点掉了眼珠子，不敢相信医术高超能解奇毒的女郎中，竟然是个卖枇杷羹的村妇。 “世间奇人多，民间藏龙卧虎，并不奇怪，我也就是略通一些医术，若是都通，就坐馆行医去了，而不是被颜先生请去单为尊夫人治此病。” 林小福只能这么解释。 陈老爷心里吃惊，想了想又觉得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不再询问。 但他将这枇杷羹也细问了一遍，觉得一吊钱买上一坛子吃上两天还是很划得来的，便约定后天让他们再送这么一坛过来。 林小福自然乐得有人订货，还在客栈前面多吆喝了几嗓子，又有陈老爷抱着一坛子进客栈，还真有人出来也买了一小坛回去。 离开镇东往北去时，他们已经卖掉了五斤装一坛、一斤装两坛，还有五斤装两坛、一斤装一坛、两斤装两坛。 鱼丸子则有十几串。 因为陈夫人不能吃，陈老爷怕陈夫人见了会馋，便没有买。 这样疼爱妻子、细心照顾妻子的男人，再一次让林小福敬佩不已。 “不知道这么忠犬的陈老爷，可有纳妾，还是说陈夫人只是被家中其他有利益争端的人下的毒。” 这样的男人，应该没有小妾在后院里作妖吧？ 林小福有些不愿意相信这种事了，不然这陈老爷的深情人设就要崩了。 “你救了人就算，别的事少管。”赵子诚却适时打断了小媳妇的八卦好奇心。 等他们往北时，赵长禄的驴车从后面过来了。 刚近了些，赵长禄便问：“如意如何？毕竟我们都卖了鱼丸子，不如分开走？”
第684章 你要在镇上撒泼吗 “可以呀，公公打算去哪边？”林小福便笑问。 “我们一直都是从南进镇，往东、往北再往西，也就差不多卖完了。”赵张氏立刻说道。 “行啊，其实也不用分得太明显，毕竟你们主要卖的鱼，我们主要卖的枇杷羹，谁先走、谁后走都一样。” 林小福挑眉，继续笑道。 说得极其乖巧，完全看不出来她的郁闷。 但她也绝对不会说他们还没去镇西叫卖过呢。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赵长禄听了林小福的话，也觉得是这理儿。 鱼丸子都是搭着卖，他们主要卖的东西还是不同的。 这镇子就这么大，转来转去总会遇上，哪里能明明白白地区分开呢。 正好这会儿都没生意，于是赵长禄一扬鞭，就先往前头去了。 听着赵张氏劲头十足的大嗓门，林小福一声不吭，让赵子诚将驴车赶慢一些。 他们只有十多串鱼丸子了，就算镇北没人卖，他们再往东折回去，总能卖掉。 谁知，经过王家门前时，就看到昨天的管家竟然站在门前，赵张氏吆喝声近时，他理也不理，林小福一声未吭，却被他笑脸相迎。 “可巧你们来了，这鱼丸子味道不错，少爷小姐们还想吃。” 管家说着便拿了一吊钱出来，要买上十串回去。 林小福露出了笑容，说了些讨巧的话，便完成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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