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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早早让旁人知道，这不是炫耀，而是作死。在这座王府里几十年，还有什么没看明白的？ “我会向父王禀报的，你且宽心。”林小福看她紧张又安慰了一句。 杨侧妃再次点头，便站起身，竟是突然向林小福行了半礼，以示谢意。 林小福看得一愣，还未反应过来，杨侧妃就已转身走出了抱厦。 好在这时候齐嬷嬷已被支去守在抱厦门口，因是最后一个，杨侧妃又有话要问，自然不想让别人听见。 这是赵王爷的前院，后院妇人就想在这附近偷听点什么，也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林小福最后把杨侧妃的病例也补写完整，收拾好了才离开抱厦。 那只盒子便拿去交给了沈管家代管。 看到她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就连抱着孩子已经能愉快相处的赵王爷，也征询地看了过来。 “回公公，全部复诊过了，进度不一，但都恢复得不错，我重新换了减药减量的方子，就这么维持下去，等过年时我再来给她们看看。” 林小福连忙行礼，禀报了复诊情况。 就见坐在一旁的许侧妃黑着脸，唇角抿得紧紧的。 赵王爷看了许侧妃一眼，又征询地看向林小福，刚才许侧妃一来就说了世子妃只把了脉，既不细问她情况也不开方给她。 “许妃娘娘是第一个收到我送的养颜丸和补血丹，当时我再三提醒过要吃的，但是后来我复诊时发现她没有吃。” “这样在恢复时间上，她就比旁人晚了，也由于当时她是接受仁安女郎中医治，我并未随便插手。” “其他人是我一个个把脉确诊后就开过一张医方、一张食方，并且配合养颜丸和补血丹，并且有服食乱七八糟药的也应立刻停止。” “当时我对每个人都说过，之后中秋夜里复诊，有未遵从我叮嘱的人，我当时很生气，大家皆是见证。” “而当时我替许妃娘娘诊断时发现，她并没有吃我送的补药，应该是在继续用女郎中的方子。” “因此我当时就收回了手，不想妨碍别的医者，再说这也是娘娘自己的选择。” “这次我替娘娘把脉，是确定女郎中的方子是否有效，身体是否康平，若无问题，我自然不会有方子写下。” “方子即建议、即医法，对方的医法没有问题，我为何要强行说出我的建议？我无需图这表现。” 林小福侃侃而言，既解释了原委，也指出了问题，说得许侧妃脸色白了白，目光诧异不解地望着她。 “你怎知我没吃养颜丸？你怎知我在按宁郎中的方子？你就把个脉，也没问我情况，怎么能知道这么多？” 一个说不会医术的女子，为何能知道这么多？
第1928章 让她树敌？ “我猜的。”林小福微微一笑，与许侧妃的激烈反应，她的表情可算云淡风轻了。 “我猜得对不对，娘娘心中自然有数，也无需说出来的，本来就是我解释原由，莫生误会。” 她还说得低调，只是这些话说出来，对许侧妃无疑都是打脸。 许侧妃不再说话。 只是那紧绷的唇角和波澜涌动的目光，还有又黑沉下来的脸色，无一不在说，这个最近脾气不小的主母正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也好，你就先按女郎中的方子用着，看管不管用，若是不管用，再找世子妃来试试，也不用吊一棵树上。” 赵王爷见状便开口打圆场，他又警告地看了一眼林小福。 “儿媳妇，你上回说过许妃寒湿之气重，这日子长了总难免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毛病。” “这外面的郎中若治得好，该见成效了，若治不好，也别让人耽搁了病情。” 想否认会治病？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要看是什么情况了。 显然许侧妃的情况，别人都诊不出来，只能看这小媳妇有没有本事了。 这是早就说好的事情，如今却推给外面的女郎中，上次不诊、这次又不诊，再拖下去就明年了。 而他将这样的话明白说出来，许侧妃听懂了，隐怒的表情转变惊讶，她抬头看向林小福。 “世子妃，怎么说？” “要在这儿说吗？”林小福却眨了眨眼，一脸迟疑地暗示着。 安儿在赵王爷那儿，正扭着小脸、伸着小手想要她抱，赵子诚坐在一旁也默默看着她。 “说吧，也不能你辛苦了，旁人还道你没出力。”赵王爷却语气平平地说道，“再说，许妃也是委屈了。” 一听说她委屈，许侧妃又扭头看向赵王爷，脸上更是惊讶，眼神也更加不解了，只是她张了张嘴，却未找到声音。 此时她满脑子都是疑问。 为何说她委屈？为何说世子妃辛苦了旁人还道没出力？这个旁人又是谁？ 若旁人是她，又为何说她委屈？ “这事儿说来话长，还是公公你回头慢慢与许妃娘娘说吧，你看，安儿想要我抱，都要哭了。” 林小福却不愿意自己说出来，更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因为她一旦开口，这事儿就会很快传出去，会涉及到许军侯府，会涉及到皇室、世族，而这些话是她说出来的，凭什么？ 除非她拿出高明的医术来证明，若不然凭什么让人相信？若人不信，不是要怪她信口雌黄？ 公公竟然要她当众说出这样的事情，几个意思？ 让她树敌？逼她行医？ 赵王爷低头，见孩子果然瘪着嘴，表情已经很委屈了，小手真的是在伸着、够着，好不可怜。 “好吧，安儿也是头回让爷爷抱了这么久还没哭呢，赶紧拿去。”他妥协了，便将安儿往一旁搁去。 赵子诚连忙接住。 安儿本来就喜欢和爹爹玩耍，因而立刻将小手臂攀住了爹爹的脖子，小脸亲昵地偎在爹爹的颈间，不过也没忘记继续寻找娘亲。
第1929章 莫让悲剧再次上演 林小福无语勾唇，连忙走了过去，到没直接坐下来，而是将安儿抱过来，去寻别的屋子给安儿换尿布。 见她一忙完事情就回来照顾孩子，确实尽心尽力而且亲力亲为，那些妇人看了既是羡慕也开始反思。 她们的孩子有的事故、有的病因，就没一个能长久的，难道真的是生病而非下毒？真的是事故而非谋害？ 若她们当时不是因为生了孩子而得意、而邀宠、而争斗，多些心思亲自去照顾孩子，多些警惕和保护，孩子也能多些生机吧？ 想到孩子，她们脸色黯然，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说话也就少了。 赵子诚与赵王爷刚才已聊过一些话题，当然也有那些堆积如山的帖子，还有或亲或疏的人示好的事情。 赵子诚却一律摇头，让赵王爷挡回去，他并不想轻易开始应酬。 因为有些事情尤其是人情面子上的事情，一旦打开了缺口，以后就拦堵不上了。 而他现在，甚至是年内都没有那样的时间，只有明年将手头的事情理顺了，药房也没有这般紧迫了，才能投入精力做别的事情。 而且他计划明年搬入世子府，到那时再请一些可以结交的人去世子府做客。 而那时，他们夫妇至少能将药房丢开手，完全交给别人去做，这样他们便是几天不回药铺，也没有问题。 当然这些话，他们父子并未明说，只是他说明年搬进世子府的想法，能让赵王爷明白，那时想来忙碌之局也就解了。 而林小福带安儿出去，却示意沈管家过去，将孩子交给齐嬷嬷后，她就把杨侧妃的情况悄悄一说。 得知杨侧妃可能有喜，只等半个月后再确诊一次，沈管家也高兴极了。 沈管家一辈子跟随赵王爷，是看着王府许多事情而走过来的，能体会到王爷的心情。 林小福叮嘱他此事不可声张，便是真的确诊了也莫让人知道，毕竟是多年后的第一个有喜的人。 莫让王府的悲剧再次上演。 林小福的话让沈管家神情一凛，连忙点头。 之后等他们再回偏殿，赵王爷下令开席，大家吃饭之间就自觉按林小福的方子要求开始挑能吃的菜了。 赵王爷发觉这样的情况不觉有趣，便道：“只要是为你们好的事情，不用怕花钱，王府有钱。” 本是豪言壮语，说明赵王爷心里高兴。 只是林小福与赵子诚默默相视一眼，无语望天。 养颜丸的三成红利，当然有钱了！ 而他们却每天每天都在药房累死累活赶着货…… 他们赚回来的钱就用来养这些花枝招展、吃喝享乐的妇人？以后是不是还要养许多同父异母的庶弟庶妹？ 想到这里林小福只觉压力山大，吃饭都提不起心情了。 冬至夜宴不像皇后生辰宴那样小碗小碟品种又多，但也不比寻常人家的席面，大家座的圆桌，却也有小几十道菜的。 赵子诚又把安儿接过来抱在膝上坐着，让齐嬷嬷下去吃饭，林小福帮赵子诚夹菜，很是亲近如寻常人家。 若是以往，总会有人悄议、不屑、嫌弃，如今看着却只有羡慕。 一家三口真是幸福。
第1930章 不能惊动医馆的人 不久舞乐进场，偏殿之中更是热闹，让大家心情极好。 只不过有不少人都会偷偷打量世子夫妇，想着世子夫妇从民间来，怕是没怎么见过这样的场面。 然而世子夫妇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出格的反应。 到是小侯爷不时挥舞着双手，或是伸着小手掌想要抓向那转来、绕去的身影，嘴里还不时发出“哇呜”的声音。 大家不紧不慢地品尝着佳肴、果酒，或低声聊天、或欣赏乐舞，悠然自在。 待晚宴散去，又上茶点，乐舞完成了最后一支舞便领赏退下。 大家从偏殿走出时才发觉夜已深，只是偏殿温暖不知外面夜寒。 赵王爷也有些累了，却还是笑着接受众妇行礼告退。 本来应该在后院里挑一处风景之地摆宴共乐，但这几天冷得很，他怕冻着他家宝贝孙儿，要论最大的暖阁，不外乎是他这里了。 夜里不赏景，那就安排舞乐助兴。 赵子诚和林小福是最后离开的。 看着那些各院里下人都等在前院门口接自家主子的隆重场面，他们停下了脚步，站在廊下。 “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还要这么忙多久？”赵王爷也没离开，站在赵子诚身旁询问。 “现在进度已经快了很多，如果不继续加货，年前应该能完成吧。”赵子诚低声道。 “你们哪天回来？还有杨侧妃那边……”赵王爷说着又看向了林小福那边。 “公公这些日子也没请郎中了吧，不如半个月后请颜郎中进府给你复诊，顺便给杨妃娘娘再把个脉，这样我就不必专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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