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足以让程时关看清一切。 “对了,你说女人都喜欢什么?” 傅寒声乐了:“没事儿研究这些干什么?不像你作风。” “那是以前,刚刚没听到程时关那臭小子说什么,他要给我媳妇儿买包买房子,我以后也买,但我要做的更多。”结婚以后,姜晚婉大多时候都在为了他家,为了他家里奔波,他实际上没有带她出去好好走走。 生命如此短暂,他假期又不多,能陪她的时间屈指可数。 傅寒声啧了声:“我说你至于吗?那小子有机会才行啊,你媳妇儿都不鸟她,何必折腾呢。” “你以前啥样她都喜欢你,你还费劲弄这些,不累啊。” 每天跑前跑后够忙了,还经常命悬一线,他觉得沈行疆对他那小媳妇儿够好了,挑不出啥问题。 沈行疆收起笑容,正色道:“我可以不知道,但是我不能视而不见。” 程时关很多地方的确不好,但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譬如对女人另一种好法。 他的晚婉,上辈子吃了太多苦,做老公的,自然要对她更好一些。 上辈子的他干什么呢? 为什么没有在晚婉被人欺负的时候救救她,帮她处理下伤口也行啊。 切掉舌头有多痛? 划破脸有多疼? 跪在街上要饭,看人白眼,自尊心一定也很痛吧。 第857章 滚啊,我可没舔! 傅寒声受不了,刚要调侃他,侧头正要说话,发现沈行疆脸色不太对,联想到他刚刚说的话,点头:“没错,这才叫爷们。” “额……你可以带她照相,你俩有合照吗?” 他随时留意前面路况,用余光留意沈行疆的表情。 老沈不对劲。 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沈行疆摇头:“没有。” 他有晚婉的照片,是上次鸡舍上报纸,他从报纸上把她的照片剪下来,收在背书学习的本子里。 “没有就去照,我和你说,那玩意不会把魂儿照走的,你说咱们这辈子,和猫啊狗啊比,咱寿命的确长,和王八比,咱几代人送不走一个。” “谁能活多久,还真说不准。所以说,你没事儿就带你媳妇儿照个照片,把她今年明年的样儿都留下来,没事儿翻翻相册,多美。” 沈行疆:“还有么?” “有啊,女人喜欢穿的,戴的,平时买衣服,买口红,擦脸的雪花膏,高端点的有杏仁蜜,还有最近人家有钱的地方,又流行起时髦的厚底鞋和喇叭裤,知道啥是喇叭裤不? 低腰短裆,裹紧屁股,而且大腿很紧,下面宽,走路兼顾着扫地的功能,那家伙,你媳妇儿穿这样裤子,以她每天从军区到农场还有食堂医院的运动量,刷刷刷,军区扫地的都得下岗。 沈行疆不悦:“说点正经的你。” 论武力值,谁能打得过草原上长大的狼王,傅寒声不敢开玩笑:“还有三转一响,永久或者飞鸽的自行车啊,浪琴、钻石、宝花的手表啊,收音机,还有缝纫机,你随便买,她肯定喜欢,前提是你兜里有钱吗?” 沈行疆把他说的这几样都几下:“其余的行,缝纫机是干活的,我不会踩。” “啧!” 傅寒声无语了:“那玩意是给女人使唤的,啥时候用你踩了?” 沈行疆:“说明书上写着,必须女人用?” 傅寒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绝! 见过宠媳妇儿的,没见过把媳妇儿当祖宗宠的。 踩个缝纫机就心疼坏了。 “你嫌弃她踩缝纫机,你怎么不嫌弃她做毛衣给你缝裤子呢?” 沈行疆想也没想便道:“你不懂,那是爱。” 她干活慢,又不擅长,做一两件就挺好,买缝纫机,万一一次性做五六件呢?累死怎么办? 傅寒声忍了又忍,额角跳了又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看你像个变态。” 车里陷入安静。 车轮行驶在路上,碾压过石子,发出很微弱的噼里啪啦声。 傅寒声觉得沈行疆的沉默有点不对劲,确定前方安全,降低车速侧过头偷看他,想想沈行疆干什么呢,咋得还生气了?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被吓到:“活爹你特么死盯着我干什么?” 想吓死谁? 沈行疆慵懒地靠在车坐椅上,手托下巴,黑润的眼打量他。 这眼神怎么说呢? 是一种肯定的揣摩。 他发现了什么,并且深以为然。 傅寒声:“……” “你看着我瞎想什么呢?” 沈行疆松开下巴,手指着他:“我认识你快一年了。” 傅寒声:“啊。” 他抽空看了眼前面的路:“咋的,要给我办个相认纪念会吗?” “不好吧,你媳妇儿会吃醋的。” 说完贱兮兮笑了。 沈行疆难得没有动怒,他笃定道:“我从来没见过你身边见过女人,但你,却对女人用的了如指掌,肯定不是你自己买来用,你是不是在追求谁?大城市的,还……” “嗤——!” 轮胎在路上迅速划过,军车摇晃着停在路边,刹住时发出刺耳的响声。 傅寒声:“不许猜了。” 沈行疆:“还喜欢打扮,一直以来没有答应和你在一起,却吊着你的胃口,让你觉得马上就能得手,或许,将来会有机会,所以你一直研究怎么给她送礼物。” 傅寒声石化在座位上。 不用走两步,风吹就会碎成一盘散沙。 沈行疆摇头啧了声:“我以前听过一位近现代文学大师讲的寓言故事,说是生产队有条小黑狗。” 傅寒声嘴角微抽。 沈行疆:“小黑狗喜欢上隔壁生产队的小花狗,费劲吧啦看家护院赚的几根狗骨头全部拿给小花狗吃,它不知道,小花狗相中了城里的小白狗,吃着小黑狗的狗骨头,给小白狗生了三个小狗崽,你知道那位大师给小黑狗起了什么名字吗?” 傅寒声知道这厮没憋什么好屁,挡不住自己好奇。 “叫……什么?” 沈行疆:“舔狗。” 此名词,沈行疆从姜晚婉嘴里学会的。 傅寒声:“滚啊!” “你才是舔狗,你才是!我可没你舔!” 沈行疆环住肩膀:“我们不一样,我媳妇儿生的崽肯定是我的,别说狗骨头,我卖血赚钱给她买吃的都值得,毕竟那是我亲崽!” 虽然很不想承认,傅寒声现在的境地的确是有些尴尬,对方花他钱吊着他,他知道的那些女人喜欢的,都是对方和他说的。 但她也没有故事里说的那么可恶,顶多是不喜欢他吊着他,绝对不会给外人生孩子的。 “什么寓言故事,谁瞎编的?一点都不靠谱。” 他摸兜里的烟,手在裤兜里摸索半天才抽出来把半包烟摸出来,抽出根烟放嘴里。 沈行疆:“姜晚婉写的《小狗寓言》。” 脸上挂着形容不出来的骄傲。 傅寒声这才知道被耍得这么彻底:“你特么给我滚开啊!” “再不滚我报警抓你!” 县城某一条小巷子里,香樟树茂密地遮住巷子窄路的太阳,走到树下的姜晚婉忽然鼻子发痒,她扶着墙打了个喷嚏。 她用手绢擦了下鼻子:“也没感冒啊,最近怎么总是老打喷嚏。” 前面就是她要看的摊子,上了年头,房顶有些往下塌陷,下雨后旧瓦里面的草籽生根发芽,生出一片浅浅的绿意。 房子前面摆了个晒书的书摊,石头搭底,几根破木板撑起来,几本旧书放在下面晒,穿着白背心坐在石头上看摊的老大爷手里拿着芭蕉扇扇风驱暑气。 他面前站着一个穿着浅色孔雀绿很有质感的西服裤子男人,男人穿着讲究的手工皮鞋,身上的衬衫半挽到小臂,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看着。 姜晚婉看到男人,眯起眼睛。 她出门就算看黄历也算不出,今个儿出门这么热闹,不仅碰到程时关,还能‘偶遇’京城董家的人。 第858章 宰了他 还不是董家普通的人,是新一代年轻人,唯一的男丁董善渊。 姜晚婉的意识里,董家没好东西,上下都是歪梁,林子里全是歹笋。 琉璃厂,程家,姜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事是他们搅和起来的,董善渊,看着人畜无害,文质彬彬,不知是多么手段凶残,无恶不作的。 能在这碰到他,姜晚婉不会天真地认为是巧合。 她不会掉头就走,含章哥的毒既然和他们家脱不开关系,说明董家没打算放过程家,更不会放过她,与其逃走,不如过去瞅瞅。 “瞧啥啊丫头?” 晾书的老大爷笑呵呵地问姜晚婉,前几天丫头就来这边看过,瞧着是内行人,来买货的。 姜晚婉浅笑:“随便看看,除了书,您家屋里面能看看吗?” 好东西都放在屋里的。 老大爷拎起桌角的长嘴壶,茶壶有些年头,壶身底下结了一层茶垢,铝壶被磨得不怎么反光,他拎着壶,嘴里哼着歌,用芭蕉扇撩起门前挂着的塑料纸皮做的门帘:“你们都进来吧。” 董善渊十分有礼的对着姜晚婉点了点头,绅士道:“请。” 姜晚婉和董善渊小时候见过几面,他和程时关关系还行,上学时,程时关去接她,董善渊偶尔会等在胡同口和他们一起去。 他不喜欢说话。 最喜欢的事情,嘴角挂着笑打量大家。 董家老爷子一直觉得洋空气好,把董善渊和董善莹送国外待了几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她不清楚。 记忆中,他们基本没说过话。 都是她在旁边听董善渊和程时关讨论怎么玩弹珠。 姜晚婉率先走进去,董善渊紧随其后。 屋内很狭窄,房顶矮小,窗户也不大,给人的第一感觉很憋闷,屋子四周放满杂物,弥漫着旧仓房的烟尘味道。 和姜北望存放旧物屋子的味道很像。 姜晚婉久违了。 墙壁四周摆着架子,架子上零星摆着几样物件,前些年查得紧,石器青铜器大件的这里自然看不到,少数有几个玉摆件看着也不是什么旧货,打眼看去,能瞧得上的就是一个玉童子。 玉童子巴掌长,面容恐惧,手臂抱头,穿着僧袍,线条清晰呈黄色,一眼看过去,让人难以辨别真假。 “丫头瞧上了?眼光不错,这是好东西。” 姜晚婉把玉童子拿起来,在手里掂量着,摸完手感,她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做工上没有什么很明显的破绽,放鼻子底下却散发着淡淡的酸味儿。 很多仿古玉,用强酸强碱腐蚀,作为以假乱真,余味很浓。 姜晚婉闻完,面色如常地把东西递给董善渊:“你来看看,这个东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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