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神情染上了些尴尬和羞耻,她慌乱的看着他,眼眸无辜,身体向后缩去,手臂也不安的抬起想要操纵那些触须,“对不起,冕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它们突然……我没有办法操纵它们,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只是在看着你,仰慕你工作时的认真专注,我也不清楚它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 似乎为了验证她言语的真实性,那些触须突然在空中躁郁地挥舞了起来,那缕被教皇握在掌心中的触须也开始挣扎地蠕动着,令教皇一时甚至有些握不住。 樊鵺的眸底浮现出了一抹忧虑,阮姝娅刚刚身体才有些不舒服,此时会突然无法控制体内的生物也是有前兆的。 “没关系,你不要怕。”教皇当然不可能会伤害阮姝娅,他无法像是面对着真正的邪神那样,用长剑利落的斩断那些触须。他怕此时被迫与那个异种生物相融的阮姝娅也会感觉到疼意,因此连接近她时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而阮姝娅的恶劣因子却在此时被勾起,她丝毫不用顾及什么,伪装成失控的模样,趁机用细细的触须在男子的胸膛、小腹上抽了几下。 红色的印子出现在男子的颈侧,像是画布上yin靡的一笔,令那圣洁无瑕的气质蓦然破开了一道裂缝。 樊鵺终于接近到阮姝娅的身前,他探出手臂,想要检查一下女子的身上哪里出了问题。而此时一根细长的触须却突然缠绕住了他的手腕,将樊鵺向着阮姝娅的方向用力拽了过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一瞬,教皇的手臂撑在了女子的身侧,堪堪躬着身子,将女子笼罩在了身.下。他的掌心覆盖在了阮姝娅的额头处,柔和的光晕在他的手心中溢出。 那些“调皮”的触须终于回到了主人的体内。女子纤长的眼睫颤了颤,她的双手合十护在胸前,半响后,才轻轻抬起手,指尖碰触在教皇脖颈处被触须抽出来的红痕上,“疼吗。” 教皇的身子微颤了一下,他的指尖差一点便蜷缩了起来。男子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上身微微向后退了一点,“不疼。” “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吗。冕下,也许你不应该救我。”阮姝娅放松着身子,全无防备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被圈在了男子的阴影下。她静静的看着教皇,眼眸澄澈无波。 “不要瞎想。”教皇语气含着些无奈和淡淡的责备,他松开手,屈起手指,轻轻在女子的额头敲了一下。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举动中含着多少的亲昵。 经过这个插曲之后,两个人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彼此无声,互相做着自己事情的相处模式。不同的是,阮姝娅莫名感觉屁股底下好像放了钉子,满心觉得不自在和尴尬。 教皇倒像是没有受到影响,仍旧在审阅着那些审判庭的文书。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够注意到,男子耳根的红晕迟迟未曾褪下去,那一份文书反反复复的被看了一遍又一遍,里面的文字却像是无法记忆到脑海中。 被异教团掳走的圣女由圣教廷的教皇冕下亲自救回了霁都。 阮姝娅平平安安的被送到了公爵府,自然免不了一系列的接风洗尘活动。 阮姝娅在洗漱完的黄昏时刻便接到了千寒雁的讯息,邀请她到青玉楼,抚慰她的舟车劳顿与这段时间所受到的惊惧苦难,欢迎她回到家。 阮姝娅换了一身漂亮的贵族裙,便高高兴兴的去赴宴了。 宴席上的人倒是都在阮姝娅的预料之中,三皇子小团体中的陈冕,曲司溟,几位贵女,仍旧带着面具的姬伽尘……比较让阮姝娅惊讶的是,三皇子姬屺琅竟然也在。 三皇子的社交能力简直是顶尖级别的,只要他想,便能够轻易与任何人相谈甚欢,令他人对他升起好感。 这一顿晚餐吃得很舒服,甚至房间内还有舞者摆动着柔软的腰肢随着歌声跳起异域的舞蹈。 在异世界大陆,舞蹈比阮姝娅所在的真实世界更加瑰丽,不需要吊威亚,舞者便可以轻盈的在半空中做出优美的舞姿,表演出改编的女神救世之舞。 无声的奉承,处处都显得体贴。 也许是因为路途中的劳累,圣女的眉眼很快便显得有些倦怠了起来。她仅仅饮了一些果酒,这是无伤大雅的,但也许是因为身体天生便是易醉体质,女子的脸颊晕开了一抹酡红,眸子也浮上了一层水雾。 当三皇子与她交谈时,女子仍然能够认真的注视他,似乎在仔细的听他所说的话,却很少给出回应。 于是自然的,是戴着面具的姬伽尘将阮姝娅扶到了为她准备好的雅间之中。 在晚宴上,姬伽尘一直在为阮姝娅斟酒,姬屺琅故意想要让他知道,他就只配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在姬屺琅的面前,他只配低到泥土之中。 但姬伽尘其实一直在想着另外的事情。 在那天于三皇子殿中做了一个幼年时的梦后,姬伽尘在夜里又断断续续的做了许多梦。 但那些梦并不像是真实的记忆,却都同样围绕着一个人。 姬伽尘蹲下.身,为女子解开了高跟鞋。他一只手握着女子的脚踝,将鞋子细细的扣松开,褪了下来。 他抬起眸,阮姝娅侧靠在床褥中,她看着他,眸中并没有太多朦胧的醉意。 姬伽尘梦到了阮姝娅。很多次。 有的时候刚刚醒来,他会分辨不出哪些记忆是真实发生过的,哪些又是虚假的。 姬伽尘甚至产生了一种有些荒谬的想法,他竟然会觉得,儿时的那只猫会是阮姝娅。 他直起腰,凑近了女子,神情驯服。 阮姝娅用食指抬起了男子的下颌,审视的看着他,“真像,你该不会真的是太子殿下吧。” 姬伽尘的肌肤下意识的紧绷了一瞬,他在短暂的时间思考着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也许现在让她察觉到真相,引起她的好奇心与怜悯会对他更为有利? 姬伽尘下意识的在心中算计,他已经习惯如此,那些真挚的情感似乎早就已经被什么一起带走了。 “看起来真乖,和他……一样乖,却只是个骗子。”阮姝娅带着两分厌恶的说道。 这句话不明不白,却令姬伽尘不由在心底泛起了些探究之意。 很显然的,女子对于他的这张脸,似乎不是那样钟爱了。为什么?是因为女人的心生性异变,还是…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比如,变作了一只猫,穿越到了他的过去,却差一点被他亲手“掐死”。 姬伽尘的胸腔突然有些发闷,计划出现了变故,圣女看上去对他生出了恶感,似乎无法再成为他的助力。他让自己压下心脏中升起的那些不舒服的感受,理智的思考,也许,现在不能够令她发觉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了。 现在,还是将两个身份分开比较好。 “我不会骗你,姝娅小姐,只有你不会用低贱的视线看待我,不会用残忍的手段伤害我。我愿意将我的一切献给你,只希望你能够开心。”姬伽尘半分不脸红的说道。 他的确有在认真的“攻略”阮姝娅,在这个女主费尽心机攻略男主的乙女游戏中,他的存在像是策划组特意放置的玩家福利。 没有人不喜欢被小意殷勤的讨好,阮姝娅也同样如此。而她也为此吃了亏。 “我最讨厌骗子,你不要像是他一样骗我。”阮姝娅的面容上浮现出了几分薄雾一般朦胧的温柔,“阿尘,你想要什么。” 姬伽尘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此时不是最好的时机,他还并未成为那个特殊的人,“我只想陪在姝娅小姐的身旁,只要小姐能够常来看看我,我就已经满足了。” 姬伽尘很知道要如何加深他人对他的怜惜,也许皇室的人天生就知道如何操纵人心。 阮姝娅轻笑,“好。只要你永远诚实的面对我,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深夜时,姬伽尘又做了一个梦。 他没有与阮姝娅同床共枕,而是蜷缩着身子躺在床褥旁的小塌上。 他蹙着眉,冷汗浸湿了后脊的衣服,湿漉的衣料被夜风一吹黏在肌肤上又渗出透骨的凉意。 姬伽尘的梦中,圣教廷的圣女殿下成为了他的未婚妻,女子执意要嫁给他,对他爱意真挚。 在他借助着公爵府与圣教廷的力量弑母登上皇位掌控了帝国之后,在新婚之夜,他亲自将长剑刺入了王后的体内。 粘稠而温热的鲜血浸了他满手,那一刻,姬伽尘突然想着,若是他当时掐死了那只猫,感受到的会是同样的温热与脆弱吗。 女子的身体软绵绵的落入了他的怀中,像是可以被一只手轻易握住的猫。 那只逃离了的猫,终于回到了他的掌心之中。 姬伽尘在寂静的夜中睁开了眼眸,窗外下着细雨,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女子的侧颜上。姬伽尘支撑起身子,坐在床褥的边沿,垂眸看向她。 女子闭着眼眸,胸膛的弧度随着平缓的呼吸而一起一伏。 她的脖颈修长而白皙,只要他伸出手,就可以将那截喉咙轻而易举的拧断。
第55章 姬伽尘并没有在阮姝娅毫无防备的时候拧断她的脖颈,反而,他趴下来,手臂搭在床沿上,脸颊贴着手背,睡在了她的身旁。 之后的一夜无梦。 墨提斯学院开学之前, 于圣教廷内重新展开了那场被邪.教袭击打断的守护骑士选拔仪式。 来参选的人很多,性别有男有女,霁都内的贵族与平民似乎都同样以自己的子嗣能够成为圣女的守护骑士为荣。场上除了宇牧和祁珂之外还有许多英姿飒爽的年轻人,个个看上去都身姿挺拔,令阮姝娅一时觉得有些可惜,她为什么就只能够选择一个守护骑士呢,她可真是舍不得看到任何一个人失望啊。 比试的场地四周被印刻下了防护的法阵, 能够有效屏蔽掉对战双方使用的异能,不会对外泄露出任何一丝能量。 为了尽快选拔出阮姝娅的骑士,比试的规则很简单,在一天内就能够完成。 输者失去机会, 而胜者可以一直留在比试台上。直到最后一名挑战者被击败, 仍旧站在台上的人,便能够成为圣女唯一的守护骑士。 相当于一人对战多人的车轮战, 并不算特别公平的规则,对于参选者的体能要求格外严厉。 台上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黑红色相间的软甲,系成高马尾的长发在空中微扬。祁珂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成为阮姝娅身旁不被任何人质疑的骑士,在清晨之时便站在比试台上,打算自开始一直坚持到最后一刻。 在霁都,祁珂也算是名气很盛的“别人家的孩子”。当许多人还在墨提斯学院上学的年纪,祁珂便已经能够独自处理公爵府的产业,青年的性子沉稳而老练,即便是面对着位高权重的成年人时,他也显得游刃有余,不会显露出一丝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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