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时圣教廷中央临时搭建的选拔场地内,这些参加的霁都年轻人才真正意识到祁珂的实力。 曾经那些只在口头上传达出的溢美之辞化为了在台上站得笔直的青年。原本这些总是被家里人比较,耳提面命的年轻人在心中是对祁珂有些不服的,甚至私下聚会时也不乏嘲讽的耻笑他是公爵府养的走狗。 然而在此刻,却不由有淡淡的佩服与畏惧在参选者的心中升起。祁珂像是感觉不到疲惫,也感觉不到疼痛的石人一般,太阳从东边升到头顶,青年的上衣已经被汗湿,他的身上也渐渐遍布错落着细密的血痕。可偏偏祁珂仿佛真的像是不可战胜的一般,挥剑的手臂都未曾迟缓过一分。 祁珂其实已经习惯了被围攻,也习惯了一个个的击败挑战者。在公爵府的侍卫训练场里时,祁珂就是这样倔犟顽强的成长,打服了觊觎他地位的人,撕咬着拼出了一条血路,成为了侍卫中的头狼。 在那个时候,祁珂就早已经不是什么小少爷,也几乎丢弃了他的尊严。 难道他真的不会累吗。 此时不知多少参选者的心中暗暗升出了这个想法,有自知不敌的人逐渐退缩,也有不信邪、或者想要捡漏,认为祁珂总会体力不支落败的人依旧选择上台挑战他。 可偏偏一个人,两个人……十个人,台上的青年每次快到要落败的惊险时刻,却又能强撑着熬过来。像是心中有什么必须要坚持的信念在支撑着他,构成了他不会断折的脊梁。 祁珂的眼眸渐渐有些充血,也或许是有血液溅落在了他的眼眸之中。其实在他第一次为了圣女来参选守卫骑士时,他心中想着的是,那个娇弱的圣女值得他这么做吗。 而现在祁珂根本不需要思考,也不再有任何一丝的动摇。他的大小姐值得,也只有她值得。 祁珂从前想的是要如何利用这个身份复仇,他的地位仍旧太低,他必须要令自己变得足够重要,为自己筹谋到更多的助力,才能够揭露仇人的假面。 可现在祁珂却只想着,他要走到阮姝娅的身旁,要让其他人都认可,他有资格靠近她。 最后一位上场的人是宇牧。 宇牧原本和公爵府内的大多数侍卫都一样,他以前其实没有想过挑战祁珂的地位,他的野心并不强盛,像是冬季被掩盖在厚雪之下的草种。 而直到阮姝娅被接回公爵府后,就像是暖融融的春天降临,令宇牧心中的欲念抽条生长,被她浇灌得愈发招摇。 若是只论讨大小姐的欢心,祁珂能够做的,他也可以做。作为公爵府的侍卫,宇牧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要更加了解祁珂的弱点。 守护骑士的荣誉,宇牧同样也想要得到,而且…分明大小姐的内心中,也是更加钟意他的。 最后一场比试比之前都更加漫长,也显得更加残酷。有几个瞬间,甚至会令人产生某种错觉,他们二人都想要将彼此杀死在比试场上。 乙游男主的定律,会在今日终结吗? 祁珂手中的长剑支在地面上,剑尖刺穿了台面,陷入了一寸。他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剑上,青年的身上几乎没有了一处好肉,原本整洁的衬衫与长裤也撕裂开了一道道口子,他的身躯僵直着,似乎下一刻,便要虚弱的摔倒了下去。 宇牧背对着阮姝娅的方向,半跪着咳出了一口血。他的眸色微微灰暗,心口泛起了苦涩,还是……做不到吗。一站一跪,胜负已分,他还是辜负了大小姐的期望,没能赢得这场胜利。 风吹过,弯折着腰肢的祁珂动作缓慢的直起了背,他重新站直,像是一杆绝不会倒下的旗帜。青年遥遥地看向阮姝娅的方向,终于露出了一抹清朗的笑意。 祁珂不会让其他人成为她的骑士。 再也没有人继续挑战他。 按照选拔仪式的流程,阮姝娅要将仅赐予胜利者的白色圣花亲手交给她的守护骑士。 阮姝娅对于这一幕实在是没有什么新鲜感了。她的确想过让宇牧去代替祁珂,但显然,乙游男主并不是能够这样轻易便被取代的。 捍卫自己的尊严直到最终都不肯真正倒下的青年,却在阮姝娅来到他的面前时心甘情愿的单膝跪下。 祁珂虔诚地抬眸看向身前的女子,在神祇的见证下,向她效忠了自己所有的忠诚。 祁珂伸出双手,神情憧憬而肃穆,在阮姝娅的手中接过了那一朵交给他的圣花,别在了自己胸前的衣襟处,“我愿将自己的生命与灵魂献于圣女,永不背叛。” 阮姝娅曾经自然是有过被触动的,大概没有人能够拒绝一个人这样真诚的看着你,对你说出这样甜蜜的誓言。 可当这样的誓言一次又一次的变为谎言,即便是再天真的人也没有办法为他总是付出自己的感动与信任了。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赛博男人有时候也一样。 阮姝娅放任自己的心再一次变得铁石心肠,她虚假的笑了笑,其实很想要对他说,说谎的人是要吞一千根针的。但最终,她只是按照传统的流程,完成了一系列任命守护骑士的仪式。 依据典籍,圣女与守护骑士之间的关系是最为亲密的,他们必须要彼此信任,在女神像之下起誓。在女神的见证之中,阮姝娅需要在祁珂的身上刺下象征着守护骑士的图腾,等到图腾完成后,仪式才算是彻底结束。 阮姝娅第一次过这个剧情时就觉得设定有点过于涩了。 让她总是怀疑圣教廷的内部是不是有些暗黑本子的展开。但这毕竟是一个乙女游戏,显然一切约定俗成的规则都是为了给女主和男主增加亲密互动环节的。 大殿的门在外侧缓缓关闭。 在这个过程中,殿内只能够留下圣女与守护骑士两个人。 这也很好理解,有电灯泡在还怎么光明正大的搞瑟瑟。 隔着屏幕观看时,祁珂此时的立绘便是妥妥的战损风。强大的赢得了胜利的骑士,只在你的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怎么能够不令人怦然心动呢。 但是在现实之中,阮姝娅微微蹙眉,却实在有些嫌弃祁珂身上的血腥味。 祁珂并未觉得阮姝娅的反应凉薄,青年的脸颊上带着几分赧然。中途并没有时间令祁珂换衣服,因此他仍旧带着一身的血污,破布一般的衬衫遮掩不住姣好的身材,色泽微深的腹肌明晃晃的暴露出来,让他遮遮掩掩,生怕自己会弄脏了阮姝娅。 “请圣女殿下,在我的身上印刻下你赐予我的痕迹。”祁珂的脸颊微红着,明明是神圣的仪式,他却不知为何感觉到了几分羞耻。 这款乙女游戏的自由度处于薛定谔的范围,但属于圣女独有的图腾和她想要在守护骑士身上雕刻的位置却是由阮姝娅自己决定的。 阮姝娅曾经还亲自设计了一个卡通的图案,用触摸板一笔一划的在屏幕中画了一次又一次。 以前阮姝娅总会在祁珂的心口刻下这个图腾,似乎这样就能够将自己印到他的心里。 而此时阮姝娅看着眼前眸含期待的祁珂,突然不想折腾了。瑟瑟什么瑟瑟,男色都是陷阱前虚假的诱饵。 阮姝娅封心锁爱,决定敷衍的在祁珂的手臂上给他纹身,速战速决。 而在她指尖捻起特质的针,就要帮祁珂刺青时,男子却突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在这里,换一个地方,好不好。”祁珂的眸中含着些潜藏的痛苦,与记忆中的珍重不同的随意令他再一次认识到了阮姝娅对他的不在意。 可他不想让这个神圣的仪式变得如此敷衍,这个痕迹会永远留在他的身上,他想要它……被纹在更重要的位置。
第56章 这倒是她从未听过的台词,阮姝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修长的手指轻轻把玩着细细的银针,“换一个地方?你想要纹在哪里,不如,刺在你的侧脸上好不好。” 冰冷的针尖划过青年的眼角,沿着骨骼的轮廓游曳下去,带来一阵危险的战栗感。 “这样人人看见你的第一眼时,就能够知道你到底属于谁了。”阮姝娅的笑意中没有含着太多的温度,若是真的在他的脸上刺青,那祁珂就真的会变为永远摆脱不了她标签的狗了。 圣女对守护骑士刺下的图腾不会褪色,也无法被祛除。 祁珂抿着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在那一刻,听到阮姝娅的话语,他竟然有了一瞬间的心动。连他自己都觉得怪异,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堪称疯癫的念头。 就刻在容颜上又怎么样呢,这样只要她看到这个纹身,就会记得今日她是怎样亲自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记的。这将会是他们之间最紧密的联系,是其他任何人都不会拥有的。 那份渴望几乎要压抑了他的理智, 令祁珂变成了一个被欲念驱使的兽类。祁珂拥有的异能能够令他驯服异兽,而和这些异兽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有的时候祁珂自己都分不清,他到底是拥有礼义廉耻的人类,还是依靠本能行动没有道德观的野兽。 “不说话,你不愿意?”阮姝娅看出了他的为难,冷嗤。是呀,哪个男子会愿意心甘情愿的令人在他的脸上刻字呢,他又不是奴隶,或者依靠取悦主人而存活的宠物。 祁珂闭了闭眼眸,抬起手臂,握着阮姝娅手腕的手掌紧了紧,又松开,挺直着胸膛,似是彻底将自己交付给了她,“我愿意。只要是圣女想要做的,什么都可以。” 银针下移,直到点到了男子的薄唇,“是吗,祁珂,你越来越会说话哄我了。既然你的唇舌吐露出的语言这样甜蜜,不由,就将图腾刻在你的舌根。以后,你就再也不能说出谎言了。” 既然吞不了一千根针,也许,刺上一千次针也是可以的。 祁珂紧张的身体都紧绷了起来,他并不是惧怕刺青带来的疼意,而是想到了……他会不受控制的张开唇,吐露出舌尖,保持着这个动作不能合上,会有模糊的津液浸湿女子的手指。也许,他会控制不住的缩回舌尖,她便会严厉的掐住他的舌,令他只能被迫像是小狗一般的狼狈注视她。 热意从后颈渗出,祁珂的眼眸微微发红,为脑海之中那些脏污的念头而觉得羞愧。 “即便不在舌根留下刺青,我也不会对你说谎。”祁珂真诚的注视着她,而他并不清楚,此时站在他身前的人早就已经不再信任他。 “蹲下来,你太高了,我够不到。”阮姝娅姿态高傲的命令道。 听话的蹲下.身的男子像是一只忠诚的大型犬,他湿漉漉的眼眸一直望着阮姝娅,有种下一秒就会ian上来,将她拖入巢穴中的错觉。 阮姝娅尽量忽视着他直勾勾的视线,在刺到半途时却还是忍不住用手掌遮住了男子的眼眸,“别一直看着我。” 祁珂低低的轻笑,有点傻乎乎的,“我只是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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