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姝娅轻笑,“确实很蠢。” 将军脊背的肌肉僵了僵,片刻后说道,“请你不要将犬子玩的太过分,他不禁玩。” “我尽量。”阮姝娅懒懒的说道。 察觉到伤口的愈合,将军的神情微变,不论经历了多少次,他都会觉得惊讶。他不曾听闻圣教廷有培养备选的圣女继承人,可阮姝娅的能力看起来与真正的圣女几乎并无差别。 他穿戴好了衣服,影子落在窗户上,摇摇曳曳,“早些休息,听说府上的食物不合你的口味?你喜欢吃什么,我明日让人为你买来。” 阮姝娅没有客气,将她爱吃的几种异兽肉说了,将军离开之后,她却没有睡,而是饶有兴趣的推开门,沿着某条隐蔽的走廊寻过去。 男生像是一团偷偷摸摸的老鼠,背着她窝了起来,悄悄的抹眼泪。 阮姝娅靠在墙上,从道具栏中随便拿出了个东西,照着男生的脑袋扔了过去。 “呜。”男孩子捂着后脑,脸颊上还带着水痕转过头,看到她时眼眸一瞬间瞪圆了,“你,你怎么在这。” 他抿着唇站起身,显然刚刚偷摸在外面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只偷窥的小老鼠,就出来找一找,看看是哪只小老鼠这么不懂事。”阮姝娅的眉眼中氤氲着慵懒的妩媚,她一点都没有欺负小孩子的愧疚心理, “原来是你这只小老鼠在这里掉金豆豆。” 祁珂羞恼的厉害,他不敢想象父亲居然真的深夜进了女子的房间,又在她面前……宽衣解带。他的思想无法处理这样复杂的事情,也没有办法自己独自消化这一切,偏偏阮姝娅还在这个时刻刻意走来嘲笑他。 “我才不是老鼠!我不喜欢你。”男孩子像是一只小牛犊一样从她的身旁跑开,却在经过她时被女子拎住了后衣领,“不喜欢?” 阮姝娅嗤笑,眼珠转了一圈,你最好是不喜欢,她在这里把他欺负哭,离开这个副本之后,他就没有脸再在她的身旁乱转了吧。 “真是不乖,明天我会让你的父亲来教你规矩的。”阮姝娅高高在上,矜傲的说道。 “我父亲绝对不可能因为你来斥责我的。”祁珂仍旧没有说出太恶毒的话语,他连骂人都不会,只能愤愤的鼓着脸。没经历过什么事的小少爷,现在像是遇到了天塌下来的挫折。 而偏偏第二天,居然真的如同阮姝娅说的一样,将军来到了祁珂的房间,不轻不重的训斥了他一顿。将军要他对阮姝娅保持尊重,还要他去到阮姝娅的身旁,让他服侍女子,任由对方教导使用他。 于是在祁珂的意识中,天便真的塌了下来。他想要过去寻找母亲,可在将军府,母亲比父亲还要忙,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见到母亲,没说几句,母亲就不耐烦的让他离开,让他听他父亲的话。 祁珂很痛苦,更令他痛苦的是那个女人。 他顶撞过父亲,想让父亲将人送走,也央求过母亲,想让母亲管管父亲,他还想要劝导阮姝娅自己离开,甚至愿意满足她的任何心愿。 事实上,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他。 祁珂并不愿意说出一些侮辱人的词汇,可他此时却忍不住觉得那个女子的确妖妖娆娆,娇气的厉害又会折磨人,他根本就斗不过她! 阮姝娅毫不客气的使唤着人,她已经不用那个女孩子在旁边干活了,完全将将军府的小少爷戏弄的团团转。 一会想吃冰的,一会想喝饮料,一会嫌弃无聊,又要让男孩子给她唱歌听。 祁珂初时还忍耐,后来实在受不了,气的差点哭出来,“你就是故意想要为难我,你怎么能这样,你太过分了。” 就算是气到极致,他也只能够说出这种不痛不痒的话。 阮姝娅喝着男孩子为她重新泡了好几遍的果茶,眉眼弯弯,“是呀,我就是这么过分,可是怎么办呢,你父亲就喜欢我这样的。” 祁珂气的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他攥着小拳头,走过去将阮姝娅手中的茶杯夺了过来,倒在了地上,“你不配待在我的家中,也不配喝我帮你泡的茶。” “我是不会承认你的。”祁珂恨恨的看着她,像是七窍突然通了六窍,“我要将你从我的家中赶走。” 他笃定的对阮姝娅宣战。 阮姝娅笑的快要晕过去,“小弟弟,你试试呀,看看是谁先被谁赶出去。” 祁珂白日时虽然下了决心,但他从小到大其实没有干过什么坏事,他被家人教养的很正直,于是连想到的办法都只是去向自己的父母告状。 将军不经常回到府中,整个将军府里都是阮姝娅一个人作威作福。祁珂倒是想躲着她,可阮姝娅身旁的小女孩像是嗅觉敏锐的猫,不论祁珂藏到哪,女孩子都总能够准确的将他揪出来,重新把他放回到阮姝娅的面前。 受了几天委屈,终于盼到父母回家,祁珂跑到将军的房间中憋着泪诉苦,而将军听完自己儿子这一通抱怨后,却差点没笑出来,“她是你的长辈,你应该听她的话,我是不会将她送出将军府的。” 将军懒得向祁珂解释什么,他有意在隐藏阮姝娅的身份,不想令其他人意识到女子的特别之处,而祁珂被他们养的太过单纯,让他误会了也好。 他并不觉得阮姝娅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反而,那位女子对他的儿子态度似乎反而更特别些。 父亲这里像是被迷的晕头转向,没有理智了,祁珂失落的离开房间,只觉得父亲高大的形象在他的心中坍塌了一角。在他的眼中,阮姝娅的身上没有任何美好的品质,他的父亲显然只是见色起意。 他落寞的走在走廊中,打算去寻找母亲。他已经是男子汉了,他应该安慰母亲,他的心中藏着自私与惶恐,即便如此,他也并不想要自己的家庭四分五裂。 像是某种命运的安排,祁珂又经过了那条走廊,他本无意去窥探阮姝娅的生活,不经意间视线却又落在了那扇窗户上。 灯光映照在人的身上,在窗上拓下了影子。 祁珂的身子蓦地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阮姝娅房间内的是将军夫人。将军夫人也是一位将军,祁珂的模样更像父亲,唯独一双眼眸神似母亲。 即便不动声色也显得多情。 女子的身上也有许多伤,似乎拥有了阮姝娅之后,她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于是能够更加放任自己受伤。此时正是战争最焦灼的时刻,她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了武器与道具,频繁而不留情面的使用它。 女子之间不必有太多隔阂,夫人懒洋洋的将身体放松的依偎在阮姝娅的怀中,掌心轻柔的抚摸着阮姝娅的长发,“谢谢妹妹,幸好有你,将军能够遇到你,是我们的幸事。” 他们要隐瞒阮姝娅的存在,阮姝娅仅仅偶尔会在亲兵的护送下离开将军府,秘密为前线的将士进行赐福,因时间不久,祁珂并未发觉。 阮姝娅偶尔会错觉,感觉夫人温柔时像是“母亲”这个角色。夫人穿上了单薄的外衫,将阮姝娅的长发散开,用木梳轻轻帮她梳着头发,“阿珂不懂事,他陪你玩的还开心吗,他没有坏心思,只是笨了些。” 不知道是真心,或是假意,夫人在阮姝娅的房间中待了很久。夫人很擅长令人放下心防,似乎若是她想,轻而易举便能够俘获人心。 她一直看着阮姝娅睡着才离开,门被关上,她并没有碰到祁珂,男孩子背靠着墙,捂着嘴,瞳眸震颤,整个人都像是被刷新了世界观。 不是父亲,不对,应该说不仅仅是父亲,竟然还有母亲,是他们一起对…… 祁珂只感觉天旋地转,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对他开一个玩笑。 第二天见到阮姝娅时,祁珂整个人都魂不守舍,他甚至有点不敢再看女子,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懵的。 “傻了吧唧的。”阮姝娅一只手掐住少年的耳朵,“游魂一样想什么呢。” 祁珂抬起眸,神没回过来,脸颊却蓦地一下红透了。他推开了阮姝娅,一溜烟逃了出去。 有病。 阮姝娅看了看系统的倒计时,还有十五天。而她大概猜到了系统的任务目的,无非又是想要让她保护男主,上一次的姬伽尘也是生命危在旦夕,显然,这些副本都是为了让她救下他们而存在的。 或许塑造这种吊桥效应更能够令人产生深刻的情愫? 当夫人再一次来到阮姝娅的房间时,阮姝娅提出了一个要求,她要跟在他们的身旁,一起去前线的战场。 阮姝娅也分不清自己对将军和将军夫人有没有产生什么真心,她知道在命运的轨迹中,祁珂的父母会在他的面前死去,还是背上了叛国的罪名,最屈辱的死亡。 若是她的时间线恰好与这件事重合,她也许能够救下这两个人。她不知道游戏的历史是否能够被改变,但她可以试一试。 夫人显得有些惊讶,阮姝娅其实并未表现出对郾国有太多的依恋感,这里本来就不是她的国家,她也并不需要为任何人的逝去感觉到悲伤与愧疚。 意识到这一点后,无论是将军或是将军夫人都没有想过逼迫阮姝娅去付出什么。他们或许并非是纯粹的好人,但在此时的涒滩,他们已经是最有良心的人。 阮姝娅付出了自己的能力,而将军或者将军夫人都默契的并未探究她的来历,用将军府的势力尽力保护着她。 夫人有些惊讶于她的决定,但她并未干预阮姝娅的选择,这本就对他们有益,阮姝娅在他们的身旁,就相当于多了几条命,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 “我也要去前线。” “别闹,战场不是游戏。” 祁珂跑到将军的房间中,在听说阮姝娅要陪着父母一起到战场前线后,他就再也无法在房间中待下去。屁股下像是多了颗钉子,彻底坐不住。 他根本无法想象这个妖女日夜陪在自己父母的身旁会发生什么,他想一想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我的异能很有用,我能够驱使异兽,可以降低战场上的伤亡。”祁珂据理力争,一寸不让。 男孩子的头被揉了揉,他的父亲低笑,“你那点异能能做什么。” 异能的传承并不完全遵守基因遗传定律,但父母子女之间的确有可能保留同样的异能。 祁珂和他的父亲恰好如此,拥有这样的异能,能够令祁珂的父亲成为无往不胜的将军。 但同时……也能够成为攻讦他的罪证。 祁珂后来曾经怪罪过自己,是不是他乖乖的,不要捣乱,一切痛苦的灾难就不会发生。 但时间向前走,并没有一个神祇,能够令时间倒流。 即便在军营之中,将军与将军夫人也尽量为阮姝娅提供了最舒适的条件。某种方面看起来还真的像是被娇养的金丝雀,他们二人从未对自己做特殊待遇,却对阮姝娅屡次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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