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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羽和李孟策没走两步就听到她这么说，李孟策顿时不服气，“喂，我们是没他帅，但也不至于是歪瓜裂枣吧？” …… 稚梦能感觉到，他现在就处于暴风雨前的宁静。 “江老师，吃饭了吗？” * 坐在学校东门口的许记面馆，江觐斯感觉浑身不自在。 “我要包间，我不想在大厅。”江觐斯喊住老板。 “啊，咱这没有包间啊。”老板的手在围裙上擦了下，将面前的碗筷摆好。 江觐斯看着桌子上擦不干净地油渍，拿纸擦了好几遍手指，浑身都不自在。 “稚梦，你真的要在这吃吗？” “对，我只能请得起这里。” “我有钱，我们去对面的酒店啊。” 稚梦摇了摇头，只是开始吃面。细嚼慢咽，对着食物像是朝圣一般，认真地一口一口吃下，速度并不慢。 江觐斯厌食，吃饭讲究品种多样、色彩单一，更别说他还有轻微洁癖。在这种地方吃饭，人多不说，看这食物都不像人吃的，实在太难受了，感觉身上都开始痒。 但是，因为她在，所以忍了下来。 稚梦很快吃完，看他面都没有动，“你不吃吗？” “不吃。我只□□心烩制的那种菜，颜色要统一，不能杂乱无章。” 稚梦“噢”了一声，自然地伸手，把面前没有动过筷子的面端过来，“你不吃那我吃了？” 说完，一筷子一筷子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她竟然吃自己的这碗面，江觐斯脸有些热，就像共用一样，莫名觉得有些亲密。 真心值+2。 江觐斯看她吃得这么香，好像那碗面的厨师享誉世界般，味道超级好。他很羡慕，天生对食物没有什么兴趣的他，吃饭是特别麻烦的事。 “稚梦，你吃饭的样子很好看。你是不是从来不挑食？” “对，像我这样的出身，没有挑食的权利。”见江觐斯露出疑问的神色，她用终端搜出家乡的图片，递给他看。 “因为我就是来自这种地方。” 江觐斯接过来，看到上面的场景，惊讶万分。 稚梦想清楚了，她觉得自己要获得他们的真心值不假，但是因为她对于他们有天然的吸引力，所以就像高强度磁铁一样，总是会吸引到一起。 这么高强度的见面，她躲其实是躲不掉的。 那既然如此，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阿斯，看到这些捡废弃营养剂的小孩吗？我就是其中之一。看到这一层层的土坑造的房子了吗？我就住在这种地方。” 江觐斯吃惊到说不出话来。 他出生于首都星优渥富饶的家庭，很少去其他地方，更是从来没有这么真切的感受到，贫穷的样子。 “所以我和你是两条路。我只能拼命挣扎，向上成长。和你悠闲的选择，是去六星级餐厅还是奢华酒店，一点都不一样。”稚梦注视着他，“阿斯，等你画完我，就结课吧。” “不，不行。”江觐斯不想走，他一想到走，就心里不舒服，甚至坐在满是烟火气的脏乱餐厅里聊天这种事，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你跟我来！” 当江觐斯的专用飞行器停在路边的时候，很多人都注目围观，就像路边有豪华超跑时，总是忍不住看几眼那样。 “去哪？” “我的庄园。” “我还有课。” 江觐斯直接在终端上不知道打了什么，然后抬头说，“我帮你调了课，今天下午是艺术鉴赏课。” “江觐斯，我要回去！”稚梦脸色郑重，开始考虑对普通人用古武的可能性。 “这门课的学分是10分，课上表现是五分，剩下则是你的出席分。” “你在威胁我？” “不是，我在请求你……救救我！” 坐在飞行器上的稚梦，还有些不明白，什么程度会用“救”这个字。但是她敏锐地感觉到，这或许是解开他异常原因的一个机会。 比之随时都有可能扣真心值，甚至导致黑化来说，把这个雷扫除之后，她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顺便，她也有些好奇。 等到了偌大的奢华庄园，她像是看到了一座中世纪的哥特式城堡，明明庄园看起来极为大气磅礴，但是……入目就注意到，巨大的花园里种的，全都是已经枯萎了的玫瑰。 阴森，恐怖，古老城堡，像是会“有来无回”，并且可能会闹鬼的地方。 “为什么……没有种新的花？”这么大的花园稍微一打理，就会变得很漂亮。多少人梦寐以求，希望有生之年能买栋别墅，把别墅里这么大的院子种满鲜花啊。 “你怕了吗？”江觐斯却侧头认真注视着她的眼，似乎有一丝不对劲，就能激发他的歇斯底里。 稚梦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就这么几棵花我会怕？你当我是易碎的陶瓷娃娃？” 江觐斯嘴角上扬，“没有就好。”希望接下来也不怕。 中世纪的画作从天花板到地面，走上台阶就能看到，从动物到人类栩栩如生的雕塑。整个布置奢华复古，看起来每一处都昂贵至极。 但是，令她感到奇怪的说，这里明明看上去被精心地护理，但却是比他大学里的画室还要闷，好像很少通风。 稚梦轻咳了下，对这里的粉尘味有些敏感。 江觐斯一间接一间的跟她介绍，有钱人到家就是什么风格一应俱全。最后来到了他的专属画室。 他站在门前停住，背对着她说，“可能有点可怕，我没有让其他人进来过。” 但是却忍不住想要分享，他以前失望过，就算是家人会骂他是恶魔，就连管家，佣人，都不敢进他这个房间。 “你可以后悔。”江觐斯仁慈地说。 但是稚梦却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地焦灼，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打开门的瞬间，扑面而来奇怪腐烂地味道弥漫。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了，刚才上楼时那位年迈的佣人，脸上饱含的惧意。 稚梦走进去，脚感有些软，她低头发现是那种暗红色的地毯。 燃光的烛台上，白色的烛泪已经流成瀑布，应该是常年点燃不灭的结果。 在昏黄的烛光中，她有种剧本杀的感觉，新奇的让她很想一探究竟。 但是，没走两步，就被墙上栩栩如生的标本吸引注意。 各种鸟兽，种类繁多，她没有能叫得出名字的。 “这些是……” “这些是曾经的我。”江觐斯爱怜地抚摸那只像猫头鹰一样的鸟头，“我小时候说话晚，他们欺负我时让我吃过虫子。我就想，我其实是只头鹰兽。” 江觐斯打开这间屋子后，并没有低沉，反而语气变得很开心。 “这个是陪我说话的鹦鹉，我说什么它就说什么，可惜被人毒死了。” “这条狗也是陪我长大的，我用了很多方法才把他须尾俱全地留下。” 江觐斯将它捧起来，放在自己的脸旁，“你觉得我跟是不是很像？” “是的，眼睛很像。” 怎么能把标本保持的像真的一样。 江觐斯立刻很开心，“你看这边，我捡的树叶，虫子，石头，还有这个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果子，但是后来我吃跟它一样的，却尝不出那种味道了。” “看，我小时候折的纸塑人，厉害吧？” 用纸都能折出这种跟雕塑一样的人物，确实是天赋异于常人。 江觐斯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后走到尽头，是他从小到大的画，稚嫩的都没有几张，就连六岁那时候画的油画，就已经极为逼真。 如果不仔细看，会觉得这是个天纵奇才。但仔细看的话，每一幅画面感阴郁，惊悚，甚至画上的眼睛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害怕吗？”江觐斯再次转身问道，还体贴和煦地说，“要是害怕一定要跟我说。” “不怕。”话音刚落，下一瞬就有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被投影到她的面前。动态的女人一遍又一遍地做着自/杀的动作，每一种自/杀方式都惨不忍睹。 “这个是我后妈。”江觐斯笑出声，在这种时候听到他的笑真的会毛骨悚然，“可惜她还没死。她被判了一百年的终身监禁，就是有点奇怪，像她这种杀人犯，为什么没有被判死刑？” “她杀了谁？” “我妈。” 简短的两个字，就让稚梦愣住。 “走，前面才是我想给你看的。” 当稚梦走过去时，看到的却是一个……长得跟江觐斯一模一样的人。 “这是你？” “曾经的我。”江觐斯笑着给她展示，这是用特制的材料雕塑而成，由他一笔一划画好，就连头发也是一根根的加上的。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江觐斯欣赏着床上的那个仿生蜡像，“也可能只有我奇怪吧，我感觉我的灵魂没有出口，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太过虚假。” 稚梦沉默，看着他疑惑的表情，她张了张嘴，“是不是太累了？” “没有。”江觐斯往仿生蜡像旁边一趟，“我有时候就跟这哥们说，让他去扮演江觐斯吧。应该会比我更会觉得这世界真实。可是，他愣是死活不动一下。没办法，只有我去了。” 两个一模一样地人躺在那，脸上的表情都是同样的，对这个世界带着疑惑。 稚梦知道，这是一种精神类疾病，叫做人格解体。会感觉到世界的虚假，有的对食物对情感，没有任何反应和体会。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江觐斯坐起来，眼睛亮闪闪地，“在遇到你之后，我才感觉到这个世界，有那么一丝真实。你吃东西，我会觉得香。你笑，我会觉得开心。你拍我的时候，我感觉真的有一只手在拍。你说，这是不是很神奇？” 稚梦伸出手，戳了下他的肩膀，“感觉到了吗？” “嗯。”江觐斯想起来什么，从旁边拿起一个粉色的盒子，“就是这个，我只吃了一口，以为还是味同嚼蜡，但没想到很好吃。剩下的我没舍得吃…… ” 稚梦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他非要来大学找她。 “我本来很生气，我以为又是谁派你来捉弄我，就像我的小白一样，陪我几年就死去。” 江觐斯走近她，“或许你是为了我的画，或许是钱……但是我今天站在你身旁，听到有人追你的时候，突然想明白了，如果可以用画买到你，那应该是我的荣幸。如果是其他人得到你，我可能活着却不如已经死去。” 狭小的空间，这么近的距离，他强势地靠近，低下头时认真看她的样子，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稚梦不适应地后退，却被他拉住了手。 他好像有一双世界上最璀璨的眼睛，声音像在蛊惑，好听到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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