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天色也不早了,他今儿跟我玩了一天,晚上应该不会闹你了。”她笑着将小团子交给白茶。 白茶抱着小奶团子就出去了。 沈黛末伸了伸腰,道:“别说,带孩子还挺累的。” 冷山雁坐在床边为她宽衣,阴郁的眸色里裹着浓稠黏糊的嫉妒:“妻主累了就把冬儿放下吧,又不是没人陪他玩,不要累着自己。” 沈黛末脱了衣裳钻进床里,抱着他的脸亲了一口道:“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喜欢嘛。” “既然妻主这么喜欢孩子,那……”冷山雁修长的手指勾着沈黛末的手指,钻进他的衣襟,放在他胸口,感受着他胸膛之下,柔软的汹涌和澎湃盛大的爱意:“雁再为您生一个好不好?” “不行,你还没出月子呢,太伤身子了。”她红着脸迅速摇头,还想收回手。 但冷山雁的指尖却摁着她的手,不仅不让她离开,还用力按压着他柔韧有力,蕴含着无数汁水的胸口。 疯了疯了,雁子疯了。 月子都没过,他真的就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吗? “黛娘,再让雁给您生个女儿好不好?”他的语调柔和却勾人,带着产后男人独有的成熟的风韵。 沈黛末的脑子瞬间火山爆发,手指几乎要陷在他的胸肌里,满脑子禽兽不如的想法。 “不行!” 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她强行抽回手。 雁子的身子现在还没好全,本来就难产过,要更加细心温养,他这么心急,要是真的再次怀上了孩子,身体就真的坏了。” 这样想着,她也不再管冷山雁乐不乐意,直接将他摁回了床上,语气罕见带着强硬:“好好睡觉!别想其他的!” 冷山雁眼里的光芒渐渐暗淡熄灭了下去,光灭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寒冷,冷得他彻骨酸心。 * 没过几日,就是冬儿满月的时间,趁着动身去塘州之前,沈黛末举办了一场满月酒,场面异常热闹,大家都来祝贺她喜得公子,纷纷表示想见见冬儿,毕竟这个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刚出月子的冷山雁便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一个刚出生的新生命总能激起大家的怜爱之心,无论男女都为了上来,夸小奶团子生得好看,小手小脚斗殴极为可爱,眼神里溢满了大写的卡哇伊。 “这孩子不是我说,长得可真像雁郎君,还有几分像大人,长大了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千金贵女呢。”乌美笑着说。 众人纷纷附和,唯有丰家姑母笑意很淡。 她们并没有说什么,递给冷山雁的眼神也淡淡的,但却包含了很多意思。 冷山雁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却什么都明白。 外人可以不关心男女,无脑夸一通,取悦沈黛末。但作为亲族,这种眼神里却含着怎么不是女儿的失望。 功利却也现实,也在无形之中又给冷山雁添加了几分压力。 开始上菜了,宾客落座,冷山雁便将小冬儿带了下去,交给了白茶。 “冬哥儿今天真乖,见到那么多生人可是一点都没哭呢。”白茶笑着捏了捏小团子肉乎乎粉扑扑的脸蛋,小团子睁着圆滚清亮的眼睛,纯真无邪地笑了起来。 “公子,您也快吃一些吧,这些都是做了好久的蒸酪羊,最是软烂了。”白茶一边逗着小团子一边说。 冷山雁坐在,沉默着吃了两筷子便不吃了。 “公子,您就吃这些吗?”白茶的语气很是担忧:“虽然您已经出了月子,但您难产过,身子是最需要营养的,您在月子里就没吃多少东西,我担心您的身体熬不住。” 冷山雁将手放在腰上,淡淡道:“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白茶叹气。 冷山雁出了在刚生下小冬儿那两天正常饮食之外,之后的一日三餐都格外控制,一口都不肯多吃。 只因他觉得男子产后肚子上的肉都会变得又松又软,垂下一层软塌塌的肚皮肉,女人不喜欢。 所以冷山雁不但再月子里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甚至还用布条缠着腰,硬生生地塑形,以至于他才出月子,不但没有像其他男人在月子里一样,变得产后丰腴,甚至腰肢比从前还要瘦了。 虽然身材是更好了,可这样的放心,白茶看着都胆战心惊。 而且因为他吃得少,导致奶水也不足,小团子每次都得费好大劲才吃饱。 “那您再喝点通草鲫鱼汤吧,最是消肿利水、通乳了。”白茶道。 冷山雁眉心微蹙,这些日子他吃的最多的就是鲫鱼汤、花生大枣猪蹄汤、牛奶木瓜汤,都是有利于下奶水的,而且极少放盐,难吃的令人作呕。 但看着白茶推来的汤,他忍着恶心,还是喝了一大碗。 白茶笑道:“这才对嘛,您的身子好了,冬哥儿身子才会健壮。” 冷山雁用帕子轻轻拭着嘴角的汤汁,淡漠的眸光藏着白茶看不懂的晦暗。 * 另一边,沈黛末在满月宴上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 京城的师英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程度,甚至脑子不清醒,想要废掉楚绪,自己称帝。 结果被一堆保皇派集体围攻,虽然最后以她们的惨败告终,但师英也吃了一场大亏,从此再也不敢提称帝的事情。 可她却因此怀恨在心,直接毒杀了楚绪,令立痴傻的楚慧娆为帝。 虽然楚绪的情绪一直不稳定,但好歹清醒的时候,还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知道联络大臣。 这对师英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因此她不惜毒杀楚绪,也要立楚慧娆,就因为楚慧娆是个十足的傻子,一个言听计从的皇帝,才是师英最喜欢的。 当然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师英对外统称楚绪暴毙,而立楚慧娆除了因为她是宗室女之外。还称先帝得位不正,所以两人皇帝才都会英年早逝。 楚慧娆是太祖皇帝在世的唯一血脉,她才是皇室正统,师英是拨乱反正的大功臣。 沈黛末想起从前她在皇帝寝宫外守夜的时候,常听疯魔的楚绪说什么报应、诅咒之类的话,难不成真是死得不明不白的太祖皇帝阴魂不散? 只是楚绪…… 得知她死讯的时候,沈黛末都愣了一下,楚绪虽然总有一些迷惑的操作,也利用她制衡师英,令她如履薄冰。 但官场本就是利益旋涡,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她好,除了那些利用和迷惑的骚操作之外,楚绪也确实助她官运亨通。 因此沈黛末得知她死后,情绪一度十分复杂。 乱世之中,连皇帝都保不住自己。 幸好,她提前带着冷山雁来到着北境,虽然偏僻苦寒,但他们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用再担惊受怕。
第154章 我的郎君需要吃肉 她们动身启程搬往塘州的时候,已是草长莺飞的二月天,草甸之上堆积了一个冬天的皑皑白雪已经消融,仿佛是一夜之间,绿油油的青草就从雪山之下的大片大片原野里钻了出来,空气里满是清冽的雪水气,以及鲜嫩清甜的青草香。 这些不知名的野草生长地很快,几天的功夫就蔓延到了人的脚踝处,一望无际的草甸间还盛开着大片叫不上名字的小花,红的、紫的、白的、颜色各异,但花朵都很小,但一蓬蓬地肆意盛开,渺小而轰轰烈烈的一路绽放到雪山脚下。 队伍暂时停顿休整,黑压压的队伍,从天上俯视看去,就像一条躺在草原上的上古巨蛇。 趁着休整的功夫,不少随军迁移去塘州的士兵家眷也都坐在草甸子上休息,有些还趁机在草原上挖起能吃的野菜来。 沈黛末在马车里待了这么久,本来就闷得慌,也抱着小冬儿L下了车。 “冬儿L,瞧那是雪山。”沈黛末指着远处的宏伟圣洁的雪山说道。 “阿巴阿巴……”小奶团子对雪山不感兴趣,倒是对颜色鲜艳形状美丽的鲜花很感兴趣,肉嘟嘟的手指指着满草原的野花发出婴儿L呓语。 “我们冬儿L这么小就会爱美了?”沈黛末笑着打趣。 她抱着小冬儿L大喇喇地坐在草地上,拔下一朵鲜花送到小冬儿L面前,这朵不知名的花上带有一层薄薄的细绒毛,蹭到冬儿L娇小的鼻尖。 扑哧—— 他打了一个大喷嚏。 沈黛末和他都是一愣,然后两个人都咯咯笑了起来。 “娘子可真喜欢冬哥儿L啊。”白茶由衷地感叹道:“这些日子,娘子只要一有空就会回来陪您和冬哥儿L,尤其是冬哥儿L,娘子经常和他玩到他困了才会交给乳父,不像我那母亲,打小就嫌我,从不跟我亲近。冬哥儿L可真有福气。” “是啊,冬儿L有福,妻主喜欢他,一回来就第一个抱他。”冷山雁坐在马车窗边,清冷的语调在这一刻显得格外阴寒。 他修长的指节撩起车窗厚厚的帘子,窗外的一缕清光照在他半张脸上,被光映照着瞳孔幽深浓黑,仿佛终年萦绕着浓浓瘴气的幽潭。 他看着沈黛末手里拿着一朵小花,宠溺地抱着刚学会翻身的小冬儿L哈哈大笑,还会仰躺在草地上,让小冬儿L趴在她的身上,小奶团子纯净的眼睛望着她满是天真无邪的笑意,母女两人在广阔的天地亲密无间,画面是那样美好,美好到……他想杀了他。 “看,爹爹在看我们,冬儿L叫爹爹出来玩。”沈黛末无意间看见马车里安静注视着他们的冷山雁,笑着举起冬儿L跟他打招呼。 小冬儿L被沈黛末腾空举了起来,肉乎乎肥嘟嘟藕节一样的腿在半空中蹬着,因为不会说话,只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冷山雁心头一怔,飞快地放下了帘子。 “啊哦,爹爹不想出来玩,没事,咱俩玩好不好呀?”沈黛末抱着小冬儿L又在草地上玩了一会儿L。 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的乳父这时正好看见,吓得连忙跑下了马车。 “大人,可不能这样玩啊,起风了,冬哥儿L才几个月大,不能在外头常玩,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自从他当了小冬儿L的乳父之后,生活质量就比从前好了一大截,因此乳父视小冬儿L简直就像亲儿L子一样亲,也不管会不会惹沈黛末不开心,小跑着上前提醒道。 “啊,我差点就忘了这茬,幸好你提醒。”沈黛末将小冬儿L交给他。 乳父见沈黛末这样好说话,心里的忐忑也松了些说道:“您疼爱冬哥儿L,玩得忘了时间也是有的,而且冬哥儿L也最喜欢和您玩了,郎君他不怎么跟冬哥儿L玩,所以冬哥儿L一见到您就特别开心。” 听到乳父这样说,沈黛末的表示先是微微愣了下,旋即淡笑道:“郎君怎么会不跟冬儿L玩呢,他只是不常出去走动,性格又沉稳,不像我,打小就是孩子王,就喜欢跟小孩子疯玩。” 乳父笑了笑,黑里透红的脸很是朴实:“您说的是,那我就先抱冬哥儿L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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