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费文的赌瘾比她还大,让费母十分忧心,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但根本没用。 “对什么对?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不赌难道去给人做学徒当苦力,一天就挣十几二十文银子?还不够我吃几个包子的。”费文不屑道。 沈黛末说:“一天20文,日积月累倒也不少,若沉溺赌坊今日嬴三两明日输十两,怕是也难积累财富,不如脚踏实地的好。” 费母几乎要给她鼓掌:“好,说得好。” “费大娘,我来送手抄书。”一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女子走来。 “好,就来。”费母走进店里,从女子手里接过书来,自己翻看了一遍,说道:“我看着是没什么问题,一会儿我让人来校验,若是没问题就付你工费。” 年轻女子答谢后就走了。 沈黛末站在一旁,问道:“费大娘,抄一本书能得多少钱?” 费母因为对沈黛末的态度改观了些,因此脸上也有了些笑容,说道:“贵的便宜的都有,一般四书五经便宜些,一部50文左右,要是字写的好可以100文。” 毕竟在古代会读书认字的人都算是稀缺人才,书籍价格昂贵,不是普通人家消费的起的。 沈黛末一听,抄一本书竟然可以挣50文钱,而且不需要像其他工作那样累得要死要活,立马说道:“大娘,能让我也抄抄书吗?” “你?”费母笑了一下:“别开玩笑了,你哪能抄书?” 沈黛末立马说道:“我识得字,字也写的尚可,大娘要是不信我立马写给您看,要是您满意就给我派些活儿,要是不满意,我赔您纸张笔墨钱,怎么样?” 费母听她言辞恳切,又真的想让她改过自新,树立个榜样,将来可以帮着纠正费文,便点点头:“行吧。” 她从书坊里拿出一本诗经,用记账的本子让她写。 沈黛末也不犹豫,执起毛笔,酣饱墨水就开始写了起来。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她用小楷简单写了一首卷耳拿给费母看。 “笔酣墨饱,纤毫不乱,行云流水又不失力道工整……沈四啊,真想不到你竟然藏了这么好的本事!”费母惊叹道。 听到费母的夸赞,沈黛末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大学学的是文科专业,又从小学习书法,她的父母还专门为她请了一位小有名气的书法老先生教导她,学了十年也在全国比赛上拿过奖,繁体简体字都认得也都会写,所以哪怕这个女尊世界写的是繁体字,她也能很快适应。 “那大娘我能抄书吗?”她问到。 “能能能!你现在就拿《大学》回去抄,不、就在店里抄。” 费母捧着她的字,心想:这样好看的字若是摆在店里售卖,价格至少能比其他高上一倍。 “好!”沈黛末满口答应。 才出了一趟门,就找到了一份不用风吹日晒的好工作,她心里乐开了花,马不停蹄地抄了起来。 《大学》全文1753字,字数虽少,但沈黛末抄的十分小心,每次落笔都要深思熟虑一番,免得落笔错字,影响书面整洁,加上墨水干透也需要时间。 因此这一本《大学》她抄了快3个小时,仔仔细细的抄完。 抄完之后费母立马请了校阅人来校验。 校阅人一来捧着书还带着墨香的书,看到书上的字迹,眼眸微微睁大,赞不绝口。 这就是成了。 费母也乐得合不拢嘴,送走了校阅人后,立马给了她80文钱。 “这……”对于这个数字,沈黛末十分震惊,她本以为1700多字的《大学》能拿到40文钱就不错了,没想到足足多了一倍。 “拿着,除去笔墨费用,这是你应得的。”费母将钱塞入她的手中,有派了《论语》《中庸》两部给她,让她抄写。 沈黛末当然乐意,抱着书和刚到手的钱,十分开心地往家里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三个吊儿郎当的女人。 “不好!”沈黛末暗叫一声,这就是‘沈黛末’欠了赌债的债主。 她转身就要跑,却被那三个女人拦住。 “哎?你跑什么啊?你欠我们的钱,你郎君已经帮你还了。沈四你可真是好命啊,有个嫁妆丰厚的夫郎,记得有空再去赌坊玩啊。”女人大笑着离开。 听到这话,沈黛末着实怔了一下。 她根本没想过原著里冷心冷情的冷山雁会帮她还赌债。 看来冷山雁果然不是原著中黑化的冷山雁,他是个善良的好雁子,只是性格高冷。 她得想办法报答他。 她将书本揣好,急急忙忙地跑到宋家生药铺,问道:“烫伤膏有吗?” 生药铺的认识沈黛末,也知道她是个远近闻名的赌鬼,定然没钱,因此没好气的说道:“一罐50文,药铺概不讨价,要不要?” “要!”沈黛末立马给钱。 女人虽然对她的大方有些意外,但只当她今儿是赌钱赌赢了,丢给她一小罐烫伤膏。 有钱的感觉真好! 沈黛末拿着烫伤膏,开心地往家跑。 当她回到绿柳巷时,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出了袅袅炊烟,各家门口都传出了午饭的香味。 她深吸了一口饭香味,迫不及待地推开了家门。 谁知一开门,看到的不是午饭,而是跪在院子里的冷山雁。
第4章 我的郎君是个大善人 一夜落雪,即使院子已经清扫过,但地上依然冰凉彻骨,寒风凛凛吹来,吹动他宽大的衣袍,墨发纷乱,衬得一张脸惨白如纸,仿佛暴雪中一枝纤艳柔弱的白梅。 “你跪在这里做什么?”沈黛末走过去问。 白茶小心翼翼地朝主屋里看了一眼,说道:“回娘子的话,郎君不小心打碎了太爷陪嫁的花瓶,太爷很生气,罚郎君跪着。” 沈黛末心想,胡桂华的嫁妆不早就被他典当还了钱拿给沈庆云了吗?哪里还有什么陪嫁的花瓶? 是以,她问道:“打碎的是什么花瓶?怎么打碎的?” 白茶一听她的问题正中下怀,克制住想要扬起的嘴角,委屈道:“娘子您今早一出门,太爷就让郎君和大郎君一起帮他打扫主屋,那陶罐花瓶原本是在大郎君手里拿着的,他要递给咱们郎君,但是郎君手还没有伸过去,他就先撒手了,大郎君去反而将错都怪在郎君头上,太爷才生了气。” “白茶不要胡说,这件事是我没有做好,才惹得父亲生气。只要能让父亲消气,让我在雪地里跪多久都没事。”冷山雁微微抬头,露出冻得惨白的脸,勾人心魄的狐狸眼眼尾潮湿微红,纤弱地让人心疼。 沈黛末眼皮一颤,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是跟她记忆中的大反派丝毫不符。 如果是原著里的大反派,他怎么可能如此卑微的跪在雪地里,肯定把胡桂华、阮青鱼杀了,统统杀了! 没有黑化的冷山雁,看着高冷不可亲近,竟然是个人人欺负的软柿子。 沈黛末不知怎么,责任心爆棚,直接抓着他的手腕将冷山雁整个人从雪地里拉了起来。 女尊女子的力气都比男人大,所以她能很轻易的将他拉起。 她跑了一路回家,掌心又暖又热,触及到冷山雁的手腕时,却被他肌肤冷得吓了一跳,仿佛握住了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 怎么冷得这样厉害? 她心里嘟囔了一声,掌心握地更紧,像是要把掌心的热量都汇给他。 “妻主……”冷山雁的声线里透着一丝诧异。 “走,跟我回屋。”沈黛末拉着他,头也不回地走鱼。 冷山雁跟着沈黛末身后,眼尾微挑,清冷似狐。 他是故意看准了时辰,被胡氏责罚跪在雪地里,让沈黛末看见。 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 冷山雁好歹是沈黛末的新婚郎君,刚成婚就被罚跪在雪地里,貌似是在责罚他,实际打的却是沈黛末的脸。 沈黛末虽然又穷又窝囊,但却有女人的通病,好面子。 这番操作,直接将她的颜面按在地上摩擦,沈黛末心里不怪胡氏和大房一家才怪。 只是他没想到沈黛末居然直接将他拽回了屋。 看来这出戏达到的效果远比他预想的好。 沈黛末直接拉他进屋,等于直接向胡氏和大房宣战了。 “白茶,快帮你家公子换身干净的衣裳,他衣衫浸了雪都湿了,不赶紧换下容易感染风寒。”沈黛末说道。 “是。” 沈黛末就站在门边,背对着他们,耳边只听得窸窸窣窣的换衣声。 “娘子,换好了。”白茶道。 沈黛末转过身来,见冷山雁又换了一身黑色墨袍,只是衣料朴素,不似上一件流光华锦,窗框上的堆雪如清寒的月光照在他冷如雪般的肌肤上,眸光若空谷微寒。 他恭敬垂着眸,低声道:“妻主不应该将我带回屋里,父亲和姐夫要是知道,会——” “你不用管,父亲那里自有我去说。”沈黛末直接道。 冷山雁眉梢不易察觉地微挑,细眸薄光朝白茶看了一眼。 白茶立刻会意道:“幸好这家里还有娘子维护我家公子,不然公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被磋磨呢,您是不知道,您早上才出门,就来了一堆要账的人,围着我家公子索要钱财。” 沈黛末一听要钱,就知道是赌债的事情,想起冷山雁替她还赌债,心中对他的好高度又拔高了一层,说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多亏有你……谢谢。” 白茶愤愤道:“娘子是该谢谢我们公子,您是不知道那些女人有多凶悍,将我家公子围着,不给钱就不走,我们家公子才刚嫁进来一天就遇到这种事,太爷和大郎君也不说帮衬着一下,就躲在一旁看热闹,哪是一家人该有的和睦样子。” “白茶!”冷山雁语气严厉起来。 “公子,我是在为您抱不平,您巴心巴肝地为了娘子,也应该让娘子知道不是吗?尤其是大郎君,那叫一个落井下石,还有太爷,一口一个小爹养的庶女,我替您和娘子心寒啊。” 冷山雁呵斥道:“再说小心我打你板子。” 白茶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妻主,白茶的话您不用放在心上。”冷山雁温声道。 沈黛末低头:“白茶说的是实话,我知道。” 冷山雁低沉的声音温和道:“妻主别为了这些事情和父亲、大姐夫生气,弄成这样我原是不想跟你说的,怕您觉得新婚第二天的夫郎就给您还赌账,传出去损伤女人的面子。” 沈黛末:“面子?我没有那种东西啊。” “……”冷山雁唇畔微不可查的笑容僵硬。 “我但凡要点脸面,当初就不会为了赌博欠下几年都换不清的债务,外面人背地里都叫我赌狗,所以那些要账的跑到家里来闹也是我活该,我自己把自己的面子给丢了,你帮我还赌债是天大的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伤面子呢?”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59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