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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极少出游的孩子一样兴奋。 郁静溪笑着为她解释空轨，该如何乘坐。 到站是一家商场，猫用品就放在商场最显眼的地方，当然价格并不便宜，毕竟在这里能养得起猫的都不是一般人。 谈年年眼睛都快不够看了，她比划了一个大圈：“这些，都是猫的用品？” “对，一整层都是，不止这一层，还有其他两层。” 郁静溪带着谈年年往里走去，守着的机器人避开她们。 商场内的工作人员都是机器人，在人靠近的时候就会避开，在有人喊的时候才会过来。 郁静溪向谈年年介绍着猫粮在哪里，罐头在哪里，哪里是猫玩具，哪里又是猫窝。 “你先看看有什么喜欢的。”这话一出口，郁静溪就有些恍惚。
第14章 第 14 章 就在这个地方，以前有一个人跟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那人满怀爱意地看着郁静溪，说：“先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等以后结婚了，我们自己家里养只猫，到时候再买就方便了。” 谈年年道：“我喜欢的？” 郁静溪回神：“家里的那些都是其他猫用过的，我想送你一个新的，你去挑挑看。” 只买一个的话，现在的她还承受得起价格。 商品琳琅满目，谈年年看花了眼，最后只挑了一面镜子。 看到谈年年挑的东西，郁静溪有些诧异：“你要这个？不挑其他的？” 在这所有的猫用品中，镜子是最不畅销的商品，它打着让猫猫“揽镜自照”欣赏自己美貌的旗号，但买单的都是人类，欣赏猫猫美貌的也是人类，它们根本不会选择镜子。 谈年年：“就要这个！” 这面镜子的广告语最适合她了！她就需要这种可折叠的、随身携带的镜子，她想要随时随地都能欣赏自己美貌。 郁静溪替谈年年买了单，之后又去其他几层逛了一下，看到东西，她会简单地向谈年年介绍，方便这只猫更好地融入人类。 她带着谈年年去了花店，去了游乐城，去了玩具城。 她们还在外面吃了午餐，谈年年在吃，郁静溪只喝了点水。 最后她们停在了一家店门前。 谈年年念出店名：“全息体验店？” 郁静溪介绍：“我们现在只能见到我们附近的人，但如果在全息世界，我们可以看到其他星球的人。全息世界也是一个虚拟世界，里面很好玩，一些在现实世界不能做的事情，都能在里面实现，比如撸猫，又比如体验直面寄生种。” 谈年年被勾起兴趣：“我也能进去全息世界吗？” “现在暂时不能。”郁静溪摇头，“等你拥有人类的身份证明之后就可以了。” 谈年年失望地问：“我什么时候能有身份证明？” 郁静溪没回答，如果谈年年直接变成猫猫的话，那很容易就能拥有一个身份证明，但谈年年想当一个人，而她私心里也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谈年年是只猫。 谈年年接着又问：“你以前是特殊部门的人，应该有办法吧？” “特殊部门不是万能的。”郁静溪感到抱歉，早知道就不带谈年年来这里了，她没有一个人逛街过，她去的那些地方都是她男朋友带她去的，“不过我会想办法的。” 这里的户籍系统很严密，但再严密也有空子可钻，只是郁静溪以前都不关心这个。 可能是因为提到了户籍问题，谈年年回去的路上兴致不高。 郁静溪想安慰她，却不知道方法。 如果是猫猫不高兴的话，给它多吃点好吃的、跟它玩一玩也就哄得差不多了，但谈年年现在是人形，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如果是她难过的话，她男朋友会怎么安慰她？ 刚想起这点，郁静溪的光脑就振动起来，有人给她打来电话，她看了一眼备注的姓名，没动。 “不接吗？”谈年年问。 郁静溪解释一句：“是我的心理医生。” 之后改主意接了通话。 谈年年没听见对面说了什么，但她听到了郁静溪简短的应声。 挂了通话，郁静溪看向她：“想去看看其他的猫猫吗？” 谈年年答应了，她对这个世界的猫猫还是很好奇的，她对视频里那些没什么实感，昨天遇到的煤气罐橘猫也没有近距离接触过。 在她同意后，郁静溪将她带到了心理咨询室。 郁静溪的心理医生姓叶，见她难得带人过来，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问道：“你朋友？” “是。” “多和朋友聊聊天，对你的情况是有好处的。”顺着郁静溪的视线，叶医生注意到谈年年和他家的猫正在互动。 叶医生这里的猫是只成年的阴阳脸三花猫，瞳孔是碧绿色的，本来趴在桌上休息，两人一进来，它就醒了，警惕地看着她们，其中一人是这里的老顾客，而另一人则让它有不少压迫感。 谈年年站在三花猫的正对面，淡定地看了回去。 三花猫脖颈处是它的身份证明，那是一块不大的黑色电子屏幕，谈年年伸手，三花猫压低身子，龇牙低吼。 “小心不要伤到它。”叶医生连忙开口，“叶宝会抓人的。” 谈年年的手抵上了那块黑色的电子屏幕。 三花猫坐在桌上，不闪不避，也不哈人了，像是在面对血脉压制的天敌，一动不敢动。 叶医生：“……”没想到她还挺招猫喜欢的。 电子屏幕亮起，上面显示了它的信息： 名字：叶宝（两岁63天） 性格：安静、喜欢独处。 下面是铲屎官的联系方式。 屏幕上的内容换了一页，显示了它的父亲、母亲，出生星球。 下面是它喜爱的食物，和平时的生活习惯。 屏幕内容再换一页，上面写了它是二级进化，能有效改善人类的情绪状况。 谈年年问：“它会说话吗？” 叶医生失笑：“不会，会说话的猫得是四级进化了。四级进化的猫没那么常见，一旦发现了，大多都会被送到特殊部门去。” 谈年年还是第一次听说猫猫的进化等级，郁静溪都没有跟她说过这个知识点。她没细问，怕暴露自己的无知，更怕引起叶医生的怀疑。 她放开电子屏幕，勾起食指，挠挠叶宝的下巴。 “你也很喜欢猫吧？”叶医生问她，“叶宝可爱吧？” 谈年年回答：“还好。” 叶宝再如何可爱，有她本体可爱吗？谈年年对自己的本体很有自信。 两人聊了几句，叶医生正式开始他对郁静溪的治疗。 他想将叶宝抱过来，被郁静溪阻止：“医生，让叶宝和她单独待一会儿？” 叶医生有些诧异，不过没拒绝。 说是让谈年年和叶宝单独待一会儿，他也没有让自家的猫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和郁静溪在里间，而隔音玻璃墙之外是谈年年和他的猫，他能将谈年年和叶宝的动静都收在眼里。 谈年年手上是叶医生提供的逗猫棒，她轻轻抖动，便见叶宝专注地看着逗猫棒，是准备进攻的信号。 没多久，叶宝便开始扑抓逗猫棒。 在叶宝扑上来的瞬间，她将逗猫棒抬高，叶宝扑了个空。她稍微降低，叶宝又扑上来。 动作往复循环，叶宝不厌其烦，但谈年年发现逗猫的乐趣了。 又玩了会儿，叶宝一直抓不住目标，便放弃，趴在桌上舔毛茸茸的前爪。 谈年年放下逗猫棒，开口喊：“叶宝。” 叶宝转头看她。 “你会说话吗？” 叶宝看着她，没任何反应。 “你能听懂我的话吧？说句话来听听？” 叶宝不动。 “不用像我说这么长，吱一声就行。” 叶宝张嘴，发出一声长长的猫叫声，声音到末尾变了调，听起来像“吱”。 隔音玻璃墙的另一面，两人见外面一人一猫相处还算融洽，不再担心。 郁静溪没等叶医生提问，自己便开口了。 “我今天想到他了。” 叶医生没说话，只是应了一声。 “我今天临时决定和它出来玩，起先不知道去哪里。”郁静溪看向谈年年，“然后我和它一起去了我和我男朋友约会的地方，看到熟悉的东西，我便想起了我男朋友跟我说过的话。” 郁静溪说了许多：“叶医生，其实今天我不想来你这里的。” 叶医生看了一眼谈年年：“你朋友劝你来的？” 谈年年此时和叶宝面对面，边说着话，边抬手抚摸叶宝，如果是以前，她会用猫形舔叶宝的毛，但现在，她在学习人类的做法。 “算是吧。”郁静溪看着谈年年的方向，“如果……” 如果她体内的寄生种能被祛除，她如果能活下来，她能舍下自己的男朋友，重新开始生活吗？ 叶医生许久没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催促地看了看她：“如果什么？” “没什么。”郁静溪说，“医生，让她们进来吧。” 叶宝被谈年年抱着进来，放在桌上，她问郁静溪：“结束了吗？” “还没有。”郁静溪提醒她看叶宝，“叶宝要给我治疗了，年年你仔细看看。” 叶医生顺了顺叶宝的毛，给它喂了两块冻干，指着郁静溪诱哄：“这次还是这位姐姐，快去吧。” 一人一猫面对面，叶宝盯着郁静溪，偶尔摇晃一下尾巴，抬抬左边爪子，舔舔右爪，然后洗脸。 叶医生注意着时间，几分钟后说：“好了。” 他问郁静溪：“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放松了很多。” 叶医生：“回去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你之后可以去找份工作，让自己忙起来。” 郁静溪应下，付了钱，和谈年年一起离开心理咨询室。 刚出大楼，郁静溪开口问：“年年，刚才叶宝的治疗你看清了吗？” 谈年年没回答，反问：“刚才叶宝……的治疗真的有效果吗？” 她只看到了叶宝闲散地坐在那里，看不出它做了什么特别的动作，这算是在治疗吗？叶宝什么也没做吧？ “有效。”郁静溪说，“那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谈年年没从叶宝身上感觉到什么，只有一点比较特殊：“你身上的味道淡了。” 这好像就是叶宝治疗的效果之一。 郁静溪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按住谈年年的肩膀：“除此之外呢？” 她这会儿有些激动，想从谈年年这里得到她想要的回答。 谈年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不由有些惊到：“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感受到。” 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郁静溪失魂落魄地干笑一声，良久才回答：“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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