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怎么说你有傻福?!有华哥儿这取名的情谊在,以后颖哥儿的前程差不了! 你回去将家里的山货都收拾出来给远志他们家送去,啥也不要说,情分是记在心里的,不是挂在嘴上的。我瞅着,有华哥儿在,咱们徐家这一支要兴盛起来了。” 徐承平听的连连点头,随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回去收拾了,村长看着徐承平的背影,摇了摇头: “傻样!” …… 徐韶华这厢在山里看过来狼群,见他们的队伍隐隐扩张,毛色也更加顺滑,显然与青兰村众人相处的不错,是以徐韶华当下也放下了心。 眼看着还有一月就要乡试了,徐韶华这便准备着朝省城而去,徐宥齐的假期批的很是轻松,教瑜一听是徐韶华要带其出门见见世面,没有半点儿犹豫,直接就批了。 只不过,临出门时,徐韶华看着徐宥齐那身后的两条尾巴,一时无言: “齐哥儿,这两位是?” 徐韶华记性自然没有那么不好,这林氏兄弟二人当初可曾想要借齐哥儿来乱他的心志,纵使之后被齐哥儿教训了,可徐韶华倒没想到,这三载不见,这两个家伙直接成了齐哥儿的跟班。 徐宥齐轻咳一声: “这两位林同窗也有要事要去省城一趟,我想着咱们也是要去的,不如带上他们,也有个照应。” 卫知徵闻言,这会儿一边用蒲扇扇风,一边笑眯眯道: “华弟,你们家这小孩有你的风范!” 卫知徵自知不如徐韶华眼力锐利,可是只看一眼那林氏兄弟,便知道这二人也非常人。 或许他们不必胡氏兄弟身份贵重,胸有沟壑,可却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狠劲儿,狼崽子似的,二者可谓是各有千秋。 徐韶华自然看出了徐宥齐的维护,以及林氏兄弟不同,他抿了抿唇: “也可。” 是狼是犬,倒不如先放在身边瞧瞧,这一路漫长,若非真心寻常人可不能完全掩盖住自己的真实想法。 再说,徐韶华想起那被他丢在犄角旮旯的原书剧情,他会努力改变,可齐哥儿若能在此之前,也有自己人手更能便宜行事。 徐宥齐小小的欢呼一声,随后便挤着上了徐韶华的马车,卫知徵慢了一步,也连忙跟上。 胡氏兄弟和林氏兄弟四人对视一眼,只微微颔首,随后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而这次随行的依旧是徐易平,只不过他看着自己身后那空荡荡的马车,忍不住摸了摸脑袋: “大热的天,大家伙挤一起不热吗?” 如今,徐易平也已经不必赶车,但他跑惯了,这会儿只带着草帽,与车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而徐韶华的马车里,一进去却又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卫知徵摇了摇扇子: “不枉我这些日子到处搜罗了,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卫知徵没有忘记给胡氏兄弟和徐易平准备一份,只不过,徐韶华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腥味,默了默: “明乐兄不会把珍食楼冻鱼的冰抢了吧?” 卫知徵浑身一僵,看上看下,就是不看徐韶华。 使银子的事儿,怎么能叫抢呢? 总之,有珍食楼的例子比着,徐韶华等人这一路倒是没有收到丁点酷热。 林氏兄弟每日除了用饭的时候喜欢凑到徐宥齐的身边照看着,其余时间那叫一个老老实实。 徐韶华随后便也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先是抵了府城,徐韶华本想去见一见安望飞,却不曾想安望飞先一步去省城替众人安置了。 等徐韶华一行抵达省城之时,已是七月末。 省城城门外,一个少年正坐在一棵古树下,捧着一些手抄的纸张字字句句的细细品读着,哪怕骄阳似火,也无法磨灭他的热情。 而他在这里,一等便是三日。 既又一次听到马车声响起时,安望飞本想要随意撇一眼,便继续看华弟寄来的手书,可这一眼,便让他愣住了。 “易平哥?华弟,华弟是不是也来了?!” 安望飞连忙将手书揣到怀里,一脸激动的迎了上去,下一刻,一声熟悉的呼唤自一旁传来: “望飞兄,别来无恙啊。” 安望飞转过身,看着又熟悉又陌生的少年,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 “华弟!华弟你终于到了!我还担心你来的太晚呢!” 徐韶华从袖中取出帕子,擦了擦安望飞脸上的汗水: “望飞兄倒是晒的黑了些。” “嗐,黑点好!走走走,快进成,听我爹说,这次还有华弟的友人同来,我可是早早定下了一个大院子!” 旧友重逢,自是说不完的话,徐韶华直接弃了马车,顶着大太阳也与安望飞同行着,安望飞更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嘴就没停过。 不过,当初徐韶华才与他暂别一月,他便能写出一块板砖那么厚的信,今日这么多话也算是情有可原。 而身后的马车里,卫知徵戳了戳徐宥齐那带着婴儿肥的小脸: “小侄儿,这位兄台又是何方神圣?我怎么瞧着胡同窗他们都不比他和华弟亲近?” 卫知徵也是今个才知道,原来华弟不是他一人能叫的。
第137章 这一路上, 卫知徵见多识广,也没把徐宥齐当小孩,和他日日侃天侃地, 当然更多的是和小家伙说起徐韶华在国子监的灼灼风姿, 总之倒是真把徐宥齐的心骗去了些。 这会儿,徐宥齐盘膝而坐,规规矩矩将双手放在膝盖上, 随后便回忆起当初叔侄二人与安望飞结缘的光景。 而等卫知徵从徐宥齐口中又一次听到了许青云的名字时, 他不由得默了默, 忍不住托腮想道: 当初, 许青云案, 真的是个巧合吗? 若不是巧合,而是少年的谋算…… 卫知徵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不想了不想了, 华弟这心眼子跟莲藕似的,自己想再多又有什么用? 马车走了两刻钟,这才终于停下,卫知徵率先跳下马车,又顺手把徐宥齐扶了下来, 这才摇着扇, 笑眯眯的走过去,徐韶华见他过来, 也顺势介绍道: “望飞兄,这便是我在信中与你说的明乐兄了。明乐兄, 这是望飞兄, 乃是……” “华弟且放心吧,方才宥齐侄儿都告诉我了!望飞兄弟, 这厢有礼了。” 卫知徵随后冲着安望飞执一平礼,安望飞也忙回礼: “明乐兄言重了,久闻大名。” 二人对视一眼,面上带着淡淡的笑,随后安望飞热情的请众人进院,言谈得体,与徐韶华如今的静若深海的气质相比,安望飞却更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哪怕是卫知徵也都挑不出错来,待一行人进了院子,方才知道里面是别有洞天,两进的院落,很是宽敞,哪怕多来了这么多人,也绰绰有余。 “这院子清幽敞亮不说,前头就是贡院,望飞兄真是费心了。” 众人一坐定,便有侍从奉上茶水,安望飞只微微一笑: “华弟也觉得此地不错?我爹眼光倒是好,去岁来此办事,正好见其挂牌售卖,这便买了下来。” “这……叔父莫不是想要将科举的方方面面都包办了?” 徐韶华有些不可思议,他没有想到安叔父管了社学的住外,连学子乡试前的住处都惦记上了。 不过,正如徐韶华当初院试之时住的院落对面的院子一般,东家将里面的屋子布置的密密麻麻,虽不说高床软枕,惬意非凡,可也胜过会馆多矣。 况且,一场乡试集一省之文人,少说也有千余名,若是晏南那样的大省,一场乡试三千人更是司空见惯。 偌大的会馆自然容不下这些人,是以能在乡试来临前,有一个落脚之处,也是一桩幸事。 安望飞只是嘿嘿一笑,并未多言,反倒是胡文绣听了徐韶华这话,忍不住道: “若真如此,还望安叔父可以将此事做大,晏南每次乡试的秀才实在太多,有些穷苦秀才还会借住医庐。” 医庐乃是官府为一些感染了传染性疾病,如瘟疫等症的百姓所设,虽然平常不用,可到底让人觉得晦气。 能住到医庐的秀才,也可以想象其生存条件之艰。 卫知徵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事儿,忍不住咂了砸舌: “世人只见暮登天子堂的风光,殊不知这田舍之郎艰辛向谁道?望飞兄弟,令尊若是真有如此远志,旁处不说,京城之中,我卫家还是有些家产的,届时倒是可以助令尊一臂之力。” 卫知徵这话一出,安望飞面上不由闪过一丝诧异,若是他没看错,这位卫监生方才在外头见自己的时候可还有些审视,这会儿态度倒是转变极快。 但安望飞早有与胡氏兄弟相处的经验,不愿让徐韶华为难,当下也只温声应下,一时二人倒是相谈甚欢。 胡文锦见状,忍不住撞了撞胡文绣: “文绣,你有没有觉得,安同窗现在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徐同窗?” 胡文绣立刻反应过来,胡文锦摸了摸下巴,点点头: “这接人待物的方式,温和如风的态度,简直是徐同窗第二嘛!” 众人在明堂坐了会儿,叙了旧,到底一路赶路十分疲倦,没一会儿便各自告别,去歇着了。 徐韶华还好,到底是有功夫在身的,这会儿个澡,一下子就精神起来,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 “望飞兄,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徐韶华将安望飞请了进去,安望飞手里提着刚买来的冰酪,一进门就忙端了一碗给徐韶华: “我估摸着这会儿华弟也不会睡,正好外头有人卖冰酪,我尝过一次,夏日颇佳,华弟也尝尝。” 徐韶华没有拒绝安望飞的好意,这清北省的冰酪与京城相比,便少了些花样,雪白的乳酪上,只有一层金黄色的桂花蜜,可却更有几分质朴无华的醇厚香甜。 徐韶华盛了一勺,送入口中,不由惬意的眯起眼睛,安望飞一看就乐了: “我就知道华弟喜欢。” 安望飞自己也端了一碗吃了起来,二人一气吃了小半碗,徐韶华这才放下勺子,开口道: “望飞兄,方才人多我未曾直言,此番乡试,你当真要下场吗?” 二人书信往来三载,是以徐韶华对于安望飞如今的能力不说了解的百分百,可却也是有七八成了。 安望飞并非愚鲁之人,甚至他颇有几分天资,否则当年也不会在许氏族学那样的压力之下,也能将四书五经记下。 但,相较于自幼便得名师教导的胡氏兄弟来说,他还有一段差距需要弥补。 “依我之见,若是望飞兄可以静待三年,必能一飞冲天,现在下场是有些赶了。” 徐韶华认真的看向安望飞,希望安望飞可以慎重考虑,安望飞闻言,垂下眸子,手中的勺子将原本平滑如玉的乳酪搅成了豆腐渣,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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