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这才淡淡道:“锦城公主殿下跟福宁郡主的事情,德妃娘娘跟容妃娘娘已经处置完毕,她俩也早就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娘子打从外头才回来,兴许不太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建议娘子到外头多打听打听,别被人当了木仓使。” 秋娘子自然不能点破锦城公主跟福宁郡主只是表面握手言和,实则都恨极了对方,恨不得将对方这个害自己颜面尽失的家伙除之而后快。 她冷笑道:“好伶俐的一张嘴,想必你当初就是靠着这张巧嘴,哄得宋郎君娶你为妻的?” 钟文谨轻笑一声:“我与相公之间的事情,就不劳娘子费心了,娘子有这闲工夫,不如尽快帮有些人寻门好亲事,免得她成日盯着旁人碗里的肉流哈喇子。” “有些人”说的是谁,在场诸人都心知肚明。 秋二姑娘顿时涨红一张俏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钟娘子你误会了,我并未盯着旁人,旁人碗里的肉流哈喇子。 自古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婚事如何,我自然是要听父母安排的。” 钟文谨哼笑一声:“秋二姑娘倒是很会甩锅,照你这意思,盯着旁人碗里的肉流哈喇子的是令尊令慈二人喽?” “住嘴。”秋氏厉声呵斥,黑着脸训斥道:“好没教养的娘子,说事儿就说事儿,攀扯到我们父母头上作甚?” 钟文谨被这话给逗笑了,前仰后合地笑了一会子,这才开口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分明是令妹先甩锅令尊令慈,我不过是顺着她的话茬提了一句,结果你不训斥令妹,却跑来训斥我。 娘子这孝心啊,仿佛孝了,又仿佛没孝,如孝。” 姜椿拿帕子捂嘴,偷笑。 素日二弟妹性子温温柔柔的,甚少怼人,即便庄氏训斥她,李氏跟秋氏找她茬,她也都云淡风轻,没放在心上。 遇到情敌跟情敌的姐姐挑衅,却又立时化身仙人掌,谁戳她就扎谁一身刺。 与人打架上演全武行固然爽,但听二弟妹怼人也很爽呀。 姜椿从自己的荷包里掏了一把五香瓜子出来,“嘎巴嘎巴”地嗑起来。 宋时音朝她伸手,小声道:“大嫂,也给我点瓜子嗑呗。吃瓜没有瓜子嗑,爽度顿时减一半。” 姜椿:“……” 这家伙旁的没学会,学自己的说辞真是一学一个准,半个字都不错。 难怪钟文谨会认错老乡,她这满嘴现代人语言的模样,很难不被认错啊。 姜椿将手里的瓜子递给她,自己又从荷包里掏了一把出来。 姑嫂俩就这般旁人无人嗑起来。 秋娘子余光瞧见这一幕,顿时嘴角抽了抽。 宋郎君这个杀猪女出身的娘子,先前的做派就让她震惊不已,还以为她回京后住进宋家,会收敛许多。 谁知她不但没收敛,还更变本加厉了。 她婆婆庄娘子竟也不管管她? 但这个时候,秋娘子却顾不上理会她,而是直接给钟文谨怼了回去:“我孝不孝顺,自有父母来评判,还轮不到钟娘子你一个外人置喙。 倒是钟娘子你,我听闻你竟然与父母兄嫂断亲,还被族里给除了族谱,倒是孝顺得很。” 钟文谨敢做敢当,早就做好被人翻出这茬来的心理准备了。 她轻描淡写道:“如果娘子的父母不打算让娘子嫁人,还是让娘子当私窠子的姐儿挣银钱养一家老小。 你不从,他们便强行给你灌了春那个药,并将一个老汉推进你的屋里,逼你破身,你还能视他们为亲人,与他们相亲相爱的话,那我就对你说一声佩服。 圣母都没你这么伟大,你身上的圣光足可以闪瞎所有周人的眼睛了。” 秋娘子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竟没能说一句话来。 她没料到真相竟是如此,是她太鲁莽了,没弄清前因后果,就拿出来说事儿。 钟文谨却没轻易揭过此事,斜了秋二姑娘一眼,笑道:“这事儿也是秋二姑娘同娘子说的? 娘子也不必着急否认,娘子才回京没几日,若不是秋二姑娘同娘子说,娘子又如何知道这茬呢?” 话到这里,她抬眼看向秋二姑娘,直白道:“看来秋二姑娘果然还惦记着你的前未婚夫,我的相公宋时锐,不然怎会去查我的老底,还到处与人说? 而且,你把锦城公主殿下当木仓使就罢了,竟然还把自己姐姐也当木仓使,你也是够可以的。” 秋二姑娘摇了摇头,才要张口否认,就被钟文谨给打断了:“少在我面前摆出这幅小白花的模样来,我可不吃这一套。” 说完,身子往姜椿身上一歪,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啊,我肚子好疼,恐怕是动了胎气……” 柔柔弱弱小白花是?看自己表演一个动胎气。 谁怕谁?
第122章 钟文谨戏台都搭好了, 姜椿这个戏精若是不好好表演一番,岂不白瞎了这好机会? 她立时将手里的瓜子塞给宋时音,然后伸手揽住钟文谨。 嘴里大呼小叫道:“二弟妹你怎么了二弟妹?了不得, 别是动了胎气了?” 不等钟文谨回应, 她就抬眼瞪向秋二姑娘,一脸愤怒地指责道:“秋二姑娘, 你刚死了未婚夫,再寻个高枝攀我也能理解, 毕竟人往高处走, 水往低处流嘛。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惦记别人的相公。 诚然, 我家小叔子家世好人品好长相好性子好还肯上进, 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佳婿。 可谁让你们秋家在宋家危难之时选择了退亲呢? 人都是落子无悔大丈夫, 可你家倒好, 看宋家平反,你未婚夫又恰好病故,又重新惦记上了。 怎么着,是想趁我二弟妹有孕在身,把她气出个好歹, 害她一尸两命,然后你好趁机嫁进来当填房是?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钟文谨一脸痛苦的表情, 嘴里“哎哟哎哟”叫得更大声了。 李梓萱见情况不好, 一溜烟地跑进正房去寻她母亲李大太太齐氏去了。 秋二姑娘抬眼看向自己姐姐秋娘子,脸上浮现慌乱的神色。 秋娘子脸上也写满震惊。 自己妹妹的未婚夫王甄年前一病没了,妹妹亲事没了着落。 加上宋家平反, 作为太子爷的岳家,宋家的郎君们前程肯定不会差, 所以家中父母重新打上了宋时锐的主意。 只是按照周礼,望门寡的妹妹需要给王甄守三个月孝。 未免被说无情无义,秋家只能等孝满之后再向宋时锐示好,暗示他解决掉家中那个农女出身的钟娘子,然后续娶秋二姑娘当继室。 一个将死之人,秋娘子自然没将她放在眼里,甚至还可以找找她的茬,回头到锦城公主跟前,也好表功。 万万没想到钟娘子竟然怀上了身孕…… 不管是真被她们姐妹俩气得动了胎气,还是假装被她们姐妹俩动了胎气,只要她果真怀着身孕,那这局她们就输了。 简直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齐氏急匆匆赶出来,见锐哥儿媳妇歪在她妯娌桉哥儿媳妇怀里,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模样,顿时心里咯噔一声。 她一叠声地吩咐道:“快,拿老爷的名帖,去太医院请太医!” 怕自家脸面不够,太医院寻理由推脱,又补了一句:“就说是宋家二奶奶动了胎气,让他们务必派个妇科圣手过来。” 仆人急匆匆去了。 里头庄氏听说了这茬,顿时又担心又愤怒,“蹭”地一下站起来,招呼都没跟周氏以及小周氏打一个,就着急慌忙地往外奔。 结果人刚在廊下站定,询问的话语才到嘴边,就见姜椿朝自己飞快地眨了三下眼睛。 庄氏:“……” 得知锐哥儿媳妇没事,她先是舒了一口气。 随即一阵无语。 这俩不着调的家伙,一日不搞幺蛾子就难受是?动胎气也是能胡乱编造的?就不怕当真动…… 呸!呸!呸! 胡思乱想到一半,庄氏连忙轻摇脑袋打断自己的思路,并在心里“呸”了三声。 但她人都出来了,若是闷不吭声,岂不是明摆着这里头有鬼? 于是她板起脸来,冷声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锐哥儿媳妇怎会突然动胎气?” 钟文谨紧抿双唇,一副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 “嘴替”姜椿立时张口就答:“母亲,秋二姑娘故意挖苦讽刺二弟妹,想要气得她一尸两命,好嫁给二弟当填房。” 秋二姑娘“委屈”得眼泪嗒嗒往下掉,哽咽道:“姜娘子你为何要冤枉我? 我姐姐只是与钟娘子拌了几句嘴而已,并未说甚过分的话,谁知钟娘子竟然动了胎气。 再说了,我姐姐才刚回京,哪里晓得钟娘子有孕这事儿? 别说我姐姐了,就是我,成日待在京里,也并未听说钟娘子有孕的消息。” 这话直接给姜椿听笑了。 她抬眼看向秋娘子,好笑道:“这可真是娘子的好妹妹呢,坏事都是娘子你做的,她无辜得跟朵纯洁的白莲花一般。 我瞧着韩郎君是个有成算的,为人处世也甚是周全,却不想娶了娘子这么个没脑子的,成日给自己妹妹当木仓使。 有你这么个娘子,本该前程光明的韩郎君,还不知要被拖累成甚样呢。 惨啊。” 姜椿说的可是都原著里边的剧情。 原著里头就是因为秋娘子被秋二姑娘当木仓使,成日找钟文谨的茬,宋时锐忍无可忍,这才找到自己姐夫跟前,让他发话将韩萧远远外放,钟文谨这才总算耳根清净了。 外放当官攒资历是好事,但一直被外放不能调回京城,可就不是甚好事了。 韩萧有跟宋时桉的交情在,自己能力也足够,如果不是被秋娘子拖累,将来就算入不了阁,混上个六部尚书也不是甚难事。 这就是所谓的“妻贤夫祸少”。 秋娘子听了这话,有些怔愣。 秋二姑娘见状,立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姐姐,你别听她挑拨,我只是如实将当时的情况说出来,并没有甩锅给你的意思。” 秋娘子见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哭得眼泪汪汪,好不凄惨,心里那颗才刚发芽的怀疑种子,顿时干瘪枯萎。 她安抚地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然后转头对姜椿道:“我家的事情,不劳姜娘子操心。” 姜椿冷笑:“谁要操心你家的事情,要不是你们招惹我二弟妹,你被自己亲妹妹坑死,我都懒得多看一眼。” 又斜了秋二姑娘一眼,故意挑拨离间地说道:“如今秋二姑娘害得我二弟妹动胎气,若她有个好歹,宋秋两家就是结了死仇。 我二弟是个有骨气的,断然不可能续娶害死自己娘子的仇人当继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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